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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惨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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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以后,雷古勒斯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预言家日报躺在他的身边,那上面一张张狰狞可怖的照片宣告着战争的到来,雷古勒斯可以想见贝德福德郡一定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
“布莱克会怎么选?”克莱尔的话一遍遍的回荡在雷古勒斯的脑海中,他第一次听到克莱尔用如此冷静理性的声音和自己说话,头疼欲裂,他无力地把脑袋埋进了怀里。
从11岁相识到如今。克莱尔从来问的都是“雷古勒斯”,这是她第一次说出了“布莱克”。雷古勒斯无法回答,他不知道,布莱克的抉择从来都由不得他。雷古勒斯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他知道母亲是个纯血的狂热派,他总觉得只要两家都还不站队,一切都有着转圜的余地。
“克莱尔......”无论雷古勒斯对着双面镜怎么喊,心中的人都没有出现,那块冰冷冷的镜子静静地被雷古勒斯捧在手心,他一个人对着双面镜孤单地倾诉着,“你会不会怪我,你会不会恨我?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一个极端纯血主义的人,可后半句话,我从未告诉过你,我也从不认为纯血主义有什么错,我好像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纯血论......我不会伤害那些非纯血血统的人,可我也支持纯血主义,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我是一个胆小鬼,我不敢,真的和你说这些,我怕你离开。”
楼底下不断地响起沃尔布加和西里斯的争吵声,两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伴随着花瓶的碎裂声,是沃尔布加的尖叫声还有西里斯的怒吼声。
“你是一个英勇向前的格兰芬多,我想你一定已经去了贝德福德郡了吧。你和西里斯才是一样的人啊。”雷古勒斯低着头喃喃自语道。门就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勇气去推开,没有勇气和西里斯一样反抗父母,没有勇气赶到贝德福德郡和克莱尔一起并肩。他想起西里斯曾经失望的眼神,想起西里斯讽刺着他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是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听话的乖宝宝......一时之间,他的思绪好乱好乱,只能无力地捂住脑袋,听着西里斯的谩骂与争取,听着西里斯想要去贝德福德郡抗争的愿望,听着西里斯对这个家深深的不屑和厌恶,他感觉这仿佛就是西里斯对自己的一场讨伐。
没有一滴血,可是天地间却依旧弥漫着浓浓的悲伤,这是克莱尔来到贝德福德郡后唯一的感受。天已经大亮了,食死徒都已经撤尽了,他们似乎算好了时间,在傲罗来之前就飞速撤退了。入目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雪花从来都是纯洁的,克莱尔第一次感觉到了飞雪的冰冷。空中飘浮着麻瓜的身躯,他们倒立着,地上也全是麻瓜的尸体,他们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身子早已经冷透了,没有一丝伤口,或许他们至死都不知道,那群带着兜帽的恶魔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阿什力一到贝德福德郡之后就和已经到了一会的傲罗走到了一起。穆迪的木杖一下一下地敲者积雪的地面,面色沉重:“全都是不可饶恕咒,食死徒喜欢用钻心咒折磨对手。克劳奇简直疯了!他居然提议傲罗也可以用不可饶恕咒,那这样我们和这些恶魔还有什么区别!”
克莱尔一个人麻木地走进了巷子中,无数麻瓜的尸体躺在她的脚边,她不再感到害怕,一阵浓浓的愤怒笼罩了她的全身。克莱尔蹲下身,查看着躺在地上的人。那些麻瓜早已经没了声息,身子缩成了一团。克莱尔第一次看到了钻心咒的结果,看上去是那么的痛苦,有些麻瓜即使死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瞪视着前方。圣芒戈的人也来到了现场,白色的担架抬走了一具又一具尸体,他们被盖在白布下面,一只手垂了下来,或许这是他们死前最后的抗争。
一只手伸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了克莱尔的脚踝。克莱尔感受到了脚踝上冰冰凉凉的触觉,惊得身子一颤,向着手伸出来的方向望去,那是一个头发凌乱的少年,被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中年男子压在身下,少年的眼睛半闭半睁,强撑着最后几口气呼救着。
克莱尔兴奋地喊道:“快来!这里还有人活着!”
在等待傲罗到来的时候,克莱尔小心翼翼地掰开了少年的手,使足了力气搬开了中年男子的身躯。少年已经奄奄一息了,面色灰白,克莱尔把少年搂到怀中,抽出魔杖,对着他身体上的抓痕轻轻念到治愈咒。那一道道抓痕触目惊心,定是他在忍受钻心剜骨折磨的时候痛到极致自己抓伤的。自一个尚鲜活生命出现的那一刻起,克莱尔的眼泪就不断地落下来了,滴在少年的脸上,让他又恢复了一些意识。少年紧紧抓住克莱尔空出来的那一只手,就像抓住他心中的上帝一样用力。
弗兰克和吉迪翁同时出现了,弗兰克看到少年的脸时激动地跪坐在一旁,手足无措,不敢触碰。吉迪翁不敢再耽误一刻钟,甩了甩魔杖,将少年悬浮起来,几个圣芒戈护士随后赶到,一群人快速地幻影移行离开了。
弗兰克看到一旁中年男子的尸首后,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弗兰克的周身弥漫着浓浓的悲怆,克莱尔跪坐在他的旁边,将手缓缓地放到他的肩上。
“贝德福德郡和戈德里克山谷一样,都是半麻瓜与半巫师杂居的村落。刚刚抬走的人是唐纳德·弗雷泽,虽然他是一个麻瓜,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这是他的父亲。大部分的巫师与麻瓜早已和平共处,可神秘人他却想要打破这种平衡,他这是想要毁了这个世界,他想要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中。”弗兰克抽噎着说,胸膛不断地起起伏伏,显示出了他内心极大的悲伤与愤怒。
克莱尔站了起来,拖着步子走到了空地场上,傲罗们和圣芒戈的医师来来去去,本该是热闹欢聚的圣诞节陡然变成了杀人夜。村子里的圣诞树被食死徒们无情地毁去,只剩下残破的碎片埋在深深的雪地中。
“那些食死徒能抓住吗?”克莱尔问着走到自己身边来的费比安。
费比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你看,天亮了啊。所有的罪恶都属于昨夜了,掩埋在厚厚积雪之下。食死徒很巧妙,他们算好了一切时间。而他们作案的时候,恰是所有的纯血家族在马尔福庄园做客的时候,他们有着不在场证据。我们没有办法针对任何一个纯血家族。”
克莱尔听着费比安的话,整个人都僵直了,心里默默地想着:圣诞节晚宴,如果艾博加入食死徒,就是他们在魔法部里最致命的一颗棋子;如果艾博倒向另一边,就是他们最可信的时间证人,神秘人当场说的话被亲身经历过的我们说出,更能在魔法界制造巨大的恐慌。”
费比安没有察觉到克莱尔的异样,继续说道:“这场贝德福德郡屠杀,算是拉开了食死徒和凤凰社交锋的序幕了,怕是日后都没有安生日子了。诶,今天怎么一直是穆迪在安排啊,卡拉多克去哪里了,我去问问看。”
“凤凰社?”克莱尔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名词。
费比安苦笑一下:“以前都瞒着你们,现在局面都成这样了,遮遮掩掩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那是邓布利多成立的组织,对抗神秘人和食死徒。凤凰啊,□□重生,常存不朽。我们也会前仆后继,浩气长存。”
当克莱尔再次回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阿什力把克莱尔和列夫送到家以后就赶紧走了,神色十分的慌乱,可是这一次无论列夫和克莱尔怎么问都没有吐露半句。
克莱尔没有像列夫一样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而是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开来。不知不觉克莱尔走到了教堂,教堂的后面就是墓地,在戈德里克山谷一直流传着墓地闹鬼的传说,不过小时候克莱尔就和詹姆在这里面探险过了,便也不怕什么。克莱尔轻轻地走入了墓地里。
墓地里阴风阵阵的,可再冷也没有贝德福德郡冷,那里才是真正的冷到骨子里,冷到人的心里。克莱尔走到了邓布利多母亲和妹妹的墓碑前面,上面刻着一句墓志铭——珍宝在何处,心就在何处。克莱尔并没有十分的理解,淡淡地看了一眼之后,便离开了。
克莱尔的脚步停在了一个被厚厚积雪掩盖的墓前,她走上前,用手拂开了积雪。克莱尔素来是怕冷的,每年天寒时都要给自己添好几个保暖咒,只是这一次却像不再畏冷一般拂开了雪,手渐渐地变成了冻萝卜的颜色。那是一个标志,克莱尔从小就在这里见过,却从来不懂是什么意思。图案是一个三角形,里面一个圆,中间竖着一条直线。克莱尔的目光渐渐下移,墓碑的主人是——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克莱尔就这么站在墓碑前,看着这个墓碑。
“克莱尔!”詹姆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我刚刚去你们家找你了,赛利亚说你出去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我们小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探险的。你怎么才穿了那么点,天寒地冻的!”詹姆不由分说地解下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克莱尔的脖子上。
“你有没有想过三兄弟的故事可能是真的。”克莱尔看着詹姆说道。
“我不是一直和你说我觉得是真的吗,我的隐形衣那么好,肯定大有来头。”詹姆玩笑道,试图让克莱尔高兴一点。
克莱尔被詹姆顽皮的声音带的开朗了几分,语气也不再那么的深沉抑郁:“那伏地魔会不会是找到了复活石,所以他才是一个不死之身。”
“傻克莱尔,三兄弟的故事里不是说了吗,复活石虽然能复活人,可死去的人已经不属于阳间了,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再说了,我根本就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永生不死,这肯定是神秘人搞来的噱头,好让更多的人加入到他的麾下。”詹姆分析得头头是道。
克莱尔听了詹姆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又觉得哪里有蹊跷,神秘人的那番话如此自信肯定不似作伪,只能在心里留存着这个疑窦。看着詹姆明亮的眼睛,克莱尔的心情也被带着好起来了几分,笑着问他:“毕业以后你打算干嘛呢?”
“毕业啊,似乎还早呢。如果我毕业的时候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就加入凤凰社,也出一分力。还有呢,我想和伊万斯结婚,生一支魁地奇球队的孩子。如果你和西里斯也能在一起就好了,这样我们两家人可以都住在戈德里克山谷,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也成为好朋友,一起去霍格沃茨。”詹姆兴奋地憧憬着。
克莱尔咧嘴笑道:“前面那个愿望呢我和你一样,只是后面啊你是不是有点不切实际了,你先让莉莉能够叫你的教名再说吧!”
詹姆不服气地叉了叉腰,道:“你就等着见证我们的婚礼吧。”
“好好好。”克莱尔无奈地点头,拉起詹姆的手跑了起来,“走吧,到我家吃饭去。”
吃完饭以后,克莱尔也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拿出了双面镜。几声小声呼唤后,雷古勒斯的脸出现在了镜子里。
“你怎么头发乱糟糟的,你在睡觉吗?”克莱尔好笑地看着雷古勒斯凌乱的头发,这和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大相径庭。
雷古勒斯绝不会承认他蒙着头昏睡了一天,把双面镜放在枕边,等着克莱尔的消息。雷古勒斯用手将乱七八糟的头发往后一推,许久未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去了贝德福德郡。”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克莱尔的点头让他确定了这件事。
“你没受伤吧?”雷古勒斯问道。
克莱尔摇了摇头:“我们赶到的时候,食死徒已经走了。死了好多的麻瓜,他们根本就不把麻瓜的命当作人命看待!”
“所以艾博已经做出了选择,是不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全家都无法认可神秘人所推崇的纯血论。那布莱克呢,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我不知道。西里斯和母亲一直在争吵。布莱克有多看重自己的利益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母亲虽然是个纯血派,我父亲却是一个极其谨慎圆滑的斯莱特林,在看不出两方局势之前,他不会轻易做出选择。”
“我就不信,这世界真能让黑暗统治了去。我倒要看看,是食死徒和神秘人先上位,还是我们光明的使者先把他们拉下去。”
“克莱尔,无论布莱克发生什么,我都是雷古勒斯。”
“我知道啊。”克莱尔被雷古勒斯突然的话语弄得摸不着头脑,看着他嘴唇翕动,“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清楚。”
“说晚安。”
对着克莱尔的面容,雷古勒斯终究无法说出自己并不抗拒纯血论的这一事实。看着女孩消失在了镜子中,雷古勒斯侥幸地期盼着克莱尔永远也不会有知道这一切的一天,他甚至期盼着布莱克真的会两不相帮,坚守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