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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疑满兜 ...

  •   “旋,旋,旋,旋……”伊耆(qí)正在训练冷沦的舞蹈,让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毫无令她停下休息的意思。
      我趴在栏杆上,手托着下巴,嘴里赞叹道:“冷沦好厉害哦,转了这么多圈,居然都不头晕的。要是我,早吐满地了。”小鹿笑了笑,说都是叫耆夫人训练出来的。
      我望了眼台上的耆夫人,她一脸严肃地立在那儿。
      这个女人真的有60几岁了吗?可怎么看起来还那么年轻漂亮啊,保养得真好。听说她的年纪跟这楼一样大,可是一点也不显老,怪不得她叫伊耆了。那她该算是这里资历最深的人了吧?
      我正想得入神,谁使力推了我一下,把我唤醒了。我缓过神,居然看见她的手指向我。
      “干嘛?”我还反应不过来。
      “你上来跳一段,教教这些晚辈。”她说了一遍。小鹿像怕我听不到似的又说了一遍。我傻住了,楞在那里。拜托,我会跳个鬼啊。我要会跳舞,除非是鬼上身了。
      “我……我不会啊,失忆了嘛,还怎么跳?”我一脸委屈。
      她看着我,许久,重重叹了一口气,落下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如此?”就继续教着冷沦。
      我无趣地转过身,走了。小鹿跟了上来。
      路上,我一直在想伊耆刚刚的话和她看我的眼神,怎么她似乎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鹿,耆夫人她以前很疼我吗?”我转头望向旁边的小鹿。
      “不,她经常打你,还让你跪沙跳舞,让你踏冰、舞刺,让你跃火、弹丝。你病倒在舞台上,还不让我们去扶你起来。说什么舞者在哪里倒下,就要从那里自个爬起来。”
      小鹿的话让我打了个冷颤,这都是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么?什么舞刺、跃火,比夹手指头还恐怖耶!
      “那我最后自己爬起来了没?”我好奇地问。
      “嗯。”她肯定地点点头。“还连跳了三支舞呢,毅力可好了,台下楼上的座客都惊呆了呢,掌声一直没断,直到你献舞完毕。”
      听到这,我又不禁沾沾自喜,能附在这么优秀的女子身上,真是家里烧了好香。
      突然想到什么,我又问到:“咦?那个弹丝是什么?难道是弹钢丝吗?”
      “钢丝是什么?”她一脸疑惑。
      该死,我忘了钢丝是现代名词啦。
      她继续说到:“是弹蜘蛛丝啦。”
      “蜘蛛丝?”我嘴巴差点掉下来。“这……这怎么弹啊?开玩笑吧?弹得出声吗?而且很易断啊,这不是折磨人吗?”
      “可是父姐姐你从来没断过啊,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但是当我们见你在台上的时候,你可一次也没有断过。这丝练的不是声,而是技,练出的是巧手。所以你才会弹指生风,指腹如水,艳冠四庭啊。”小鹿说。
      这话让我不禁感叹这俏女子的巧手。若不是这脸上的疤,可能现在主事的人就是她了吧?
      说到主事,我还真想问问小鹿,怎么平时很难见到五儿门主,这几个月来我总共就只见过她三次。于是乎,我就开口问她了。
      小鹿撇了撇嘴说:“大人物来着,可忙了。你想见她不?我带你去。今天是王母诞,她应该在班姬阁唱大戏。”
      “唱……唱大戏?”我表情僵硬了。我印象中的第五门主可是很酷的,感觉她应该是那种什么事也不做,每天就自己斟斟酒、拂拂扇的那种靓妹,可是她居然在做我姥姥才会做的消遣?不过我忘了,这是古代耶!唱戏就应该是她们最时尚的东西了。不是说戏中名角就如现代的大明星吗?那她唱戏就是情之当然了嘛!笨哦!
      “好啊,带我去吧,我想见见醉舞第一美人。”虽然见过她了,可还是想再欣赏一次。看她就像赏画一般,非常赏心悦目。要是在现代,我肯定是只看什么韩国帅哥、街舞男孩,可在这里,我只想见她,一个般般入画的绝俏女子。
      记得第一次见她,她在拂水,头上的珍珠闪得我眼睛痛,笑靥一直嵌在水面上,与水中景相映成趣,我疑是仙女坠凡。第二次见她,她在抚水,动作那般轻柔,让人臆想翩翩。第三次见她,她在洑水,谁能想象出如此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戏水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堪比芙蓉、胜似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染凡间一点尘。
      如此一个不染风尘的女子那可叫个绝。总感觉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回顾间,不知不觉已来到班姬阁。望着戏台上的青衣、白衣,我都蒙了,哪个才是主美人啊?
      “今天要演几场啊?怎么人那么多?”我拽着小鹿的袖子问。只见她比了个三。
      “三场?”我问道,又突然觉得有点少了,改口道:“十三?”
      “23啦。你看那么多人,都是唱戏的。待会先上的是一场跟王母有关的戏,好看着呢!”她说着,头一直转,不知在找什么。
      突然,她大喊一声:“看,子服姐姐演男子,俊朗吧?”
      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我看到了一个英俊秀气的小生。那个就是子服啊,是有三分男儿气。那第五呢?她在哪?
      “五主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她。”我问小鹿。
      “不是没看到,是你没把她认出来。喏,那个王母娘娘就是。”小鹿指着台边上说。
      我一看,差点没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个是人吗?那个明明就是仙嘛!据我所知,她平时都是以素颜面人的。没打扮的她都那么美,何况现在又化了妆。她如霞水清冽,如兰露温婉,又如朝霞映雪。什么叫“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就是。
      我想得出神了,连她已来到我身边都不知道。她嫣然一笑,说了句:“尘不染尘,水不洗水。”然后就翩然离去,优雅之至。果然是楚腰卫鬓,我不禁又感叹她的美。
      话说回来,这里的女人走路怎么都有点林妹妹那种弱柳扶风之态,难道当时流行这种步行方式啊?都是碎碎步,也太拘谨了吧?走得不辛苦吗?要是让她们去从我家走到学校,那肯定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又想起什么,于是转向小鹿问。“对了,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诸物污垢,水能洗之,然水本净,非用水洗而净,故曰“水不洗水”。尘本幻境,迷心似染,而尘幻境,非尘染成,故曰“尘不染尘”。
      小鹿作出了这番解释,然后又说:“这是你以前教我的。”
      原来是主父告诉她的,现在她又把它告诉了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第五说这番话有何用意?想了又想,我还是悟不出来。
      “算了,不看了。小鹿,走,我们去绿珠池垂钓。”我拉着她走了。
      在池边,我把鱼竿放着,跟小鹿聊了起来。
      “小鹿,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啊?是自愿的,还是被卖的啊?”我问。
      她答:“都不是,我自小就生长在这里。我的母亲本是这最有才华的文人睢鸠,也是幼微院的舞首,拥有倾城的姿色。后来,她认识了一掷千金的空相。初次见面,空相就遗之千金(wei第四声)。后来他几次来找母亲,出手都非常阔绰。我母亲爱财,于是心动了,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走了。哪知空相是名副其实的贪官污吏,罪行大到皇上恨不得将他株连九族。幸亏当时他只是金屋藏娇,还未正式让我母亲进门。我母亲怕受牵连,就连夜带着我逃回来了。从小我没少招白眼哦,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呵呵。”她是如此豁达,却叫人怜惜。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用手比了一个她看不懂的姿势,意思是加油。
      她没弄明白,但还是继续说:“我也真够笨的。母亲那么厉害,我却既没有遗传她的样貌,也没有承袭她的才学。现在在这个舞门内,我充其量也就只是个三流的舞者,真给我母亲丢脸了。”
      我摇摇头,鼓励道:“你可以的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她猛地一抬头看着我,吓了我一跳。仿佛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站起身,只留下一抹微笑,就走开了。
      回东哥院的路上,我想起了小鹿那张想说什么又话窘的无助样子。原来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她也有这么多的心酸苦难,怪不得她特别向上,看来都是为了摆脱这种被看不起的命运。
      其实耆夫人说过小鹿的可塑性很强,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是不帮帮小鹿,不愿意把她训练成一流的舞者。既然她看出了小鹿的天分,也知道小鹿假以时日一定会变成技冠全场的舞娘,那她为什么不出把力,拉拉小鹿呢?
      读不懂这些女人的心思,我也懒得去猜。什么都碰得,醉舞门女人的心思碰不得。为了愉快地活下去,我还是少管闲事好,毕竟我还是一定要找机会回到现代的。我的父母、死党都应该很挂念我吧?可能现在他们正满世界地找我呢!
      神啊,快让我演完这场“戏”,回到我亲爱的爸爸妈妈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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