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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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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参见皇上。”很平缓无波的语调,没有下跪、没有行礼,上官锦尧就像是跟某个不太熟的人打招呼,丝毫没有一个臣子对帝王该有的恭敬。
“哦,上官,坐吧,我正头疼呢,最近事情好多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又因病休养,可是没办法啦,你要带病出公差,我可爱的小侄女丢了!”也怪不得上官锦尧没有恭敬之心,龙座上坐着的是一个年纪虽已二十五,心智却不足十二岁的大孩子,这是先皇帝后嗣中唯一没有夭折的男孩。
“微臣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位小公主?”其实上官锦尧是明知故问,皇族中小一辈里真正御笔亲封的只有凌沫若一人,为子合公主,其他女孩并无封号,只不过这皇帝心智随不及十二岁的孩子,但也像孩子一样往往能最直接的发现问题,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对哦,我还没有告诉你,是大姐的女儿啦,子合好可爱的,她不在都没人陪我玩了,所以你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回来,否则。。。。。。否则。。。。。。”“小”皇帝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能吓唬这个向来不怕自己的宰相,急得直接站在了龙座上。
“皇上,微臣自当尽力而为,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微臣未能找到子合小公主,皇上意欲如何处置微臣?”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小”皇帝能想出什么惩罚他的主意,看他这会上窜下跳的样子,怕是根本想不出来什么吧,想威胁他,这个笨蛋还得再活二十年,当然,如果这二十年他能长脑子的话。
“小”皇帝正在龙座上跳腾着起劲呢,却没想到上官锦尧居然自己问到了惩罚的问题,可是他还没有想到啊,回头很纠结的看向上官锦尧,倒突然“急中生智”了,“找不到以后你就不准戴面具,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长得奇丑无比,哈哈,没话说了吧,我要把它写成圣旨,不听话就斩你,反正斩乱你我也可以看到你的脸了,嘿嘿。”
上官锦尧此时倒是笑了,反正他已经找到她了,也让她看过自己的样子了,这些已经不重要,“微臣领旨,如若皇上没有其他吩咐,那微臣便下去部署寻找小公主的事情了。”
“好啦好啦,去吧,可别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事情哦,要说话算话,不然变成猪!”“小”皇帝转眼间已经忘记了要拟旨的事情,自顾自蹦跳着玩去了。
上官锦尧倒是一点没有敷衍,详细地部署了搜寻计划,并且让几队人马的负责人每隔六个时辰上报一次搜寻进展,从京城开始,不断向外扩散搜寻,一个地方都不能错过。可是谁会想到宰相大人自己就是那个绑架者呢?凌沫若就在他的别庄里,那大概是整个枫轻国不会被搜查的几个地方之一。接下来,他有很多的时间等待她慢慢长大,他会让她慢慢习惯自己,将来还要让她爱上自己,即使相差了二十三岁,即使她已经全部遗忘了,遗忘也好,忘了,他们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虽然公主府就在京城毗邻的影城,但是毕竟影城又长公主管辖,轶欣不可能放下那么多百姓一直留在京城里寻找孩子,其实她也隐约猜到是何人所为,但是她知道他不过是想以此牵制自己,宰相大人从不会给自己惹太大的麻烦,只是若想她的孩子回来,恐怕也是不容易的,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轶欣和凌霄在无奈下只能先回到影城,以后再做打算,只希望能早日一家团聚。而上官别庄中此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凌沫若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是必然的了,只能等自己身体再养的强壮一些再做打算,前世的功夫是不能擅自使用,她必须先清楚他到底是谁,如若真如她所想,她就要用别的办法离开了,那天看到他的眼神,她知道,如果他真是凌邪,那么他一点都没有变,或者说他其实也变了,因为前世的爱而不得,,他已经偏执成狂,那天的眼神已经告诉她,他是势在必得。但愿他们只是相似,但愿是她想的太多。
“沫若,在想什么?”上官锦尧从后面抱住凌沫若小小的身子,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一震,为什么,难道她害怕?
“伯伯,您吓我一跳哎,我娘说只有那些假端庄的女人走路才没有声音,她们都不是好东西,可是为什么伯伯走路也没声音呢?沫儿还以为是有娘说的坏女人来抓沫儿了呢。”凌沫若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在上官锦尧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起来,继续装胆小无害的小白兔。不过她也没忽略那一瞬间,上官锦尧的身体有过僵硬的感觉,他叫自己沫若,是他想与众不同,还是他想延续前世的称呼?
“沫若,你是不是不喜欢伯伯?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上官锦尧觉得他只在前世看着沫若站在城楼上时才这么紧张,现在这种感觉又来了。
“伯伯,您对沫儿很好,沫儿没有讨厌您呢,可是您说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爹娘都没有一起来?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啊。”凌沫若现在只想弄清楚,她是不是要一直被软禁很久。
“沫若,你爹娘是为了保护你啊,只有在这里你才是安全的,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伤害你。”上官锦尧说的无比坚定,也把凌沫若抱得更紧了。
再也?为什么他会说再也?凌沫若真的开始紧张了,虽然前世她爱凌邪,即使来到了这里,她也仍旧未能忘怀,可是她必须要放弃了,也许只有到死的时候人才会明白很多事,她与凌邪并不合适,她向往平凡,他却渴望巅峰。虽然这一世她生在皇室,但是好在凌霄夫妇一直都是给予她平凡人的生活,让她简单的快乐着。一年的时间不长,但也能让她放下很多事情了,以后她要重新生活,就从这里,从这个仿佛凌邪的男人身边开始,她,要成为真正的子合公主,她要拥有一个七岁的孩子所该拥有的生活,她要摆脱过去,也要想办法摆脱这个男人。
“沫若,怎么在发呆?”他在担心,她是不是开始怀疑了?
“伯伯,沫儿在想爹娘,沫儿都一整天没见到他们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爹会从京城快马加鞭赶回去,从来不在京城过夜,娘也每天陪沫儿玩的。”说着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而且还真的鼻涕眼泪的往上官锦尧身上抹。
上官锦尧彻底慌乱手脚,前世的沫若也会故意撒娇逗他,可现在他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哭闹的孩子,他自己都在怀疑,她真的是他的沫若吗?难道那件死而复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巧合吗?可是他不能这么快就放手,他不能再错过了,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沫若不哭,以后伯伯会每天都陪着你,等事情解决了,伯伯就送你回你爹娘身边好不好?”他轻轻地哄着她,生怕她太难过伤了身体,现在的她太娇弱了。
“好,沫儿乖,沫儿不哭,可是伯伯。。。”哭声倒停的很利索,只是这时候小脸又红彤彤的了。
“沫若怎么了?不舒服吗?”不会是这样就哭病了吧?
“我。。。我好饿,好想吃糖糕,吃爹买的冰镇糖糕。。。以后都没有爹给我买了,沫儿好可怜。。。”说完又哭了起来,甚至有比之前更猛烈的趋势,而且这次还连带着开始抽胳膊蹬腿,俨然一副要不到糖吃的孩子撒泼打滚的架势。
“好好好,伯伯这就叫人去买,不哭啊。”上官大人什么场面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此等场面,谁来救救他啊,“来人!”一声大吼,就见一个小厮连滚带爬进来房门,他家大人发脾气可是要死人的,“是,大人,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去买冰镇糖糕。”“啊?”“恩?”上官大人一恩,小厮立时消失了。
凌沫若突然觉得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只是绑架了她,能这么容易就算了吗?“啊啊啊。。。。。。伯伯是坏人,让那么难看的人买糖糕,糖糕一定会变难吃!”心里偷笑,先不说好吃难吃,她可是没说她只吃钟记的呢,而且冰镇的说法,不过是她爹恶搞时的说法,所以戏没这么快散场,稍后还要接着唱。
“好好好,我去买,你乖乖在房里等。”说完上官大人连轻功都用上了,顺便说一下,他还忘了带面具。
“伯伯是大美人,买的糖糕肯定好吃,沫儿真幸福。”一边说一边抽泣,唉,哭太久停不了了,而且必须持续伪装,正所谓隔墙有耳啊。于是凌大姑娘走到房前的小院里,捡跟树枝,开始在雪地上画花,还一个劲嘿嘿傻笑,那叫一个入戏啊。
片刻之后,上官大人捧着冰镇糖糕回来,就看见一傻小孩蹲在光秃秃的树底下戳雪堆,还戳的相当入神、不亦乐乎。“沫若,你要的糖糕买回来了,进屋吧,外面太冷了,会冻坏你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从来没这么温柔过。
“耶!有糖糕吃了,伯伯真好。”所以说小孩就是好骗,有了吃的就是好人,再配合一点傻小孩的特色,于是林沫若狠下心硬生生的把自己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角度没把握好,幸亏雪厚,不然那倾国倾城的小脸蛋儿啊。半个人埋在雪里,恩,反正都这样了,张嘴吃一口雪,抬头,又见傻笑。“伯伯,学好甜喏,嘿嘿。”
上官锦尧赶紧心疼的把她抱起来,“有没有摔伤?疼不疼?”着急的左看右看。
“不疼,娘说坚强的孩子不怕疼。”装吧,使劲的装吧。
“恩,沫若真乖,来,给你糖糕。”于是上官大人抱着装傻的小孩,某装傻小孩抱着糖糕进屋去,多么和谐。
和谐的片刻之后,“不要!不是这个,好难吃,啊。。。我要爹!呜呜呜呜!”她娘常说生命在于运动,对付男人用哭这一招不仅屡试不爽,还能锻炼脸部肌肉,真可谓一举两得。
“好好,我去换,你等着。”于是上官大人再展轻功。
三展、四展、很多展,终于在第若干次展后,凌小孩满意了,其实是因为她脸部肌肉已经锻炼过度了,于是抱着不知道什么记的糖糕吱扭吱扭爬上床睡觉,管它是谁的床,以后归她了。而此时的上官大人,呃。。。。。。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用凌小孩她娘的话说就是,哎呀呀,被凌辱了吧,这么受的气质,不被凌辱就太可惜了,这样才受得其所,啊啊啊,好有爱,哟哟,好邪恶。这是凌小孩上床放倒自己之前想到的,于是睡着的时候还唇边带笑,上官大人看到这一幕感到很欣慰,她终于开心了。可怜的上官大人,他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锦瑟,你不好奇么?连我自己都好奇,我居然有这么大的耐性,在我还不知道真相钱。”上官锦尧坐在上位,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怎么不说话?”他直勾勾的看着站于堂下的人。
“属下愚钝,主子做事自由道理,属下只需执行,无需过问,不是吗?”这一次,锦瑟终于有了与往日的不同。
“你居然会反问我了,真是稀奇啊,不再继续装死人了?我到觉得你装死人的样子更有意思呢。”
锦瑟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她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了,他不再遮掩自己的脸,他开始不自觉的开恶质的玩笑,她,从此没有用了。“不知主子有何吩咐?”也许以后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做一个夺权的工具吧。
“去查清楚当日子合小公主死而复生的详细过程,越快越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如有泄漏,你便把自己与知情人一起了断吧。”
“是,属下遵命。”
“沫若,我一定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你,等你及笄,我便娶你为妻,如若不是,那就只怪这小公主命不好吧。”
而此时凌沫若还不知道,上官锦尧,也就是凌邪一如既往的偏执,已经再次决定了她人生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