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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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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
“哎?”
“我问你要考虑多久。”
“半年……”
“想都别想!”
“仨月……”
“你信不信我三媒六聘全免了,现在就和你做‘夫妻’?!”
“那就一月吧!啊!够短了吧!!再催我我就找根面条吊死买块豆腐撞死灌壶烧酒喝死躺张床睡死!!”赵孟田也急了,急得上蹿下跳寻死觅活了他!
“好,就依你。一月。这一个月时间,我去准备结亲上要用的东西。你呢,管好你自己的腿,看好你自己的‘嘴’,千万别让我闻出‘荤腥’来,明白么?”
“嗯……”敢不明白?!人在矮墙下,不能不低头。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不怕!
赵孟田自个儿给自个儿开脱,自个儿给自个儿鼓劲。
反正还有一个月,先赖活着,慢慢想,办法总会有的,再说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么?!实在不行,包袱一卷,人一溜,找穷乡僻壤躲个三五载,什么事儿混不过去?!
这么一想,他安泰了,笑嘻嘻乐呵呵地唱他的小曲儿,喝他的茶,吃棺材板的饭。
就这样吃吃喝喝四五天,凌云堡到了。
早上到的。凌云堡堡主凌知礼迎出一里路,在点翠亭候着他们。两边厮见,说些场面话,该引见的引见,该客套的客套,本来是说要先安排他们住下的,歇过一晚再商讨对付僵人的对策的,可岑青芜一句“救急如救火”就把吃喝宴请恭维奉承,一切繁缛全免了。说是要进去先看看各处地形,还说今晚是“月大亏”,僵人势必会趁这时候寻隙进来兴风作浪。一干人一听,也是,请人来就是为了除这祸害的么,宴请吃喝搞排场,可以等到完事以后再弄,那时候也有心情些,尽兴些。于是主随客便,派了几个熟门熟路的在前边做向导,带着他们四处走走看看。其余人等随凌知礼一同到议事堂,先行排定今晚的人手安排。
赵孟田人生地不熟,只得跟岑青芜做一堆,他往哪儿,他就往哪儿。
“哎,我看……这凌云堡坚固结实,是个好屏障,门一关,窗一闭,就不信僵人牙口好成那样——能把墙啃穿一个洞去?!”赵孟田站在十丈来高,一丈来厚的墙头,压低声音向岑青芜递悄悄话。
“飞僵。”岑青芜盯着城墙角,眉头紧皱,头也不抬,两个字就把他打发了。
“咦?!飞、飞僵?!就、就是古早以前传说的那个,那个会飞,专在夜里飞,飞进有黄花大闺女的人家,背了就飞,飞进棺材里慢慢受用的那个?”赵孟田张嘴瞪眼,神色跟年节上突然见着只冲天飞炮的小屁孩儿似的,神往。神往那“背回来慢慢受用”。
“对了一半。”人家能不知道他有几根花花肠子?人家一双眼睛饶过他,还看人家的墙角,膝盖头可没有,一顶,正顶在他命根子上,再一碾,赵孟田就麻了,麻惨了,麻得腰杆都直不起来了,饶是如此,嘴上还挺无辜,哆里哆嗦讨伐人家:“你干什么?!我哪儿惹着你了你这么待我?!”
“想什么好事呢?嗯?想学那‘飞僵’采花也得有几分贼胆子,学几手贼本事。”
“……”棺材板这人就是太蛮霸了。想想都不行……冤的他……
“你还在那儿干站着做什么?去下一处了。”岑青芜走到五六丈开外,觉出身边怪宽的,一看,没了个赵孟田,又回返来拽他。
各处看看,大半天也就过了。吃罢夜饭,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可谓“万事俱备只欠飞僵”了。
赵孟田缩在凌家塔楼最高层(其实也就三层),探个头出去瞧热闹。瞧到的是黑魆魆一片。热闹还没上门,要等到午夜呢。他摸了摸身上:狗血,在呢。豆子,在呢。符箓,在呢。桃木剑,在呢。生姜大蒜,在呢。都在。好。那就等着吧。
谁知这一等就把热闹错过去了。这厮在车上颠了几天,叫棺材板闹的是心惊肉跳,压根儿就没正经合过眼,这会儿酒足饭饱,正缺觉呢,等着等着就“呼噜”了。等他听到动静伸出头去,外头的热闹都开场好久了。剩给他看的不过是人与飞僵斗在一处,你使刀子我使爪,你使枪棒我使牙,来来往往,没一会儿就看腻了。他倒是手痒痒,想带些狗血豆子符箓生姜大蒜下去试试身手。不过,人家棺材板也说了,赶下去就和他演春宫!敢么?!嗯?!敢么?!一听这话,他那贼心贼胆贼肝贼肺贼大肠子全颠了,颤了,抽抽了,消停了,歪在塔楼上搔肩挠背打哈欠了。他打着哈欠,趴在窗台上看,一个飞僵正脸冲着他,细细一瞧,他忍不住“咦”了一声,“这飞僵生的……都不丑哇!说句公道话,怪俊的。怪道常听人说起:叫飞僵背了去的女儿家,也有死心塌地地跟了它的,要死一处死,要活一块儿活。那……师叔祖那本《神怪录》为啥把飞僵描的那样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