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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顶有颜色的帽子 ...

  •   第十二章

      与你在一起,纵然在悬崖峭壁边行走,也心潮澎湃,在所不惜。

      那粉身碎骨中咽下的鲜血……

      一定是甜蜜的。

      人是贪恋美色的,喜欢美好的事物是通病,麻生秋也平时与常人一般无二,如果没有意外,他会按部就班地走下去,不可能去追寻刺激和获取异想天开的“外挂”。穿越之后,是第二场人生赋予他展现自我的机会,某种意义上比捡到【书】的凡人还要幸运。

      他是一个手握奇迹的普通人,胆怯会磨平他的棱角,低头会让他再也抬不起头,谨小慎微会让他淹没在人群之中,不再敢越过雷池。

      历史用事实证明,对社会规则跪下去的人难以再站起来。

      不如反抗一次。

      不如打乱命运。

      人生若两次都平淡无奇,便像是没有上色的简笔画,缺乏想要的癫狂色彩。

      麻生秋也吻着兰堂的脸颊,濡湿了发鬓,舔咬到耳垂,舌尖勾勒出那张愿意与自己一同违背伦理,在欲望的海洋里放声大笑的人。

      兰堂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麻生秋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哈哈,没有意义,在最渴望爱上或者被爱的时候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对方是男是女人又如何?身体交缠的感受是不尽相同又无所不同。

      兰堂在衣服脱下后,用饶舌的法语缱绻道:“秋也喜欢我的身体吗?”

      麻生秋也目睹这具没有留下伤痕,流淌着高卢人血脉的身体,兰堂的气质高贵而淡泊,不适合浓重的油性色彩,对方更适合用地底深处挖出的久远矿石,混合上干净的清水,过滤杂质后,静下心来磨出的颜料。

      清爽的黑色长发打着卷,从额头落下的一缕发丝滑过鼻梁,分开那张优雅的面容,度过了去年的十月份,兰堂在日本户籍上的年龄便是二十岁了。此刻的兰堂比动漫里孤寂低调的港口Mafia准干部要活泼太多,眼睛里盛满了对爱情的跃跃欲试。

      是麻生秋也的真心,也是《奥菲利娅》的诗歌点亮了他浑浑噩噩的灵魂。

      【诗人说,在夜晚的星光中,你来寻找你摘下的花儿吧。还说他看见白色的奥菲利娅,躺在她的长纱巾中漂浮,像一朵大百合花。】

      麻生秋也唯有用眼睛去记住,才能保留住兰堂身上梦幻般的感觉。

      这是一个浪漫至极的法国美人。

      不要无限制的满足他,他会厌倦,也不要残忍地抛弃他,爱他就要守诺,爱情便是托起他的双臂,永远不要让他的双足落在冰雪与泥泞之中,美丽的灵魂沾染上了不洁,或许一生也无法擦拭干净。

      “我恨不得天天拥有。”

      他吐着热息,湿润了兰堂的耳廓,宣告着勇者渴望拥有公主的野心。

      勇者没力量去打败恶龙。

      但是,被爱着的公主能笑着亲吻你,因为打败恶龙不是唯一的选择,只要给予公主信心,公主一个人能暴揍恶龙。

      他们在曾经精心挑选的床单上亲密无间,细腻的绸缎质感摩挲着兰堂的背部,那些买了许久却一次都没有用上的生活用品也派上用场。

      兰堂的身体是生涩的,动情的姿态夹杂着一丝忐忑与火热,就像是顽劣的少年第一次看见特殊的电影,模仿上面的内容。麻生秋也不知道兰堂在过去是否和魏尔伦做过,不过……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谈恋爱是不用去提前任的。

      文野没点明阿蒂尔·兰波和保罗·魏尔伦是情侣关系,只写了两人是搭档,而小说里保罗·魏尔伦一口一个“亲友”,在兰堂死后还跑来偷对方的遗物,其中猫腻不小。不管魏尔伦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麻生秋也已经单方面把魏尔伦踢出局,给对方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绿的鲜亮程度,取决于魏尔伦知情后的情绪起伏程度。

      薛定谔的绿色。

      麻生秋也喜欢兰堂的外表,喜欢兰堂的温柔,喜欢兰堂杰出的才华与潜藏的力量,以及那一丝不经意间站在人类金字塔顶层的高傲。

      兰堂失忆后的一切他都喜欢。

      当然,他也为NTR兴奋,男人坏坏的小心思就不足言说了。

      从今天起,麻生秋也是兰堂唯一的恋人。

      “兰波……”

      “秋也在叫我兰波吗?”

      “你听错了,是兰堂,兰堂,兰波,兰堂~。”

      “噗——随便秋也怎么称呼。”

      兰堂被他逗笑,脸色潮红,微弓的眉形与深邃的眼眸流露出动人的神采。

      长发青年有着冰凉又柔软的指尖,抚摸他的脸颊。

      “我是兰波,也是兰堂。”

      帽子里绣的是法国姓氏。

      恋人口中说出的是他在日本的名字,读音接近,本质上没有区别。

      麻生秋也却深知其中的区别,怜惜地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口兰堂的指尖,犹如蛇缠绕上花枝,那般的缠绵,然而没有冰冷的害人之意。

      他对兰堂疼爱到了骨子里,选择了对方,便绝不后悔。

      “通灵者”纯净剔透的目光连接了他的灵魂。

      此刻,天堂与地狱一般无二。

      ……

      快一点想起来吧,不要再感到彷徨了。

      慢一点想起来吧,我渴望与你有八年的时间朝夕相处。

      请你相信我——

      爱我不会是绝望的事情。

      ……

      早上八点,手机的屏幕自动亮起。

      在扰人清梦的闹钟响起来之前,一只手从被窝里伸出,关掉了它。

      清晨的阳光已然照亮横滨,卧室的窗帘外透出朦胧的光线,微风从未完全关上的缝隙里吹动了白纱帘,像百合花少女扬起的裙摆。

      有谁在对他微笑。

      那是心中的爱情之花绽开后,羞赧明亮的笑容。

      麻生秋也亲了一口怀里没睡醒的兰堂,给他捻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床离开。

      头发凌乱的黑发青年来到洗手池前,对着镜子洗脸、刷牙,剃胡须,完成上班的准备工作。他随便梳了几下头发,打着哈欠,如同大学时候懒散的学生,又在看见自己身上的吻痕后多付出一点时间打理了一下。

      蜕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需要多久的时间?

      谈一场恋爱,做一次成人的事。

      麻生秋也为自己系好领带,西装挺拔,把黑手党的工作视为正经的职业,既不欺负弱小,也不谄媚上司,在心中说道:“这是我的第二场人生。”

      他正了正脸色,下颚收敛,让眼神不再那么轻浮。

      “我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

      麻生秋也很快失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严肃,握拳咳嗽一声。

      他重新摆正自己的态度。

      “我爱他。”

      镜子里的黑发青年容貌出众,嘴角翘起,眼中蕴含温情,仿佛在向世人炫耀自己获得的爱情,手上的情侣戒指能令女人心碎。

      放下理性带来的算计,麻生秋也做回了不再压抑的自己。

      “你好,麻生秋也。”

      “你要照顾好兰堂,不能让他伤心,保护这个时候最脆弱的他。”

      “爱与时间会证明一切。”

      麻生秋也搞定洗漱,走出去,在上班前去把洗衣机里的床单拿出去晾晒,再提起一袋子准备拿去干洗店解决的脏衣服。

      今天阳光很好,气温很舒服,就连赖床不起的兰堂也那么可爱。

      被窝里探出了一个法国美人的脑袋。

      兰堂睁着迷离的眸子,唇色如蔷薇,露出小截纤长得一掐能折的脖颈,奶油色的肌肤扣人心弦,仅仅展露的部分美色就看得人眼睛发花。他卷着被子,缩成一团,听见秋也要出门的动静说道。

      “秋也,中午回来吃饭吗?”

      “回来!”

      麻生秋也的回答坚定。

      港口黑手党的食堂再丰盛和省钱,也阻拦不了打完三垒的恋人!

      兰堂似乎懂了,愉快地说道:“我要吃甜点。”

      “中午下班路过甜点店,我会给你带回来的。”麻生秋也比了一个OK的手势,按耐住时刻不想分离的感情,穿好皮鞋就出门了。

      兰堂坐起身,去看窗户外打开车门的身影。

      对方隐约朝他飞了一个吻。

      兰堂在他去上班后的孤单之情消失,抱住膝盖,身体酸软,感受到朦胧真实的幸福感。

      日本的温度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四周皆是生活的气息。

      正月,十日,麻生秋也度过了自己二十一岁的生日。

      家里弄了一个进口的壁炉。

      兰堂怕冷的靠在他的身边,看着彼此的文学作品,偶尔会为小说里无厘头的情节笑出声,也有的时候会抬头去看秋也轻声念诗歌的脸。

      突破最后一层关系后,两人这些天如胶似漆,感情剧烈升温,在床上、沙发上、浴室里留下过亲密的痕迹。

      恋人之间的事情,他们全做了。

      麻生秋也完美符合了兰堂对爱情的想象,陷入热恋的滋味令人神昏目眩,像是有精灵在心田跳舞。走神之间,兰堂发现秋也放下诗歌,贴着他的耳朵说道:“兰堂,有四篇完整的诗歌,加上你的几篇随笔,我给你出版怎么样?”

      “啊?出版?!”

      浮想联翩的兰堂瞬间回到现实,受到惊吓,出版意味着要给其他人看了。

      “我随手写的那些诗歌很一般,比不上之前的作品,要不再等一等,等我把所有的诗歌补全了……”兰堂的性格较之三次元渴望成名的诗人不一样,敏感而内敛,本能地排斥把象征着心灵写照的东西宣传出去。

      这大概就是文野世界的文豪们,不爱写作出版的原因。

      君不见,某位织田先生立志于写小说,退隐数年,从少年熬成大叔脸,没有写出一篇小说。这种人不催一催,简直是在看着对方浪费青春。

      麻生秋也可不想等那么久。

      “我觉得写的超级好!”麻生秋也放下草稿,夸赞兰堂的作品,“相比之下,我写的那些小说就是快餐,难登大雅之堂。”

      兰堂笑着反驳道:“秋也写的比我的有意思多了。”

      麻生秋也摊手:“可是没有深度啊。”

      兰堂说道:“那是秋也不愿意写,要知道秋也笔下的世界观非常有深度,细思下去,不管是文化、经济、社会发展,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可惜秋也没有深度挖掘的意思,把重点放在了感情描写上。”

      麻生秋也对着满是赞赏的眼神,转移话题:“试一试嘛,兰堂。”

      兰堂犹豫,潜伏在灵魂里的诗人细胞在躁动。

      麻生秋也为他的选择加一份砝码:“等你成名了,有认识你的人看见了你的诗歌,肯定也会知道你活着。”

      兰堂小声地说道:“我不太想拿本名去发表……”

      麻生秋也想了一个两全之美的办法:“很简单,用兰堂的名字。”

      兰堂点了点头,“秋也,再给我一个月,我想再修改一下,到时候就用我的日本名字发表。”

      既然自己过去是业余的诗人,熟悉他的人肯定读过吧。

      阿蒂尔·兰波的熟人们:“……”

      法国异能力界:“……”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一个知道阿蒂尔·兰波写诗,还写得那么好的熟人。

      四月,名为《通灵者的书信》的法国诗集在日本一家出版社自费出版,内容包含了十篇法语原文和日语翻译的诗歌。诗集的开篇就是兰堂的想法:他所追求的是超越现实的幻想与刹那的灵感,所以他的诗歌里经常出现没有逻辑的断句,用自由的诗风赋予诗歌新的定义。

      自此,法国超现实主义诗歌的萌芽有了诞生的机会。

      在麻生秋也的鼓励和帮助下,兰堂完成了人生中重要的转折。

      他成为了诗人。

      法国。

      阿蒂尔·兰波失踪一年,再加上法国的调查和保罗·魏尔伦回来后的说辞。

      法国方面,把他正式定义为“死亡”。

      法国政府悔恨,谁知道一趟去日本的谍报任务,能损失一名超越者!全世界范围内超越者的数量稀少,加起来就几十人,导致法国在国际的影响力相应地被削弱一分。

      阿蒂尔·兰波,十四岁踏入法国异能力界,成为超越者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唯一的学生,加入欧洲老牌异能力者组织“巴黎公社”。十五岁战胜法国反政府组织的首领“牧神”。

      此后,他正式被法国政府判定为超越者级别,游走国际,窃取情报,十九岁在日本任务中失去下落,成为籍籍无名的死亡人口之一。

      阿蒂尔·兰波的年龄之小,潜力之高,是法兰西的王牌之一,名声不显,是因为法国政府严格封锁了关于他的情报。

      他的搭档是保罗·魏尔伦,实力强悍,生而非人,同样是超越者,法国政府让他们去当异能谍报员,相当于放两个核武器出去抢夺情报。

      超越者,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

      他们不惧常规的热武器,亚空间隔绝物理伤害,向来是国家的战略性资源。

      在这个世界上,培养得出超越者的国家才称得上一句异能大国,没有超越者的国家是惶恐的,缺乏了抵挡国家级异能灾难的底气。

      众所周知,日本是明面上没有一个超越者的“乡下地方”。

      阿蒂尔·兰波出事,完全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都低估了日本隐藏的东西,日本缺乏高端异能力者,却不代表真的毫无还手之力。

      事实的真相是如何,法国已经无力追查下去,被迫掩盖谍报人员留下的痕迹。

      日本,暂时成为了法国禁止超越者前去的国家。

      一家位于巴黎的酒吧内。

      往日灯红酒绿,小声聊天的酒吧是一对谍报搭档喜欢来的地方。

      有一名身材修长的西装青年坐在角落里,长发被编织了小股,从额头绕到了脑后,扎着一个精致的发绳。吧台上摆着两杯苦艾酒,青年垂下的眼眸,犹如两颗夜空下的宝石,浸润着大海深处的冰冷。

      他的身边,座位上空无一人。

      他似乎在伤感。

      每一根头发丝,到垂在吧台桌沿的指尖,散发出“异常”的神秘感。

      见到他的每一位客人宛如惊鸿一瞥,心脏不可遏制地发颤,就像是凡人跨过界限,窥见了踩着洁白的浪花,踏入尘世的北欧神明。

      为他调酒的调酒师见怪不怪,扫过一眼苦艾酒就收回目光。

      调酒师心道:“另一位客人许久没来了。”

      相比起这位看似好脾气、从不跟人计较什么的魏尔伦先生,调酒师更愿意接近另一位忧郁大方的兰波先生。

      通常这个时候,他会调上一杯暖肚子的美酒给那位客人,礼貌地退下,再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看两人聊天的身影,他偶尔会发现把笑容当面具的魏尔伦先生在兰波先生面前放松地笑起来。

      多么合适的一对。

      一个纵容,一个在感情上被包容。

      反正调酒师没有见过外表比他们还要优秀,气质比他们还出色的男人,哦不,彼时的魏尔伦先生用美丽如画的少年来形容更恰当。

      虽然调酒师有点奇怪,但是他更关心地是一位走来的年轻女性。

      很明显是一位对自己有点自信的都市女性。

      她被坐在角落里的男人迷倒了。

      调酒师微妙,没有兰波先生在,总是会有妄图取悦神明的凡人出现,也不想一想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入得了神明的视线?

      “这位先生,您在等什么人吗?”

      都市女性的切入点恰到好处,指着桌子上没人喝的苦艾酒,擅自坐入了空座上,她自以为选择了一个好的话题,脸上有着诱人的表情。

      西装青年抬起眸子,隐藏在暗处的脸再度惊艳了女人。这是一个金发蓝眸,披着纯白色西装外套,身着深色西装和内搭的法国人,论风情,女人居然发现自己一败涂地,以至于忽略了对方眼底非人的淡漠与空洞。

      “我在等我关系最好的亲友……”

      “他不会来了。”

      声音是那么悲伤,眼中似乎有泪珠落下,但是他的脸上挂着浅笑。

      诡异的违和感令人不适。

      “你能……到烈火的地狱里,替我送上这杯苦艾酒吗?”

      都市女性愕然。

      ……

      搭档,没有亲手杀死你,让你痛苦而亡,是我的错。

      安眠吧。

      这是我最后一次思念你。

      ……

      《泪流在我心里》:泪流在我心里,雨在城上淅沥:哪来的一阵凄楚,滴得我这般惨戚?……啊,雨的歌!尽这样无端地流,流得我心好酸!怎么?全无止休?这哀感也无端!可有更大的苦痛,教人慰解无从?既无爱又无憎,我的心却这般疼。

      ——保罗·魏尔伦。

  • 作者有话要说:  三次元保罗·魏尔伦写给阿蒂尔·兰波的诗歌:《泪流在我心里》。 
      泪流在我心里,  
      雨在城上淅沥: 
      哪来的一阵凄楚
      滴得我这般惨戚?
      
      啊,温柔的雨声!  
      地上和屋顶应和。 
      对于苦闷的心。
      
      啊,雨的歌!  
      尽这样无端地流,  
      流得我心好酸!  
      怎么?全无止休?  
      这哀感也无端!
      
      可有更大的苦痛  
      教人慰解无从?  
      既无爱又无憎,  
      我的心却这般疼。
      
      (梁宗岱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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