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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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志躺在躺椅上，李蔚坐在躺椅旁的椅子上，不禁挺直了背，道：“白先生，你相信催眠吗？目前大多数文献资料都表明，催眠可以唤起大多数的遗忘记忆。”
“催眠？”白志想了一会儿，“李医生，我最近感觉状态好了很多，不知道是否还需要心理咨询。 ”
白志对于“遗忘”的态度一直不明朗，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逃避。李蔚自从上次提及白志父母后，就一直没有进展。白志出狱在即，李蔚不禁有些着急。
“如果再发生之前的事情可能会延迟出狱，我还是建议维持现在心理咨询的频率。”李蔚背靠在椅背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我查了大量的文献，并与其他专家探讨，我们会诊后的建议是：如果不找到丢失的记忆，你的症状不会真正的好转。你之前也说，过失杀人时，你的记忆是不完全的。虽然你说清醒的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但是，不更好地控制病情，后面是否会有其他的记忆丢失，或者是其他暴力事件，是无法控制的。所以我，同样也是其他专家的建议，是尝试进行催眠。”
白志右手扶额，低声道：“我不知道，心里有个声音让我别再继续，会很危险。让我想想。我想想。”
李蔚没有讲话。
过了一会儿，白志放下右手，头向后靠在躺椅上，转头对李蔚道：“李医生，那就麻烦你了。我接受催眠。”
李蔚感觉白志的状态比之前轻松了很多，但可以进行催眠的消息让他兴奋，一时没有深究：“那行。”
经过几次的疏导和准备，李蔚按计划给白志进行了催眠。
室内灯光很昏暗，李蔚坐在老地方，白志躺在躺椅上，浑身放松，似乎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你来到了小时候和母亲住的家，是你记忆缺失的那天。现在是白天，你会想去哪里？”
“我想去见我的母亲。我从家里走出来，反锁门。”
“接下来往哪里走？”
“家的这条街很萧条，白天见不到人。穿过巷子出来，就可以看到母亲理发店门口的旋转灯箱。我继续往前走，可以闻见糖炒栗子、桂花糕的香气。”白志语气轻松，有种孩童特有的欢愉，“母亲的理发店只有一间门面，很小很暗。我想要进去找母亲，可是门关着。”白志皱眉。
“为什么关着门？生意不好吗？”李蔚问。
“刚开业的时候，我经常去店里帮母亲干活，那时店里的顾客都说母亲手艺好。但是后来母亲就不让我去了。”白志道，“我有备用钥匙，我可以开门进去。”
“好极了，你要去哪里拿钥匙？”
“我转身回家。我跑了起来，我拿到了钥匙。再次来到理发店在的街。”白志疑惑道，“可是天黑了，食物的香味都消失了，整条街只剩下几家店开着，牌匾发着光，很暗。我不想去了。”
“你看到母亲的店门了吗？旋转灯柜是什么样的？”
“看到了。彩色的，发着光，红绿交替。我走过去，用钥匙开了门。房间里很暗，理发店后面有一间小休息室，门缝透着光，传来了母亲的声音。我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打开门，门里传来了母亲压抑的呼声。我透过门缝往里看。”白志呼吸一滞。
李蔚知道到了关键的节点，“现在你不是你，你脱离了你门外幼小的身体，正在房间里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像一个记录者。你会记录什么？”
“房间很小，灯光也很暗。一个陌生的男人压在女人身上耸动着，女人表情有些痛苦，间歇发出几声娇喘。女人变得很陌生。”白志平静道。
“你记录完了，回到门外的躯体里，你要怎么办？开门进去，还是离开？”
“我要离开。我回到家，像平常一样写作业、睡觉。随后几天，我经常晚上去店里。之后我肯定了，我的母亲是个妓。”
“你恨你的母亲吗？”李蔚试探道。
白志沉默了一会儿，继而道：“不，我爱我的母亲。她没有错。不是他的错。错的另有其人。”白志表情有点狰狞，情绪波动很大，“是那个男人的错！”
李蔚意识到，今日的催眠必须结束，不然就要脱离他的掌控。
“白志，现在你会感受到你躺在椅子上，你感受到躺椅的舒适，听到了你的心跳声、摄像机运转的电流声、我的呼吸声。我希望你能尽快醒过来。我数3，你就能清醒地睁开眼。1，2，3！”
白志缓慢睁开了眼，他盯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李医生，我想起来了，我母亲的那段记忆。”
“只有想起来，才能放下。白先生，今日的治疗很有效。”李蔚安慰道。
“李医生，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经历了？比失去记忆的我，知道的更多？”白志望向李蔚，眼神不似从前的清澈，暗沉沉的。
“没有，别把我们医生看得太厉害，催眠有引导性。为了还原你更真实的记忆，我不能看你的调查报告。”李蔚坐直身体，直视白志，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让人信服。
其实，李蔚为了诱导白志进入催眠状态，提前找办理白志过失杀人事件的警察，以协助心理治疗为契机，找到了白志的家庭调查报告和案件照片，对白志幼时的经历和环境有了大概了解。李蔚已经知道部分白志丢失的记忆，但是他要诱导白志自己想起来。
“李医生，你知道我的父亲吗？”
“你之前讲是出意外去世的。”白志肯直面父亲，看来今日的催眠还是有效的。李蔚想。
“下次，我想，想起关于他的记忆。”白志道。
肖宇进组已经1个月，拍摄任务已经进行到了故事小高潮。
李延发觉最近的肖宇越来越阴沉，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不知道私自将肖宇拖出戏，会不会影响后面的拍摄。直到刚才，李延拿着饭盒想去化妆室找肖宇吃法，在门外听到白导在和肖宇讲话。
“肖宇呀！你也是拿过好几个影帝的人了，是个专业的演员。可是这部戏拍到现在，我对你失望透了！要不是你还是投资人和出品人，我第一个换掉你！”白导声音听上去气愤极了，不时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肖宇没有讲话。
“拍前我很看好你，相信你的专业水平。可你看看，我要的是一个理智的、清醒的演员，不是一个白志！你也不是新演员了，给我从戏里跳出来看看！我给你一周的假，调整不好就换人。”白导讲完，气愤地转身开门走人。
“肖哥......肖宇，吃饭吗？”
肖宇坐在椅子上，气息颓靡，低着头不回话。
李延走到肖宇身边，把肖宇的头抱进怀里：“肖宇，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声吗？因为你在我身边，他跳得太快了。你难过，他也会难过，他会像现在一样向我发出警告，让我一定要让你开心。”
过了一会儿，肖宇伸手抱住李延，头埋在李延的怀里，似乎真的在听李延的心跳，慢慢开口道：“小延，收拾收拾，有一周的假期，我们去一个地方。”
“小延，副导演说给肖哥放一周的假，怎么回事？”王东打电话问李延。
“王哥，你之前说，肖哥从来不会因为融入角色需要心理疏通，是吗？”
“是的，肖哥是专业的、经验很资深的演员，入戏、出戏很快，一般拍摄的时候才入戏，出摄像机就能出戏。也不会有出不了戏或者认知障碍这种情况。”王东回答道。
“肖哥这次入戏太深，白导让他调整一周。”李延道。
“嗯······入戏太深，就无法客观地看待自己的演技。对于新演员或者演技差的演员来说，入戏深是好事。可是对于肖哥这样的大神，入戏深反而会影响他，发挥不了自身的演技，无法突破。况且对肖哥来说，会入戏深，也是很危险的信号。”王东分析道，“肖哥自己应该很早就察觉了，为什么一直脱不出来？小延，你知道什么吗？”
李延立马想到了前几天看完的小说《鬼夜下的凶手》。“肖哥自从进组后就自己一个人睡了，日常都在琢磨剧本。没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只是比平时更加沉默寡言。”
“接下来一周肖哥有什么安排？”
“肖哥说要去一个地方，现在我们在飞机场，肖哥在补觉，马上就出发了。”
“好。让肖哥自己调整吧，他经验丰富，没问题的，如果真的调整不过来，不拍这部戏反倒是个最好的选择。到地方了，保持联系。”王东挂了电话。
“王东？”肖宇没有睡着，枕着李延的肩膀，摩挲李延的茧子。
“嗯，副导告诉王哥，你放假的消息了。”李延看着肖宇的头顶，“我们去哪里？”
“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你藏起来。”肖宇抬头看着李延。
“好。”李延没有再说什么，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肖宇的唇。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