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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2 章 直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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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像裂开了一个缺口,从平静的海底生长出许多的海葵,依附着一只只小小的海马的礁石连在一起,小丑鱼艳丽的色彩隐在海葵中,她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了习惯一个人来到楼顶画室在小台阶上静坐,听着AgA的歌。
“小聒,你也在?”蒋本惊讶地问。
“蒋本,你怎么也到这来呀,现在不是刚下数学课吗?”余小聒望着走上小台阶的蒋本皱眉头,“你晚上逃课了。”
“我知道,”蒋本懒懒叹了口气,又大大咧咧地坐在余小聒身边,中间隔着一个臂宽的空隙,“好吧,心有点烦,过来静一下,我发誓仅此一次,下周的今天我可能会哭死的也说不定,所以我才不会让自己变成那样,我对自己说,遇上一个对的人或许一辈子的时间来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但当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时,开心的时候有,不开心的时候也有,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看法。”
“明白了,”余小聒点头一笑,揽着蒋本的肩膀,“嗯,你说的没有错,喜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想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说服自己,看来你真的喜欢那个人蛮久了。”
蒋本看她:“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他的吗?”
余小聒瞬间呆了:“什么?”
“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会开心的,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看他的时候眼神格外不一样,”蒋本故意咳嗽几声。
我还以为你们看出来了,看来我太失败了,还一直小心谨慎地关注他,但后来发觉自己小心和不小心都没有用,他就跟个绝缘体一样,我没话题同他讲,甚至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同框,最近都快抑郁了,伤心。”蒋本仰着头,望着从玻璃窗上杯盖般大小的破口框出的黑夜,今晚的星星很多,夜色迷人,冷风阵阵。
“你有喜欢过人吗,让你难忘的人?”蒋本把目光聚焦到余小聒的身上,仿佛她披了月光。
“当然有,怎么?”余小聒坦言。
见余小聒这样说,蒋本追问,“不是以前,是现在,是谁呢?”
“这个,坦白讲,”余小聒定神看着蒋本,半晌道,“不告诉你。”
“——”蒋本愣住。
余小聒点头。
蒋本神色凝重,长睫毛衬得目光深远,并未看向余小聒,站在墙角,目光落入墙壁上蓝色记号笔写下的便利贴大小密密麻麻的字迹,终于再开口:“
我的眼睛不眠地守望着;即使我没有看见你,而那凝望仍是甜蜜的。我的心躲在雨季的绿荫中,期待着你的爱情;即使爱情被夺去,而希望仍是甜蜜的。人们纷纷各自走各自的路,将我留在后面;即使我茕茕孑立,而倾听你的脚步声仍是甜蜜的。大地编织着秋雾,它沉思的面容唤醒我心中的渴望;即使希望落空,而它引起的痛苦仍是甜蜜的。——印度泰戈尔。”
“蒋本,我也喜欢这首诗,对了,如果你需要个决心,我给你鼓励,没关系,受伤不怕我给你肩膀靠靠,不嫌弃吧?”余小聒笑笑说,“来击个掌,我们结盟了。”
蒋本回应她:“好,结就结!”
余小聒认真地问:“那人的名字,叫什么?”
“文科二班,刘鹏广,”蒋本终于笑了,“我们班的。”
余小聒把手表上的时间给蒋本看,“噢,七点半了,我们走了吧?”
蒋本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待会儿上数学耶,班主任一定会听到数学老师王可询问我的去向,怎么办呢?”
余小聒伸手拍拍蒋本的肩膀,苦笑:“你胆子一向很大,怎么现在这么胆小了?数学课上一半就跑呀。”
“不是,王可老师找我谈两次了,都是关于数学成绩直线下降的问题,”蒋本皱着眉,“我知道自己没有学数学的天赋,也许下次再找我,我会看见我吗呀,很惨的!”
“对了,我还没看见过你爸妈呢,到时候一定很有趣的。”余小聒开玩笑地说。
“呃,为什么有趣呀,不懂你,”蒋本笑语,朝余小聒吐吐舌头,“想看我的笑话是不可能的,嘻嘻。”
余小聒觉得风吹得冷就抱着膝盖,“你似乎从未讲过你爸妈的事,也没见你打过电话,你们的交流这么少吗?”
“噢,”蒋本低下头,看着白色运动鞋,“其实我也会跟他们聊天,我爸是我们那里的大厨,在南木酒庄后厨当厨师长,妈妈是旼昶(min chang)街内一家医院的护士,‘旼旼穆穆,君子之态’这句的‘旼’字,他们都很忙,我也很懂事,比较独立,除非有非常重要的事,不然很少联系,他们一般就是发几条短信,我看到了回过去就好。”
“是这样呀,”余小聒缓缓说,“我才知道。”
“我不会和别人说这些,你当然不知道,”蒋本微笑。
“现在你告诉了我,”余小聒语塞。
“我们是朋友了,你就是我的队友,”蒋本看着她。
“刚结盟而已,我有时间反悔的呀,”余小聒故意摇摇头。
“哈哈,反悔可不成,要不要再来个喝血酒拜三拜,“蒋本故意做出要咬手指的动作。
“不需要,坚决反对这样的血腥场面,我们是好朋友了,”余小聒吓了一跳,听到要这么惊心动魄地搞事情,连连摆手。
“小聒,你真胆小呀,哈哈。“
“哪有?”余小聒挺直身子,连忙撸起袖子。
“算了吧,还是把袖子放下来,现在蛮冷的。”
余小聒不服气:“蒋本我觉得卷起袖子也很好。”
“喜欢就好,这一点很重要。”
“嗯,我也这么想的,”余小聒笑说,“肚子有点饿了,你呢?”
蒋本笑说:“我也是。”
“那好,”余小聒取下背上的蓝白棉麻双肩包并放在膝盖上翻找着,“蒋本,我包里还有一个肉松面包和两个苹果,一包荔枝味糖果。”
蒋本笑笑:“小聒,你还有存货嘛。”
余小聒拢拢头发,拿出面包和一个苹果递给蒋本:“既然饿了我们都吃吧,这些给你。”
“哦,”蒋本接过来,笑着说,“谢谢小聒了。”
“吃吧,”余小聒开始咬苹果。
“好,”蒋本把苹果在眼前比了比,突然对小聒说,“小聒啊,你看这个苹果从我这个视角看,可以堵住前面那块玻璃杯盖大的碎玻璃口,差不多刚刚好。”
“是吗?”余小聒顺着蒋本的视线看去,“真的耶,你很有想象力。”
“哈哈,”蒋本大笑,“不是啦,我只是徒然觉得那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卡在了那里,在星星点点的夜里困住了,就像是卡在礁石丛中的鱼虾,无可奈何。”
“算了吧,”余小聒瞪她一眼,“这一点也不好笑,不要让自己变得这么郁闷呀,明天我们上体育课一起绕操场走它个十几圈或者跑它个五六圈,不能没点精神气。”
“好,”蒋本也挺直腰板,“明天就绕操场走走吧。”
余小聒看看她:“嗯,很好!”
蒋本站起身,目光依然深远,那个破旧的画室门拆了,估计是在前天拆掉的,现在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她们听得到墙上贴的画稿“兹拉”地响。空气中似乎有些恐怖气息,夜色如墨,星光如隔岸灯光,遥不可及又万分美丽。
“小聒,你喜欢一个人看夜空沉默,还是一群人在星光下大笑大闹呢?”蒋本也不看他,一溜话从嘴里自然地蹦出来。
“没想到,我不知道,”余小聒答道。
“很难吗?”蒋本轻轻地说,“当然会选择一群人在一起呀。”
“不一定呀,看心情吧,”余小聒笑着说,“我是一个情绪大于理智的人。”
“那你岂不是很冲动,”蒋本定睛看她,“不是有句话说‘冲动是魔鬼’吗?”
“哈哈,当然不会那么冲动了,我又不是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余小聒回笑。
“那你还是多打一点比较好,英语成绩已经出来了,”蒋本认真说,“你和室友真棒!”
“什么,”余小聒追问蒋本,“考得如何”
“早上第二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庞素下课后把我留下了,”蒋本悠悠地说,“她告诉我年级前二十没我,停顿后又说,年级第二十九是我,真是心累。”
“也还不错,比上次月考就下降了二位,可以再努力,不要懈怠。”
“你这次考的蛮好,你们班第四,你室友籽羊就在你后一个,你们寝室里的学霸曾斓晓考了年级第二,我们班第一,“蒋本摇着头说,话毕,叹了一口气。
“也是,她那么用功,我们其他几个室友都暗暗为她点赞呢,在寝室也开着台灯学习两个小时,我也就只有英语能和她比比,她的政史地完败了我,我的政治和地理还行,历史记年份日期重大事件什么的,她记得贼熟,同样的一个自习她学得比我多,记得还比我深刻,我好生羡慕。”余小聒惋惜地说着自己。
“我的语文最好,历史还能及格,数学把我杀了算了。”蒋本如实说。
“好了,蒋本,我也准备走了,记得别跟别人说我来过,”余小聒做了个“嘘”的动作。
“怎么了,你的病假不是四天吗,我记得?”蒋本用手比了个四。
“请了四天,但我明天就到班上去。”
“好,明天见,”蒋本与余小聒击掌,“明天的操场见,早操还是要上的。”
“当然,”余小聒点点头,“蒋本,今晚我还没想到会遇见你,还……”
“还谈了这么多的事,”蒋本接话道。
“算是有默契,”余小聒拍拍蒋本的肩膀。
“以后会更有默契的,”蒋本伸了个懒腰。
“哈哈,很好。”
“还是第一次这样弄的,结盟在这样凉飕飕的晚上。”
“今晚真好,我心里很开心。”
“对了,也快下晚自习第二节课了,我回教室去,”蒋本走下台阶扭头又对余小聒挥挥手作别。
“好,我也得回家了,走读证在我手里,门卫的老大爷得看这个,不然我都出不去,蒋本你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或者用的东西需要我帮忙带过来,我带着你也放心,,说吧,我办得到,”“余小聒诚恳说道。
“你人太好了,想得这么周到,”蒋本笑说,“我想吃炸牛奶,要两盒。”
“可以买到,我家斜对街的‘蓝星球花店’隔壁的‘甘回’蛋糕店’有卖,我妈经常带我去买熊猫头的椒盐奶油饼干,很可爱,这个肉松面包也是在那家买的,我妈看见后就给我买了两个,在家时我吃了一个,味道挺好的。“”
“我很喜欢吃那个炸牛奶,我爸只要回家都会买这个给我,百吃不腻,我很爱的。”蒋本笑得郎朗如阳光。
“早上,你就能吃到了,快去上课吧,”余小聒提醒蒋本时间。
“哦,钱给你,等着你带喔,”蒋本把钱放到余小聒手心,“明天一起吃。”
余小聒退返了多出的钱交给蒋本:“就这样,以后需要带什么东西别不跟我说,能帮得上忙的。”
“嘻嘻,”蒋本摸摸头发,“谢谢小聒的代劳。”
余小聒挑眉奸笑:“我也就只有这点好,不过目前我只给你和我喜欢的男生带东西。”
“哇哦,你好像透露出什么不得了的信息了,”蒋本说,“小聒,你的秘密我一定会发现的,嘿嘿。”
“呃呃,”余小聒一时语塞,“看你的了。”
“我就问问你,你喜欢的这个人带给你的究竟是什么感觉,”蒋本问的小心。
余小聒脸红:“其实也没啥感觉。”
蒋本佯装生气说:“快说,不是跟你开玩笑!”
见蒋本这么说,余小聒终于接着说:“蒋本,你快走吧,马上要打铃了。”
“等到什么时候才说呀,叫什么名字?”蒋本被余小聒撵到下一楼,嘴还不空闲地说。
“他姓安,”余小聒小声嘀咕。
“没听清,安什么?”蒋本将手支于耳后作顺风耳状。
“走吧,”余小聒作赶人状,“你已经知道太多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蒋本话锋一转,“我猜不出他是谁。”
“不用瞎猜了,”余小聒翻个白眼,“快回到教室翻开课本,在题海中畅游去吧。”
“不这样好吗,”蒋本忍笑说,“据我所知,全年级只有七个姓安的,两个女生,那么剩下的五个里一定有一个是你的答案了。”
“话说,全年级有多少个姓安的我还真没注意,我说的是姓张的,”余小聒狡黠地否认。
“骗不过我,你刚才的口型就不是张,”蒋本故意顿了顿,“说,是安序刚、安岐凯、安联宁、安俊勇,还是安昱远。”
“是,是安,”余小聒讶异,“你不会知道了吧?”
“安昱远,”蒋本抱拳浅笑,“不错嘛,你喜欢的人不光帅气,学习也是鼎好。”
“别,”余小聒不解的说,“我还是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吧,优秀的人都会喜欢优秀的人,有吸引力的作用,”蒋本笑笑,“那就继续喜欢吧,我走了哟。”
说完,蒋本就如风吹过一般跑下了楼,余小聒回味着蒋本最后的这句话,心里莫名的空荡荡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形态,甚至可以随机组合,有时也失落,有时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