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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白姑娘,本王又来瞧你了,你看!咱们多有缘分!”苏景焕勾唇开口,笑得欢喜。

      缘分?

      白浅清觉得,他们皇家对于‘缘分’二字的定义,着实有些牵强。

      成功被苏景焕吓得唱跑了一个音后,白浅清很快调整心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唱。

      这首曲子有些音调很复杂,需要很强的专注力才行。
      三伏天闷热得很,白浅清能感觉到有汗珠顺着背脊滑落,手臂上的伤口好似也要裂开了。

      果然,她那纱布缠的松,撑不了太久。

      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手上每弹拨一下,手臂动弹都会磨到伤口,久而久之人也疼的没知觉了。
      终于撑到一曲唱罢,苏景焕拍手叫好,甚至还学着那些富家子弟,将银子包在钱票里,朝台上扔得起劲儿。

      白浅清悠悠起身,抬头迎面就见那一坨银子直愣愣的飞来,甚至还没看来得及看清楚银票上的数字,就被砸中了伤口。

      真准。

      琵琶应声落地,琴弦崩断。

      热闹的场子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台中的白浅清身上。

      隐约能感觉到有血顺着手臂流下,她自己也没想到,不过是磕到了桌角而已,还能严重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上台穿的衣服轻薄得很,血染红了衣袖,与肩上的寒梅绣花交相呼应,灿烈炫目。

      “出什么事了?”嬷嬷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走上台前,这才见到愣愣傻站在台上的白浅清。
      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便也没有看见白浅清受了伤。

      摇着帕子连忙走至白浅清身侧,轻声责怪道,”怎么傻站着?还不快谢谢齐王,谢谢知府大人的赏赐?”
      嬷嬷说着场面话,赔着笑脸,偏头却见白浅清一直冷汗直流,嘴唇撒白,当即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白浅清咬牙虚弱开口,说着便要作揖行礼,给各位官爷道歉。

      只是这身子还没伏下去,就见苏景焕起身,直接两步跳上了台。

      苏景焕上了台,没做半点犹豫,直接上去扶住白浅清的身子,使人向后靠在自己怀中,根本不给她行礼道歉的机会。

      “王爷...”白浅清想要拒绝,不然今天这一幕,加上昨夜的事,她可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手抵在苏景焕的胸膛,想将人推开,却被他的大手抓住,力道泄了,白浅清也再无力气拒绝。

      如此举动,在外人看来,却犹如打情骂俏一般...

      “继续,今日的消费,都由本王买单!”
      苏景焕高声言道,说完不等拒绝,将人打横抱起,熟门熟路的大步向前,朝楼上白浅清的房间走去。

      “康华,去请大夫。”临了,苏景焕吩咐道,后又不忘补充一句,“要女的。”

      “是。”台下,刚站在苏景焕身侧的一人闻言应下,抬头又瞅了一眼二人的背影,这才离去。

      楼上。

      苏景焕抱着白浅清一口气上了三楼不费劲,甚至还有功夫颠了颠怀中的人,抽抽鼻子问,“你能不能多吃点儿?来阵风都能吹倒,还呈什么能带伤上台?”

      “妾身...”
      白浅清想要反驳却一时语塞,她如今在人怀中,生怕突然说了什么惹恼了这位王爷,一个不高兴再将自己扔地上,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苏景焕走的急步子也大,没两步就到了房门前,两只手都被占着腾不出来,只得一脚将屋门踹开。

      屋内还是那股独有的果香,但与上次不同的是,空气中隐约混着的一丝药味。

      抱着人进到里间,苏景焕最先看到的就是桌上那个,粘着血迹的纱布。

      “...这么严重?”将人轻放在床上后苏景焕问道,有些愧疚。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己今早的行为,给她造成了什么麻烦?

      “不严重的。”白浅清开口安慰,其实她伤的真不重,只是后续处理的不妥当,这才造成的二次撕裂。

      “有人找你麻烦?是因为本王今早的话吗?”苏景焕又问。

      “不...是妾身自己摔的。”白浅清连忙摇头解释。

      苏景焕闻言,当即疑惑:“姑娘是怎么个摔法,竟还能将手臂划个口子?”言罢还左看看右瞧瞧,想找到导致白浅清受伤的罪魁祸首。

      “这个柜子?”苏景焕指着一旁问,后又自我否定,“置物架...?也不像啊...”一边说着,又手舞足蹈了半天,到头来还是想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知道他这是想逗自己高兴,好跟着转移注意力,继而忘记伤口的疼,白浅清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糊弄孩子一般顺着话问,“对啊,是什么呢?”

      苏景焕叉腰认真盯着白浅清看了一会,嫌弃的撇了撇嘴,后着手帮她收拾桌上的那些东西。

      一边收拾,还一边嫌弃。

      “这金疮药也太劣质了,刚才就是涂了这个?”苏景焕拿起散落的药瓶闻了闻,“就这药效,半个月能好就不错了。”

      “王爷懂这个?”白浅清开口问。

      “本王什么不懂?”苏景焕说着回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站到了白浅清对面,弯下腰去看着她的脸。

      “怎么了?妾身脸上可是沾了什么东西?”白浅清不明所以开口。

      “没有。”苏景焕认真道,“本王想说...白姑娘还是多笑笑更好看些。”说着,还颇为认真的摩挲着下巴,点头肯定,“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了。”

      “王爷这样,可是跟传言相似了不少。”白浅清没忍住,轻笑出声。

      “莺燕环绕吗?”苏景焕挑眉问。

      “王爷知道?”白浅清惊讶。

      苏景焕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虽然不会有人在本王身边讨论,但传的多了总会有风声,但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谣言止于智者,姑娘看本王,可像是传言那般?”

      “若王爷今早不是那般慌张无措,妾身倒是愿意相信王爷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白浅清笑着回答。

      苏景焕正想说着什么,门口敲门声响忽然响起。

      苏景焕立马直起身子,板着脸朝门外吼了句:“进来。”如此一瞬间,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王爷模样。

      康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是个中年女子,那模样苏景焕还挺面熟的。

      这医女正是他们随行的队伍中一人,也是他父皇强行安排进来的。当时苏景焕还觉得很多余,如今看来父亲不愧是父亲。

      周到极了!

      “参见齐王殿下。”医女恭敬言道。

      “快来!快来看看本王的浅浅怎么了!”苏景焕当即颇为焦急模样,十分痛心。

      医女被他吓了一跳,就连华康也没想到苏景焕会如此重视白浅清。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齐王殿下如此惊慌,眼神里的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白浅清坐在屋里头,偏了偏身子朝外头瞥了一眼,由衷感叹,戏演的很到位。

      如今她不能让齐王下不来台,反正伤口也疼的厉害,白浅清索性便顺着苏景焕的意,不做解释。

      女医领命,提着药箱独自进到房内,苏景焕几人不方便进去,便在外头等候。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结束出来。期间苏景焕一直在门口来回踱步,连口茶水也没心思喝。

      门刚一被推开,苏景焕连忙上前急问,“怎么样?”

      “王爷放心。”女医擦了把汗,连忙回道,“伤口不大也不深,但因为处理不妥导致感染,如今已经包扎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苏景焕放下心来,“往后你日日都来为浅浅换药。”

      “是。”医女应下,后补充道,“但因为伤口撕裂,很有可能因此留疤。不过还请王爷放心,臣定会调制最好的祛疤膏给白姑娘用的。”

      苏景焕点头,后道:“记得再调一些滋补的药来,浅浅太瘦了。”说完,大手一挥开口,“行了,都出去吧!本王要单独与浅浅聊聊。”

      “是,属下告退。”众人应下,相继告退。

      床榻上。

      白浅清坐起身子,笑意盈盈看着苏景焕,认真问道:“王爷这般重视妾身,究竟为何?”
      从今早的表现来看,苏景焕应该从未听说过她,那齐王又是为何盯上了自己?

      只是因为意外吗?

      “本王对浅浅一见钟情,浅浅应当知晓才对啊。”苏景焕笑着走进屋内,玩世不恭模样,不正经。

      “人都走了,王爷也不必继续...”白浅清无奈开口,话说到一半却被迫停了下来。

      苏景焕将食指竖于白浅清唇上,后低声开口。
      “嘘——,小声些,隔墙有耳。”

      “况且...姑娘怎知本王不是真心实意爱慕于你呢?”苏景焕问。

      “王爷不认得妾身,才见过两面而已,谈何爱慕。”白浅清开口,她出身烟雨楼,见过了太多求而不得,也不会轻易相信人,特别是男子。

      “姑娘说的对,确实不过两面之缘。”苏景焕一屁股坐在白浅清身侧,偏过头在其耳边轻声言道,“的确是个意外,但也是意料之外的幸运。”

      “能遇到白姑娘,本王很幸运。”

      白浅清僵直身子,她能感受到耳边男人的呼吸,这么大还从未有人这么近与她讲话。

      心脏砰砰直跳,白浅清想打断这样的不自在的氛围。

      猛地回头,入眼却见男人棕红色眸子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甚瞳孔的花色她都瞧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黑眼仁中自己羞红了脸却强装镇定的模样。

      两人的鼻尖离的很近,稍稍向前便能碰到一起。

      白浅清头脑一片空白,宕机一般,话到唇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苏景焕笑着将身子向后,用手撑着床铺,懒洋洋开口,“怎么样,白姑娘可愿意接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

      白浅清缓过神来,再看向他时,眼里的笑意已经不在,又换上了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白浅清犹豫半晌方才开口问:“...王爷想要的是妾身,还是这烟雨楼的头牌?”

      苏景焕愣了一下,后直起身子,看着白浅清认真开口,“记得本王刚才问的是...白姑娘可愿意接受?”

      “好。”白浅清点头,“我接受。”

      ‘妾身’可以有很多,头牌可以几年一换,而‘白姑娘’只她一位。是白浅清愿意帮助苏景焕。

      既然流言蜚语已经很多了,那便干脆把谣言变成优势,各取所需。

      .

      次日辰时,白浅清迷迷糊糊醒来,这一晚上她时刻都要注意千万不要压到伤处,因此睡的十分不踏实。

      收拾妥帖,就听见门口说有人找。

      本以为是齐王安排的人来给她换药的,便没当回事,只说让人进来便好。

      门被推开,来者却是莫晓。

      “姐!——你怎么样了?”莫晓一进门就直扑向白浅清。

      “你怎么来了?”白浅清连忙迎上去,惊讶问。
      虽然白浅清年长几岁,但男孩个子长得快,眼看着都快超过她了,想要将人接住属实有些费劲。

      莫晓显然也知道分寸,没真的将人扑倒。
      拉着人到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则直接坐在地上,背靠着椅子腿,抹了把脸开始控诉:“如今外头都传遍了,说你受了伤,我这不是紧张你的身体吗!”

      “你放心啊,我真没事,不是说好了不要再来这边找我了吗,你怎么不听话?”白浅清轻声责备道。

      但莫晓显然忽略了后半句:“可是昨天磕坏了!伤在哪啊,严重么?!他们还说是齐王殿下抱着你上楼的?齐王他有什么好啊,对了姐,你昨天还没说呢!你跟齐王殿下真的假的?”

      一下子的问题太多,白浅清思考了好一会儿究竟要回答哪个。

      既然昨日已经答应了苏景焕,那么做戏还是要全套才行,不能因为她而影响到齐王的计划。

      “姐,你真的与齐王...”莫晓见人半天没有动静,又问了一遍。

      “是,齐王殿下抱着我上楼。”白浅清开口。

      “天啊!姐,你认真的吗?!话本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齐王好在哪啊?这才刚来两日你便接受他了?”莫晓不服气开口,十分不解。

      白浅清无奈,虽不忍自己弟弟蒙在鼓里,但也没办法,只得伸手,揉了揉莫晓的头发,安慰道,“等你过段时间就知道了,大人的事情很复杂的...”

      话音落,敲门声响起。

      “白姑娘,是殿下派臣来为姑娘换药的。”门口,医女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白浅清开口。

      医女进来便见白浅清端坐在椅子上,地上还蹲着一个脸色涨红,满面委屈的男子...

      她知道,楼中女子开放,与男子玩乐也属实正常。

      但眼前这一幕,实在太像痴情少年被抛弃,不服气过来理论讨好。

      医女想到这浑身一抖,暗骂自己将新欢脑补成齐王殿下,实在是大不敬!

      只是...这位白姑娘,昨夜还与齐王相谈甚欢,今日怎就还与别的男子藕断丝连?

      如此这般,她一定要禀告王爷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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