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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剑霜寒 ...

  •   “真好看啊”汪槐序叹道。只是,可惜了。
      随后,一阵破风声传来,汪槐序不慌不忙矮下身,刀从张巡春头顶飞过,来人的刀法极溜,差点把张巡春的一绺发丝斩断。
      张起灵持刀而来,刀刀致命。汪槐序只来得及躲闪,伤口开裂,他却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任由血滴在地砖上,一声轻轻的咔哒声,汪槐序将手腕上折叠成波浪蛇形的手环扔出去,张起灵挥刀,才发现手环居然弹回了一把刀,北卷成那般形状的刀居然没有碎掉,刀上的银凤与昏暗的烛光反射,葳蕤成亮片,就是…….太闪了,刀光啸成剑气与张起灵的刀相撞,张起灵轻眨了一下眼睛,闪对眼睛太不好了。
      在古代,工匠会应打刀人的要求,最后创造出这种刀,花纹与过亮的铁在光的反射下,就像白炽灯一样闪耀,给敌人暂时的视觉障碍。
      不过,这已经失传很久了,现在的时代已经不再流行冷兵器了,火力十足的热武器更得人心意,就算打刀也没那么花里胡哨,毕竟人们的普通印象是刀越朴实越强,就像当年的屠城黑金,通体为黑,削铁如泥,可以说十分朴实了,正经人谁用那种花里胡哨的刀啊。
      张巡春;
      趁着张起灵眨眼的一瞬间,汪槐序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甚至为了攻击到张起灵,他徒手抓住张起灵的刀,张起灵丝毫不在乎被汪槐序近身,他一扭身,几声骨骼紧缩的声音,将汪槐序踹了出去,汪槐序见没有打赢张起灵的希望,扭头想来抓张巡春。
      “……”张巡春见势不妙,也不再装死,灵活的一个驴打滚滚到了一边,掏出一枚青铜铃铛,震了一下,井猛地震动起来,风嘶吼着从更深处向上狂奔而来。他来不及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思考其中的异常,脚下的土地已然如烟花崩解,身体下意识地驱动他向尚未崩裂的安全地带转身,汪家人多年的训练异乎寻常,他仍来得及救下自己。
      一只满是伤痕的手鬼魅般地攥住了他的前襟,将他拖在了死亡里。
      从未有任何一个瞬间让他感到如此漫长,他睁大了眼,疾风和坠石将他们隔开,没人知道失重尽头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同样坠落在半空的小姑娘黑发卷曲,在烈风中如旌旗招展,荡的他眼睛骚痒。冷凝的黑色眼睛带着得意洋洋的笑意,隔着死亡向他宣布
      ——地底王国,张家为王。
      就像曾经汪衡兮无数次的告诫。
      张起灵用一只手将张巡春拉上来,张巡春不高兴的挡了挡,示意她要先再观赏一会汪槐序的死亡。张起灵皱起眉,虽然只是一下下,最终还是没听张巡春的,把她拉上来。拉上来张巡春才发现,张起灵在生气。
      张巡春思索了一会儿,很乖的认错,“我不该一个人去招惹汪槐序”
      但我下次还敢。她的眼神明晃晃的告诉他。
      我错了,但我不觉得我错了。
      张巡春如实告诉他。
      她恣意张扬,任性薄凉。
      那个高踞云台之上不可一世至尊至贵的家族,连族人都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家族世代近亲结婚,暴戾疯子的基因造成血统的稳定又不稳定,族人们连一个眼神都倦于落下凡尘,这世上或许再也不会有哪个家族曾那般高不可攀过,但也是如此造成了张家帝国的崩溃。

      张巡春欢欢喜喜捧着博压镇上来,张起灵应她要求带回了博压镇,博压镇,镇人魂,镇家宅,保一方平安,把这个当礼物,陈皮就不会生气了吧?她高兴的围着张起灵转圈圈,而且汪槐序也凉了,张巡春觉得北平的天也蓝了不少,连阿芙都顺眼了不少。
      “……”张起灵,duck不必。
      “我要回长沙了!”张巡春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袖,示意他俯下身。张起灵依言弯下腰,张巡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哒哒的奔走了。
      张起灵默默的叹了口气。
      张巡春雀跃的在路上走,张海峡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副驾驶座挤着一摞狙击枪和手榴弹,后座四个张家大男人像麻团一样糊在一起。
      锁龙井下有什么她不是很清楚,但是那里曾经是张家的地盘之一,曾经。但现在就像古战场一样,张家的秘密只有族长是完全掌握的,她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张起灵所说,在下面有大量的壁画和遗迹。
      逐鹿战争年间,皇帝与蚩尤在逐鹿平原展开大战,蚩尤不敌,让出了土地,而蚩尤则为了他的人民孤身一人走向长白山,拜求长白山圣,蚩尤以神之后裔的身份献祭长白山,天地祥瑞麒麟的使者从皑皑白雪下的青铜巨门中走出,左手持玺,右手执刀,百年不老,百毒不侵。
      欲求无上道,大众念天尊。
      欲得无上门,仁慈对世人。
      我以星辰嵌入左眼,月光流入右眼。
      这位使者是黄帝的首席大祭司,蚩尤之败,无可改变,这位使者只得保护蚩尤的子民,使九州统一。
      很神奇,被神化了,很像张家的设定。
      使者是为了天下苍生......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张小姐?”一个带着痞气的声音传来。
      车里的张家人立刻警惕起来,抬起了新购买的武器,想试试手。
      张巡春被他打断了思路,抬头看来人,一个穿黑夹克的青年走过来,高挺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圆的小墨镜,很潮流,很有范,举手投足满是潇洒和风流,像什么都难不倒他,丝毫不知有数十把热武器正对准他的心脏,张巡春看他露出的半张根本不像纯正汉人的脸,隐隐有些映像,那天在新月饭店,他和汪槐序有过短暂的交锋。
      “免贵姓齐”青年人扬起唇,笑得十分灿烂。
      “齐先生?”张巡春疑惑的偏头“有什么事情吗?”小姑娘抬眼看他,精致的小脸乖巧的对着青年,故意的卖乖。
      张巡春知道这个角度最合适,娇稚,让人提不起疑心,只有汪槐序那个狗不上当。
      果然青年挑了挑眉,仔细的把事情说了“上一次见面过于匆忙,回去翻看了族谱,原来张小姐真的是张廷玉大人的后人”青年推了推墨镜,“鄙人原姓齐佳,家族曾与张家联姻,我与张小姐是第三代旁支的表兄妹”
      族谱?张巡春一呆,张家本家人不与外界通婚,她怎么可能出现在张廷玉的族谱上?张巡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张小姐要去我家坐坐吗?”齐佳看出了张巡春的迷茫,直接问道,“张大人的还有一些遗物留在我家里,这次一并交予张小姐”
      张巡春没问为什么张廷玉的族谱会放在齐佳氏,只当齐佳是个中介人,也没关心为什么选他当中介人,“请”
      齐佳氏的点心做的堪称一绝,张巡春在心中想,上一次吃到这个味道是她还小的时候,兄长还在的时候。

      张巡春拆开机关,得到了一封信。
      一封跨越了20年光阴的信,写给刚刚出生的妹妹,来自于族长张起灵,兄长张鹤缘。
      春春:
      展信佳。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然长生之道漫漫,为兄不得法,无奈,先汝而去,族人与众人异,我等天生命,是福是祸。员闻之,汪家欲出一位专属其监者,其与卿同在。
      ……
      黄泉路长,我独前往。
      前尘皆断,切莫还乡。
      但不知二十年旧,庭前是否尚亭亭株桃,汝亦成吾期望之意,不是我怀里呜呜咽咽哭泣之童子也。
      张鹤缘绝笔。
      一封20年前的遗书,只待她来读的……遗书。来不及等她长大就已经写好的,原来兄长早就预料了自己的死亡,原来兄长真的死了啊,晌午的太阳刺目,张巡春缓缓抬手遮住发红的眼眶,只要行踪不明,张巡春就可以一直当兄长还活着,可以不用跪下来向张海坤叩首,表示自己的臣服和忠心,可现在他离开了,现在她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家人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家人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
      她以后要一个人面向世界上向她而来的非难和风雨,张巡春竟然不自觉的颤抖和畏惧起来,张巡春能感到她的身心都在颤抖,力气似乎全被抽走,心脏爆炸般的疼痛,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疼痛到失去感觉的手指,为什么会痛?
      像是生命力被抽走了一般。
      张海峡玩把自己露出黑色半指手套的发丘中郎指,百无聊赖的转悠方向盘,他不经意抬头就见张巡春一头栽了下去,
      “春小姐!!”
      他惊呼

      汪槐序睁开了眼睛。
      他还活着。
      他在黑暗中不自觉上扬唇角,剔透的眼中是疯狂地笑意。伤口一片糜烂,虽不再流血,但伤口却是让人一看就能感同身受,汪槐序毫不在意的把自己摔折的腿骨扭正。
      他应该活着的。
      他不会死,至少张巡春还活着,他就永远不会死。
      他可是张巡春的监视者,怎么能让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分享张巡春的一切呢,他不甘心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剑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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