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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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再回
白秦早上一起来，伸手摸了摸旁边的被褥，冰冰凉凉。看来人已经悲伤的故事走了很久了。
白秦迷迷糊糊的睁眼，又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还没等迷迷糊糊过去，就看见南潇湘端着一些吃食进来。
“阿秦，收拾收拾起来吃点东西吧。”
“师尊，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尝尝吧，我也是第一次给人做饭。”
南潇湘双手背后，笑靥如花。
白秦欢喜的座下，端起了一碗白米粥，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
反正最后是艰难的咽下了。
而且真的超级难喝。你看这粥白白的，看起来食欲很好，结果一股糊味还有这一股莫名其妙的味道。
“阿秦，好喝吗？”
看来师尊真的没做过饭。
“很好喝的师尊！”他又歪头想了想，说:“下次再加点肉沫应该会更好喝。”
南潇湘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头，就去请陈采了。
陈采来后，细细的给白秦把了脉。最后只把南潇湘叫了出去。
“潇湘啊，白秦的情况不容乐观。”
“师姐，此话怎讲。”
“我刚刚在给他把脉的时候，感觉到他体内灵气乱窜，非常不稳定，而且……”
“而且什么？”
“他体内可能不止一个魂魄。”
“什么？不止一个魂魄？”
“对……意思就是他可能会有很多样子。比如你今天惹了他不开心，他可能就会神经紊乱然后乍的换了个魂魄。或者说许多晦魄寄居在一个□□之中。”
南潇湘只眨了眨眼睛，面色凝重。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松子会是这个样子。
“潇湘？潇湘？”
陈采唤了南潇湘好多声他才回过神来。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只要保持他每天开心没有各种杂事烦心就好。”
南潇湘只点了点头，就又回到了房间。
进门时还看见白秦在吃他做的粥。
“师尊，我怎么了？”
“没事，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再好好养几天就好了。”
南潇湘浅浅笑着，心里却想着别的事。
既然白秦有那么多魂魄，想来是与出生有关。南潇湘只记得在长门城内捡到了白秦，而后苏锦绣就打发了他，自己跑了出来才被杨令捡了回来。
不过南潇湘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白秦这条命是南潇湘给的。若是当年长门城内没有捡他，南潇湘可能还只是在苏锦绣的酒馆里打着杂工，而白秦不是死在街头就是被人捡回去当苦工。
所以他们两个可能是上天注定要相见的，彼此都不能分开，彼此都需要对方。
南潇湘决定再去一趟十多年都没再回去的长门城。他有很多疑问，说不定在长门城都能解开。他也想再回去看看曾经的母亲和赌坊。
“阿秦，我打算下山一趟，你去吗？”
“师尊去哪儿我去哪儿！”
“那好，就咱们两个下山吧，正好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师尊原来是长门城的人！”
“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去通报掌门。”
“好！”
山下风光虽没有山上那么好看，但终究还是更有亲切感的。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再看身后矗立的长门山，真的很美好。
“师尊，我们去哪儿啊？”
“先去转转吧，对了，记得不要叫我‘师尊’了，叫哥哥就好。”
“哦，好的哥哥！”
街边买什么的都有，有烧饼摊、馄饨摊、面馆、饰品店等等，数不胜数，琳琅满目。
这里跟十年前还是一样的，但更加热闹非凡了。
“哥哥，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
白秦停在一家面馆门前，南潇湘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没多想就带他进去了。
“小二！来两碗招牌面。”
“得嘞！”
等面的时候，旁边有一桌客人聊的那是兴高采烈。好巧不巧，聊的人正是南潇湘。
“不知道啊，反正苏娘子是肯定活不长了。”
“我记得她有一个孩子啊。”
对面的胖男人摆了摆手，叹口气说道:“有是有，自己留不住有什么用？早被她给打跑啦。”
胖男人说完，瘦男人又说:“那娃子叫什么名字？”
胖男人:“没名字，我们都管他叫苏娃。”
听到这里南潇湘双手抖了抖。正好小二这会儿也把面给端了上来。
小二转过身一听，这两个胖瘦男人再聊最近的热门话题，自觉的加入了队伍。
“苏娃？我听说他被别的人家捡去了。”小二说。
胖男人:“可不，这不正说被谁捡去了吗。”
小二:“我听外面人说，被刘府的人捡回去给他们庶女当童养婿了。哎，满打满算那孩子也十五六七了吧。”
瘦男人:“我怎么听说他是逃到隔壁城了？”
三个男人叭啦叭啦说了一堆话，南潇湘听他们说的越来偏，忍不住插一句话:“鄙人有幸见过那孩子，天资聪颖，只可惜命不长，早已过世。”
瘦男人:“诶？你这话说的可当着真？”
“当真。”
胖男人:“看道长的样子，可不像我们这些粗人。看你仙风道骨，不知是哪路高人？”
南潇湘:“称不上道长，只是云游到此罢了。”
白秦看的有趣，就问南潇湘苏娃是谁，南潇湘只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鄙人在插一句，为何诸君如此讨论苏娃？”
胖男人说:“道长有所不知，那苏娘子被陈府的酒鬼给看上了，虽说苏娘子的岁数是大了一些，但和那酒鬼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再说一个女人成天守寡是怎么回事，所以我们众人就劝她嫁了吧，可这苏娘子是个犟脾气，硬守着自己的两贯钱和那小酒馆不放，说是给自己的孩子的。她长的还和十多年前差不多，就是皱纹多了些，但还是个美人。有些人说她孩子给她打死了，但虎毒不食子，更何况是人，所以我们都在说这个孩子到底去哪了。我们都不相信这孩子是被打跑的，但说的人太多，也只好信了。苏娘子现在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谁也拦不住，我们就想着看能不能把那孩子给找回来。”
南潇湘听他说完这么多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道谢一声就领着白秦走了。
白秦一路蹦蹦跳跳，东看看西看看。南潇湘就背着行囊走在后头看着他。
思绪万千，回想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也不记得什么了。只记得他捡到白秦还有赌坊，苏锦绣曾经是怎么对他的，他竟一丝也记不得。
白秦回到他手边，拉着他的手。南潇湘对他说要去那家酒馆，白秦就跟着他。
南潇湘凭着记忆找到了酒馆。看样子是翻新过一次。他站在门前，恍恍惚惚的站了好久，直到有人出来招呼。
“客官可来喝酒的？来来来，里边请。”
“拿一樽孔雀蓝吧，不要太多，一点就够。”
“诶呦，客官来的不巧，咱家好久不酿了。”
南潇湘面露疑惑，正欲说什么，一道女声就从柜台的帘门后响了起来。
“贾二啊，谁要喝孔雀蓝啊？”
“苏掌柜，这位客人。”
苏锦绣步履轻盈的走了出来。果真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皱纹多了一些。
苏锦绣见到他身形顿了顿，有些结巴的问:“你……你要一樽孔雀蓝？”
南潇湘站起来:“正是。”
“贾二，拿一樽来。”
其他喝酒的人不禁往这边看来，自从苏娃没了之后，苏锦绣已经很久没在卖过孔雀蓝了。可直到这个男孩的出现，那些人纷纷揣测，窃窃私语讨论这个孩子是不是当年的苏娃。
孔雀蓝拿来后，苏锦绣就坐在南潇湘的对面，问了一些话。
“你眉间红缨，跟他一样。”
南潇湘没说话，只看着他，苏锦绣就这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了？家住何方？父母叫什么名字？”苏锦绣一口气问了好多，那双明眸中闪动的迫切分毫可见。
“在下南潇湘，字相思。长门人。家住长门城长门派。无父。为母姓苏，双字锦绣。”
白秦已经很识趣的跑出去逗鸟了，在场的只有他们二人和一些酒客。
“你确定你娘真的叫苏锦绣吗？”苏锦绣站了起来，走到南潇湘身旁，眼泪已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是。”南潇湘也站了起来，扶着苏锦绣。
“娘，好久不见。”
这一声“娘”说的苏锦绣再也把控不住，只是抱着南潇湘哭。店内的别的酒客也遭不住了，有的围在旁边看着，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招呼过路人说苏娃找到了。
“娃儿啊，这十年你去哪里了啊，娘寻你寻的好苦啊！”
“娘，先不哭了，咱先坐下来喝口水吧，别把嗓子哭哑了。想问什么咱们坐下来好好问昂。”
南潇湘扶着苏锦绣坐下后，苏锦绣又问了他好多话:“娃儿这十年去哪了？你为何穿成这样？刚刚那个孩子是谁？”
南潇湘喂着苏锦绣喝水，又轻轻的拍着苏锦绣的后背:“儿子现在名叫南潇湘，想必这个名字娘定是知道的。”
在场的其他人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那叫一个震惊，胆大的上来说:“南潇湘啊，就那个神君！很厉害的！我听说现在在长门派任师尊呢！”
“原来这苏娃混到了这么个地位！了不起啊！”
七嘴八舌说了一堆，眼看天色渐渐晚了，苏锦绣带着南潇湘和白秦上楼，看他当年的房间。
等夜色真正来临，所以声音全部退却后，白秦才跟南潇湘说上话:“师尊的娘长得好生漂亮，怪不得师尊也如此英俊。”
“那不是我娘。”
南潇湘冷冷的话说着白秦好奇了起来。
“不是师尊的娘吗？为什么啊？”
“那不是我娘，我生下来无父无母，她也顶多算是我养母罢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也不是苏锦绣，皮是那张皮，但人，不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再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