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深渊》夏甜甜

29、怀疑

　　这不是那天她临走时跟自己说过的话吗？居然当做了签名？难不成还有其他意义？
　　马哲用自己的账号给她发了一条私信，‘我是马哲，董大海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那天无缘无故跟我道什么谢？’
　　马哲想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李春曼走的那天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
　　下班后，马哲去看微博，信息还是在未读状态。
　　接了女儿回家，马哲已经结婚三四年了，孩子都上幼儿园小班了，妻子是一名医生，老家是县城附近的农村，俩人是自由恋爱，日子过得很美满。
　　回到家，马哲就把李春曼举报董大海的事情跟妻子说了，“真没想到，是个狠人啊，我跟你说，我从第一眼看到李春曼就觉得这个女人有秘密，你跟她说话的时候面前就跟有一层浓雾似的，永远看不清她的真面目，而且我总觉得她很熟悉，可我确实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谁还没有自己的秘密？”马哲妻子说道，“你去办案时不也是瞒着我吗？再说了你跟她又没有多熟悉，肯定不了解她。不过我倒是蛮欣赏她的举报的，董大海那种人，简直是在你们人民公仆脸上抹黑。”
　　“哦，你说她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她肯定整过容，眼角动过，嘴唇动过，下巴鼻子都动过。”
　　马哲纳闷，“整容？难怪她的脸有些僵硬。那你说她为什么对我说谢谢？我又没有帮过她什么忙。”
　　这个马哲是可以肯定的，他跟李春曼见的次数并不多，根本就没有帮过她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谢谢’。
　　“是不是你办的案子有帮到她的地方？是哪个案件的受害人之一？”
　　“如果是这样，那她不应该给我送面锦旗嘛？”
　　说话间，老家有人来了电话询问董大海的事情，俩人闲聊了几句，对面的人又聊起了关于张迎春的鬼魂，老家的人还说，董大海是不是就是当年出卖张迎春的警察？如果是的话，看来真的是张迎春的鬼魂又回来报复了。
　　对面的人就当作笑话提了一下，马哲却陷入了沉思，再次把李春曼的举报贴打开仔细研究了起来。
　　私吞公款那条没有什么问题，她自己就是苦主之一。
　　后面的案件，每个案件都有相应的苦主，唯有张迎春那条，非常的突兀，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张迎春，她怎么知道？
　　马哲记得很清楚，马飞出事后马婆婆和马战伟一家人去闹事，那个时候自己第一次对着她提及张迎春的事情，但也没有提及张迎春的名字，难不成村里其他人跟她说过？
　　说实话，他小的时候听大人们闲聊的时候说过，张迎春去产检时想逃跑被抓了回来，但具体是什么情况他还真不知道。为什么李春曼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想了想，马哲又给李春曼发了一条私信，‘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方便吗？’
　　到了第二天信息依旧是未读状态，而她的微博在那条举报贴后就没有再更新。
　　直觉告诉她，李春曼身上的秘密绝不是整容这么简单，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马哲查了一下李春曼的个人资料，跟她自己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几乎吻合，只是她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资料上依旧显示已婚状态？而且结婚好多年了，根本就没有离婚。
　　至于年龄，李春曼确实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只不过保养的好而且会化妆，看上去比较年轻也比证件上的要好看。
　　可是，她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张迎春的事情呢？
　　马哲陷入了沉思，李春曼绝对不止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她和张迎春年龄相仿，家乡却不是一个地方，难不成是张迎春的同学？如果是这样，当年张迎春在当时的情况下又是如何把消息传递给她的呢？
　　马哲特意回了一趟老家，董大海的案子很好调查，私吞公款已经找到了证据，而且数额庞大，董大海下半辈子可能就在监狱里蹲着了。
　　他询问了镇上的几户人家，没有人对张迎春有印象。
　　马哲出示了工作证，在检察官的陪同下见了董大海一面，他问，“张迎春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董大海没有了往日的神气，这么多人指认他，加上他贪污的公款，他下半辈子已经完了，已经查明的够定他的罪了，也不差张迎春这一桩，他干脆放弃了挣扎，“就是网上说的那样，她来报案，我把她安抚下后就通知了我姑姑，第二天我姑姑就来接人了。”
　　对于张迎春，董大海是记忆尤新，马战伟和张迎春举行婚礼时他正好去参加了，加上她特有的外地口音，张迎春去报警时他就认出她了，当着她的面打的那个电话也是假的，按电话时他故意少按了一位数，电话根本没有接通，这一切只是为了安抚她而已。把她安顿在招待所后他就找人通知了自己的姑姑。
　　听了董大海的话，马哲敢肯定，李春曼肯定和张迎春有什么关系。如今李春曼的手机号已经打不通，以前跟她有联系的小贩也联系不到他。
　　马哲决定，去李春曼的老家走一趟。
　　从调查信息显示，李春曼的老家在南方，坐动车需要四五个小时到市里，马哲到达市里后租了一辆车，开车去她的老家。
　　李春曼的老家也是农村，这里是平原，靠种植大棚蔬菜或者水果为主，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很发达，家家户户都盖了小洋楼，跟个城镇一样，路边还有人在摆摊卖自己家的蔬菜水果。
　　马哲找了个地方停车，问路边的大妈，“阿姨，请问您认识李春曼吗？”
　　大妈摇了摇头，“不认识。”
　　资料显示，李春曼的老公叫林青山，马哲又问道，“那您认识林青山吗？”
　　“认识，你找他啊？”大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看到那个超市没有？从超市往右拐，最里面一家就是他家，他家是红色大门。”
　　马哲道了谢，根据大妈指的方向向前走去。
　　走了大约五分钟就找到了林青山的家，门是敞着的，马哲敲了敲门，“你好，请问是林青山的家吗？”
　　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个子不是很高，已经有了啤酒肚，看了马哲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你找我？”
　　马哲出示了证件，“你好，我想向您打听一些事情，可以吗？”
　　林青山把人请到了家里，马哲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家里很乱，晾衣架的衣服都是男人的衣服，客厅的桌子上有个刮胡刀，没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
　　一个相框放在电视机旁边的桌子上，合影里是林青山，李春曼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应该是他们的孩子，李春曼看上去三十岁左右，没有化妆，一头黑发扎了起来，跟现在李春曼的气质完全不同。
　　马哲开口说明了来意，“是这样的，李春曼在网上举报了一个人，我想找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您现在能联系到她吗？”
　　林青山手放在了腿上握成了拳头，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您最近有没有见过她？”马哲盯着他问道。
　　林青山垂下了眼睑，“我不知道。”
　　什么都问不出来，马哲从林青山家里走了出来，点上了一根烟，他能察觉到，林青山在防备他，而且在提出李春曼时有些忧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哲在超市买了一瓶水，超市老板看上去五十岁左右，马哲跟他聊起了李春曼。这个超市已经开了十几年了，老板和林青山一直是邻居，老板说，“你说林青山媳妇啊，那是个好人啊，就是死的太早了，她死了有十年了吧，林青山这些年也没娶，跟儿子一起过，也怪可怜的。”
　　李春曼死了？马哲不可置信，“老板，她怎么死的？”
　　“得了治不好的病，小李死的时候她儿子还没有上小学，那个时候为了给小李治病花了很多钱，当时还欠了很多债。”
　　欠债？可如今林青山住的房子非常新，家里条件看上去没有那么糟糕。
　　马哲从超市走了出来，眼前好像有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雾，李春曼死了，可是为什么没有注销户口？那现在这个李春曼又是怎么回事儿？
　　马哲再一次敲响了林青山的大门，林青山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李春曼的事情，你就别问了行不行？”
　　“村里其他人说李春曼在前些年已经过世了。”马哲尽量把语气放平缓，“您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那个李春曼的地址写的是我家吗？”
　　马哲点了点头，“这是我从公安内部系统查到的，不会有错。”
　　林青山眼睛微红，过了好久才说道，“她确实已经离开十年多了。”
　　马哲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林青山接下来的话。
　　“你说的网上举报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不会上网，你说的那个李春曼我也不认识，这些年我一直跟我儿子一起过。”林青山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你认识那个李春曼，能不能跟她说一下，请她不要再用春曼的名字了，我可以把钱还给她，让她还春曼一个清净吧。”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