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蛊迷心》真言之誓

9、知也无涯

　　蛊，以可见之物为媒介，沟通不可见之灵，再以不可见之灵为媒介，行不可思议之事。驱使小虫动物为自己办事都是平常的蛊术，蛊术如果修习到极致传说有直接沟通天地之能，不过似乎也只是传说了。

　　自古燕国亡国以来，蛊术逐渐式微，虽不至于失传，但确实是没落了。甚至渐渐蛊术也有被传是旁门左道的势头。虽说行蛊术害人的不少，但用蛊术为人治病的也有很多，蛊术本无罪，实是人心不足而已。

　　青子悠自己也很惊喜自己学习起来如此得心应手，各种蛊术似乎早就记下。就在青子悠翻看各种蛊术书籍的时候，青子悠内心一直熟悉想要捉住的记忆也慢慢浮现。
　　“父王，我醒着的时间很宝贵的，我想玩~”小女孩的语气软软糯糯带着哀求。
　　“子悠乖，正因为时间宝贵才要认真看书啊，你看这书中的世界多么广阔有趣啊。再说子悠学认字那么快，要学以致用啊，来，子悠，父王陪着你看书！子悠要是看不懂就问父王或是小凝。”男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慈爱。
　　坐在青子悠身边的小凝也还是小女孩模样，听见楚王提到自己，便抬头向青子悠甜甜一笑，又埋头研习蛊术。
　　“子悠乖，你看小凝多努力，子悠也得努力啊。子悠，你生来便注定是个不凡的女子，你若平凡将是罪过。”
　　青子悠突然记起，自己醒时的时光大多数是被父王安排着看书的，看了很多很多的书，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父王......青子悠有些黯然，不凡吗？或许如父王所说，自己不凡的生活已经开始了，从半年前自己追逐蝴蝶而醒来的那个夏天开始。遗憾的是在那之前的一个月父皇便故去了，父王陪伴自己走过了所有平凡安稳的路......现在我已经踏上了一条注定不凡的路，可惜结果如何父皇都无缘看见了。

　　天澈河的尽头，准确地说是天澈河的源头，是一座巍峨的雪山，雪山直耸天际，没入云端，不可见其山峰，雪山一面山脚是延绵百里的雪地，宛如仙子白色的长裙托在地上，最终融化成河流入人间，河的两岸各种奇花异草，很是美艳。

　　雪山的另一边则是如横刀截断一样，雪山之下却是汪洋大海，靠近雪山的海面上浮动着七彩的光团，最终在海面上沉浮着远去了。

　　“你们不是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放心投胎去吧。天门护佑楚国七百年有余，此次玲珑定然会护得子耀与子悠。”这声音空灵动听，仿佛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在听到这一声承诺后，有两团光芒，在海面上一起沉浮远去了。

　　这一天，青子耀又梦见了那个名叫玲珑的仙子，如往常一样，他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那声音还是一如往昔清澈空灵。
　　“你的父王母后已经去往苦海，待他们在苦海沉浮中洗去凡尘记忆便会投胎转世。”
　　“哦，如此甚好。”青子耀佯装不经心地回答道。
　　“你妹妹子悠也都一切安好。”玲珑又补充着说道。
　　“这我知道。”青子耀淡淡地回答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你这次的任意而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玲珑的语气中出现了几分无奈。
　　“神明也会无奈吗？”青子耀轻笑起来。
　　“我并非是神明，只是仙，依山而居的人罢了。是人便会有无奈。我若可以掌控所有又怎么会和你赌这一次？”

　　当青子耀从梦中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青子耀看着窗外晴空万里，看来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呢。

　　宣国，阳光明媚加上微风徐徐，实在是个出门游玩的好天气，青子悠今天一大早便得二皇子叶琨的邀请，邀请她一起出门游玩，青子悠只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下，实在是没有拒绝的必要呢。

　　“子悠初来乍到，对宣国的风土人情都极为好奇，有劳二皇子了。”青子悠对叶琨微微颔首，温柔一笑。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子悠公主果然如传言一般美丽动人。那天初见时便是极为惊艳，现在也是怎么也让人看不够的。子悠公主叫我二皇子显得生分了，不若唤我一声琨哥哥，我唤公主一声子悠妹妹可好？”叶琨笑得一脸纯然，一双丹凤眼含笑间便有脉脉情谊流转。

　　“琨哥哥？”青子悠有一瞬失神，为何心中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痛

　　叶琨听青子悠的一声轻唤也是一瞬失神，他突然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也喜欢用这样轻柔的声音唤他“琨哥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她？他明明烦透了她，若不是为了笼络宰相，若不是为了和大哥四弟抢，他万万不会娶她，她的生死都是为他铺的路而已，为什么现在自己居然想起她？

　　青子悠看着叶琨，她的眼神中渐渐染上了冰霜，在对上叶琨的眼神后，她又迅速散去换上了一张温柔的笑颜。

　　青子悠脸上带着假笑，心里却叹了句人心呐。“琨哥哥，我身体突然不舒服了，今天恐怕没办法和你出游了。”青子悠抱歉地向叶琨行了一礼。

　　叶琨虽然觉得遗憾终究也没有勉强：“子悠妹妹初来宣国，前天还遇上了刺客，都是我思虑不周，子悠妹妹得好好休息才对。若子悠妹妹得空便来寻我，我随时奉陪。”叶琨说话间温柔至极。

　　“嗯，谢谢琨哥哥关心。”青子悠转头便回了自己的府邸，打算今天继续修习蛊术，这可比与小人一起游玩有意义多了，红色的蝴蝶在青子悠的眼里浮现，一闪而过后又一切如常。

　　青子悠回到自己的房中，拿起一本蛊术书研读起来，专心于书本，也不想再多想一下那样的小人。

　　当青子悠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异常时，直觉想去看书，便埋头于书卷之中，人心难测，她不敢多向身边的人问，只得在书卷之中寻找答案。

　　“古燕国国君贪欢好色，有一妖妃眼中有红色蝴蝶，得燕王盛宠，此乃亡国妖女。”当青子悠在书卷里找到这一句话时，她确实是心里一惊，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从那一刻开始，她便决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秘密，她的异常与传说中的妖女一样，这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自己的眼睛大多时候是能用自己的意识控制的，她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但是蝴蝶有时还是会不经意间闪现，这些她都会有感觉，蝴蝶出现的感觉与自己需要眨眼的感觉是一样的，她可以有意识地控制，但有时也会无意识地出现，好在外人并没有发现过，现在还不用为此太过烦恼。

　　不过说来巧了，在她渡过天澈河的那一瞬，想起自己的处境，忽然脑海想起三个字“步后尘”。现在想到自己在梦中所见所感，那个女子，那些情债，青子悠无奈一笑，这算什么，命运的牵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