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摧枯折腐

10、第 10 章

　　酒过三巡，大家都熟悉了，不再拘着。白导已经拉着王总喝了过瘾，现在又拉着肖宇喝。肖宇来者不拒，与白导喝得很痛快，白导已经有点醉了：“肖老弟，你演着可真好，仿佛白其活了过来。”白其是《火焰》的男主。“我本来想当场就定你，可是你知道，大家都说你的脾气不好，我可怕像老问一样被打残了，虽然老问也有不对，可我也不敢用你哇。”老问就是之前调戏肖宇被肖宇打住院的导演。“可是啊，今日一看，那都是瞎话，你是最好样的！”

　　“那白导看我们小肖有机会参与您的作品吗？”王总时刻听着他们对话，端着酒杯走到白导座位旁问道。在座的都支棱起耳朵听。

　　“王总，演技上吧，肖老弟肯定是顶呱呱，”白导树了个大拇指，打了个顿“但你知道我们拍戏也缺钱，另一个人选吧，他也挺合适。”

　　“哦，明白明白，我最明白这种苦了。那你们目前资金还差多少？”王总漫不经心地问道，顺道瞄了眼肖宇，发现他也在认真听白导讲。

　　“差5千万左右吧。肖老弟、王总，你们也别嫌弃我，我也想为了电影选肖老弟这样最好的，可是吧，为五斗米折腰呀！”白导有些不得志的愤慨，将杯里的酒一喝而尽。

　　“白导，敬你的胸襟！”王总套出了白导不用肖宇的真正原因，开始奉承起白导。王总拍了拍肖宇的肩旁，有种“看你了”的意思。

　　肖宇知道原因，反而好下手了，这笔钱说多不多，给自己手下的专业代理人打个电话的事情。

　　白导嫌弃王总喝酒磨蹭，拉着肖宇继续喝。肖宇也是不拒绝，喝得白导最后趴在了桌子上起不来。

　　“肖老师、王总，不好意思，给你们惹麻烦了。”副导扶着白导歉意道。

　　“副导您客气了，白导肯来是给我们面子。要不要给你们开个房间，这边楼上就可以住。不需要啊？那已经给你们喊好车了，就在饭店门口。王东，送送导演们。”王总不亏是老人精，自己酒没喝多少，也让大家宾至如归。

　　“王东，你问副导要下《火焰》投资管理的电话给我。”肖宇低声交代王东。肖宇今天酒喝得比白导还卖力，但仍不见什么醉意，只是反应比平常慢，但要紧的事仍没忘。

　　王东应声走了。

　　“小肖呀，这事你王老哥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后面还是要看你的。”王总拍拍肖宇的肩旁，欣慰道。

　　“今天谢谢王总了，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忘了今天的。”肖宇客气道。

　　“哎呀，客气客气，那我先走了，后面联系。”王总摸着小肚腩，满意得走了。还好答应了王东，今日把这事办成了，后面要是找诚新集团合作，有肖宇的承诺，岂不事半功倍？

　　王东开车载肖宇回家。肖宇放松下来，他也喝多了，没吃饭光喝酒，胃部一抽一抽的难受，脑袋也像被灌满了水泥。看着车窗外的路灯，肖宇又被拉回了黑暗，但那一瞬他突然明白了很多。没有资本和人脉，他肖宇幼稚的乌托邦不过是一个笑话。

　　最后，《火焰》的男主还是肖宇，肖宇手下的代理人经肖宇授权用子公司名义，投资了8千万。

　　不久，戏就开拍了。

　　肖宇已将角色琢磨的很透彻，演起来得心应手，拍戏方面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能感受到剧组部分人对他的排斥，可能是传言中他的“恶劣”，也有可能是他的冷漠。不过肖宇觉得无所谓，无非是些不干系的人，干扰不到什么，而且他已经熟悉了孤独，这里不过是又一场戏，他目前只需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作品。

　　剧组去山里出外景，天气预报近日都是暴雨，但本就是些需要在雨里完成的戏，大家都想抓住机会拍。

　　剧组将山里住户的房子租了下来，堂屋用来取景拍摄，里屋剧组人员暂住。肖宇获得了单独的一间房间，王东在收拾屋子，难得雨停了，肖宇便出门逛逛。

　　走到屋后，男二和男三在角落里抽烟，男三道：“肖宇两年没拍电影了，一拍就拍白导的，真厉害。”

　　“是厉害，你知道吧，他这次带资金入组，据说好几千万。”

　　“知道，全剧组都知道了吧。”男三道。

　　“他前面哪部电影不是精心制作的？”男二抽口烟，“我们可比不上人家，长得帅，床上功夫估计也不错，不然哪里有人肯投这么多，哈哈。”

　　原来是这样，肖宇想，这就是剧组部分人排斥自己的原因，无聊。肖宇转身走了。

　　第二天，照常是大暴雨，剧组按计划开拍。

　　屋内的景已经拍完，剩下的就是肖宇和男二在暴雨中爬山的场景。雨越下越大，先拍男二的戏，男二可能今天状态不行，一条拍了半天还没完。肖宇在半山腰的暴雨里已经等了2个小时，看这架势暂时也轮不到自己，加之等得有点不耐烦，向王东说了声：好了喊自己，便转身去离拍摄地稍远的休息处休息。

　　休息处搭了几个帐篷，演员可以在里边补妆、弄造型，也方便等戏的演员和随行的工作人员休息。可能昨晚没睡好，肖宇今天有点烦躁，找了一个稍远些、没人的帐篷，躺在里面补眠。雨很大，打在帐篷上滴滴答答，仿佛是最好的隔离工具，将这顶帐篷与其他嘈杂隔离开来，肖宇听着雨声睡着了。

　　等醒过来时，肖宇一看时间都傍晚了，竟然没人喊自己，还没轮到自己？肖宇打着伞出去，发现雨下的更大了。整个休息处都有些过分安静。走到另一顶帐篷前，想找其他工作人员问一下拍摄进度，发现竟然没有人。休息处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肖宇想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手机也没有信号，最后一条消息是在他睡着后没多久收到的，剧组全员通知：“气象局通知此处可能有滑坡、泥石流风险，暂停拍摄，基地人员分批次下山，半山腰拍摄人员听副导组织，尽快自行下山。”

　　距这条消息发送已经有3个小时了，不知道拍摄的人是不是都下山了。肖宇决定先去半山腰拍摄地点看一下，没人就自行下山。

　　雨已经下得很大了，伞已经没什么用了，肖宇穿上了帐篷里工作人员的雨衣、雨鞋，朝外走。山路泥泞，肖宇走得很吃力，走到半路，发现局部发生了小型滑坡，之前的路被堵住了，这里也是肖宇认识的下山必经之路。

　　马上就要天黑了，这样的天擅自找其他路下山就是找死。肖宇只能再返回休息处，那里能遮雨，工作人员撤退着急，帐篷里还有食物与电源。

　　肖宇吃了点东西，坐在帐篷门口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手机一直没有信号，王东也没有来找他，应该是被困住了。他知道我还在休息处，脱险了应该就会让人来找。

　　肖雨独身一人在野外，心里却很平静，丝毫没有害怕。睡到半夜，肖雨突然惊醒，感觉有一些小石子落在帐篷上。泥石流！肖宇顿时清醒过来，拿着雨衣赶紧出帐篷，发现远处山上有什么往下，气势汹汹，一些稍小的树都被带着倒下。肖宇立马往远处跑，但人在自然面前实在太过渺小，再往后一看，仿佛马上就要追到自己！

　　肖宇之前已经看中了一处地方，是半山腰的一处峭壁，较山体是往外凸的平台，幸运的话那里不会被泥石流冲到，且平台脚下是山体基石，也不会被泥石流冲走。

　　肖宇拼命往那边跑，已经能感觉到石子打自己后背。又跑了一会儿，肖宇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肖宇想，要不就这样吧，这一生已经过够了。母亲、亲情、乌托邦，都已经离自己而去。想着，肖宇的脚步不觉放慢了。

　　这时，边上突然跑过来一个人，拉着肖宇往前跑，“你是要去哪边？有位置吗？”来人着急道。

　　肖宇立马回过神来，快速道：“就这样直线往前，有一个凸出山体的平台，那里应该不会被泥石流波及。”

　　来人回头看了后方一看，拉着肖宇往前加快跑，肖宇之前已经拼命跑了很久，现在被年轻人拖得更是气喘吁吁。终于眼前出现了肖宇所说的平台。两人快泥石流一步跨上平台，泥石流绕过平台往山下继续流。

　　两人都气喘吁吁。肖宇看着眼前的年轻士兵。士兵还年轻，不超过20岁，一身迷彩服已经被泥染得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士兵看了一眼远处山上，突然拉过肖宇让他趴在地上下来，然后覆在肖宇身上。不一会，肖宇感觉有泥流冲刷过他们，肖宇憋住呼吸，听到上方的年轻人发出了压抑的痛呼。大概几分钟之后，再也没有泥流冲过，年轻人将肖宇拉起身。

　　“你没事吧？”肖宇问。

　　“没关系，被夹带的树枝砸了一下。”年轻人展开了一个笑容。现在两人都被泥流冲刷了个遍，连长相都不大看得清，不过肖宇肯定这是个真诚、美丽的笑。

　　年轻人清理出一个稍干净的地方，两人躺下休息。年轻人也讲了自己的经历：他们队正好在附近拉练，这边突发泥石流，就被上级就近安排过来营救被困群众。他们下午已经救出了一批，但其中有个人说还有位演员还被困在上面。年轻人所处的排就根据告知人描述的位置从外向内进行搜救。但搜救到晚上，监测到还有泥石流发生，就在目标位置附近，上级便命令其他人员撤退，离目标位置最近的年轻人过来查看。年轻人赶过来，正巧碰见了肖宇，便有了后面的逃命。

　　肖宇体力透支，有点昏昏沉沉，就着年轻人悦耳的声音进入梦乡。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叫李延，我们还真是幸运，听说你是演员，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肖宇已经进入梦乡，只能在梦里回答一句“我是肖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