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心醉梦》残字熙

63、回忆(上)

　　在秦湮楼的五年并没有比在皇宫的日子好多少，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跑到了另一个牢笼而已，但至少，小姐不用那么拼命了。
　　我们会不会永远这样下去呢？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侍书，”侍棋向这边走来，我转过去头看她，“有个奇怪的人倒在门口。”
　　奇怪的人倒在门口？
　　“哦，那我们去看看吧。”我放下手上的工作，跟着侍棋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就看见一群的人围在那里，我们一出去众人看到我们后也都识相地走开。
　　“侍书姑娘，今天我一出来就看见这个人倒在这里。”旁边的范妈妈开口说道。范妈妈是皇上派来的帮手，也是派来监视我们的。所以，我对她很厌恶。
　　“知道了。”我点点头，蹲下去把趴在地上的那个人翻了过来，长得很清秀，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只是穿着奇怪了点。
　　是哪家的落魄公子吧？
　　“喂，醒醒。”我轻轻地拍拍这个人的脸颊。
　　“刚刚我就叫过他了，没用。”听到范妈妈的话，我站起身来。
　　“要怎么处理？”侍棋问道。
　　要嘛不管他，要嘛把他抬进来，等他醒了再说。
　　“把他抬进来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了这个决定，不过我很庆幸，当时把这个看起来像是个落魄公子的女子送进了秦湮楼，送到了小姐身边。
　　也许是这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也可能是这个人太善良了，不知道为什么欺负她好像是一件让人很愉快的事。
　　看到她窘迫地样子，就连一直神情淡薄的小姐，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我想她定是恨死了我们，看她那双手就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干过粗活，干不好也是理所当然，却还要受我们的百般刁难。我原以为她会受不了，没想到她却是默默忍了下来，是因为寄人篱下的原因吗？真是一个懦弱的人。
　　秦湮楼多加一个人都要经过皇帝同意，而且她——小瑄，她进秦湮楼的那天，范妈妈也在场，皇上也一定知道了小瑄的存在。
　　要赶她出去吗？秦湮楼是不收留来历不明的人的。
　　只是她这样出去，不知道要受到什么苦难，又不懂得反抗。
　　而且她也是第一个让小姐会想要去作弄的人，稍稍让小姐有了点人气。这是好事，她若走了，小姐可能又要变得跟以前一样。
　　“我信她不是坏人，让她留下来吧。”小姐淡淡地说道。
　　“是。”既然小姐这么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回信给那边了。
　　虽然她对于那边来说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人，但那边的意思还是不得不防。
　　我拿着“末魂”向小姐请示：“小姐，这个‘末魂’怎么处理？”
　　“末魂”是毒药，但不会致命，最多是让人精神有点恍惚，记忆力有点减退而已。
　　“……先放着吧。”我听出了小姐的犹豫，再怎么样这也是毒药，日子久了对人的身体还是很不好的。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八王爷已经注意到小瑄了。
　　只是，方丈说的话以及那天发生的事，让小姐更下不了决心下“末魂”。
　　拖，总有拖不了的那一天。
　　近日，小瑄不知道为什么到处攒钱，晚上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忙什么。打着关心的名义，我在鸡汤里下了“末魂”，看着小瑄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当我端着空碗去厨房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小姐，我下意识地把碗往身后藏，但还是被小姐看到了。她微微皱眉，轻轻地叹息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其实在小瑄喝完后我就后悔了，我这么做真的对吗？

　　几日后便是小姐的生日。在意料之中的，皇上和八王爷都来，估计十五公主也派了眼线过来。
　　既然是小姐的生日，当然还是要过得开心点好。
　　可惜偏偏是今天，龙二小姐却女扮男装来闹场。
　　以前也有不少泼妇过去辱骂小姐，但都忍了下来，现在，小姐就更不可能跟龙二小姐翻脸，只能忍。毕竟，连皇上都不好管。
　　太后在小姐走后，对龙二小姐特别宠爱，好像龙二小姐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现在龙二小姐仗着太后的宠爱对着小姐大吼大叫，怎么看都人很不舒服。
　　小瑄气极，看样子要冲上去，我赶紧拉住她。
　　就算你去又能干什么呢？我在心里叹息。
　　只是没想到，平常不管我们怎么刁难她她都忍着的人，今天居然会上去跟龙二小姐理论，真看不起来她口才是如此好，居然都把龙二小姐给气走了。更没想到是，就是她这么一个“软弱”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地说，爱。
　　还有更让惊讶的事，她居然把龙二小姐找了回来，还让她唱起了生日歌，这让在场的人都看呆了眼。
　　后来，小姐无故提早离场，我想也是因为小瑄吧。
　　虽然不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想那天一定是小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了。
　　而那天晚上，小姐也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找小姐的时候就发现小姐的情况不太对。
　　原来，小姐服下了“末魂”，并用内力催动。毒发了，但解药只有皇上有。
　　“皇上，小姐误食了‘末魂’……”我跪在皇上面前，说着这拙劣的理由。
　　误食毒药，这种事皇上会信吗？
　　果然，皇上皱眉，带着八王爷赶过去看小姐，在确定了确实是“误食”了“末魂”后，才拿出了解药。
　　“哼！你们是怎么照顾梦儿的，怎么会误食毒药？！”皇上龙颜大怒，我们低下头默默的不说话。
　　解药总算是到手了。
　　只有一粒解药，当然是留给小瑄的，至于小姐，只要用内力化解毒性就行。但不管是用内力催动毒发，还是用内力解毒对小姐的身体都是伤害。
　　如果不是那天小姐的内力消耗过多，那小姐也不用被黑衣人抓到，小瑄也不用跳下悬崖。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小姐晕过去之前下的命令。
　　见不到她的人，不知道她是否生，但没找到她的尸，那就可能还没死。
　　在崖底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小瑄的身影，小姐的身体最近伤得太重需要人照顾，两边都不好兼顾。果然当时我做错了。
　　就这样，小瑄生死未卜一个月，而小姐这一个月日日与药为伴，却是仍不见好。
　　皇上得到消息后找了移花宫的慕容姑娘来为小姐医治，于是皇上带着小姐去流州医病。
　　流州之行，小姐的病好了，也见到了一个月不见的小瑄。
　　只是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慕容雪晨。
　　看着她们亲密的样子，就心中五味交杂，我心中滋味如此，那小姐心中更是不好受。只是小瑄那个大木头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本来皇上以为小瑄和小姐同是女子，所以对于小瑄没有太多的戒心，但小瑄的身份公布后加上她和移花宫的关系。而且皇上一直都在看着小瑄和小姐，皇上对小瑄起了杀心。
　　不止是皇上，就连十五公主也是。上次听说十五公主的收下黑鹰无故被罚，再加上上次的黑衣人确实有点像黑鹰，就能知道十五公主对小瑄也是欲杀之而后快。
　　他们没有杀小瑄，却是给了我们“断心”。
　　“断心”，比起“末魂”来不知道毒了多少！虽然刚喝下去没有什么事发生，但从第一毒发后毒性会一次比一次烈。“断心”，顾名思义，发作起来就像是一颗心被劈成两半一样的疼。越到后面就会越疼，受不了的人便会自我了断。
　　“若是不能用毒药迁住她，那朕只有杀了她。”皇上留下了“断心”以及这样的一句话。
　　“末魂”的毒我们还未给小瑄解，现在又要我们向她下“断心”....
　　“梦儿，别忘了当初太后向你说过什么。”想起皇上说这句话时嘴角那抹胜利者的微笑，我不免为小姐感到担心。
　　但我们又能怎么做呢？
　　我望着小姐端着药看着熟睡中的小瑄的背影，这才发现，小姐最近又瘦了很多。
　　就在这恍惚间，只见小姐端起药已喝下了一半。
　　“小姐！”我们四人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没事。”小姐清冷的声音阻止了我们的动作。
　　没想到小姐却又是喝了一口，俯下身，唇与唇相依，却是为了让毒药流过。
　　“小姐，这是为何？”就连侍琴也按耐不住。
　　“我不想她一个人受苦....而且，说不定还能帮到她……”小姐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小瑄擦去嘴边残留的液体。
　　这是否表示，小姐你要和小瑄生死与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