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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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驻扎在华山脚下的狼牙军果然如林琼所言那般撤走。
柯书桓三人站在山崖上，看着军队撤走的背影，尘土飞扬，留下的是一片狼藉。
他低下头询问小邪子：“小邪子，你想不想去长安看看。”
“长安？”记忆里，母亲说过，那是个人很多的地方。小邪子想起母亲又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见小邪子这样，方轻崖又是心疼又是对造成这一切的天一教咬牙切齿，虽然天一教已被剿灭，但它犯下的那些罪恶未曾消失，无辜受累的人们至今活在梦魇之中。
柯书桓将手放在小邪子的头顶，轻轻地抚摸，银色的坚硬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手套和女孩深色柔软带着温暖的头发相互映衬。
“小邪子，没事的，我可以治好你的。”
他蹲下身与之对视，“相信我好吗？不要再为这些难过了。”
小邪子看着他，无措和难过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消失，她点点头，决定不再为这些事难过。
方轻崖：“师叔，你手上的这些特殊布料确实能抵挡小邪子的毒神之体的侵蚀。但是要解除毒神之体的危害，连万花谷都拿不出办法来。”
“我自然没有这本事，但是有一个人可以。”柯书桓起身，向东眺望，“那人就在东海，等此间事了，我会带小邪子一起回去，有大师姐的人情在，那一位自然会出手相助。”
“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不能离开，那位官员虽然答应会为此出力，但是在事情定下来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至少在当今圣上解除对我师傅的通缉之前，我得呆在这里。如有必要，我会择一时机入宫。”
众人听后，各有所思。洛风对林琼口中那位出手相助的官员比较意外：“没想到这位海县令能不被流言蒙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为师父奔走。”
林琼一想到那位正经的海县令对着他们这些不守规矩的江湖人都是傲气地不行，居然也会主动为他们周旋，要不是师弟那天回来的时候告诉她，说海大人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都不用他开口求助，就拿出了负责东海一带的官员上奏的关于白云观这些年抗击倭寇保卫一方有功，请求圣上嘉奖的折子。
啧啧啧，谁想的到啊，海县令还在东海那会儿对着他们的那副不屑与之为伍的清高和那一口一个‘尔等与草寇何异’，和师傅是各有各的狂，一个是江湖武者的自视甚高，一个是魏晋风流一般的自命不凡。就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为了他们东奔西走，看来那些年的真心换真心是落到实处了。
林琼笑着说：“是啊，海大人一直与那些俗人不相同。从他在我们那上任，我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他一身正气，实乃人间一股清流。等去了长安城，我一定要登门拜访，好好感谢他一番。不知道大师兄愿不愿意与我同去。”
洛风笑道：“这位海大人在师妹你口中如此不拘一格，我自然想要前去拜访。”
“如此，我们可就说好了。到时候我亲自为师兄引荐。”
谢云流道：“除却这些，你可还有要说的？”
林琼：“没有······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细节要跟柯师弟商量。师祖，我要先走开了。”
吕祖：“要做什么就去吧，不必顾及我们。”
“弟子告退。”说完，林琼便急不可耐地往剑气厅方向去。
吕祖一甩手中拂尘，道：“云流，这孩子胆子好大，面对皇权亦无胆怯，反而布局周密，连长安城的那位海大人也被她请入局中。”
林琼的胆子确实大，无论是皇室还是那些世家门阀在她眼里都没有值得敬畏的地方。尽管谢云流从来没有教过她这样。不过这件事从好些年前就开始谋划了，不过是哪一种结局他们都准备了后手，谢云流也就不担心这些年轻的弟子会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祸患来，也就放手随他们去了。当然，皇城里的那些人，他谢云流同样也没放在眼里过。
“不碍事，她自己有成算。”
吕祖眼带笑意的看着他，“你这么有信心？就不怕——再一次被打出中原？”
谢云流抬眼望去，他看着师父较之记忆中依旧神采奕奕却难掩苍老的面孔，郑重其事地说道：“弟子当年年轻气盛，自认无愧于心，却牵连了纯阳。”
“这一次，我既然敢回来，就有把握保全纯阳，不再受到牵连。”
谢云流怕过李唐吗？从来没有。他只一心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从前是，现在也是。即便与李重茂割袍断义，他也从未后悔当初突破重重禁军守卫将他救下，哪怕背上骂名也要带他远渡东洋只为护他周全。为的不过是是心中一个义字。
他唯一难过的，是为他一人之举牵连了整个纯阳。师父，师弟，风儿，还有那些无辜的纯阳弟子，在他走后承受了李隆基的怒火······这也是这些年他始终消不掉的心魔。
谢云流无愧于己，却愧对······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