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弥川》三不清

4、师兄的娘亲

　　叶华实的生辰在腊月初八。十一年前，寒冬季节，叶华实呱呱落地。在寒冬腊月时节，生出来的娃娃。
　　以往这时，玄韶带着都会领着叶华实回临安探亲，以解桑梓挂念之苦。
　　今年不同，身为九韶实亲传弟子。九韶实的一条规矩：弟子学成五年须得下山历练。
　　就要学着独立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十月时节，数年未聚的各门派不知为何齐聚九韶实。
　　秋季转凉，莫要忘记添衣。各个长老门下弟子不经常见面。
　　沐不归也是第一次见到厚德堂前的练武场上井条有序的站满了人。
　　叶华实身为掌门之徒，也代表了九韶实的一份脸面，担大任和玄冥长老在山门前接客。
　　玄冥长老真名苏莫娴，人如其名，还真的没有闲下来过。相貌清秀，也是位沉鱼落雁的美女子，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自苏莫娴担任长老以来，没有弟子见过她生过气。待人温和，常常为人考虑周全。
　　苏莫娴探了下叶华实的衣衫：“天气转凉了，多穿点。挺薄的，不冷吗？”
　　叶华实和苏莫娴站在山门，山风吹来的时候没有多冷，倒是带来一丝凉爽。让叶华实对这种感觉留恋。
　　叶华实摆头，心里想着如何脱身。
　　距离上次五门聚首已有十年，好巧不巧，今天也是沐不归的生辰。
　　叶华实早早就在计划如何度过了，人算不如天算。只能向现实低头。作为首席弟子，该做的还是要做全。
　　想着想着，叶华实的眉头轻轻弯了一个角度，太小了。叶华实自己都不知道，倒是苏莫娴发觉了。
　　山门旁边的桃树，常年开花不结果，恐怕只有长老们才见过这树精的人形。九韶实弟子只知道：山门一树，四季常开，花铺山阶，是为守门灵。
　　苏莫娴瞧着长长的山阶，还没有出现人影。花肆意铺张的幽美，风玩闹般将花瓣吹起吹落。
　　苏莫娴觉着恐怕还要些时间：“小师侄，咱们耐心一点点，只剩下一派了。”
　　叶华实勉强的点点头：“嗯。”
　　磨空堂那边，只剩下徐落娘和沐不归。沐不归把水缸添满，看到自己娘亲那里还有许多的衣服堆积在那，想着去帮徐落娘洗洗衣服，不然娘又要腰疼了。
　　徐落娘的双手已经被凉水冻得通红，仿佛没有知觉一样，依旧熟练的洗着衣服。
　　沐不归刚开始捞池里的衣服，徐落娘打衣服的棒槌就向他这边袭来。沐不归反应快，收回了手，棒子打了个空，硬生生的溅起水花，有准确无误的落进沐不归的眼里。沐不归被冰冷的脏水溅进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捂住。
　　徐落娘看到后，心里心疼可是还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走远些，这不是你该呆在地方，这不是你该做的事。你是要干大事的人，自贬身价。”
　　沐不归听着心里憋屈，自己只是想帮帮娘。言和的应答着，走了出去。
　　每一年的这一天，徐落娘不会给沐不归庆祝生辰。事实相反，这一天是徐落娘火气最大的一天，莫明其妙的。沐不归只好自己识趣的减少自己在徐落娘面前出现的次数。认识了小叶子之后，小叶子都会来陪他，这次……为什么要开那个五门聚议。
　　沐不归坐在石阶什么，望着这边山阶的交汇处，他开始想叶华实了。想起昨年的这个时候，沐不归挨了徐落娘的一顿打，只有小叶子陪在自己的身边。
　　他开始想念，欲望，贪婪。
　　和叶华实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快乐的。他没有压力。在小叶子面前，他不用伪装。
　　沐不归迎着风，这风应该也吹拂过小叶子的脸庞吧。
　　徐落娘一直给他强调自己是做大事的人。
　　做大事的人，华实才是天命之子，天选之人。
　　摆弄着叶华实送给自己的乾坤带，眼神恍惚，但是余光就是没有离开交汇处。
　　渐渐的，沐不归有了些困意。余光出出现了一抹白。
　　叶华实没有刻意的挺胸抬头，但是走路的动作无不透露出风雅，高洁。像白莲那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身上还有的就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叶华实身后跟着的是位穿黄色衣袍的人，看上去出不多三四十岁。只不过衣袍什么沾满了血渍，手上握着的剑也是还有这没有凝结的血流。
　　这位长辈是一念阁的阁主。姓黄，单名一个森字。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妖族，只是幽居深山的兔子精和尚未修成人形的小兔子。黄森领着弟子将其一网打尽。黄森身上的丰功伟绩都是这位野兔精留下的。为了孩子，它尽力了。
　　苏莫娴看到后，就让叶华实带着这位黄阁主来磨空堂更衣。即使一群弟子口口声声的说着：“开荤。”苏莫娴还是凭着良心把这群兔子放到了叶华实屋后的院子里面。
　　叶华实看到沐不归后嘴角勾起一丝笑。说真的，他不喜欢这位黄阁主，走过来的一路上一直给叶华实灌输着妖魔可耻，与人族、仙族不能相提并论。
　　太煎熬了!
　　沐不归起身后视线和叶华实的相互碰撞。
　　黄森认为这个只是扫阶梯的弟子，就没有太在意。后面看见叶华实停下来了道：“到了？”
　　叶华实点头：“黄阁主，这上面就是磨空堂。你将仙剑给我，我去将他洗尽。”
　　黄森低头看了一眼：妖血肮脏，傲世不能受污染。
　　放心的将剑交给了叶华实。
　　本以为旁边那个小朋友会领着自己继续走。可曾想，叶华实才刚刚走了几步，沐不归就笨拙的对着自己行了礼，跟着叶华实走了。
　　他堂堂一念阁阁主，竟如此的……落魄。
　　黄森轻咳了一声，用来抹去自己的尴尬。面子不能丢，一个人走也要走出洒脱。默默的走向了离自己不远的磨空堂。
　　早知道自己就都带几套换洗衣物。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磨空堂里，徐落娘依旧洗着衣服，用洗衣棒用力的拍打在上面，仿佛要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黄森寻着声音找到了徐落娘，交代了原委，褪去外衣。拿起新的衣服进入屏风里更换。
　　徐落娘容貌受损，两边脸颊都有着陈年烫伤的伤疤。最惨的还是眼睛一带，都有着剑伤，狰狞的让人不敢靠近。
　　黄森与徐落娘仅仅对视了一眼，隔着屏风与徐落娘闲聊：“夫人的眼睛美，美的像一个人。”
　　徐落娘不语，还是在干着活，传来井条有序的拍打声。
　　黄森轻笑：“她曾经也是修真界的一桩美谈。凤凰当枝空门女，风雅俱全落晓声。”
　　徐落娘的眼神里带着的敌意不减，倒是打衣的节奏越来越快。
　　黄森修为不低，自然听得出来。
　　黄森继续道：“男有龙阳之癖，女有百合之好。可惜呀，她究竟还是错了。”
　　换好了衣服，缓缓的走出去：“落晓声，凤凰中的朱雀王。宁若鸾，天神转世。如今，空门落败，已无当日之辉煌。假如……”
　　“算了算了，不说了。”
　　黄森还要在这里等着叶华实回来。搬来一个墩子看徐落娘洗衣。心里泛起酸味，脑海里还是那个站在云端，可望而不可及的姑娘。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厚德堂里各路人都到齐了，黄森首先发表了自己的歉意：“抱歉，来晚了。”
　　来的人先开口说到：“十年前的大战，空门打头阵，九韶实为辅。本来都是稳操胜券的，如若不是落晓声临时变戈，我方也不至于惨胜。幸护人界之安宁，击妖魔于下界。”
　　柳莫怨听到这句话，嘴角的一丝讽刺转眼即逝。
　　一念阁的长老也跟着说道：“如果不是柳掌门出手，恐怕结局会本末倒置。”
　　十年前的那一战，修真界无一幸免。宁若鸾，自出生就被尊为圣女。这位圣女倒是每晚与贼人幽会，宁若鸾在圣女殿的贴身侍女晴阳，在宁若鸾不知道的背后被各门压迫，在极刑时吐出的零零碎语居然被拼凑成了完美的真相。最后还是落得了个肚穿肠断，五脏俱毁的凄凉下场。修真界要得是门面，圣女殿更是丢不得，一开始是瞒着的。但是，事关两族一拨人先行挑起了战争，诛杀魔界生物，到处贴张讽刺魔族。到后面事情闹得越来越大，真相流出。只能捆圣女，挟魔君。
　　这段茶楼里常听见的说辞，远远不如真相凶残。
　　后面的人聊的越来越起劲，甚至把当时的人都数落了个遍。
　　黄森清咳，柳莫怨开口道：“这次来一是为了十年之战平息，二是为了几派之和睦。就像以前一样，带着弟子自由观山吧。”
　　黄森：“为期多久？”
　　“三天。”
　　三天就三天吧，罢了。
　　空门经过改名，现在叫拂陵门。现任掌门是之前落晓声的师妹落默声。十年前，这位师妹对落晓声的所有仰慕皆数成了厌恨，憎恶。
　　落默声：“我门叛徒落晓声……”
　　在场的另一位掌门接着说：“凡有见到，立即诛杀。好了好了，每次见到你们门派的人总少不了这一句。”
　　“哈哈哈，对呀。落掌门，你就没有想过落晓声已经死了吗？”
　　落默声心里暗暗道：不会的，她还没有回来报仇。
　　一个空门，一个拂陵门。关系撇的也是干净。
　　柳莫怨看着这群人不语，事需追溯本源辨对错正恶，无愧于心便好。
　　叶华实为什么会叫沐不归师兄呢。
　　叶华实刚来不久的时候，玄韶长老教他剑法招式。才结束一段练习，叶华实就走到山门口坐着，他有点想家了。
　　真巧了，后面也有人在练剑。招式和师尊教他的不一样。那人以桃枝为剑，灵力稳起稳落，出力有道。
　　地上洒落的花瓣随着沐不归招式的起伏儿飘扬。等他练完后，一个比自己小半个头的小朋友来拉着自己的袖子：“师兄，你教教我呗。”
　　黄森走后，徐落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沐不归送到了叶华实屋子里，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徐落娘将沐不归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嘱咐着：“无论发生什么事，不是我找人叫你，跟谁都不要走。”
　　“娘!”
　　这声娘叫的徐落娘有些心烦，呵斥道：“你不是与叶华实交好吗？这里难道委屈你了？你给我好好呆着，别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
　　话音刚落，还没有等到沐不归的回复。徐落娘就转身到屋外，在树底下挖出了自己多年未用的佩剑--碧落。
　　沐不归挨着叶华实的床躺着，他知道他娘把他放弃了。
　　叶华实忍受了一天的礼节，累的不行。去磨空堂找沐不归，可惜扑了个空。失魂落魄的回去，发现自己的床下面躺着一个人。
　　他的身体蜷缩着，脸上还有干后的泪痕，那是自己的师兄呀。
　　叶华实点亮自己房间的蜡烛，烛火照亮了屋子。沐不归也在地上翻了个身，冒出一句：“饿”
　　叶华实把被子盖在沐不归身上，看了好几眼才去厨房弄吃的。
　　一进小厨房，就看到了一窝的兔子。
　　心里默默的念着：师兄饿了，要吃东西。
　　虽然时间匆忙，但这是叶华实第一次在沐不归面前展露厨艺，还是要尽心尽力。
　　师兄喜欢吃辣的，青芥美容兔是个不错的选择，再配一个桂圆蛋花汤，那就是完美了。菜有了，饭呢？叶华实只能无奈的热热上顿的米汤。
　　沐不归醒来之后没有看到叶华实，微弱的烛光也将惺忪的双眼刺痛，拖着麻木的双腿向外面走去。每走一步都没有实感，就像在棉花上走路。
　　刚出门就与饭香撞了个满怀，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叫唤：“好饿呀，这是给我吃的吗？”
　　沐不归觉得好温馨，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
　　没有满汉全席，但沐不归贪恋这种感觉。见到叶华实端着一大碗的米汤过来的时候，心里有是增添了一丝的暖。
　　叶华实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师兄，你醒了，生辰快乐!”
　　沐不归心想，我家小叶子武能赢得魁首，文能风度翩翩。厨艺更是精绝。
　　叶华实盛好饭菜，拉着沐不归就坐。
　　沐不归将之前的不开心全部都抛之脑后，还是要珍惜当下：“小叶子，这是什么菜呀！”
　　叶华实连说话都带着笑意：“这是五柳松子鱼还有是桂花蛋花汤。”
　　沐不归打趣道：“小叶子都快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一想吃鱼就有了。”
　　这要是搁别人身上，叶华实肯定会客套的回话说：言重了，不存在的。
　　再说了，其他人怎么有资格吃上叶华实做上的饭菜呢？叶华实压根不会给其他人做。
　　但这是搁在沐不归身上，他喜欢承受着沐不归对他的认可和喜爱。
　　沐不归后面提出了一个问题，惹得叶华实只想哈哈大笑：“鱼的上半身呢？”
　　叶华实还是耐心的回答：“草鱼去鳍，鳞，鳃，内脏。洗净沥干水，两侧剞一字花刀。”
　　沐不归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深奥了，我不会，白米粥挺好喝的呀。”
　　听到沐不归说出这句话，叶华实也是情不自禁的说出：“那我给师兄做饭好不好？”
　　后面有添了一句：“一辈子的那种。”
　　沐不归起先是愣住了，这反应是吓坏了叶华实。师兄是不是不愿意呀，我这样是不是有点唐突。
　　沐不归：“好，那说定了，不许耍赖。”
　　师兄，我不会耍赖的，也不会失约的。
　　徐落娘取出碧落后就在磨空堂等着。任何的风吹草动她都容忍不了。这一等就等了好几个时辰，比她预料的晚了好久。终于把她要等的人等来了。
　　碧落是空门所出的仙剑，在落晓声叛变之后，就专门给碧落连息。只要碧落被注入了灵力，灵介石就会有反应，那人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她的位置。
　　当剑气冲破屋门的时候，两股灵力在空中爆开，形成巨击。落默声落在门栏前，看着眼前的人，满眼惊讶。这个身材走样，容貌尽毁的人是谁？
　　落默声剑挑对人：“说，你是谁？你为什么可以使用碧落。”
　　徐落娘蒙了，如果之前落默声知道自己在这里，手持碧落的肯定就是自己。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竟是自己失误了，心急了。
　　落默声见徐落娘没有回答继续追问：“碧落在你手上，那落晓声是生……是死？”话中带着颤音，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徐落娘根据落默声的反应看清了。因为自己的急性子，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自以为是的跳了下去。
　　自己挖的坑自己添呗。
　　用变音术改变音色：“落晓声那个修真败类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剑下，不知道落掌门知道了真相后会奖励我什么？”
　　死了？落默声不觉的瞳孔一紧。
　　转而落默声又自嘲道：“师姐，你是天之骄女，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字一字的说出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徐落娘握剑的手一紧，刺向落默声。出意料的是，落默声没有调动一点灵力来反抗。徐落娘陡然将剑锋一转，落在了落默声的脖子上。
　　落默声没有感到一丝危险，还是自顾自的说：“你还是那样，骨子里透出的冷傲丝毫未变。你始终相信你自己的选择，不论对错。有人劝阻，你还是一意孤行。你对……宁师姐倒是温柔宠溺万分。”
　　开始轻微的抽噎了：“你为了宁师姐叛出师门，残害同门的事我真的不惊讶。可是我当时还那么小，我自己承受着一切，独挑大梁。我还记得你和宁师姐一起将我从虎口就下来的时候叫我要开心幸福，可是我……做不到。”
　　徐落娘被这些话强行回忆起数十年的事情，她没有对落默声感到愧疚，而是想起了宁若鸾临死前对她的嘱托，想起了她的笑，想起了她的美。出言呵斥，都忘了伪装：“闭嘴，你在多说一句，我就抹了你的脖子。”
　　落默声听到这声音，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坚持不住了，滴落在碧落的剑锋上：“师姐，就是你。”
　　徐落娘气着了：“我，让你别说了。”
　　落默声趁这空隙，用灵力弹开了碧落。两人正式对峙，周围挂着的衣绳和竹帘改装成的屏风受不住重击，裂了。动静太大了，引起了磨空堂其他人的注意。
　　胖妇人出来看到这场面吓坏了，急忙解释：“不知是哪位掌门呀，徐娘子确实会些皮毛。如果她惹怒了你，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动武。”
　　胖妇人急得直跺脚：“她脾气确实有点差，您就别与她计较了。”
　　徐落娘用灵力把她推了出去，顺手结了结界。妇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徐落娘对她说：“滚”
　　落默声咧嘴笑：“师姐还是这样无情。”
　　“对我是这样，对其他人亦是如此。可，唯独就是除了宁师姐。”
　　徐落娘眼里杀气四起：“不要提她。”
　　落默声：“师姐，我曾经说过，你骨子里的傲气终究会把你推向万丈深渊的。”
　　随后又一字一句铿锵的说：“执师令，诛杀落晓声。”
　　话音刚落，落默声就与徐落娘对上了。
　　师姐还是师姐，即使多年不练还是技高一筹。落默声为了今日一战，闭关十年。
　　落默声捂着刚才被重击的地方：“落晓声，你杀师杀同门，你……可有后悔过。”
　　徐落娘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
　　两人剑锋继续对上，在碧落快刺到心脏时，从落默声身上掉下来一块玉佩。那是宁若鸾救她时，送给落默声的。
　　徐落娘熟悉关于宁若鸾的一切，那是她的玉佩。这么高落下去，会碎的。徐落娘的动作极快，伸手去接玉佩。玉佩接到了，右肩也被刺穿了。碧落无力的向下坠落，发出“咣口当”的撞击声。
　　徐落娘凌空喷出的血，侵染了玉佩的白洁，也刺痛了徐落娘的眼。体内灵力不稳，落下去时用身体护着。顾不得伤势，用衣袖擦去血渍。这一动血窟窿里冒出鲜红血流。
　　后面的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面对这位妇人，只有两位认了出来。
　　身为两位之一的黄森暗叫不好：怎么会被发现呢？
　　其他人都不是傻子，看到落默声仇恨的眼神，还有地上的碧落。一切也都自然而然的说通了。
　　磨空堂后面的山，也就是叶华实的住所。山内有间密牢，不为人所知，柳莫怨将徐落娘关在那里，黄森主动守人。后面的结果，要在三日之后。
　　密牢里面只有一个石床，四周尽是结界，出不去，进不来。
　　黄森望着眼前的徐落娘：“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徐落娘不语。
　　黄森继续说道：“你明知道落默声会随时带着灵介石，为什么要动碧落。你是终究是不信任我，当年的事还让你心怀芥蒂。”
　　一声的叹息：“只当是我错了，让你失了分寸。当年的事，我还是会选择那么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当年，黄森去找落晓声，无意中撞破了宁若鸾的事。身为天之骄女的落晓声跪下来求他，也动武想要灭口。黄森还是做了那个揭发者。才有了后面的威逼晴阳一系列事情。
　　徐落娘真的不会在信任任何一个人了。
　　黄森见徐落娘还是没有反应：“换做是我，我也忘不了。其实我挺羡慕宁若鸾的，有了楚蓝生的偏爱，还拥有你的宠溺。我不敢奢求太多，只想让你将对圣女的关注分我一点点就行了。那当然是痴人说梦。”
　　徐落娘心里万分鄙视：你认清现实就好，和若儿相比，你也配？
　　黄森见徐落娘狰狞的脸上出现了嘲讽，心里还是难受，但还是没有影响他的深情告白：“落晓声，我爱你，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爱。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深情决不少于你对宁若鸾的专一。”
　　沉默了许久，空气间都带着尴尬。徐落娘依旧没有理睬黄森。
　　只不过在过了不久，落晓声缓缓开口：“我可以嫁给你，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三日之后，我必死无疑。
　　黄森有些愣住了，嫁与他。他当然知道徐落娘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还是回应道：“好，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