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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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别闹了！”家入硝子神情严肃的收回手，“这孩子的情况不太对，反转术式对他的治疗微乎其微，我们最好马上回去。”
虎杖这时也有些急，他不是怕自己的身体拿不回来，他是怕宿傩这时非要缠着五条老师打架以至于延误了银发少年的治疗。
他憋足力气准备把宿傩压回去，没想到下一刻他就轻松重掌了身体。
宿傩虽然冷哼一声，十足的不高兴和厌烦样子，但还是自己主动回去了，难得没给挑衅的家伙教训。
银发少年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他睁开眼。
这是个六面墙壁都在不断滚动着代码符号的大厅，字符闪烁着细碎金光映在银瞳中，那双眼睛就像一汪揉了晨光月影的秋水。
月见千夜起初还有些茫然，但很快他就察觉到，这应该是异能在他意识中的具现化。
“一个月前才刚见过，你怎么又来了？”微光流转的墙壁中飘出一个蓝色光团，那团亮光时明时灭，看起来总有些虚弱的样子，“复活概率并不是绝对的，我不是说过了吗，稍有意外你就真的死了哦。”
月见千夜沉默着，什么也不记得的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差点忘记了，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才对。”
光团闪烁了下化作人形，作为能量的一部分，它并不具备自己的形体，所以完全是按照主人的外貌幻化而成。
“自我介绍一下，我并不是你那个没有脑子的异能力哦。我是自【门】中而来的契约体，你我于三年前东京大爆炸那夜签订契约。”
月见千夜微微怔愣了下。
自己……竟然是契约者？！
所谓契约者，是指随着神秘领域“门”在地球上的出现，人类中出现了原为普通人类，后通过遵守与未知生命或神秘力量达成的契约，获取了超凡能力的超凡者。
契约者须为能力的使用而支付“代价”（自身的强制行为或变化）。
典型的契约者，被门剥夺了一切情感，其精神构造变为利己的合理性思维，会采用最有效的办法来达到目的，超越人类一切社会化行为，普通道德伦理无法被他们接受认同，且毫无同理心，被普通人恐惧的称为冷血怪物。
“吾名［红颜］。”
“虽然我们间的语言并不相通，但按你的话说，翻译过来的韵味近似《代悲白头翁 》，蕴含时光流转，生生不息的法则。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我的契约条件。”
千夜怔愣了下，随后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古怪，《代悲白头翁 》是刘希夷的拟古乐府，多被认为是他看到自己老朽的容貌后，咏叹青春易逝、富贵无常。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死白头翁。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当然，读起来时不免让人感觉到他有那么一丢丢自恋，似乎对自己年少时的容貌颇为自信。
所以这个契约体选宿主的条件大概是……看脸。
“我自门出现在这里前便一直随着它漂泊，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契约者。”红颜一脸丧的揪着那头漂亮的银色长发，“看看！连头发都这么美丽，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啊？！我的宿主这么美貌，只要一个眼神那些愚蠢的人类就会扑上来鞍前马后，有什么事儿不能交给别人做吗！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我红颜薄命的美人们啊！”
千夜本来是很尴尬的，但看着对面神情崩溃的“自己”，突然就淡定下来，甚至隐隐有种看戏的感觉。
有句话说的好，只要尴尬的不是自己，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你是我至今为止最满意的一任宿主，希望你珍惜自己的脸，哦不对，”它匆匆改口，“珍惜自己的生命。我可不想这么快就换人。”
千夜总觉得面前这只契约体一副饱经摧残蹂躏的样子，劝慰口吻熟练的令人心疼，话里话外总流露出一股“求求你轻点作吧”的卑微。
“契约者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千夜问出内心的疑虑，“如果我是一切按照合理性来思考的契约者，那么我也不会为了复仇落到今天这个境地。”
“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红颜】的神情一瞬间更哀怨了。
红颜继续吐槽：“一个月前你可是拉着我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然你以为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无力！我虽然颜控，但我可是S级契约体。”
“【浮生刹那】这个名字是当初你另取的，你的异能力本名是【量子光脑】。这家伙过于凶暴，庞大的数据量害死了无数任宿主，”红颜对异能力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但你当初已经将这猛兽关在笼子里了，这只养不熟的畜生，居然敢趁人虚弱出来犯上作乱！”
月见千夜没有理会自家契约体的鸣不平。
他思索着道：“抑制住并能让它为我所用，想来也只有超级计算机，不，”他沉吟了下，“应该是……量子电脑。”
“不愧是我的主人，一如既往的聪慧。”
“在这个世界还在玩超级计算机，量子电脑只是理论的时候，您就已经制造出了量子主机。”
“用这样的主机分担数据流和其运转伴随的海量计算，量子光脑就只是被关在笼中的猛兽，除非超负荷运转，它再不能反噬主人。”
“但量子电脑的主机在一个月前崩溃了，”虽是猜测，但千夜的口吻却很是笃定，“它损坏到什么程度？机体还在吗？”
“我想，应该是在的。主机所在的地方很安全，在那一夜并没有受到攻击。只是……”
【红颜】抬手，两人面前浮现出无数纵横交织的金线。
“这些便是未来的可能性。”
“修复量子电脑的可能性目前并未达到足够选取的地步。”红颜指向距离两人遥不可及的一道细弱金线，“目前的可能性只能做到续命，让将要停止呼吸的你继续活下去。”
“也许你不记得了，但除了外面正抢救你的那两个家伙，你的故人们也在努力。”
红颜指着两人面前最近也是最粗壮的一根金线道：“不去看看吗？那个人为了能再次见到你，努力了很久。是他铸就了你回到人间的可能。”
千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握住了面前那道金线。
再度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种半醒未醒的状态。他能听见四周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睛，身体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这是横滨最后一片流星核，”千夜听到低沉微哑的少年音这样道，“为什么……”
“很遗憾，中也，”说话的男性语调低沉，声音醇厚，“千夜的脑部细胞确实还残有些微活性，但他的生命体征早已完全停止。之所以还有活性，我想应该是因为他的异能曾经强化了脑域，异能因子现在还没有完全流失……”
“我知道了。”
月见千夜感觉他的手腕被按压了下，应该是叫做中也的少年在感受他的脉搏。
“横滨的没用，还有东京的境域……他没有醒，一定是因为能量不够……我不会放弃的，千夜也……一定还在等着我。”
感受到少年语气中的些微痛苦，不知道为何，明明自己对这位名叫中也的少年没有印象，却还是感到心脏微微抽痛了下。
但很快，他感觉到那抹疼痛似乎唤醒了什么，一股暖流以脑部为中心，沿着经络向周身扩散。
麻木僵硬逐渐消失，可同时伴随着的，是周身极度的痛痒，宛若万蚁嗜心般另人恨不得抓烂周身每寸血肉。
“滴滴——”心率监测仪上的直线突然就有了起伏。
“什……什么？！”穿着白大褂的胡子拉碴大叔惊愕回身，快步走过来。
“心跳、脉搏、呼吸都在恢复——”
“欸？居然真的活过来了呀~”一道软绵绵的少年音懒洋洋的飘了过来。
声音的主人像只好奇的猫般悉悉索索的凑了过来，不知他在打量什么，距离近到千夜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那……”千夜听到少年伏在自己耳边轻声呢喃，“等你醒来，就该回答我的问题，好好的满足我了吧。”
手中金线消失，千夜回到金色大厅，然而还没等他继续和红颜交流，眼前便是一黑。
这一次，他听到了某个轻浮男教师的声音。
“辛苦了，硝子。”
“这次姑且是救活了，”有些疲惫的女声传来，“这孩子虽没有咒力，但他体内有其他能量。”
“那股力量过于狂暴，绝非人体所能承受，这孩子能活到现在已是幸运。可以说他的身体能撑到现在是个奇迹。”
“目前来看，反转术式对他的治疗效果微乎其微。但即便我的咒力能勉强维持术式，于他来说也不过是种折磨……”
“用术式吊着，他也不过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且会时常呕血昏迷，每秒皆受筋骨断裂之痛。若真对这孩子心存善意，倒不如别让他多遭这一场罪了。”
五条悟没有回话，半晌只道：“这件事，由他自己来决定吧。”
“若他真一心求死，我也不会勉强。”五条悟顿了顿才道，“他那么胆小，临死前就让他少受点罪，由我亲自动手，不会让他疼。”
“理论上讲，还是安乐死比较无痛。”家入硝子一脸镇定的听完某人细思恐极的话，非常具有科学精神的指出。
我选安乐死，谢谢。
努力半天，终于睁开沉重眼皮的千夜第一句话是：“我亲自动手，送你去死好不好。”
撵走某个自以为温柔贴心的混蛋男人，吃了相比之下显得十分天使的校医小姐姐给的止痛药，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的千夜听到窗户发出一声轻响。
还没等头脑昏沉的他反应过来，就被人强行翻过身去按在了c上。
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他的后颈，将他按的动弹不得，虽不疼但力道却大的惊人。这个角度入侵者选的极好，因为难以发力，少年再怎么挣扎也是白费力气。
少年身上穿的本就是那种近似和式里衣的病服，被人从后轻轻一扯，就露出线条漂亮的肩颈和大半柔白肌肤，色泽极美的银发扫过雪白的后颈，那对漂亮的蝴蝶骨宛若受惊般轻颤着。
一只手摸上少年的后背，不断摩挲着那处颤抖的蝴蝶骨，嫩白皮肤包裹下的轮廓美丽得仿佛随时能生出羽翼从人怀里逃走般，这样的美却因其寓意，一时间让入侵者心中又爱又恨。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夜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