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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江城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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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了?是别的家的人吗?”霍七小姐抚了抚梳的完美的发髻,淡淡的问。
“是的”丫鬟知道这个女孩出现在她们从墓里出来的时间是多么巧合,于是一点都没敢含糊的去查了。“我们没查到一丝一毫关于她的消息,应该不是别的家族派来的……”
“一点消息都没查到?”霍七细细琢磨道“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呢?”
“兴许不是道上的人……是我们多心了”丫鬟的声音越压越低。
“多心?”霍七冷笑了一声,“你看她的手指和常人不一样,这叫发丘中郎指,专门盗斗用的,皮肤苍白,应该是常年在地下行走,看上去胳膊纤细无力的样子,其实密度很大,分明是道上人”
丫鬟一愣,上前瞧了一眼,有些纠结的说“不是,小姐,我怎么觉得她有些眼熟呢?”
“眼熟?我外出留学几年,你留在长沙应该见过”霍七思考了一会“说不定当真是熟人呢”
张巡春早就醒了,她只是不露声色的调整呼吸,准备等这两人走了再独自回长沙。其实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单独行动了。
“给她熬些补血的药”霍七站起身,“然后我们回长沙,据说张大佛爷也回长沙了,我们可要去拜访一下”
张巡春决定不动了,好好歇一下,至少喝完药补充一下 体力,晚上单独出发回长沙,自从汪槐序那汪狗给她来了个装死,她才记起人心险恶,她自己欺骗别人可以,但别人欺骗她那就是真的狗,中国驰名双标,张巡春值得拥有。
“你醒了?”丫鬟上前扶了张巡春一把,凑过来担忧的问。
“唉”张巡春低低的应了一声“你救了我吗?”她暗自环视了一眼屋子,很普通的房间,“谢谢你啊”她故作激动的握了丫鬟的手一下,丫鬟手指带有茧子,手腕有力,是个练家子,与此同时,丫鬟也注意到张巡春手腕上的银镯子,上面雕着一只凤凰,栩栩如生的精巧,不太像现在工艺做的东西,像是地下出品的阴物。
“是我们小姐救了你”丫鬟记下这只手镯,向着张巡春露出一个微笑“冒昧问一下,小姐的名字是?”
一般贫穷人家的女孩子不会有名字的,如果有名字的话,大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始春,我叫汪始春”张巡春不好意思的坐直身体,优雅的向丫鬟笑,看起来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汪小姐可有什么难处?小姐和我在路边捡到你的”丫鬟没有全信,发丘中郎指不是一般人有的。
张巡春皱起眉尖,苍白的脸色让她原本稚气精致的脸更惹人怜爱,她轻咬唇,头上那一圈绷带遮住一只眼睛里的暗沉光影。
“汪小姐的难处可与我说说,我们家小姐如果可以帮上忙会帮帮你的”丫鬟笑道。
张巡春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眼前的丫鬟没有认出汪槐序的信物,只能确定救了自己的不是汪家人,这就可以放下一大半的心了,她摩娑着手镯上的凤凰。“我是父亲买来的,是他买来诸多女孩之一罢了,这些女孩明面上是戏班子,但实际上他要我们下地为他掏死人钱,我的运气比较好,他的儿子汪槐序喜欢我,为我取了名字,但父亲不认可,这次带我下地想要把我置于死地,我逃了出来,失血过多倒在了路上”
丫鬟斟酌了一会儿,为她端来一杯水,“你且歇歇,待我汇报给小姐”
“姑娘,麻烦你能告诉我你家小姐的名讳是什么吗?”张巡春扯了扯被子,生动形象的表演了一个羞涩的女孩。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家小姐是长沙霍家三小姐”丫鬟笑笑,便退了出去。
张巡春掀开被子,下地走了一圈,除了失血过多带来的不适,还有脑震荡的呕吐恶心感,狗比汪槐序,给爷爬!张巡春隔空给汪槐序比了个蓝星国际通用友好手势,结果眩晕感更强了!甚至影响张巡春的思考,她现在一想事情就想吐。张巡春实在没办法,只得回床上躺尸。
霍家,张巡春在剧烈恶心中隐约记起是一个女人当家的家族,定位长沙,位列老九门第七门,不过这个家族前不久还在争权夺势呢,这位霍三小姐应该也是回来夺位的,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位霍三小姐应该是想张巡春做霍家的伙计的,算了算了,到时送个信,叫张启山把她捞出来,到时上门赔个礼,自己扮演一个被宠坏大小姐离家出走遇到坏人被霍三小姐救了的角色就可以了,这点编纂的故事想必到时候聪明的霍三小姐会理解的,下面就是张启山的事了,嘿嘿,完美,张巡春喜滋滋的想。
张启山:真是谢谢你了,我的好妹妹。
张巡春:呕呕呕,狗币汪槐序。
10 hours later
张巡春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很感动。张巡春拨开车上的窗帘,打开车窗,试图找到一个带话的人。上午的长沙城热闹欢乐,张巡春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找到了一个可以向张启山通风报信的人选,她拨下手上的银镯子,手上借力一弹,对着那人的手腕来了一下,啪叽一声,陈皮阿四手中的红豆饼掉了……
“……”陈皮阿四,我鲨你,死狗比。他左右警惕的看了一会,发现前方驶过的一辆车上伸出一颗脑袋,头上绑着纱布,跟带了一圈小白帽似的。对方丝毫没有打掉他红豆饼的忏悔心,一直向他招手挑衅(不是),陈皮阿四忍住怒意,弯下腰捡起那只命运多舛的银镯。
“你来了”张巡春躺在床上虚弱的对摸进霍家的陈皮阿四说话,她一边哭一边偷瞄陈皮阿四难看的脸色。
“你的镯子”陈皮阿四面无表情的给她套上,“你真是嫌命长,怎么搞成这副惨样”说着他嫌弃的扯了一下张巡春的小白帽。
“我好惨,嘤嘤嘤”张巡春只抱着他哭,“那个人就拽着我的头往石门上撞,我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苦呢”她眼泪婆娑的抬头看陈皮阿四。“我最近头昏的厉害”
“……你脑子没事吧?”陈皮阿四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张巡春的额头,“本来就不聪明,要还撞坏了,可怎么是好?”他忸怩不安的作态成功逗乐了张巡春。
“该死的,你干什么每次有事都找我?”陈皮阿四见张巡春好些立刻原形毕露“要我给张启山带信是有条件的”
“嘤”张巡春发出一声啜泣。
“给点钱花花”陈皮阿四无情的说。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吗?”张巡春忍不住哽咽道“你这样好像和父母要钱的不肖子孙……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给不给钱”陈皮阿四丝毫不动,任由张巡春用力勒他的腰,“你的眼泪还擦我身上了,脏死了”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呀?”张巡春哼哼唧唧的吐槽,“娶老婆啊?”
“对啊,以后养孩子呢”陈皮阿四皮笑肉不笑的做哏儿,点了点数,他飞身潜入夜色中,消失在灯光下。
“以后的宵禁也要弄起来了”张启山坐在沙发上轻转茶碗,他脱掉了外套,只留了件白衬衫,手腕部分撸了上去,露出一截洁白小臂,赏心悦目。
“是”张日山点头。
“家规也要定下”张启山道。
“是”张日山点头。
“家法也尽快搞起来”张启山继续道。
“是”张日山点头。
“……我反对”张巡春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我只是没说话,不是死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凭什么不让我加入。”
“……”张日山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在张启山一个眼神示意他,于是忠心的张副官麻利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张启山放下茶碗,回过身,对烂在沙发上的张巡春妹妹表示不予异义。他一个用力,就把张巡春圈起来,抱进怀里,张巡春14岁的个子,小小一只,像抱了只大型人物玩偶。张启山扬声喊道“张海睿,你来说”
张巡春的忠心下属,虽然现在归张启山管。张海睿无声的从大门进来,突然开口说“春小姐,这是不对的”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又没什么事情”张巡春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张海睿会和张启山站在一起,她不甘心的狡辩。
张海睿摇了摇头,便退了出去。
张巡春还欲再说,张启山的手一用力捏住张巡春的两颊。“你不应该让我们担心,春春”张启山淡淡的说。“行了,动家法”
张巡春原本上钩的桃花眼硬生生瞪圆了,“我怎么不知道有家法,张启山,你不能打我”
张启山挑眉,掐住张巡春的后颈,把她往自己腿上摁,大掌一挥打在张巡春屁股上,来回打了好几下,张巡春气的眼圈都红了,她实在没想到军务繁忙的张启山会特意回来来打她屁股。
心满意足的揍完张巡春的张启山把张巡春提起来,按进怀里,准备把她送回房间,让她好好静养她不灵光的小脑瓜了。
“春,除了张家人的身份,我能把你扁的一无是处”张启山叹了口气“你任性,娇纵,一事无成,骄傲自负,大意”
张巡春不说话,她知道这些年她退化的厉害,说不定这样下去落得个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下场。
“最近长沙不太平,日本人又弄了些名堂出来,二爷的夫人丫头病的厉害,二爷已经不再下斗了,你好好呆着,避避风头,不要出去”张启山把张巡春轻轻放下,长沙的几件大事被他说的轻描淡写“待我有时间,我再陪你出去,要是再乱来……”他略带警告的看了一眼张巡春。
“哦—”张巡春闷闷的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