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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命运的挣扎 ...

  •   “你真的是去看病的吗,怎么一天比一天苍白。”雷古勒斯看着回到寝室就睡觉的肖恩,皱眉问道。

      “岂止,我还觉得一天比一天累,早知道就不该去做魁地奇球队替补队员,这几天真是疯狂加练,我还不幸地摔下了扫帚。”肖恩用虚弱的声音不满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还是扛不过困倦,闭上了眼皮子。

      雷古勒斯放下手上的书卷,走到肖恩床边,看着他已经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伸手用手背探了探他前额和下颚的温度,没有发热,却比常人要冷的多。雷古勒斯觉得这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就算肖恩体质比他差一些,魁地奇疯狂训练也不应该劳累至此,更何况摔断腿也不用日日都去复查,就算奥利维叶夫人是个寻求保险稳妥的人,也当不至于此。

      后来几日,雷古勒斯借着春季冷暖不定有些感冒的事去了几趟校医院,可都没有发觉有任何异常,奥利维叶夫人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治疗师一样给他开了药,并没有其他动作,他也从来都没觉得自己出现了像肖恩一样的体征。

      “她没有对你抽血?”肖恩和雷古勒斯盘腿坐在寝室的床上,听完他的经历后,肖恩疑惑地出声。

      “抽血?”雷古勒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声音微微有些拔高。

      “可不是,奥利维叶夫人给每一个去校医院看病的人都会抽一管子的血,我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是问了身边一些人,他们也都这样,也许是奥利维叶夫人的什么独门秘方或者专业研究吧,我们也都不以为意,习以为常了,但是和你相比较起来,这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地。”肖恩思索了一下,“莫非她是在收集我们的血液?”

      雷古勒斯轻轻点头以示赞同,突然想起了圣诞假期以前克莱尔在医务室陪他的那个晚上,也是一样的身子发冷。

      “可是若真的是利用血液做一些古怪的事情,又有些说不通了。奥利维叶夫人每次给人抽血,都很小心翼翼,不会让人一下子就虚脱,顶多累个一天,就恢复如常了。可是最近她逮着我是抽的比平时多了一些,她这样难道不就会引人注意,让人去发现她包藏祸心吗,谁会做坏事做到那么明目张胆啊。”肖恩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想。

      雷古勒斯不由自主地附上了自己的左臂,现在用冠冕堂皇的借口做着颠倒世界的人,还少吗?雷古勒斯很快就回过了神,沉下心:“是时间,也许她没有时间了。最近去校医院的人是不是不多?”

      “确实不是很多,你知道巫师从来不把感冒当作大事情,最近学校里也没出什么大事情,自然很少有受了伤的去医务室,因此奥利维叶夫人就全身心地重点关注我这个从扫帚上摔下来的伤员。”肖恩眼睛往右转了转,耐心地回忆了一下。

      “你还需要去校医院吗?”

      “按照奥利维叶夫人的说法是还需要的,说是最后一下复查。对,就在这个星期六,是去霍格莫德的那一天,学校里人最少,就算是教授也会去霍格莫德喝一杯黄油啤酒。”肖恩感觉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兴奋地想要从床上跳起来,“这是一个我们深入虎穴的好机会。”

      “你有时候兴奋的让我常常怀疑分院帽出了错,你该去格兰芬多。”雷古勒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得了吧,我可没有格兰芬多那群精力旺盛的狮子那么勇敢,这不是有你在,我觉得安心才敢的嘛,要是你不在,我一个人知道奥利维叶夫人有不轨之心,我绝对不敢再去校医院了。诶,说到格兰芬多,周六的霍格莫德你没有跟你的小女朋友约好啊,或许你可以带着她一起来校医院一探究竟,作为一个格兰芬多她应该会很热衷于这种事情。”肖恩摇头晃脑地调侃了一下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用警告的眼神瞥了一眼肖恩:“霍格莫德她会和西里斯他们一起去,西里斯他......算了,也没什么。有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她牵扯其中,她要是能一辈子都像我们初见时候那么的快乐无忧,我就很满足了,所以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走漏了风声。”

      周六那天,三年级及以上的学生们都去了霍格莫德,包括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等都出去了,也许是去三把扫帚休闲一下了。肖恩努力保持着和平常一样的状态走向医务室,不过只有他知道,身后有用着幻身咒尾随着的雷古勒斯,想到这层他就觉得稍稍安心。

      “筋骨恢复的很不错,下次注意一点,魁地奇到底还是个危险的运动。”奥利维叶夫人在肖恩的腿上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满意地说道,随即拿出了日常抽血的针管,熟稔地在肖恩的身上扎了一针,雷古勒斯看着血液从肖恩身上流出,流向针管,被收集起来,紧盯着奥利维叶夫人的面容,无悲无喜,脸上看不出半点破绽,就像是一次普通的例行公事。

      “好了。可以走了,以后也不必再来了。”奥利维叶夫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医务室的里间,雷古勒斯路过肖恩轻声嘱托他先回去,越过他跟上了奥利维叶夫人。

      医务室的里间是奥利维叶夫人的私人领域,从来都没有学生踏入过,这也是雷古勒斯第一次走了进来,他在奥利维叶夫人快速关上门的空隙中飞快地挤了进去,他感受到了里面扑面而来的冷气,这就像是一个冰窖一样。雷古勒斯集中精神力默念着保暖咒,可惜他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发挥好无声无杖,保暖的效果到底不佳,只能咬着牙尽力忍着,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居室里被发现的概率比在偌大的校医院里大得多,雷古勒斯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他慢慢地在房间里移动,这里的确冷得不合常理,他发现奥利维叶夫人储存着许多的血液,上面都有各种标记,是被抽取的学生名字,年龄以及身体状况,奥利维叶夫人现在正把刚刚抽取的肖恩的血液放入他的储存器里,嘴角勾起一抹笑,却不是那种毛骨悚然的奸邪笑容,而是带着温柔缱绻的微笑。雷古勒斯看着奥利维叶夫人用魔杖将她挑选出来的优质血液混合,连成条细密的长线,和她身边的冰棺连起来,源源不断地输送着。

      奥利维叶夫人深深地凝望着冰棺,身处冰窖之中,她的血液却都因为极度的喜悦而沸腾起来,直到她感受到一根魔杖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你是谁?”雷古勒斯已经现身,抽出魔杖从后面抵住了奥利维叶夫人。

      奥利维叶夫人悠悠地转过了身,对着雷古勒斯轻轻笑了起来,用着相似的眼眸盯着他,慢慢地,用魔法化去了脸上皮相,露出了她的真实面容,一个典型的布莱克长相。他们有着一样的黑发,只是眼前人也许是因为岁月的缘故,已经藏不住白发了,脸上纵然保养得当,也有着岁月留下的细微皱纹,饶是如此,也可以看出来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绝世美人。

      雷古勒斯在看到眼前人真容的时候瞳孔一缩,内心有一些诧异,不过手还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地指着对方的姿势,没有就此卸下武装。

      “塞德蕾尔·布莱克。”眼前人平静地说出了她本来的名字。

      那似乎是一个熟悉的名字,他好像曾经听人讲起过,又记得不真切,雷古勒斯努力回忆着挂毯上的布莱克族谱。

      “不必想了,挂毯上没有我的名字,我被烧掉了。自从我出嫁以后。”塞德蕾尔看着雷古勒斯出神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早就不再是布莱克了,如今的我只是奥利维叶。”

      雷古勒斯慢慢地回忆了起来,他曾经听过卡西欧佩娅姨婆讲起过塞德蕾尔的故事,他们是曾经一起在霍格沃茨上学,也曾经都是斯莱特林,和如今的布莱克两兄弟的血缘已经有些远了,听说他们那一支布莱克已经绝后了。至于塞德蕾尔本人,他也只是隐晦地听卡西欧佩娅姨婆提起过,是一个嫁给了麻瓜的女巫,在布莱克家族嫁给麻瓜出身的巫师已经是不可饶恕了,像她这样出格至此的,恐怕百年来不会再出第二个了。

      “我听过你。”雷古勒斯回忆起以后,就默默地放下了魔杖。

      “是卡西欧佩娅跟你说的?”见雷古勒斯点头以后,塞德蕾尔低头笑了笑,“果然如今只有她,还敢在家族里偷偷提我的名字,真奇怪,她这样明哲保守的最圆滑不过的人,居然会和我做朋友。”注意到雷古勒斯放下魔杖以后,她微微挑了下眉毛,“在此时此刻放下魔杖可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你怎知我不会伤你?你恐怕连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清楚吧。”

      “布莱克的魔杖,从来不指向家人。”雷古勒斯温和地看着塞德蕾尔。

      “家人?”塞德蕾尔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嘲讽地笑了起来,“我竟不知道,在布莱克这个家族里,还有‘家人’这两个字。我认识你母亲,沃尔布加·布莱克,听说嫁给了她的堂弟,啧,布莱克心里不是一直都只有利益吗,为了维护血统纯正,近亲都可以结婚。不过你们这一辈的人都很有意思,西里斯,一个格兰芬多,彻头彻尾的叛逆者,他应该被除名了吧?”
      雷古勒斯转过脸,不是很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塞德蕾尔无所谓地笑了笑:“想想就知道这是肯定的,毕竟布莱克家族从来容不得我们这些污点。”

      雷古勒斯垂眸。对于塞德蕾尔的话他无从反驳,大多数的布莱克,确实是如此偏执而疯狂的。他把目光看向冰棺,却发现空中的那一道血线已经断掉了,他惊讶地发出声音,用手指了指空中的那道弧度。塞德蕾尔随着他的手指方向转身,在看到如此情景之后惊呼出口,努力挥动着魔杖却再也连不起那道线,她猛地扑倒在冰棺旁,力道是这样的重,连雷古勒斯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和冰棺撞击发出的声音。雷古勒斯走了过去,看见冰棺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脸上挂着最欣喜的笑容。

      雷古勒斯打量着眼前两人的年岁差别,暗想这莫非是塞德蕾尔的儿子,但出于礼貌还是轻声问道:“这是?”

      “我的丈夫。”塞德蕾尔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自从她发现血液再也连不起来的时候,意识到一切又是徒劳。

      雷古勒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移动,塞德蕾尔注意到了他的疑虑,惨笑一声,开口道:“你也很诧异吧,我们的年岁相差的那样大。可是明明他比我还大上一些呢。他昏睡在我们的婚礼上,在我们以为一切都圆满了的时候,是被我的妹妹给害的。我在你们这些布莱克眼里,是耻辱,是异类,我也不稀罕布莱克给予我的荣耀,那就像是一道道枷锁,把人勒得透不过气来。在布莱克家族里,我们不能拥有别的追求,穷极一生都要为家族而活,为先辈定下的理念而活。可是我不是木偶,我有的悲喜,有我的爱恨,我不想一生一世都被困在那里,我舍下了那一切,烧掉了自己的名字。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没想到是他们不肯放过我们,在成婚那一天毁了这一切。我恨布莱克,我这一生的痛苦都是来源于布莱克这个姓氏。”

      “昏睡?”雷古勒斯看着冰棺中人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面孔,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塞德蕾尔轻轻点了下头:“他会醒来的,他知道,我在等他。”

      雷古勒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冰棺里躺着的就是一个死人,这一切只是塞德蕾尔的自欺欺人罢了,可是他不忍心说出来。

      “你爱过吗?”塞德蕾尔突然问道。

      雷古勒斯顿了一下,旋即抿唇一笑。

      塞德蕾尔背对着他,并没有看到他的笑脸:“布莱克的大多数人都是不懂爱的,到了一定的年岁,儿女都是布莱克获取利益,稳固势力的工具,送去和各家联姻,好无趣,好讽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你,只觉得你似乎和我认识的布莱克,都不太一样。布莱克的儿女没有爱人的权利,那是一条很难很难的路,是痛苦的,选择家族的安排就那样按照旧例联姻,反而是一条最简单最没有烦恼的路。”

      “您痛苦吗?”雷古勒斯看着塞德蕾尔深情凝望着棺中人的背影,小声地问道,只怕再大声一点,就要毁掉眼前的和谐与宁静。

      “痛苦,可是我更快乐。若是联姻,我怕就不再是我,是一个不知悲喜的木偶。”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雷古勒斯陡然转过身,举起了魔杖,却发现是邓布利多一个人走了进来,见此,雷古勒斯慢慢地放下了魔杖。

      “这里就交给我吧,事情总要有一个结局不是吗?”邓布利多教授歪着脑袋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雷古勒斯先离开。

      雷古勒斯回头看一眼一动不动的塞德蕾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邓布利多身边,毕竟他留在这里确实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您会把她怎么样?”路过邓布利多的时候,雷古勒斯轻声问道。

      邓布利多对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安抚了一下他。

      雷古勒斯轻叹口气,越过了邓布利多,他该相信这位白巫师的仁善。雷古勒斯走着却发现房间角落飘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似乎有些不寻常,趁着邓布利多教授不注意,悄悄地捡走了,藏在了校袍宽大的袖子里。

      走出校医院之后,雷古勒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对空荡荡的走廊,他靠在一边,拿出了袖子中藏好的羊皮纸,轻轻地展开,上面一行一行满是字,似乎是塞德蕾尔为了救丈夫曾经实践过的方法,已经划掉了好几个,想到她屡次尝试却屡次失败,一次次的失望却从不绝望,让雷古勒斯从心底又升起了同情。雷古勒斯的视线下移着,他在已经划了叉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东西。
      “魂器......”他轻声喃喃着,似乎曾经在哪里看见过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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