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诞生[基建]》十四四十

24、食人

　　最先出现在原始的城壕之外的场景并非是树林，而是是一大片的野地，上面长满了野草，有一部分方问还很眼熟，有点像是他小时候拔着玩的狗尾巴草。

　　很明显，这片区域原本应该长满了树木，但因为狩族部落的长期人类活动，而被活生生砍伐成了一片开阔地，人类对自然环境巨大的改造能力已经初见端倪。

　　与此同时，方问发现，周围的环境跟他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原本方问想的是，外面的环境要么丛林密布，到处都是毒虫蛇蚁；要么就是崇山峻岭，山路崎岖……然而，事实证明，这些都是方问多想了。

　　这一路走来，虽称不上是一片坦途，但确确实实是一片平原，倒不是没有山脉，只是那些起起伏伏的山脉距离方问他们有相当一片远的距离，方问只能依稀看见它们的轮廓。

　　造成这个现象很简单——因为狩族部落安居在河流的三角洲，也就是河流冲积出来的平原上。

　　这时方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电视上看的那些雨林、沙漠、雪地生存教学，都是人类自己作死玩极限生存去的地方，完全不适用人类定居的环境。

　　在正常情况下，人类会占据最合适生存发展的地方，而平原就是绝佳的选择。

　　方问跟着队伍，费了不少路程才真正涉足森林山地，而在此之前，曜日要求队伍停下修整一番。

　　曜日告诫道：“进入森林后就要必须要打起警惕。”

　　这话很明显是冲着方问说的，不过方问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敷衍。

　　方问随意地点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翻出羊皮在上面涂写起来，这一路上他在不断地勘测着地形。

　　虽说他并非是专业人士，但简单地根据影子来估算行走时间和方位，以此来计算路程比例，方问还是能做得到的。

　　看着手里画出来的河流、山脉分布图，方问颇有些意外和惊奇，高中学的地理还真的有用，竟然和他以前刷到的题对上了。

　　见方问如此投入，曜日皱起眉上前，但当他看见方问手里的地图时，他停下了脚步。

　　在方问的笔下，曜日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在一张羊皮上看见现实世界中的山河，他来到这个地方无数次，但却第一次对这片土地的模样如此清晰！

　　曜日静静地看着方问描绘山河，顺着木炭简单而粗糙的线条，曜日甚至推测出了此刻队伍正处在羊皮上的哪个位置，而接下来又该往哪走。

　　而这，方问还只是画了从部落周围平原的地形，若是将所有山脉都画出来呢？

　　曜日心中一片炽热，要知道，部落里迷失在野外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是曜日也不敢保证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在迷失在山间，但如果有了这个地图，曜日就再也不用担心迷失方向。

　　画完最后一笔，方问大功告成，就是有一点让他有些不满意，碳迹太容易消退了，他必须找到其他的颜料最后来描摹一遍。

　　然而，这就超出方问的知识范围了，思来想去，方问也就只想到了用动物的血来代替，虽然有些渗人，但他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最后查看了一遍地图，确定方位没错，方问满意地点点头，卷起羊皮正欲起身，然后他发现曜日此刻竟然站在他的身边，而且靠得很近……

　　曜日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地图？”

　　曜日的神情依旧冷淡，但他牢牢紧盯地图的视线完全出卖了他。

　　方问眨眨眼：“是啊，所以我才坚持要跟你出来。”

　　然后，方问当着曜日的面慢条斯理把地图放进怀里，一点给曜日多看几眼的意思都没有——他可没忘记他们还在冷战……

　　曜日看着方问，方问无辜回视。

　　两个人的气氛有点诡异，长目和步远在一旁不敢插话，连白泽都没有动作。

　　最后还是曜日深深了看了方问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进山吧。”

　　一旁安静如鸡的长目和步远如释重负，赶紧起身进发。

　　……………………

　　进入山地后，道路便有些艰难了，方问总算有了一种跋山涉水的感觉，不过比起闷热的雨林来，温带的森林则要开阔清爽地多。

　　树木高耸入云，清脆的鸟鸣声回荡在山间，淙淙的流水声在耳边不断流淌，曜日在前方领头探路，方问身处后方竟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日光被树林遮住，落下细碎的光影，没有了太阳的指引，方问暂时没法做地图——他需要站到高处去观测地形。

　　正好，曜日似乎发现了什么，让队伍原定待命，他带上长目白泽前去探查情况，步远则留守在方问身边。

　　于是，在方问开始借着这个停顿的时机，尝试着去辨认身边的植物，希望能够所发现……

　　然后，方问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目之所及，没有一株植物是他认识的！

　　倒不是说这里的植物和地球上的不同，方问认不出来纯粹是他的知识库存不够丰富。

　　毕竟，作为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方问连绿化带里的植物都认不全，就算方问捧着本草纲目也不一定能分清楚野草和草药的区别，更不要说直接把他放到野外让他凭空去辨认植物了……

　　不说偏门的植物，就拿蒲公英来说，如果它不开花，估计方问还真有可能直接把它当杂草了。

　　看着大同小异的植物，蹲在地上的方问觉得脑仁有些疼。

　　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没用，为什么当初选专业他选的不是农林专业？实在不行中医药也好啊……

　　方问一时之间有些沮丧。

　　守在旁边的步远试探着问道：“祭司大人，您看起来心情不好？是因为跟首领吵架了？”

　　方问一愣，随即意识到步远可能把他和曜日冷战的责任背到自己身上了，因为当初就是步远告诉方问首领去了知天巫师那里。

　　方问有些好笑地摇头：“放心，没有吵架，我没为这件事烦心。”
　　步远想了想：“那是为了部落的事？”
　　方问点点头：“算是吧。”

　　且不说曜日发现猎物在变少了，就算猎物数量保持不变，但部落终归是要发展壮大的，依靠原始的渔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终肯定还是要发展农耕文化。

　　然而方问连种子都找不到，这让他有些焦虑。

　　“您担心食物不够吗？”不过步远似乎有些误会了，他尝试着安慰方问道，“放心，就算猎物减少了也没关系。”

　　方问好奇：“嗯？怎么说？”
　　步远解释：“如果食物不够吃，我们可以去征服小部落，抢他们储藏的食物。”

　　方问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道：“不是说小部落很少看见了吗？”
　　步远笑道：“总归还是有的，征服一个能让部落轻松好久呢！”

　　是的，当人类社会生存的物资不足时，战争是简单有效的解决途径。

　　方问有些艰难道：“征服完其他部落后，是要把他们当做奴隶，还是……”

　　方问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步远迷惑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没有当奴隶的选项，部落里的奴隶已经够多了，他们征服其他部落的目的是争夺食物，而不是为了多养张嘴。

　　方问闭了闭眼，他又想起了那场活人祭，台下密密麻麻站了那么多人，也不过一千罢了，而按照天知巫师的记录，一般的小部落有五千人左右……足足五倍！

　　如果狩族部落真的到靠征服其他部落活命的那个地步，方问根本不可能阻止他们。

　　“祭司大人，听说您不想杀掉奴隶，想养着他们？”
　　方问睁眼看他：“如果我说是呢？”

　　别看现在人口是累赘，一旦进入农耕时期，人口将会成为重要资源。

　　步远看着方问欲言又止：“难道您想……这不太好吧……”
　　方问微微皱眉，步远这是在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步远小心翼翼道：“您是准备把奴隶当储备粮吃吗？可是，这会受到神灵的诅咒的。”
　　“……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打算，”方问无语，“你说的神灵的诅咒又是什么？”

　　见方问并没有吃奴隶的打算，步远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那可太好了，吃人是部落里的禁忌，每一代祭司都告诫过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吃人，要不然就会受到神灵的诅咒。”

　　方问想了想，询问道：“是不是会让人发疯的诅咒？”
　　步远连忙点头：“是的。”

　　方问点点头，同种族相食很有可能会中朊病毒，这也是丧尸病毒的灵感起源，其明显特征就是同族相食会使动物发疯，疯牛病就是因为人类给牛喂食牛肉而来的。

　　在20世纪50年代，有科学家发现太平洋岛上的法雷人经常会发疯死亡，原因就是他们有分食尸体的习惯。

　　方问猜测，曾经生活在这篇大陆上的祭司很有可能就是见证过食人部落的消亡，于是留下了这个告诫。

　　方问思考了一下，追问道：“其他部落也有这个告诫吗？”
　　步远点头：“嗯，而且一旦有食人部落出现，其他部落都会征讨他们……不过……”

　　方问道：“不过什么？”
　　步远有些迟疑，他看了方问一眼：“有传说，说有个部落首领，他不吃人，专吃祭司……”

　　顿了顿，步远提醒道：“总之，祭司大人，您小心一点。”

　　方问：……所以曜日还真没骗他？还真有这个传说？

　　以及，编出这个故事的人有毒吧？祭司招你惹你了？有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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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估计你们应该已经看出，吃人的首领是个很重要的存在了，但我打赌，你们猜不着我会怎么写他~
另外，曜日的黑历史已经安排上了，搓手等待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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