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心醉梦》残字熙

12、他是个她

　　十五的晚上，秦湮楼不再是万籁俱寂，而是人声鼎沸。我看看楼下那些身穿华服的公子哥，我真庆幸自己近视，不用看到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今天才深有体会。
　　再看看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老鸨，那声音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去，令人难以忘怀啊。怪不得璃梦要安排每月两次，如果多几次，先不说被那些公子哥恶心死，也会被那老鸨的声音给弄出个耳科疾病。
　　秦湮楼，在过去的十来天里，我一直把这个地方当做了一个辉煌却不失高雅之地，这里住着一群外秀慧中的女子，可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却使得这里变得污浊。
　　我想到那个白衣若雪、笑靥如花的女子，不知道今晚的她是怎么样。
　　“喂，你，新来的！干什么呢？楼下郑公子的酒赶紧端过去！”老鸨的声音如魔音穿耳，让我不能忽视这个声音的主人。很不情愿的转过身去，差点就跟那老鸨零距离接触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身体及时往后缩，还好还好，总算是对得起父母，对得起天地，没碰上...
　　“快快快！还愣着干什么，傻了啊！”老鸨脸上的美人痣上的毛随着老鸨讲话还一抖一抖的...隐约还有唾沫星子飞出。
　　我想我是小看了那些公子哥，能在这个老鸨“雨露灌溉”外加“美人痣攻击”下还能跟她说话说得那么亲密，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好。
　　我端着酒送去给那个坐在大厅外面的郑公子，这个郑公子真是欲树临疯了，那两只色迷迷的眼睛不停忘姑娘身上某些部位瞟，那咸猪手乘机卡点油...我真庆幸我是小厮打扮。再看他的脸，上面油光可鉴，下面口水乱流，中间坑坑洼洼。如果是这样就算了，毕竟外貌是父母给的，但我看到那把扇子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帅绝天下。
　　我想我该去冷静下了。

　　“公子，放手！”景芸的声音从大厅里面传来。
　　正好我要送酒到里面，进去凑热闹。
　　一进大厅，吸引我的不是景芸，是璃梦。她仍是一袭白衣，端坐在舞台之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可以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璃梦作为花魁，要跟她讲一句话那价格贵得吓人，不过看几眼养养眼是不要钱的，所以很多人都花了大价钱进来只为看璃梦几眼，如果璃梦不在那那些人肯定是要砸场子了。所以每次璃梦都会坐在上面坐镇，有时也会弹奏几曲，吟个诗什么的。看到璃梦并没有改变多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安心。
　　本来她是看着景芸那个方向的，突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我好像看到了她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错觉吧，这样的距离，就凭我这样的视力是不可能看到的。
　　“公子，请自重！”景芸的声音再次穿来。
　　靠近舞台的那桌，是个紫衣公子的，嗯，没错，酒是那桌的。
　　我端着酒慢慢靠近，看看景芸对面的紫衣公子，再看看景芸身边的蓝衣公子，哪个都不像是画像上的人啊。
　　“公子，您的酒。”我把酒放在桌上，在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这周围的气压是异常的低。
　　抬起头仔细打量打量这两位公子，质量比外面那群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等等！那个紫衣公子...他..没喉结！！！
　　“景芸，听我说——”那紫衣公子的声音还是比较中性的，是没发育还是女扮男装？
　　“没什么好说的，我和这位公子还有事，不奉陪了。”景芸冷冷的打断了那紫衣公子的话，拉着那蓝衣公子准备走人。
　　那蓝衣公子朝那紫衣公子露出轻蔑的一笑，跟着景芸走了。
　　那紫衣公子一拳砸在桌子上，不小心碰翻了我送来的那壶酒，然后他指着我喊道：“喂，你！再去给我拿十坛酒来！”
　　“是。”客人的要求不得不应，顾客就是上帝嘛。

　　在我拿着一坛酒正准备送去给那紫衣公子的时候，晓思拉住了我，“小瑄，江公子怎么样了？”
　　“什么江公子？哪个是江公子啊？”江公子出现了？
　　“就是那个紫衣公子啊。”晓思指了指那紫衣公子，眉头皱得快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什么？他就是？”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她耶。
　　“对啊。他什么反应？”晓思急切地问道。
　　“要了十坛酒。”我举了举抱着怀里的酒，然后就往紫衣公子那走去。
　　“公子，酒。”我乘着送酒的机会看看他的耳垂，貌似，没耳洞啊。
　　送了十次酒，凭着我的观察，60%是女的，40%是男的。
　　在我送完第十坛酒的时候，那江公子已经是喝得脸颊潮红。不知道能不能逼他酒后吐真言，套出她是男是女，如果能套出他离开景芸的理由更好。
　　“那个，公子啊——”
　　“滚！！！！！！！”紫衣公子惊天一吼引来人们频频侧目。
　　呃..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我刚想回楼上再接着观察古代人，就被晓思拉住了，小姑娘急得都快哭了。
　　“怎么了？”我安慰道。
　　“那个陈公子，他..他把我赶了出来，他...万一他对景芸姐姐...怎么办？”晓思真的急得流下泪来。
　　什么万一啊，看那蓝衣公子肯定就是个衣冠禽兽啊。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我推推晓思。
　　“哦，快。”小丫头回过神来，拉着我使劲跑。
　　来到景芸房间门口，听里面的声音，晓思更是着急，一直抓着我喊：“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我们冲进去也要有理由啊！”
　　“还能怎么办？你的景芸姐姐马上就要被迫上演‘爱情动作片’，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出‘英雄救美’啊？”我翻了翻白眼。
　　“你是说找江公子？”晓思反应过来了，“才不要，他是个坏人！”
　　“快去啊，不然我们还是聆听下‘爱情动作片’的声音好了。哇，你的景芸姐姐快撑不住了。”
　　“好，我去。”晓思十万火急地跑了。
　　那个江公子喝个烂醉，等他过来，景芸的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我从草丛里捡了几个石子，悄悄打开窗户，就看到那蓝衣公子一把把景芸压在身下。
　　看那公子屁股翘的，就打屁股好了。
　　我扔！
　　“谁啊！”那蓝衣公子被我打中屁股，暴吼一声，看了看没有人，又转了回去。
　　我扔！我扔！我扔扔扔！
　　那蓝衣公子被我骚扰得火冒三丈，直接冲出门来。“哪个王八蛋，给我滚出来！”那一声吼的，让躲在转角的我吓了一跳。
　　因为前院招待客人的房间里都有准备一壶酒助兴用，我刚刚跑到隔壁没人的房间偷偷拿了出来，正好我穿过来的时候有带打火机，先把蜡烛点燃先。
　　那蓝衣公子一出来，我端着酒就过去了，“不小心”撞到他身上，酒“不小心”撒了出来，蜡烛不小心歪了下。
　　我不是想烧死他，所以酒就撒了点在他袖子上，然后蜡烛一点就烧着了。
　　那蓝衣公子一看袖子烧着了，当机立断就是“刺啦”一下把袖子给撕了。
　　“公子，是小的不小心，是小的错，您没事吧？要不要小的带你去擦点药。”说着我就推着那蓝衣公子往外走。
　　“不用，没事啊。我还有要事要办。”那蓝衣公子执意不去。
　　我偏拉他去，就在这门口跟他纠缠不清了。

　　“陈章道！”是那紫衣公子的声音，救兵终于到了。
　　“江文清！你来干什么？！”蓝衣公子怒视着紫衣公子。
　　“干什么？”紫衣公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那蓝衣公子的脸上。
　　接着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可才互殴了两拳，就被景芸制止了。
　　“住手！”景芸这么一句，两个人都乖乖停了下来。
　　“江公子，你什么意思？”景芸不冷不热地来了句。
　　我在这边吓得瞪大了眼睛，景芸大姐，你把你脖子上的“草莓”藏好先好不，你这不是让那个江文清的攻击力狂飙吗？看他那骨头都“嘎嘣嘎嘣”响了，等等暴走了今晚大家别休息了。
　　“我要、跟你、好好谈谈！”江文清忍住杀了那蓝衣公子的冲动，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景芸仍是不冷不热。
　　“好，果然是婊子无情啊。我算得了个教训了，今天我就把我的左手砍下来纪念这次教训好了！”说着那蓝衣公子拔出了把匕首来...其实我很想问匕首砍得下来吗？
　　“我跟你谈！”关键时刻还是景芸姐姐出声了。

　　景芸劝走了那蓝衣公子，看着那蓝衣公子拂袖离去，总算是松口气。
　　“呃..在你们开始谈话之前，我有话要说。”我举举手，两道眼刀“刷刷”的飞了过来。
　　我知道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不对但也不用这样啊。
　　进了房间，这个气压就更低了...好可怕啊。
　　我清了下嗓子，就把那个‘对不起’事件解释了下，然后是三道眼刀“刷刷刷”飞了过来。
　　“所以，我送你的玉佩，你不是要还给我？”景芸眼里盈满眼泪。
　　“嗯，我已经跟家里脱离关系了。”江文清淡淡地说道。
　　景芸听到后愣了下，然后说道：“反正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可愿和我在一起？”
　　“不是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是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江文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出了个让景芸和晓思十分意外的事实。
　　“我，是女子。”
　　我就知道....他果然是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