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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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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铺子的胭脂没有问题,我可以为姑娘担保。”
齐域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扭头看过来。
齐域神色如常,坦然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走近了些。
凌薇薇一瞬间有些惊讶,她认出这是昨天来给娘子买胭脂那位出手阔绰的公子,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公子......”
“我家夫人说姑娘的胭脂很好,改日还要再来买呢。”齐域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位贵人穿的不似我们平头百姓,想来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公子吧。”
“他居然会给这铺子担保?”
众人议论纷纷,焦点从铺子的问题转移到了齐域这位突然出现的贵人身上。
齐域今日也并非专程赶来救场,原本要去京兆督察处打探些信息,正巧路过就想着顺道儿看一眼结果一来就看见凌薇薇面色憔悴双眼干枯,站在人堆里面被指指点点。
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这位公子!”人堆里有个胆子大的,“你凭什么这么说,这官府都查封了的,还能有假?”
“是啊是啊,”有人随声附和,“你该不会是收了这店主的钱,给她当托,合起来骗我们呢吧!”
己悦阁一个小铺子,被官府查封了,能有这样的贵人相助实在稀奇。
齐域抬眸,轻笑一声,“你觉得,文家会差这几个钱?”
众人一听文家,纷纷睁大了眼睛,文氏一族是先皇后的母家,虽不如现如今皇后的母家得圣上宠爱,却也是正儿八经皇亲国戚。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文氏子孙缘浅,据说只有一位小世子,金尊玉贵,不过年纪也才不过十七。
眼前这位明显着不只十七了。
众人又怕又好奇。
“这位真是文家人?文家不是只有一位小世子吗?”
“谁知道,说不定是远房亲戚?”
“嗨呀,只要带个文字都是贵人,你们瞧他乘的轿子,那可是官制啊!”
“这......”
凌薇薇惊讶极了,她并不知道京城这些世家大族有哪几个都是谁,可众人听见“文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反应实在太大,也让她猜出个八九分来。
文家的少爷竟然会来给自己站街!
凌薇薇从惊讶又转入了惊喜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齐域扭头看向她,开口道:“姑娘的铺子为何被官府查封了?”
“啊,昨日傍晚,不知怎么的,官府突然来了人,说是临时检查 ,要走了契子,不许我们开门,只说让等着......”
齐域问:“你们的契子有问题?”
“没有没有!”苏苑忙说,“那官府的人也瞧不出问题,却不肯还,只说要等着查验之后才行......”
齐域颦眉,“可说了是哪里派来的人?”
凌薇薇记得清楚,“是京兆府督察.......吴大人。”
齐域心下了然,他扭头冲着众人道:“既然姑娘说了是官府查验,诸位若有质疑,只消耐心等几日便知真假,何苦在这里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指指点点。”
众人叫他这么一说,纷纷四散开去,有些刚才格外横的,此时也忌惮着文家人,赶快走了。
“姑娘安心,若姑娘行的正坐的端,官府也万万不会平白冤枉了姑娘。”
凌薇薇抬眸,对上齐域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忽然就生起许多安稳来,眼前这人仿佛有什么魔力,一开口就让她觉得格外安心可靠。
她点点头,“多谢公子今日相助,只是小店无以为报......”
“不必,”齐域打断她的话,笑笑道:“举手之劳,本是我娘子撺掇我来罢了,姑娘若非要谢,多做些胭脂水粉便是。”
齐域说完就转身向马车走去,凌薇薇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看他上了车,才在苏苑提醒下回到屋里。
“殿下,方才耽误了许久,您可还要去京兆府?”阿瑞凑过来问道。
“去,”齐域笑笑,却面色冰冷,话音里隐隐有些压抑的情绪,“京兆府督察吴越天如今越来越会当官了,我怎能不去见见?”
“是。”
——
“吴伯伯,真是多谢您,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沈盈眉眼含笑,为吴越天倒上一杯茶。
“唉呀,这有何难?”吴越天笑得得意,“我与你父亲交好多年,咱们都是同乡,这点小事我还是说的算的。”
沈盈带了上好的雨前龙井,吴越天喝口茶,人安逸起来话说得更没谱。
“别说扣了他的契子封个十天半个月,就是抓了他的人押起来关几天,也不是不行。”
“您是京兆府督察,说一不二,我是知道的,多亏了您,这下我便可安心了。”
过不了几日,那铺子就会遭人猜忌,被人围在门口闹事可不是好办的。
自己经受过的都报复在了凌薇薇身上,沈盈越想越解气。
凌薇薇那丫头害她损失惨重,今日自己终于也尝到滋味儿了吧。
“这是西域来的狐皮裘,”沈盈从丫鬟手里接过东西,“是当年父亲走西域所得,别说京城的铺子,就是宫里也不见得有几件,全当我谢过吴伯伯了。”
吴越天看着火红的狐皮裘,两眼放光,“你这丫头就是客气。”
“家里铺子这些年全靠伯伯帮衬,原本也应该的。”
沈盈送完礼,与吴越天客套两句,告了辞。
吴越天见人走了,把狐皮裘放在桌上,一双手摩挲着狐皮,喃喃道:“这可真是好东西啊。”
“是啊大人,”一旁的下人跟着附和,“这可是难得一见呢,奴才听闻狐皮裘珍贵非常,每年也就宫里进贡几件,只有皇帝皇后,太子殿下才穿的上吧。”
主仆两人说的正欢,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吴大人得了这样难得一见的宝贝,怎么不给本王开开眼?”
齐域几步便跨进屋中,眼神停留在狐皮裘上,轻笑一声:“前几日都已经立夏了,吴大人倒把狐皮裘找出来穿?”
“微臣...给太子殿下请安!”吴越天从椅子上姑娘下来,哆哆嗦嗦跪在地上,不敢相信齐域怎么会在这时突然出现。
“本王问吴大人话呢?”齐域没理他,径直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还是大人想明年穿?”齐域拎起狐皮一角,看着跪在地上的吴越天,“只是不知明年,大人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微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齐域正色,“方才本王瞧的一清二楚,你收受贿赂,与商户勾结营私,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微臣...微臣只是一时糊涂!”吴越天哆哆嗦嗦,罪行被太子亲眼看见,再装傻也没用了。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就罔顾国法?滥用私权?收了平民百姓的契子?无缘无故封人家的铺子?”齐域盯着他,话音里透露出一丝狠戾。
“是微臣错了!是微臣......一时鬼迷心窍......”
齐域没心情听他废话,冷冷道:“契子有问题吗?”
“没!没有!”吴越天直摇头。
“本王只限你今日,把契子原封不动还回去,让你的人一字一句说清了是自己眼拙心瞎看不清,跟人家铺子没半分关系。”
“是!微臣这就去!还请......还请太子殿下看在微臣为官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微臣.......”吴越天的话音弱下去,为官多年,别说苦劳,贪赃枉法倒是不少,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齐域站起身,看都没看他一眼,“本王奉陛下之命,捉拿京中勾结商户,滥用私权者,吴大人今日办完这差,明日,便等着大理寺问话吧。”
“到时罢官或是下狱,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
吴越天瘫坐在地上,看齐域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终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