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拥抱 ...
-
按理来说，除夕夜今天是要守岁的。
以往都是季言听自己一人，困了也就睡了，没有每次都做到守年夜，但如今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刚吃完晚饭的两人也不便直接回到房内，不好消食。
除夕夜长夜漫漫，是要慢慢来的，王爷府内倒是也准备了众多消食果。
枣糕、澄沙团、杏糕、蜜姜豉、皂儿糕、蜜酥、小鲍螺酥、五色萁豆、炒板栗等这些小吃食。
季言听见傅栀吃得略微有点圆滚的肚子，便喊身后的如絮去厨房端些过来给傅栀消食用。
两人在前方长廊处坐下，等待如絮。坐在那方，赏月的视角倒是极为合适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天气有些许的寒冷。
但穿的也厚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不一会儿，如絮端来了消食甜点，等傅栀拿完后就吩咐她退下了。其实傅栀是有点吃不下了的，但是怎奈这是季言听喊如絮端来的，怎么也是季言听的一片好意，起码这是在关心自己。
就算吃不下，为了季言听，也要吃得下。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随后便拿起了一块皂儿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言听你吃吗？”
“我不喜这些甜品，栀儿吃就好。”
“行吧。”
今晚的烟花不断，甚是绚烂。
看着天空中一片又一片的烟花，到处都在迎接着除夕夜的到来，王府内也是灯火通明，门口都挂上了灯笼用以照明，即便是晚上也是视野清亮。
“言听以前都是怎么过除夕的啊？”
傅栀一时之间也不能把手中的皂儿糕全部吃完，便寻了个话题问季言听。
“先是进宫与皇兄皇嫂一同吃年夜饭，随便我便会回王府，若是困了也就洗漱睡觉，若是不困，也会偶尔在书房读书写字等到守岁过去。”
听到季言听这番话语的傅栀，鼻头一酸，原来他的除夕夜都是这么的孤单。
“那言听，以后的每一个除夕夜我都会陪你一起过得，陪你一起吃年夜饭，一起守岁，你若是守不住我们也可以一起睡觉。”
“好。”虽然季言听不会在意这些，但听到傅栀说的这个如承诺一般的话，空洞的心里增加了一丝满足感。
“那栀儿呢？”
“我除夕夜时会陪着爹娘一起吃年夜饭，吃完之后，也会待在一起说说话，有的时候太无聊，还会和若仪一起玩。”
“若仪？”
“若仪是我幼时一起长大的玩伴，是李尚书的千金，李若仪。我们会一起去郊游踏青，一起去花灯节猜灯谜，还会一起逛庙会。”
“那想必栀儿倒是不曾孤单，有人常伴在你左右。”
“言听。”
“嗯？”
听见傅栀突然唤自己一声，便低头看向她，暖黄的灯光映照在傅栀的脸上，明艳且动人，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栀儿的眼睛里暗藏星光，不然怎会如此明亮。
视线下移，是傅栀小巧的嘴巴，红润有光泽，让人忍不住就想亲一口。看着看着，季言听不自知的吞咽了一下，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自己，怎会有这般想法？
“言听，我们以后会度过每一个新年，而且我们也会度过每一天，下半生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好。”
知晓她这番话是在安慰自己，但从未有人与自己说过这种话，心里总归是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被小爪子轻挠了几下。
“我觉得言听是一个很优秀人。”
“栀儿怎会这般觉得？”
“文可诗词歌赋，满腹经纶，写得一手好字，武能秋季狩猎拔得头筹，也曾解决过棘手的案子，心中装有百姓，还生得这般好看。”
“当真有栀儿说的这般好吗？”
季言听知晓自己性子清冷，对待人和事都不会有多少热情，常常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有人因此说过自己不好。
“那栀儿可知有人只是觉得我自甚清高，装模作样。”
“他们那是嫉妒，嫉妒自己生的没有言听好看，能力也没有言听好，所以才会说那般不合事实的话，言听可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傅栀有点焦急的反驳道，生怕言听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在自诩清高。
“言听只是不爱说话，是他们乱讲。”
看着傅栀这般气愤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别人说的是她呢。
即使心有不快，但也因为傅栀这般维护他而早就烟消云散了，再说，自己也未曾伤心，毕竟，清者自清。
“好，是他们在乱讲。
再次忍不住摸了摸傅栀的小脑袋，这回，还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两下。
谁曾想，傅栀倒是直接将他得手拿了下来，季言听还以为她不喜欢自己这个动作，正胸口发闷之际，傅栀竟直接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在我眼里，言听就是最好的，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这一次，季言听不再是心跳漏了一拍，而是心跳如雷，若是心跳有声音，只怕会震耳欲聋。
从未有人，如此肯定他，坚定的选择他相信他。
而眼前这位女子，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的威力，让一向心静如水的季言听，这回倒是波涛汹涌了。
傅栀真的认为没有人能比得上季言听，他那么好那么优秀，怎能让那些坏人泼他脏水呢。
在傅栀眼里，说季言听坏话的人就是坏人。不论怎样，她都会无条件的站在季言听这一边，他值得，永远都值得。
怎么办，好替言听委屈，心里难过到想要落泪。已经泫然欲泣，泪水在眼眶打转，迟迟没有掉落，似是在隐忍。
现在的季言听哪里还舍得看见她这副模样，立马把人拉入怀中，一手环绕在她的腰身，一手轻按住傅栀的小脑袋，将自己的下巴小心地放在傅栀的头顶。
季言听不善言辞，他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去安慰眼前的小娇妻，只是在看见她因为他而掉眼泪的模样，又这般维护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便是把人抱住，让她安心。
而且，自己在那一刻第一次萌生出了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想法，而后反应过来又觉好笑。
因为，她已是他的妻子。
“栀儿真是个笨蛋。”
在季言听怀中难受的傅栀听到这句话，抬手捶了捶季言听的胸口，以示不满。
但是这点力度对于季言听来说聊胜于无，反倒是心尖上痒痒的。
“说的是我，哭的是栀儿，你说这不是笨蛋是什么？嗯？”
话虽如此，但是傅栀就是不愿承认。
这还不是，太喜欢你了。
但是不得不说，季言听的语气太过宠溺，傅栀想了想，还是觉得笨蛋就笨蛋吧，那你还是个坏蛋呢，还说人家。
“哼。”
听到怀中之人闷哼一声，季言听又把人抱得更紧一些，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比以往都要大上许多。
有个叫傅栀的女子正在一点点填补他的心，填补这二十二年以来的空缺。
哭过之后，傅栀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不仅觉得是自己在他面前第一次哭成这样，模样都不好看了，更是因为他刚刚的举动。
他抱自己了，不是轻轻的虚抱，而是真真实实的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暖的拥抱。
缓缓离开季言听的怀抱，拉开了些许距离。
季言听伸手抬起傅栀的下颚，让她与自己的视线相对。
“言听不要看，我现在的样子好丑。”
“怎么会呢，栀儿的模样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
罢了罢了，自己纵容着她就是了。
不知不觉，夜已深了，距离守岁还差一个时辰。
“回房吧，夜深了，天气冷易着凉。”
“好。”
哭过之后的傅栀讲话还带着重重的鼻音，一吸一吸的，哭红的眼尾以及鼻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季言听牵起了傅栀的小手，将它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内，抬步往房间走去。
先前未曾注意到她的小手竟是这般的柔软，手感极佳，更是抓紧了傅栀的手在掌心中，没有片刻的松脱。
“栀儿真乖。”
感受到了傅栀的听话与乖巧，没有半分不愿，自己更是心情愉悦，忍不住出声夸赞这娇小的女子一句。
晚上吃年夜饭之前二人便已沐浴完了，此刻唤来下人准备洗漱需要的热水，还可再泡个脚。
季言听觉得方才哭了有一会的傅栀应当是会口渴的，便向圆桌走去，用茶壶里的温水先是烫洗了一下杯子，再倒水入杯中，端给傅栀。
看见季言听手里的水杯，倒是真的有了渴意，想要伸手接过，但季言听却没有松手的意向。
疑惑的看向他，眼神里都充满着“你为什么不松手啊？”的意思。
“张嘴。”
季言听不过多解释，让她张嘴她倒是乖乖的张开了嘴巴。
抬手轻轻把住傅栀的下巴，将水轻轻倒入她的口中，二人配合的很好，傅栀也没有被呛到。
自从长大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喂自己喝过水了。
喝完之后，傅栀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季言听。
“栀儿为何一直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除了爹爹，没有哪个异性男子喂自己喝过水，如今是第一次，感觉有些许奇妙。”
第一次这三个字戳中了季言听的内心，他心中欢愉了一下，面上倒也显露出几分，微带笑意的说道，
“以后栀儿还会有很多与我一起的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