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薪造梦[快穿]》1k21

22、13

　　这是夏鸣蝉在这个世界的最后几个月了。

　　成绩，家庭，感情，友情，校园暴力。反复核对，反复筛查，排除一切可能因素，看着日渐活泼的杜若，她觉得，此刻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让杜若去死，杜若都能吐他一脸口水：老子还要考高中嘞！

　　一班之前的班主任因为成绩的原因，早就被校领导批评几次，加上家长会上，有家长反映她平日里经常言语讽刺某些学生，被调离了教师岗位。新来的班主任是初三下来的一位教化学的大叔，幽默俏皮，喜欢摆弄各种仪器。夏鸣蝉经常听见一班门口赵典同学和老师传来的争论，一个说物理是理科之本，一个说化学是万物之源……

　　而我不一样，我是被快穿之神选中的倒霉之人，我就是天选之女。夏鸣蝉在莫名其妙的自豪中挺起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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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鸣蝉，今天有时间，我们去荒草地玩玩吧。那里空气很好，人还少，没准能捉蜻蜓。”

　　自从今年开学，夏鸣蝉作为年级之星在家长会上做了“不要把所有孩子装进一个模子”的演讲之后，杜若的家长明显放松了对她的看管，她也能有时间出来娱乐了。夏鸣蝉觉得这样很好，有些孩子要严管，有些自觉的则要放松，杜若明显是要放松的那个，而被家长送进培训班的王思佳，则需要严管。

　　“好啊。”夏鸣蝉说，“我带着网。”

　　可是杜若宣布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夏鸣蝉长大了嘴：“这就是荒草地？”

　　“是啊。”杜若奇怪，“这当然是荒草地，你不是本地人吗？”

　　在阳光下仍然泛着白的水泥地，奇形怪状的荒草，破落的篮球架子，还有奔跑的杜若。夏鸣蝉的第一反应，就是掐了自己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现实。好疼。

　　杜若盯着一只停在狗尾草上的蝴蝶，不敢呼吸，生怕它飞走。

　　“好漂亮，之前从来没这样欣赏过大自然。空气都是甜的，这些植物也从来没见过。”她笑了，“明明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可是我都没在意过。”

　　“是啊……我也没见过太阳就这样一点一点黑了，好奇怪……”夏鸣蝉说，“谁把太阳关了？”

　　那天上的太阳，忽然一下子弯了腰，几片乌云裹住明亮日光，一只乌鸦飞过，夏鸣蝉下了一大跳，下意识去抓杜若的胳膊，可是只抓到了一颗枯树。冷风开始吹了，夏鸣蝉脚下踩到了一本东西。

　　是日记。

　　杜若也变了样子，她皮青脸肿，躺在地上。在施暴的同学走后，她过了很久才睁开眼睛。漆黑的天幕中，闪烁着几颗星星，从遥远的的地方发出微弱的光。这地方干净，而且很漂亮。

　　她慢慢坐起来，感到头部很疼，胳膊和腿都很疼。书包里没有通讯设备，她坐在原地，过了很久，唯一和她互动的是那只孤零零的乌鸦。

　　她忽然感觉很累，书包里的作业本散落出来，包括昨天没有及格的卷子，还要家长签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一看过去，最后捡起那本自己记了两年的日记。她拖着身体，把日记的封皮拆开，这个动作费了她很大力气，她的胳膊也在流血。

　　她费利地把纸页撕碎，一页一页，扔到草丛里。一张照片从封皮里掉出来，杜若看了看那张照片，终于哭出了声。她想把照片收在口袋里，想了想，还是扔了出去。照片随着封皮轻飘飘落在地上。荒郊野外，落寞少女无法察觉危险的来临，可夏鸣蝉看得清清楚楚。一个男人，拿着刀走到杜若身后，刀刃映照着月光，雪白雪白的。杜若回过头，吓了一跳。然后她笑了。

　　今天的星星真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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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排好队，今天，是我们校临时合唱团第一次正式集体活动的日子。我们一定要按照之前的要求，完成这一次毕业合唱。”

　　“明白！”女孩子们齐齐回答。

　　杜若和马清清，并肩站在一起，站在队伍的第一排。两个人穿着土气的红裙子——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没能改变音乐老师的迷之审美。

　　“我们的毕业典礼也到了尾声，一中今年的毕业生们，怀揣着远大的理想，各自奔向自己的前程。虽然离开了生活三年的母校，还是让我们祝愿他们，前程似锦。下面，请欣赏《骊歌》。”

　　“预备——唱！”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每个人都唱得很认真，毕业生们更是有几个红了眼眶。夏鸣蝉觉得今天这一曲格外长。

　　“清清，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这首歌，我很难过。”杜若说，“我觉得好像你要离开我了。”

　　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准，夏鸣蝉怔了怔：“怎么会呢？我当然会和你一起去高中呀，你不是还被内定了吗？是歌词伤感而已。”

　　在补习班，杜若因为两门理科成绩突出，被省高中报名组的“探子”看中，两边签订了协议，只要杜若中考成绩不是太差，予以优先录取。

　　“可是你怎么眼圈也红了？”杜若问。

　　是啊，这是杜若和马清清的两年，也是夏鸣蝉和杜若这“忘年交”的两年。夏鸣蝉抹了把眼泪：“你看错了，眼睛最近看书太多，这是熬夜熬的。”

　　毕业生们，拿着自己的毕业证，捧着鲜花，在其他年级同学和家长的祝福中，一个一个有序走出礼堂。初二的合唱同学也陆续走下台。

　　“马清清！给你看个好东西——”有人喊她，是郑轩。他头上还粘着一节彩色飘带，有些滑稽地从背后抽出一支鲜艳的红色月季花，“你看，这个多好看。新鲜的，绝对干净，我从捧花里拆出来的。”

　　“啊，郑轩，你知不知道，送女孩子花是表达爱慕的意思啊？”他的同伴说道，“人家马清清不喜欢你，不要再死缠烂打啦！”

　　这段日子，也许是马清清光环的围绕，也许是单纯因为相处久了，被调换成夏鸣蝉同桌的郑轩，不止一次，像挖宝一样捧着各种好东西给夏鸣蝉。夏鸣蝉本人把这个当成小男孩的慕强心理，但马清清每一次收到郑轩的礼物，心脏就会疯狂跳动，搞得夏鸣蝉以为自己高血压。

　　“你喜欢就送给你。”郑轩说，“只是一束花，你别多想。我……”

　　“这花我喜欢。”马清清接过了那支还沾着水的花，对着郑轩一笑。

　　“我今年加把劲，明年，我要和你上一所高中，我要追着你的脚步。”郑轩低着头，上前一步说，“马清清，之前你说过，我们这个年级有时候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可是一个学期过去了，我觉得……我对你并不是友情。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

　　夏鸣蝉犹豫一下：“我现在可不能回答你，得以后再说。”这个回答，就留给马清清自己来亲口说吧。

　　“当然当然。”郑轩点头。“现在老师查得严，不能早恋。马清清，等我也考上了高中，我再向你表白。如果没有，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郑轩走开了，杜若看着他的背影问夏鸣蝉：“现在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夏鸣蝉说，“杜若，你要记住，我们的人生还很长，什么都要去勇敢尝试。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即使没有所谓的“意义”，只要没有坏处，还能让自己高兴，也要去尝试。”

　　“嗯。”

　　“况且，即使失败了也无所谓，还有你好闺蜜我呢。”夏鸣蝉笑嘻嘻地说，“我可是小巷子里的女霸王，所有的打架高手都听我的！我还是咱们一中的年级之星，没人敢得罪我，四舍五入也没人敢得罪你。”

　　“清清你最厉害了。”杜若佩服地说。

　　“一般一般。”夏鸣蝉不在乎地摆摆手，“都是小意思。所以，以后你也要多照顾照顾我啊。”

　　“我照顾你？清清，我感觉你一直很全能，没什么我能照顾的。”

　　“这个……”夏鸣蝉想了想，“是这样的，我的法术，它是向上天借的，到了两年时间，就要还回去了。而且这个法术还会损耗我的记忆力，如果哪一天，你发现我记不清之前的事情了，一定要帮我回忆清楚啊。”

　　“你会失忆？”杜若惊讶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到时候如果我不认识你了，你一定要稳住我，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这个好办，”杜若点点头，“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到时候我让你看我的日记，你就知道我们是朋友了。我聪明吧？”

　　“还有啊，如果以后我不是那么聪明了，也一定要像现在对待王思佳一样帮我讲题啊。如果我不想学习去打游戏了，你就使劲教育我，没事的。”

　　“你还会变笨啊？清清，真分不清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今天不是愚人节。”

　　“是认真的，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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