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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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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是一种蜕变,失去了旧的,必然因为又来了新的,这就是公平。
——三毛
汶川,是汶川大地震中的震中位置。所谓震中,就是地震发生的起始点。所以这场惨绝人
寰的大浩劫被称为“汶川大地震”。
但是,根据专家的分析表明,汶川并不是应力最大的位置,这个破裂向北东方向延展。
在这场灾难中,一个叫北川的羌族自治县,几乎被夷为平地,变成一片废墟,生灵涂炭。
二十一年前
何姿霖是个汉族女孩,五岁时随着支教的父母来到这北川并在这里长大。
她很快喜欢上这里,这里没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没有扑朔迷离的灯光,没有熙熙攘攘的人
群。她就喜欢那些崎岖不平的小路,很多人眼中的穷地方却是她心里的天堂。
那时的她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遇到一个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
……
陈彦岑十六岁时,爸妈出国做生意,他的爷爷奶奶去世多年,外公外婆呆在这里不愿进
城,于是,陈彦岑来到北川。
那一年,他认识了何姿霖。
高二开学那天
何姿霖走得太快,撞到了抱着书的陈彦岑。他怀里的书“哗”地一下掉落在地上,“对不
起。”她手忙脚乱地帮他捡书。
“没事儿。同学,你知道高二三班在哪儿吗?好像不是这一层。”
“知道。我也是三班的呢!一起过去吧。”
整个年级只有三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每个班人也不多。何姿霖带着陈彦岑来到教室,也正好看到走出来的班主任。看到他俩,他松了口气,“你是陈彦岑吧,正说去校门口找你呢。书已经领是吧。我是你们班主任,姓邓,负责教物理。”刚说完,旁边又来一个老师,“老邓啊,十分钟后302会议室开会别忘了。”邓老师匆忙应下。
“何姿霖,你带着新同学简单参观一下学校吧。”
何姿霖欣然答应。
学校不算大,有两栋教学楼,一栋是初中部,一栋是高中部。
然后就是食堂。食堂挺新,前两年重新装修了一下。但很小,所以每个年级会错时吃饭。食堂后面是操场。红色的塑胶跑道颜色很暗淡,上面喷的白线已经掉漆,很多都看不出来了。旁边有两个篮球架,掉漆还生锈。
此时大部分学生都报道完毕,参观完后,何姿霖就领着陈彦岑去食堂。
……
陈彦岑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但是人缘却意外得好。当然,很多女生就是喜欢他这种冷冰冰的气质。经常会看见在三班门口踯躅不前的女生。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来找谁的,有男生见了会大喊一声“岑哥,有外班美女找!”
然后,几个女生便会红着脸,在陈彦岑的抬头一瞥和众人的哄笑中扭扭捏捏地跑开。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迎来了月考。
高二的学习对于何姿霖来说其实并不难,她是长期霸榜年级第一的传奇人物。像她这种有点小聪明且肯努力的学生在这里简直是凤毛麟角。
这一次,当她满心欢喜地看成绩时,震惊又愤怒地发现,年级第一的位置写的是陈彦岑的名字。
当然,这还不算什么。更让她窒息的是,排在年级第二的她,比陈彦岑低了十二分。
年级第二比年级第一低了十二分!?
低、了、十、二、分……
何姿霖差点没晕过去。年级第一离她擦肩而过。准确来说并不是“擦肩”。要知道,高考中,一分也是至关重要的。哎,她怎就把这个转学生忘了呢?
何止是她。所有人都震惊了。
从那以后,女生们看陈彦岑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崇拜和羞赧。而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同情。何姿霖对此很不屑,她承认,她很嫉妒。但是,何姿霖心里清楚,高考,是要和整个市,整个省,乃至全国来比拼的。说明她并不是真正意味上的学霸。
不过,陈彦岑倒是经常有问题来请教她。她觉得很搞笑,你都做不出来还问我!就不能直接问老师吗?这不就想让我尴尬嘛。
这些话,她也只在心里说。毕竟题就是应该多见,多练,多探讨。所以,每次她都爽快应下。
三班的人,一到下课,就可以看见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讨论得热火朝天。他俩隔得并不近,但都会有一人下座位去找另一人。有一次,何姿霖和陈彦岑因为一道题还差点吵起来。两人各执己见,后来去找老师,自习课时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唇枪舌剑,老师笑呵呵看着他们争论。最后陈彦岑终于把何姿霖说服,看着她纠正思路,这时老师才有空插上几句点评和总结的话。
三班算是学习纪律都相对好的一个班,都是愿意学习的同学。久而久之,大家对他俩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了,其间也有人加入他们的讨论。
不得不说,和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交流起来是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何姿霖现在打心底里佩服陈彦岑,他思路确实清晰,看问题也很准,一下子就抓住关键。
但是,在别班很多人看起来。一向高冷的陈彦岑跟一个女生走得这么近,难免会觉得奇怪。那些偷偷“觊觎”陈彦岑的女生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某一天晚自习结束后,何姿霖去了厕所。她隐隐听到外面有人压低声音说话。
“是她吧,亲眼看着她进去了。”
“嗯,是的。按原计划行动。”
她听出那声音是谁,隔壁班几个不学无术、自以为是的女生。跑外面去染了头发,穿个露脐装,整天吊儿郎当,嘴里还经常刁根烟在那装成熟。她跟这些人走得也不近,没什么交集。
她没有多想。
等她准备离开时,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了。
学校管制不算严格,也没有禁止学生带手机。可偏偏陈斯怡为了让她专心,收了何姿霖的手机。何姿霖心里暗暗叫苦,心想着回去以后无论如何也要“逼”陈斯怡就范,让她拥有手机自由权。
本来何姿霖还挺悠哉游哉想着借这次“意外”坑陈斯怡一把。结果过了十几分钟,厕所里也没来一个人。她才后知后觉有点慌了。本来下晚自习后,她都习惯再刷一会儿题,走时也没多少人了。所以大部分人现在恐怕都回家了。
“有人吗?”何姿霖喊了一声。
厕所外面是一个长廊,长廊尽头有一堵墙。此刻,回应她的只有若有若无的回声。何姿霖只觉得背后瘆得慌,又喊了两声依旧无人回应只好就此作罢。
她开始默背课文,一个背完接一个。蹲坑厕所没有坐的地方,何姿霖的脚已经有些麻了。她回想着,自己最近也没在学校里得罪过什么人,所以应该只是锁坏了。她试着撞了撞门,但无济于事。
她突然想到隔壁班几个女生的对话:
“是她吧,亲眼看着她进去了。”
“嗯,是的。按原计划行动。”
难不成,她们口中的“她”是自己?
何姿霖记得为首的那个女生叫江涵月,似乎和自己没什么交集。
突然,何姿霖思维发散地想到一件事。
几周前,江涵月向陈彦岑当众表白被拒,而且拒绝得很无情。陈彦岑这人基本上不主动跟女生说话的。而她是个例外,和陈彦岑走得很近,江涵月肯定看不惯,找人来整自己。
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何姿霖急得汗都出来了,额前浸湿的碎发软软地贴在脸上,汗滴到眼睛里,又酸又涩,她用手擦了擦,突然看到了救命稻草。
厕所有个放卷纸的盒子,何姿霖踩着它,单只脚颤巍巍地站了上去,摸到了门的顶部。
真后悔没有早点看到,何姿霖心说。然后双手一撑就翻了过去。
但是落地的时候,脚下一滑,重心不稳,摔倒了地上。瓷砖发出与脑袋清脆的碰撞声,何姿霖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她艰难地爬起来,身上全是灰,脏得不行。洗了个手之后,何姿霖就走出厕所。
在楼梯上,好巧不巧,遇到了忘带练习册陈彦岑。
两人皆是一愣。
“你这是怎么了?”陈彦岑惊愕地问。
此时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何姿霖有些恼羞成怒。
“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这么久才爬起来?这都几点了。”
何姿霖简直怒不可遏,“我被锁厕所里了!爬出来滑倒了!”
陈彦岑吃了一惊,“被谁锁的?”
“没被谁。锁出问题了。”何姿霖没说实话。说完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何姿霖惴惴不安地来到学校。吃饭放学什么的一打铃就跟着同学往外走。没有人来找她麻烦。
接下来的一周,都是相安无事。何姿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只是锁出问题了。
然而,到了第九天,又出事了。
何姿霖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来学校的。教室的门一般也不会锁,所以外班的人也能进。
这天早上,何姿霖来学校后,推开半掩的门,一桶水“哗——”地掉下来,把她淋了个透心凉,铁质水桶还把她脑袋砸了一下,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从这里走回家,大概要十五分钟,来回半个小时。而等她换了衣服回来,第一节课都开始了。但是衣服这样湿着也不行,她这个体质第二天起来一定感冒。何姿霖大脑快速运转。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又怎么回事?”
何姿霖转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彦岑。
“你是招惹什么人了吗?”
“哎,借你手机用用。”何姿霖没回答他的问题。
何姿霖拨通陈斯怡的电话,胡乱解释一通,让她准备衣服。几分钟后,陈斯怡骑着电瓶车来了。
“你怎么回事啊?昨晚摔了一跤,今天又掉池塘里?你七岁就掉过一次还不长记性?”
何姿霖去厕所换完衣服陈斯怡就走了。陈彦岑看着她,“说吧,怎么回事?”
何姿霖把藏起的铁桶拿出来,“我也不知道。昨晚厕所的门其实是被人锁的,估计是同一人。”何姿霖没给他说关于江涵月的猜想,因为实在不想又牵扯上他。
说实话,她心里也怕得要死。她从没经历过这些,她知道校园暴力,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得慢慢搜集证据。但教室和厕所都没有监控,何姿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