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警戒[无限]》Pecado

9、亡婴索魂（四）

　　这时视野上方出现一个黄色三角形的警告标志，紧跟着一行字滚动而出：

　　——本轮攻击：裂变。闯关难度：B级。
　　——限定时长为10月5日18：00—次日清晨6：00。
　　——避难所将于5分钟后公布地点，请随时关注城市地图信息更新。
　　注：在本轮攻击中，全市共设置600座避难所，每座避难所的避难人数上限为两千人，超额者自觉退出，如若10秒钟内避难所仍然超额，避难所将在10秒钟后自动消失。

　　末尾有一行十分简短的红色字体滚动——请在A、B、C三个选项中任选一个为本轮攻击限制内容。

　　沈池鱼不耐烦地啧了声。一想到了上次他变成了一条小丑鱼，不仅成了废物，还为了生存喝了卡拉哈里狮的口水，他就恶心的要命。

　　如果这次再出现什么奇葩的限制内容，他怕是会疯。

　　随便选了个C后，很快它又滚出字幕——经核算，选A者居多，限制内容将于10分钟后公布，请所有市民做好准备。

　　沈池鱼的第六感敏锐地捕捉到异样：又是A，难道是巧合么？

　　这时，视野中突然出现警告——本轮攻击正式开始，请所有市民做好准备。

　　静止三秒，随着地面的震感愈加强烈，文字发生变换——

　　Stage one

　　10……9……8……

　　……

　　所有楼宇都在地震中剧烈摇晃，罡风狂呼，花草哀鸣，树木栽倒，动物倾巢惊慌奔逃。在无比压抑窒息的暗黑中，他们甚至能听见路面裂开的声音，清脆地如同蛋壳破裂，纤细的裂缝从脚下蔓延开去，呈放射状在路面上纵横交错，又向远方延伸，蓦地轰然巨响，腐臭的土地拱出地面，像大地翻起一个巨大狰狞的伤口。让人白毛暴起，浑身战栗。

　　沈池鱼被人从地上拉起，燕岐拉着他转身跑：“我把车停你们小区后门了，你熟悉路线，告诉我怎么走到后门最近，这不安全，你跟我走我捎带着你一块去避难所！”

　　沈池鱼从昏沉中惊醒，甩开燕岐的手说：“怎么，给你机会让你再杀我一次？”

　　燕岐回头头痛地说：“小祖宗！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有什么问题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沟通解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现在先离开这儿！”

　　沈池鱼觉得他特别莫名其妙，刚才还要追着杀他的人现在又要救他？

　　他眯起眼睛：“你觉得我凭什么会信任你？”然后拍开燕岐伸过来的手，神情冷漠道：“前面那堵墙下面有个狗洞，我看比后门更适合你，想出去自己钻。”

　　说完他转身要去拾先前掉落在单元楼前的背包和刺|刀，脚尖前的地面突然高高隆起，迫使他向后退，那隆起的地面就像底下藏着一个膨胀的气球，下一刻就会炸开喷溅出滚烫的岩浆。他从旁边绕过去，可刚走两步就一脚踩进了裂开的地缝中，身体失去平衡，在扑倒前被燕岐拽住手臂，沈池鱼怒了，转过半个身揪住他衣领，手指一握就往他脸上招呼——啪！燕岐握住他的拳头，力道比先前要强硬许多。

　　他一扫之前的漫不经心，愠怒道：“小屁孩儿，我没给你开玩笑，再不听话我就要采取措施了！”

　　“你喊我什么？”沈池鱼厌恶地皱起眉。而眼前占据大半个视野的数字仍在减少——

　　……2……1……

　　沈池鱼不吃他这套，正要抽出被夹住的脚借他臂力使出绞喉技时，视野中的倒数变为0，与此同时，大地倏地摇晃起来，鬼嚎似的凄厉尖叫汇聚成海穿透地面直冲云霄！在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惨叫声中，沈池鱼被地缝夹住的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他低头，看见的竟是一只光洁如羽的婴儿手！

　　看似肉嘟嘟白嫩柔软的小手此刻正死死抓住作战靴的仿真牛皮，沈池鱼忽然皱眉抽了口凉气，被它抓住的小腿处就像被硫酸灼伤般刺痛，果不其然，婴儿手抓着的地方很快冒出了白烟，它在腐蚀他！

　　喀！喀喀！喀！伴随着清脆的裂响，他脚下的地缝越来越宽，沈池鱼身体一歪险些栽倒。只见潮湿腐臭的泥土卷着蚯蚓尸体翻上地面，有好几个白花花的东西正奋力从土里钻出——

　　呀啊啊啊————

　　在堪比浪海涛涛的凄鸣声中，水泥地嘭嘭嘭炸出大片大片的泥花，飞快掠出一团团白花花的东西，有的落在楼房墙壁上，有的落在地上，然后以四脚着地的姿势窜进魂飞魄散的人群中……登时响起无数人的惨叫声！

　　“出来！”燕岐拉住他的手臂想将他从夹缝中拽出来，他平时负重一百三十斤跑三公里都绰绰有余，然而此刻面对一只还没他的手心大的小东西时竟显得这般无能为力！

　　他从腰带里抽出一柄匕首，单膝跪地重重插在那只手的手背上，再拔出来时，刀尖带出了黑色粘稠腐臭的液体，液体黏附在刀身上，呲呲地冒着白烟。

　　被一刀刺中，那小东西立刻发出尖锐的叫声猛地松手，燕岐趁机将沈池鱼从那只手里拽了上来，顺势一把揽住了他的腰，向后退去。

　　燕岐看了眼被腐蚀融化出凹陷的匕首，蹙眉道：“这什么东西！”

　　沈池鱼被抓的是左腿，那只婴儿手松开后，作战靴依然冒着夹带臭皮味的白烟，他的作战靴和工装裤都被烧穿了，露出来的肌肤一片血糊糊的，所剩无几的皮和血肉黏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惨不忍睹。

　　他脚一着地就直疼得皱眉，一趔趄竟跌进了燕岐的怀里，这可把他给恶心坏了，忙从他怀里挣脱，嫌弃道：“恶不恶心！别碰我！”

　　吼完转身一瘸一拐的要去捡自己的刺|刀和背包。

　　“喂！”

　　沈池鱼刚走，被燕岐刺伤的“婴儿”就从地底钻了出来，它的眉心上燃着一簇火，四脚着地趴在地上，水泥地很快被灼出阵阵白烟。

　　一双占据整个眼眶的黑色瞳孔盯住燕岐，“婴儿”呲着一口细密的两排黑色尖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咕噜声。他没敢轻举妄动，只冲沈池鱼的方向又高声“喂”了句。

　　“小孩儿！我才刚把你给救了，你那边扭头就走，不仁义就算了，多少得讲点礼貌吧？你好歹……喂……喂！”

　　沈池鱼脚步一顿，半侧着身子盯他说：“礼貌？讲啊。”然后他冲他举起两只手，竖起中指，翘起嘴角，用堪称温柔地语气和表情说：“祝你死的愉快。”

　　燕岐：“……”

　　不幸中的万幸，先前在两人的打斗中被沈池鱼踢出去的刺|刀还在花圃围砖前面躺着，沈池鱼的手指刚碰上它，忽然敏锐地抬起头，抓住刀身起身就往后退！下一秒，从草丛里迎面窜出一个白花花的“婴儿”，眉心上同样燃着一簇火，面目狰狞，张着比它脸还大的血盆大口扑向沈池鱼，沈池鱼的腿伤让他来不及躲闪，他用被锋利的刀刃割伤的手掌反握刺|刀，迅速横切，锋芒闪过，只听“婴儿”仰头发出尖锐叫声摔倒在地，像摸不着方向的苍蝇似的手脚并用滚了几圈，接着更加凶狠地扑向沈池鱼！

　　燕岐喘着粗气，扔掉被腐蚀大半的匕首，额角上冒出汗珠来，往右一扑避开“婴儿”的攻击，没成想和做着相同动作的沈池鱼头碰头撞在一起，咚地一声闷响两人吃痛。

　　沈池鱼瞪向燕岐，丝毫不留情面的道：“你脑袋里面灌的都是废铁吧，又锈又硬。”

　　燕岐哭笑不得：“……小孩儿生起气来还挺可怕。”

　　小兄弟，小孩儿，小祖宗，小小小……

　　沈池鱼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两个“婴儿”觉得自己被无视更愤怒了：“呀啊啊啊——！！”

　　两人一抬眼，只见追着对方扑来的“婴儿”已经近在咫尺，当下默契地背对背交错而过，沈池鱼高举刺|刀，燕岐则随手拾起花圃旁的碎砖，一人刺一人掷，两人几乎同时命中“婴儿”的脑袋！

　　“呀啊啊啊———！！！”

　　沈池鱼视野中的右边出现一列提示——
　　成功剿灭一只怪物，加5分。
　　当前总积分2845，目前积分排名：22085，暂无清除ID警告。

　　沈池鱼拔出刺|刀，“婴儿”尖叫着挣扎，被刺|刀扎出的伤口冒出浓稠的黑色腐臭液体，它从半空弹开滚落在地，眉心上燃烧着的火焰渐渐熄灭，与此同时，“婴儿”苍白发灰的身体僵硬，它的肉|体从内之外冒出大量白烟，皮肉被一股散发着浓烈刺激性气味的浓硫酸腐蚀的焦黑蜷缩，最后呼地窜起一簇幽蓝色火焰，腐化成灰，在水泥地上留下一圈被烧灼后的黑痕。

　　他还没来及去凑近研究，握刀的手忽然被抓住，只听燕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借我用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借用东西握他手干什么，就被燕岐遒劲不容反抗的力量带着侧过身，握刀的手高举落下——噗嗤！刺|刀贯穿了另一个“婴儿”的咽喉！

　　呲！

　　腐蚀刀身的白烟呲呲冒出，燕岐抓着沈池鱼握刀的手的动作定格在半空，刀尖刺穿了“婴儿”大张到极致的巨嘴，“婴儿”四肢像柳条般垂落，仰着头没了动静。

　　燕岐刚松口气，放开了覆着沈池鱼的手，突然沈池鱼大吼道：“还没死！”

　　等他再反应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沈池鱼一脚将他踹开，但他用的是本就受伤的左腿，因此没能发挥全力，燕岐身子一歪，原本冲着他脖颈上的动脉去的“婴儿”一口咬在了他右肩上！

　　他刚要抬头，只听沈池鱼吼道：“你要想死就转头！”

　　燕岐被这句威胁生生扼住了想转头的欲|望，微微垂着睫毛，余光瞥向自己正在被啃咬的肩，再越过“婴儿”苍白到发青的背脊，只见沈池鱼举起刺|刀，毫不迟疑地刺穿“婴儿”的心脏！

　　燕岐眯起眼。沈池鱼之所以少年感气息浓郁，主要源自于他有一张娃娃脸，皮肤很白，五官柔和，平时温顺的像只绵羊，可他一旦正经起来，眸色稍浅的眼睛就会迸发出令人胆寒的锐利，眼尾沁着微微上挑的锋芒。

　　“——呀啊啊啊啊！！！”

　　“婴儿”受伤，仰头瞪大了双眼嘶声大叫，它满嘴尖细的牙齿上沾着燕岐的血，疾速向后退去！

　　隔着十米远的距离，沈池鱼能清楚看见青黑色的血管在它灰白的皮肤下快速流动，眉心上的火焰燃烧的更旺，使它看起来有点像从地狱来的恶鬼。

　　“这东西牙口还挺好，嘶……就是太疼了。”燕岐扶着被咬出几个血洞洞的右肩，笑了笑。

　　沈池鱼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把你给咬死。

　　“婴儿”用极诡的动作转动脖颈，四肢趴地，歪着纤细柔弱的脖子盯着他们，全黑的眼睛像是浓浓的墨潭，没有一丝光亮，脏污沾血的嘴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撕开皮肉撑开极大的弧度，竟一直裂到了它的后脑勺！

　　“被刺穿了心脏还不死？不死之身？”燕岐惊讶道。

　　沈池鱼没说话。按理说，颈部以上受了重伤一般很难存活，即便这些怪物和人类不一样，但他刚刚既然能轻易解决掉一个“婴儿”，就说明它不是不死之身，而且战斗力并不高，但咬伤燕岐肩膀的这只却在接连被燕岐用碎砖砸凹了头骨、刺穿了咽喉和心脏之后，仍然活蹦乱跳，为什么？

　　这时，占满整个视野的微脑界面右角忽然闪烁着红光，一张城市地图自动弹跳出来，3D立体地图上出现几个绿色浮动标志，沈池鱼正想到关键处，啧了声，手臂一挥将它划到一边，蓦地脑海中灵光一闪——

　　“那个是致命伤！”他猛地转回头看向被他刺死的“婴儿”死去后留下的一堆黑色烧痕。他当时刺中的地方是……

　　“什么？”燕岐刚困惑完，那只“婴儿”的形貌变得更可怕了，它兴奋地像扇叶飞转似的旋转着脑袋，四肢用力蹬着地面，用极快地速度冲他们爬来！

　　燕岐带着沈池鱼向后退两步，脚后跟踩到高高隆起的地面，无路可退！余光向沈池鱼所在的方向一瞟，他的咬肌微微鼓起，目光沉了下去。他将混着灰泥和血的手缓缓伸向后腰，在宽松的冲锋衣外套下面遮盖的地方，后腰位置挂着的一个约25厘米长两指宽的长方形软皮盒子。

　　要用它吗？要在这里？万一被看到怎么办？不，一定会被看到的，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紧盯着越来越近看似无懈可击的“婴儿”，指尖已经碰上了软皮革的盒子边缘。

　　“婴儿”呲牙咧嘴发出刺耳难听的怪叫，在快要接近猎物的时候更加亢奋，四肢前后甩动，快到竟只剩下残影！

　　一滴汗珠浸湿了燕岐鬓角上的短发，顺着紧绷的英俊面庞滑落。他已经将那个盒子握在了掌心，开始在心里默数。

　　3……2……1……

　　“滚开！！”

　　就在燕岐快拽下盒子的一刹那，沈池鱼突然大喊，燕岐咯噔一下，飞快松开软皮革盒子往后让一步，只见沈池鱼唰地转身，神色冷静，眼尾划出凛然的弧度，高举刺|刀单膝跪地——噗！纤细锋利的刀身深深没入“婴儿”眉心上那簇燃烧正旺的火焰——嗤！刀尖穿透头颅后方，带出黑色浓稠的腐臭液体。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池鱼果断拔刀，瘸着左腿快速向后退去，燕岐愣了一下，后脚跟向他的方向撤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婴儿”在一片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白烟中被腐蚀着，惨叫声绵绵不绝，幽蓝色的火焰逐渐缩小，最后只剩下一片黑色的烧痕。

　　“怎么回事？”燕岐半蹲着俯近观察那片黑痕。

　　——成功剿灭一只怪物，加5分，当前总积分2850，再加10分即可上升1名。

　　沈池鱼检查着手里被接连使用却仍旧无损的刺|刀，说：“眉心上那团火是它们的致命伤。”

　　“原来如此……看来那个东西才是它们的心脏……不过幸好不是不死之身，不然……”燕岐摩挲着下巴转头，眼里含了一丝笑意，意有所指的道：“遇到像你这样的，就麻烦了。”

　　沈池鱼保持着看刺|刀的动作，微微歪着头，就着这个姿势抬眸扫了他一眼，说：“如果你现在就想感受一下被不死之身干掉是什么滋味，好说，我这就能满足你。”

　　燕岐呲着牙扶肩起身，看着不远处的混乱和四面埋伏的重重危机，叹气般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想知道我是谁以及为什么要追着杀你，理由其实很简单，但如果你想听就跟我去避难所，趁现在开车去，说不定还能赶上一两个没满额的。”

　　紧接着他又神色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我们可以借助微脑达成协议，如果我燕岐再对你图谋不轨，微脑会代替你将我处决。怎么，你这表情，这还不满意？”

　　沈池鱼没说话。比一般丹凤眼要更大一些的隽秀双眼缓缓打量着燕岐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单元楼上昏暗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灯泡像残烛似得照在他柔软的发顶，覆了一层浅薄的金色光晕，缱绻的睫毛在卧蚕上投下一抹晦暗的阴影。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燕岐也不介意他这般犀利且裸|露的审视，习惯性地抬起下巴，右偏10°歪着脑袋，微挑眉梢，用一种看似居高临下散发着强烈压迫性的姿态与他对视，静等着他回答。

　　这个姿态、这幅傲慢的神情，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沈池鱼稍稍眯起眼睛，像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刚要张口，蓦地附近响起一个爆炸声，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忽然爆出明亮火光，冲击波卷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吹得两人衣摆猎猎，不由得抬起手臂挡住双眼。

　　轰鸣声、尖叫声、汽车警报声、怪物嘶鸣声……各种纷乱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炸开了滚烫的油锅，人类翻滚挣扎在其中犹如血肉丸子，地狱使者伸出利爪，要将他们一口捞起吞入腹中，偌大的溱北市被它神情餍足的嚼得粉碎。

　　就在这时，沈池鱼视野正中亮起一个刺眼的红色警告。

　　叮！叮！叮！

　　——现在公布限制条件及任务。

　　就在这个刺目的警告提示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谁来救救我的孩子！救命啊！！不要！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沈池鱼放下手臂。一片天昏地暗中，一道血红色闪电从厚重的云层中劈落，高冠的元宝枫在灼目的红光中炸得四分五裂，木屑飞溅各处——

　　——自2020年10月5日傍晚18:10—次日清晨6：00，禁止所有人使用热、冷兵|器。

　　透过被微脑占据的视野，沈池鱼看见一个“婴儿”在疯狂地撕咬人类婴儿，咀嚼声黏腻又刺耳，死去的婴儿睁着空洞的双眼，被撕裂的脖颈撑不住头颅，咕噜一下滚落在地，眼睛直直穿透黑暗，不知看着哪里，目光里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茫然。

　　——批准执行限制令。
　　现没收全城幸存452.4万人可持有、可使用的一切热、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