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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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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煎熬,毕竟身体上的缘故,连手机都玩不了,成天都是听听新闻,听听广播。
猛地觉得,我还是很幸运的,因为我不是先天性的失明,我曾经看得见,我知道汉字中的那些笔画,一笔一划在现在的我看来是那样妙不可言。记得当时因为不喜欢语文老师,所以极其厌恶这门学科,现在还是有些后悔呢。不过转念一想,我之前也是一个健全的人啊,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可以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但是我不行这样一想,不禁觉得怅然了,一行温热的液体从眼底滑落。
“小姑娘哭什么呢?不就是一次眼疾吗?我1000度都没有你这么悲观呢?我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可比你大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一个苍老略显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你有什么理由和我说这些话,你,你看得见啊,你即使1000度,但是你,你仍然可以看见这个世界,只不过较为模糊而已,但是我,我已经失明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个瞎子说这种话?”我极为气愤地吼道,尽管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
良久,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我突然发觉到:一个不幸的人有什么理由诋毁另一个不幸的人,他来安慰我,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做的。我想向他道歉,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我做不到。
因为我和那个男人是一间病房里的病人,在他得知我终生失明了之后,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渐渐了解到这个男人的信息:
他之前是一个摩托车司机,由于发生了一场严重的车祸,所以导致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想,他多半出院之后也再也干不了这行了。他早年从农村进城,只有一个初中文凭,所以技术活是干不了的,只得干这些粗活,年少时和绝大多数叛逆的少年一样抽烟,打架,以至于后来中考之后,他没有如愿收到高中到录取通知书,这像一记闷棍打醒了他,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的人生的开始是在15岁之后。”不可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人,在子女面前他是一个好父亲;在父母跟前,他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在妻子面前,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丈夫,即使他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但是他在努力做好自己的一份子事。
有一回,我吃过饭之后,躺在床上听新闻,他突然开口对我说:“那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晓得你的情况,所以说得比较伤人,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个粗人。”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回答道。
本来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他显得有些急了,他说:“哪里的话,你本来就很可怜了,我还来说风凉话,实在是对不住。”
“没有的,没有的。”我也急了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爸爸。”
想必那是他的女儿吧,她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不像有些女孩子一般咋咋呼呼的,温温柔柔的。
她和她父亲说了一会儿话,我就听见那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你好,我叫向书语”她开口对我说。
“你好,我叫白子谦”我回答道。
就这样,我和她认识了,她和他父亲一样,是个特别温柔的人,我和他父亲的事也是通过她得以解决。
她成绩特别好,上的是州一中。在后来的交往中,我也了解到她的故事:
在家境贫寒的情况之下,她坚信,读书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她拼命的读书,用尽全部的努力在学习上。她个子不高,比我高不了多少,因此,她有时会被学校里的小混混欺负,特别是在她初中的时候,有几个女同学经常欺负她,理由竟然是,有一个男孩子追求她,但是一个小混混也喜欢那个男孩子,于是,那个小混混就时不时来找她的麻烦。由于她不想给家里人带来麻烦,所以迟迟不敢给家里人提起。
让我想起之前读过一本书里的一句话:即使说生活在泥潭里的人也向往着阳光,就像向日葵在黑暗中始终可以辨别太阳的方向。
就像他们一样,大抵家人之间就是如此吧:即使彼此都清楚这是一个谎言,但彼此都拼尽全力的去守护它,守护那小小的承诺。
即使我从不曾见过她的面貌,但是,她一定是一个从天堂跌入人间的天使。
疾病真的可以让人成长许多,让我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爱,我还没有失眠的时候,受网络的影响,老是对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人与人之间总是冷漠无情的。现在想想,那时真是愚昧无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