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同桌[娱乐圈]》司马微微

13、第 13 章

　　林潇和舞蹈队的同学坐大巴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她喝过了奶茶，现在还不饿，和同学们一起去舞蹈训练室还了衣服，又听姜曼做了一些今天表演的总结，才离开学校。
　　校门口有人在卖烤红薯，香味四溢。

　　一群女孩子出来以后，纷纷涌过去买烤红薯。
　　林潇闻着也有点想吃，所以也买了一个烤红薯。
　　今天她没有骑单车来学校，就打算坐公交车回去。
　　买完烤红薯，少女拎着一个大大的烤红薯，往公交站走去。
　　只不过还没走到公交站，就被人喊住了。

　　林潇回过头，看见迎面走来几个男孩子。
　　那几个男生人高马大的，其中一个还抱着球，刚从学校里打完球出来，穿着球衣，满头大汗。为首的男生走近了，认出是韩越。
　　林潇对韩越没有很特别的印象，只知道他是班里比较爱捣蛋的那一类男生。
　　不过韩越身后的那几个男生，林潇就不认得了。

　　应该不是本班的。
　　韩越抬了抬手，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她：“班长！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
　　林潇道：“我们舞蹈队有表演，刚刚回到学校。”

　　韩越身后的几个男生围上来，其中一个更高的男生看到林潇，挑了挑眉，问韩越：“你同学？”
　　韩越笑道：“我班长。”微微一顿，还压低声音道：“怎么样？”
　　那高个子男生笑：“确实不错。”
　　说完，他就看向林潇，吹了声口哨，“有男朋友没有？”
　　另外几个男生跟着笑了起来。

　　“……”
　　林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不正经的男生。
　　少女的唇微微抿起，刚想说什么。
　　突然那几个男生听着身后传来单车的铃声，响得很厉害很急切，似乎还隐隐带着些许愤怒的情绪。
　　因为本来就是站在林荫道中间，其中一个男生回头一看，看见一人骑着单车冲来，吓得他赶紧散开。

　　其他人也连忙散开。
　　林潇迟钝半拍，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已经在她面前一个急刹车，猛地停车，伴随着车轮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一个漂移车尾往旁边狠狠一甩，那几个已经散开的男生都差点被刮到。

　　那个高个子男生怒道：“我操。”
　　林潇怔怔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穆明。
　　穆明扶着车头，长腿踩在地上，没有看林潇。
　　少年的眉眼有些戾气，看着韩越，声音很冷：“带着你的朋友滚。”
　　那个高个子男生大怒：“你谁啊？怎么撞人呢？！”
　　韩越和穆明是初中同学，不太敢惹生气了的穆明，赶紧扯了扯旁边那个高个子男生，“算了算了，走了。”

　　韩越把那几个不认识的男生拉拉扯扯地拉走了。
　　等到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林潇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少女看着面前的穆明，小声道：“你怎么……”
　　穆明道：“有点饿了，想来学校附近吃点东西，正好看见了。”顿了顿，“下次见着韩越他们绕远点，他初中的时候就这样。”

　　林潇点点头，声音轻轻的：“谢谢你帮我解围。”
　　穆明没有说话。
　　他看着林潇，半晌，戾气稍微压下去了一些，淡淡道：“没事。”
　　停顿片刻，少年抿了一下唇角，“没吓到你吧？”

　　林潇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小声问：“你吃饭了吗？”顿了顿，伸出手，手里是装着烤红薯的袋子，“吃……烤红薯吗？”

　　·

　　林潇觉得自己每次晚上和穆明待在一起，都和吃的有关。
　　此时此刻，两人坐在公交车站台的位置上。
　　本来穆明是说不吃的。
　　但是林潇说这个烤红薯太大了，她一个人吃不完。

　　林潇把烤红薯分了一半，本来带袋子的那一半想给穆明，但是穆明拿了那一半没有袋子的。
　　少女小心地问：“会不会烫到你的手？”
　　穆明道：“不会。”
　　她点点头，就开始剥红薯了。

　　穆明吃了一口红薯。
　　红薯软糯香甜，而且此时正烫口，也是最好吃的时候，在舌尖打一个滚，囫囵吞下去的时候，又觉得香甜在口中绽放开来。
　　林潇吃着红薯，看着坐在旁边的穆明。
　　少年低着头，慢慢地吃着烤红薯。黑发垂下来，刘海遮住下来些许眼睛。
　　林潇收回视线。

　　她默默地想……
　　穆明有的时候，真的好像一只小狗啊。
　　特别是那种，总是饿着肚子的小狗。
　　两人坐在公交站慢慢地吃烤红薯，公交车来了林潇也没上去，就这样坐在这里。
　　林潇正吃得认真。

　　这时，忽然听见旁边的穆明，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吗？”
　　穆明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离得近，林潇都要听不见他的声音。
　　林潇回过头。
　　她对上穆明的视线。
　　穆明正看着她。

　　少年的眉眼英俊，漆黑的眼底映着她，身后公交车站的广告牌照着他，侧颜轮廓更加分明，和两年前相比，已经没有那么多稚气了，甚至连当时还有的一点儿婴儿肥也没有了，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
　　过了很久，林潇低下头，声音很低，“嗯。”

　　穆明没有说话。
　　片刻，他低声问：“你觉得，我以前的表演怎么样？”
　　林潇想了想，非常肯定地回答道：“很厉害。”
　　然而，穆明听了，唇角却淡淡地扯了扯，带了几分自嘲。

　　林潇望着穆明。
　　过了很久，她低下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跳舞了。但是，”顿了顿，“跳舞的你，在我看来，是最有魅力的。”
　　安静片刻，林潇又道：“你的舞能跳这么好，没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练不出来的。我们都是跳舞的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何况你还这么优秀，如果就这么放弃了，我觉得太可惜了。”
　　穆明看向林潇。

　　少女的眼睛圆而黑白分明，此时此刻，说得很认真。
　　可是过了很久，穆明收回视线。
　　他淡淡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我不会再跳舞了。”微微一顿，声音更低，带着几分哑，“很失望吧。”

　　林潇一怔。
　　她不知道穆明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他并不好受。
　　安静了一会儿，林潇往穆明的身边挪了挪。

　　感觉到身边人的靠近，少年的眼睫微微一动。
　　林潇小声道：“你没有让我失望，我以前经常遇见你，挺崇拜你的，因为我觉得你很厉害，跳舞跳得特别好。不过如果你以后不跳舞了，去做别的事情了，我也会支持你的。”
　　穆明的眼睫再次动了动，抬起眼，看向林潇：“崇拜我？”
　　林潇一愣。

　　穆明单手撑着公交车站的座椅，微微往她面前靠近些许，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隐隐带着些许笑意，“有什么好崇拜的。”
　　少年的气息忽然靠近，带着几分压制般的感觉。

　　林潇看着穆明。
　　她的心跳突然有些快。
　　林潇道：“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寂静了一瞬。
　　少年的声音轻了些，挪开了几寸，静静看着她道：“你也很厉害。”微微一顿，“我的芭蕾舞练不到你这种程度。”

　　林潇感觉自己能呼吸了，点点头，“谢谢。”
　　穆明却道：“应该是我说谢谢。”
　　林潇一愣，没有明白，“什么？”
　　穆明没有回答，站起身，拿走了林潇手里装着吃完了的烤红薯的袋子，找了个垃圾桶，扔掉以后，再回来，道：“不早了，回家吧。”
　　林潇轻轻“噢”了一声。

　　两人又一起等了一会儿公交。
　　等到73路公交车到了，林潇上了车，回过头，看见穆明已经骑上了单车。
　　她跟他挥了挥手。

　　穆明微微扬了扬眉，当做是回应。
　　等到公交车发动以后，穆明的单车渐渐被落在了后面。林潇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回过头望去的时候，看见少年的身影在被光照得到的地方，渐渐拉长，渐渐远去。
　　最后就看不见了。
　　林潇收回视线。

　　想起刚才穆明问她的话。
　　崇拜他？
　　穆明问，有什么好崇拜的。
　　林潇望向夜色中的窗外，闪过的霓虹景色。

　　崇拜什么呢。
　　崇拜他在灯光下的每一次完美的旋转腾挪跳跃，每一次倾尽全力的表演，崇拜他曾经骄傲又勇敢地走在这条很苦的路上，也崇拜他为了这一切在黑暗中所付出的伤痛。
　　林潇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哪怕他不再跳舞了。
　　这种心情，似乎一直都没有变过。
　　只不过如今，她好像追星的小粉丝一样，悄悄触碰到了自己所崇拜的人，些许不为人知的一面。

　　·

　　国庆长假结束以后，迎来了假期后的一连串考试。
　　考完最后一门，聂清跑过来，又趴在穆明的桌子上，对林潇激动道：“潇潇，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林潇收拾了一下笔盒，闻言也猜到聂清肯定要卖关子，唇角翘起：“坏消息。”
　　聂清道：“这个月月底就是期中考试。”

　　“……”
　　林潇问：“好消息呢？”
　　聂清看了一眼穆明，拍了拍手：“好消息就是——期中考试结束就是运！动！会！”
　　前桌坐着的两个男生回过头来，“真的假的？运动会要开了吗？”
　　聂清叉着腰，“我从隔壁班听来的消息，不保真，但我觉得差不离。”

　　蒋彦也跑了过来，“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聂清看见蒋彦就想锤他，“我不告诉你！”
　　两人互殴着离开了。
　　林潇对运动会还是蛮期待的，印象里一整个学期最快乐的就是参加运动会了，不论是自己上场比赛，还是为同学加油助威，都很令人期待。
　　她注意到旁边的穆明没有吭声。

　　少女小声问了一句：“穆明，运动会的话，你有想报名的项目吗？”
　　正在看书的穆明抬头。
　　他看向林潇。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照在穆明的眉眼间，金色的，光芒耀眼。少年穿着蓝白的校服，拉链拉开，松松垮垮的，看上去有些懒洋洋。

　　从那天晚上以后，两人的关系变得近了一些。
　　看了林潇一会儿，穆明忽然淡淡问：“你想看什么？”

　　林潇一怔。
　　谁知下一刻，少年突然倾身，再次微微靠近，低声道：“不是说崇拜我吗？”
　　“……”
　　穆明道：“我总得，给你看点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