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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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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第七章阴谋
同学果然没有追问的,不一会儿就混熟了。唐很有人缘,在一起玩得很开心。按照乔白玩通宵的意愿,他们到凌晨四点才回家,疲惫而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第二天,是唐先醒的。一看时间是七点五十二,四个小时的睡眠已足够,所以并没有疑惑,自己为什么会醒。正准备起床开始新一天的活动,却意外发现枕边有张字条,字迹有点熟。
唐:
这是机票。我们八点的飞机。请务必守时。
T.Y.
什么?他就这么通知自己,还让自己守时?用异能感觉一下……家中果然无人!可恶!他三两下穿好衣物,匆匆梳洗一下。由于不晓得坐飞机的目的,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带,直接从窗户冲出去!等会,窗户?是的……你以为任何正常的交通方式能在4分钟内从靠近市中心的乔白家到市郊的机场吗?
此刻的唐眸中金光闪烁,已完全变为吸血鬼的形态。以吸血鬼之眸,才能观测到360°视角内有无人类看到他飞鸟般轻盈掠过的身影。他小心踮着步伐,以手攀着墙壁,分四次跃上楼顶——在城市上空飞奔要安全很多。在白天行动还真是不习惯,要高度紧张,才能完全注意到所有可能看见他的人类,并由此判断他下一步的去向。这就要求他在高空中高速前行的同时,高速思考。一次他掠过一个窗口,原本背对着他站的人突然转身!还好唐已拐过墙角。还有一处危楼爆破,唐险些没逃过去,不过冲击波倒给了唐推力,帮他提速不少。
他也不入机场大门,落在屋顶上,小心找了扇没人注意的打开的窗钻了进去,然后一副十万紧急的样子,冲入安检处。
“先生,十分抱歉。您的飞机已准备起飞了,现在登记来不及了。”一位服务人员礼貌的说。
唐抬眼看了一下时钟:“贵公司的飞机还真是罕见地守时了。不过还差几分钟,相信我可以进去。”
那位小姐吃惊的望着穿着考究但稍凌乱的唐。唐冲她笑了笑,在过安检的同时,整理了一下衣着,顿时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出现了,只听他优雅地说道:“对不起,这次航班对我十分重要,所以为难你了。”说完,旋风般的冲向登机口,留下身后小姐目瞪口呆。
还有最后一段……不好,机舱正在缓缓关闭。该死,身后还粘着惊讶的目光,没发加速。——门已关了一半,前面机舱内乘务人员也吃惊的看见了自己,此时“变身”她一定会看见自己闪烁的金眸……
紧急关头,唐·咸别纵身一跃,从最后的缝隙中跃入飞机内,站稳。在整理衣物的间隙,还不忘向身边的空姐一笑:“我以前是个跳远冠军。”只有对于跳这种速度才不会骇人,但这一跳的距离还是夸张了点……
见空姐还以异常的眼光看着自己,唐无奈的把机票在她脸前晃了晃:“小姐,麻烦告诉我位子在哪?”
“啊!哦!对不起,先生……”空姐这才回过神,“请这边。”
其实完全不用她引路,他一进机舱就看见了庭宴以及他身边的空位子。他是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在哪都那么惹眼。无法忽视的气势,滑如绸缎,纯银长发,令人侧目的容颜,给人巨大压力的眼神。
唐可无意欣赏,他在意的只是“乔白呢?”他走到庭宴身边。
“飞机将要起飞,请立即就座并系好安全带。”空姐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唐坐了下来,但目光仍凝聚庭宴:“乔白呢?”他又问了一遍。庭宴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安全手册》,看见他:“你看见纸条了?”“是。”唐强压怒气说道。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重复一遍”。唐抓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说道:“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手里暗中用力。庭宴不为所动,甚至无辜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发生了什么了吗?可唐刹那间感到一股寒气从他抓着庭宴的手上传来,直达全身!他一惊,想要甩掉,可那只手像被冻住了似的动不了!
“我说的是‘我们的飞机’”,庭宴伸出手指,指了指唐:“你”,又指了指自己:“我,我们,二个”。飞机在加速,在微弱的轰鸣声中,唐意识到阴谋的存在。“那乔白呢”?唐发问。“应该……在家吧”。
飞机腾空而起。
“不可能”!唐小声吼道。“你亲自察看了?”庭宴不动声色地问道。
飞机向高空攀升,耳膜不舒服地感受压强的变化。
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庭宴:“你动了手脚!你让我无法感觉到她的存在……以造成她不在家的假象!”唐的声音已隐约带有兽性的咆哮。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飞机已达高空,趋于平缓地飞行。
“咯嗒”。唐坐的椅子断了,但他被迫抓着的庭宴的手仍不能动,几乎已冰到毫无知觉,唐正努力与体内那股寒意作斗争,甚至无法抽出些空发泄他的怒火。让他承认这个对手比自己强很多,要比让他承认自己正陷入受制于人的困境要容易很多,这个家伙(管他人是鬼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可能是自己曾经遇到的对手中最强的。关键是他拥有完全未知、强大可控的异能,前所未有。
唐双目微瞌,用意志力让椅子悬空。他现在需要冷静——自己和庭宴上了飞机,目的地是R市——位于沙漠的西部城市,留下乔白一个人在家——可能还没起床。尽管其中存在着理解误会,但他故意让误会产生的可能性占绝对优势,从他封闭了唐对乔白在家的感知就能确定。但这一点没什么证据,说不清啊!不对,当务之急是庭宴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唔”唐睁开眼睛试着开口。嗓子!被冻住了……该死的!他搞什么鬼!唐抓狂了,对庭宴怒目而视,却见他仰面闭目。二人的手还牢牢“粘”在一起。处在暴走的边缘,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很冒险,没试过这么大的东西……但这是个脱离困境的办法,很符合吸血鬼唐的口味,人类造出来的……应该,不会,很难,控制吧?
唐闭上眼,集中所有注意力——
一阵不正常的动,乘客不满地嘟囔几句。
好像有成效了,再加油……
机身再次晃动,并伴有灯的闪烁。
灯很快恢复正常,但晃动现象在延续。
“叮咚。”广播响起,“这里是XX航空公司。由于飞机遇到未测的强气流,可能有片刻颠簸,给您带来不适,请谅解。”
“未测的强气流?”唐暗自冷笑。虚伪的人类!对,这其实是唐在试图操纵飞机,趁还没飞太远。耳边体外突然传来一种幽冷的感觉,唐顿时警觉。果然,那个十分好听但欠扁的声音在耳边说,“是你做的。”
是叙旧,不是问句。
唐闭着眼,不理他。
庭宴抬手按了服务键。不是吧,他不会蠢到要告诉人类是我这吸血鬼在控制飞机吧?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空姐很快到达。
“我是在役的飞行员”,——庭宴的确有些方面的军人气质,不怒自威,“请问能告诉我真实情况么?”他压低嗓音说:“我的经验告诉我这种机身晃动绝不是强气流造成的,是遇到麻烦了吗”?他一双淡的辨不清颜色的浅眸,终于转向那已被电得神魂颠倒的空姐,正视对方,显得很有诚意。
“啊,是,先生”。方才谈吐大方的空中小姐已微红了脸,稍作慌乱。唐侧了侧身子以避开她过分前倾的身子,并因听见她加速的心跳而厌恶的皱起眉头。他知道每一次跳动都意味着新鲜血液的输送,他厌恶这种饥渴难耐的感觉。
“请您到机长室来吧。”空姐警惕地瞥了唐·咸别了一眼,而他,由于注意力分散对飞机的控制已弱了不少。
目的轻松达成!“好的。这是我朋友——他只是有些晕机。”庭宴解释了一句唐的异常表现。唐听到这儿,一阵恶心,竟奇迹般地摆脱了庭宴对他手臂的控制。寒流消失,暖意重回身边。
庭宴立刻看了他一眼,速度快得吓了唐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目光依然清澈,却让人永远也猜不透。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之后。庭宴便离开了。唐又有些沮丧。那种束缚会不会是庭宴自行解开的?因为他模糊了束缚消失在前还是那一眼在前,无意间恍惚是他察觉后看过去,庭宴已经在看他。
话说,庭宴上机长室做什么?
其实,唐已隐约猜到了答案,无非有2种可能性。不是那儿更方便与他作对,就是那里有人类精密的仪器,可以定量的反应出他的能量效应。这个变态!
也好,没他在身边,自己可以更好地运用“能力”了。唐配合的做出闭目养神,“晕机”状态。
5分钟后,广播通知:“由于飞机故障,决定返航。”
唐在人们骤起的慌张的喧哗声中,暗暗舒了口气。相比之下,这种用意念控制物体更像是脑力活。接下来,他会为飞机返航助一臂之力的。
刻下,乔白家。
两位管家模样(身着白衬衣,燕尾服,颈上系黑色蝴蝶结)的人出现在门口,一男一女,面相和善。
“这个时候应该起床了吧?”女的看了看表,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同伴说话。男的再次检查了二人的扮相无丝毫差错,这才抬手,按了下门铃。
飞机安全降落,乘客们有惊无险的下了飞机,唐起身去机长室找庭宴。
“真是太感谢了。如果没有您,我们一定不能如此顺利地解决危机,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唐在门外驻足,反感的撇了撇嘴,他不是故意听墙角。可谁叫机长室隔音效果再好,也挡不住唐·咸别卓越的听力呢?
“机长这么说真是太客气了。”那个好听的声音彬彬有礼道,“只是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罢了,不必特别感谢我。”唐在门外可以想此人已过中年,阅人无数的机长大叔已完全被眼前这个年轻有为,才气逼人的美少年沉稳、谦逊的气质所征服。没见过他嚣张的样子吧?这次怎么改了口味,转型做这种假扮神仙似的人类了?唐嘲讽的笑了笑。
“哪里的话,请务必接受我们真挚的感谢,以后只要乘坐本公司的航班,报上姓名,您会全程享受最高级的服务……
“知道了,但我想自己驾驶飞机的机会要多些。”他打断了机长的话,“我的朋友在等我。”庭宴顿了顿,“感谢您的好意,告辞。”
果然……臭脾气的家伙装不下去了吧?似乎他比自己还受不了这些繁文缛节,何必一开始就选择自己不喜欢的角色扮演呢?现在露出本性,看把那还有一堆赞美之词要说的机长大叔噎得。
“那个……等一下,好吗?”貌似刚才那个空姐的声音,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他们换了个房间。
“庭宴先生,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随缘吧。”答话者显然现心不在焉道。“是!”空姐却未注意到,继续说:“我叫马莲,这是我的手机号,希望我们能经常联系……做个朋友。”“哦,”某人继续心不在焉,而且似乎忍耐力正逼近临界。“庭宴先生表现的还真是冷漠呢。”声音渐小,可唐仍一字不落清晰的听见。“我可是第一次……对陌生人……产生这样的好感。你……唔。”
不会吧?好像是马莲小姐的嘴被捂住了。
唐正心里纠结着,面前的门“砰”地一声弹开了。呈现在他面前的画面是,庭宴背靠椅子,身体向后倾斜,像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脸上谦逊的笑已消失了,完全的露出了那张未伪装的家常扑克脸,如同水寒彻骨,千古不化的冷峻冰山。而且……他的一只手抓着一条不知从哪弄的手帕,堵在马莲的嘴上。马莲双手“缠”在庭宴身上,身体前斜贴向他。二人保持如此暧昧的姿势,很显然门像是外面的唐打开的,庭宴,自救也别陷害我!
马莲脸色发白的僵硬了,反应过来才落荒而逃。经过唐时,不忘骂句:“原来是俩BL,变态。”
唐不在意,他冲着走向他的庭宴瞪了个鄙夷的眼神。“要伪善还不做到底。”
“比我想象的更难以忍受,” 庭宴老实承认道,紧接着又补了句:“我又不是唐。”
唐哑口无言,他在人类社会还确实一直装好人。
庭宴随手将手帕扔进垃圾箱内:“脏死了”。“乔白没告诉过你,要对向自己告白的女生温柔些吗?”唐忍不住回忆做得有些过分吧?即使内心再厌恶……“她告诉过你?”庭宴反问。“是,闲谈的时候说过一次”。唐回答,这不是重点啊……
“大概是要这样吧。但不想浪费她的时间了”。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对于神来说几乎是瞬间,他倒是无所谓这点空闲,但让人类做无用的事,有些欺负他的嫌疑哎……
唐不知他的弦外之音,有些挫败感。直接说她耽误你时间吧,什么借口。
二人走出机场。
唐:“你赶什么时间?你要骗我去哪”?
庭宴:“度假,我已帮你向公司请过假了”。
唐:“为什么要度假?!!”
庭宴:“乔白放假了”。
乔白放假了,所以要辞去工作陪她?!什么逻辑!
唐:“那乔白人呢?!”
庭宴:“乔白不会喜欢我们要去的沙漠。所以安排她去北海。”说这么多字解释,辛苦他了。
“谁要和你去沙漠!乔白何时走?!”唐又要抓狂了。
“我派了人去接她。”庭宴抬头看了看天。“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出发出城了。”
天啊!这个庭宴是想整死他吧?城市另一边哎!他迅速环顾四周,拉上庭宴跃上楼顶,向乔白家奔去……
“哎呀,真是抱歉,我会很快做好的。”困得晕乎乎的乔白手忙脚乱地打理着,真的什么行李都不用带吗,
“向您保证,乔白小姐。”女管家处于崩溃的边缘,真搞不明白她的主人这次做事怎么如此草率,用一张纸条去通知对方,害管家开口了:“他的字真不错。”
乔白绝倒。
“我们已经迟于规定的时间了。”女管家小声说。
“谁知她还没起床,准备又这么慢,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男管家回答,也真奇怪,第一次见主人这么草率行事。“不会,”女管家说:“如果他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故意的。”
带着一个人跑要比自己跑难多了!唐抱怨着,还好庭宴不算重,很乖地任他拎着跑。
“应该能,赶得上吧?只要飞机不起飞……”
“起飞你也能迫降啊。”某人不动声色道。唐:“……还不是被你害的!”
“安排你们度假有错?”庭宴面不改色。我若不帮你把飞机上的仪器摆成正常的模样,这次事故够航空公司各大专家学者和新闻媒体忙一阵子的了。原来……他去机长室是做这个的啊!帮自己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嘿嘿这招是跟你学的。”
庭宴顿了顿,好像有些意味,然后扔给唐一个差点让他气绝的词:“**。”
“他们迟了。”
咦!不是在说他吗?唐看见一男一女跟在乔白身后刚出家门。太好了!他顺手把庭宴向楼下一扔,自己左右挑最隐蔽的地方跳下来。果然他到楼下时,庭宴已以最优雅的姿态站在那儿。
“主人!”男女管家异口同声地喊道,带着惊讶与不安的语调。
“你们不是先走了吗?”乔白问道。“飞机出了故障所以回来了。”庭宴回答。“我们不是飞往同一个地方,所以回来了。”唐答道。
“到底怎么回事?”乔白糊涂了。
“合起来说。”庭指示。
“我们不是飞往同一个地方,所以飞机出了故障,所以我们回来了。”唐好心帮着说,但出口立即后悔。啊呸!这算什么解释?“问题在于,你给我说飞机8点起飞,又叫人这时来接乔白去另一个机场,这是怎么回事?”
庭宴沉声道:“我从来就没说过我们三个是去同一个地方度假。”
乔白:“……越来越乱了。”
唐一时语塞,还真是有理。
“这两人是你的属下?”唐不纠缠这问题了。“嗯!”
“机票让给我。”唐直接说,转向男管家“可以吧?”“当然!”他正不想接这差事呢。带两麻烦的女人,但他一转脸看见庭宴,“呃,那个……貌似……不……”
“你机票给我。”庭宴命令女管家。“是,主人。”她毫无怨言。
呃……男管家难为地看着庭宴和唐,他也不能和主人一起啊……到底能否答应,给个指示啊。
“上车。”庭宴对唐和乔白说。男管家一摸口袋,钥匙不见了。主人自己开车?这就意味着……他不用去了?太好啦!他顿时眉开眼笑。等等,他不知道主人会开车啊……
……结果还是唐开车,庭宴和乔白坐在后面,整得他不停看后视镜。
三人登机,座位还好,是乔白单独坐,他和庭宴一起。“我们这是去哪儿啊?”乔白发问。“先到北海,然后坐渡轮,我在那儿有个小岛。”
乔白差点没端稳手中杯子,小……小岛?他的意思是我们去他拥有的一个岛上度假?天啊,这是个什么人?乔白又开始纠结那个老问题,那个未曾谋面的表哥到底给了她多少遗产?
飞机升入高空,乔白喝了口水,听见后面二人在说话。“对了,BL是什么?”唐问,乔白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嗯?我听那个空姐这么说。”
“是玻璃吧?”庭宴若无其事地说。“咳咳咳。”乔白被呛到了……赶紧喝口水压下去。“不过玻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庭宴接着问。“扑!”乔白彻底被打败了,这二人……
“我以为你知道!还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搞半天……”唐嫌弃地看着庭宴。“或许是空姐的专用语吧,你问问不就明白了。”庭宴提议。
“不要哇,会丢死人的!”乔白在前面纠结着,怎么跟二人解释。
“才不,好丢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唐拒绝。
嗯,好人。怎么觉得平时特正常的二人,一碰到一块就那么诡异,活像耍宝……
乔白开始补觉,身边的庭宴也睡下了。此刻唐希望把头枕在他肩膀上的那个人是乔白。
午餐是在机上吃的。下午二人继续午觉,闷的唐想跳出去玩个高空坠落。
在一个有着徐徐清风的暖意十足的黄昏,他们抵达中转站。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唐问道。三人目前正二手空空地站在机场。“唔……”庭宴环顾了一下,似乎在找人。“我订的酒店派人到机场接我们,那里有为我们准备的换洗衣物。稍作休息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码头。”
啊,这看似懒散的家伙安排的还满周全的嘛。
“请问是庭宴先生吗?”一位在暑天还一身西装的青年迎上来。
“嗯。”庭宴搭理他,不太理会那热情洋溢的笑。他依然热情地对庭宴说:“这位一定是唐·咸别先生和乔白小姐了,我是当地希尔顿酒店的大堂经理,为您光临本酒店感到非常荣幸,希望您对本酒店的服务感到满意。”“嗯。”庭宴惜字如金,“我们赶时间。”
“啊,非常抱歉……那么,请跟我来。”
还是那么不给人面子,连经理都出动了……这家伙这么爱显摆。话说这经理除了装束正经的怪异外(应该是工作服吧?),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三人一间房?”唐恶狠狠地看着庭宴。
“十分抱歉,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本酒店只有一间总统套房……”经理一个劲地点头哈腰,一副奴性。
他道什么歉,这事又不是他做主……是顾客订房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住总统套房?
“换三间普通房!”
“对不起,本酒店其它房间已订满了。”那人开始出汗了。“那就换酒店。”
“唐。”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是乔白。“算了吧,我们只呆几个小时而已。”唐不语。那机智的“西装狗”忙上前领三位进了房间。
轮流沐浴换衣的间隙,使每个人轮流休息,并没有想象中的诸多不便(三人又不是第一次住一起了……)。乔白惊喜地发现,衣柜中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有。从参加舞会的低胸丝质长裙到朋友装扮的乞丐裤,粗重的金属链,从印有卡通图案的学生T恤到新女性职业装。它们唯一的共同点都是乔白这个年纪,这地方这天气情况穿的。
“随便穿吗?”乔白裹着浴巾问已重新着装的庭宴,唐此时在浴室中。他刚才看到乔白颀长白润的颈项,一直裸露到圆润洁白的肩头,差点失控,逃也似的钻进了浴室。他可以清楚地闻到处女□□的芬芳,鹅脂般潺而不腻,看到肉眼难以觉察的动脉跳动在肌肤下,听到冰肌玉骨里温暖的汩汩流淌着的血脉。每一次心跳,带动着脉搏,都是血的潮汐。此时对鲜血的渴望,竟让唐感到圣洁。
“当然,选一件就行了。”庭宴答道。
只能穿一件吗?好想全带走啊。
似乎看穿了乔白的不舍:“在岛上的房子里也备有不少衣物。所以不用麻烦带去了。”
顿时乔白的选择速度加快,挑了件方便旅程的去更衣室换上。经过简短却昂贵的休整后,又出发了……
唐·咸别以为按照庭宴大少爷的口味,他们会在码头登上最豪华的游轮飘洋过海。实际上,他们上了一艘比其他船只稍小,打磨得更光洁的游艇,很显然这艘游艇是为速度而非空间所设计。不过,它仍然很豪华,比其他的游艇更优雅。看来庭宴已不耐烦了这种“人类方式”的移动,唐·咸别默默注视着庭宴做开船的准备工作。发现他的动作看起来多么娴熟,多么随意。他以为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非人类”对人类的的先进工具一窍不通呢。
他们径直驶往宽阔的海洋,乔白在脑海中重温了基本的地理知识,但随着飞速疾驰的游艇在海岸线的灯光渐行渐远,乔白放弃了。
“能让我试试吗?”唐·咸别已经坐不住,他以吸血鬼惊人的学习能力,模仿庭宴驾船,脸上洋溢出一种熟悉兴奋不已的笑容,那是一种任何形式的速度所带来的。船在海浪中猛烈向前冲,乔白想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转向2点钟方向,还有半小时。”庭宴看着乔白的双手,紧紧钉在座位上,笑了一下。乔白因此把在海上的剩下的时间,用在了无穷的回味上。
这么神奇的人物,没准我们要去亚特兰蒂斯岛。
二十多分钟后,庭宴在引擎的咆哮声中,用低悦的声音说:“到了。”他总是能做成神奇的事,不是吗?
乔白起初只看见一片漆黑,白色的月光扫过水面,可她身边的唐已经露出惊叹的表情。于是乔白沿着唐看向的方位搜索,终于发现一个低洼的黑影隔断了海浪上粼粼的月光。乔白眯起眼睛望向黑影,它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可辨了。随着他们进一步驶近,它的形状逐渐变高变宽,形成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条边比另一条边拖得更长,直到与海浪融为一体。更近了,能看出岛上有高高的可称为峰的山,可能还有一大片望不到头的丛林。
这真的是座岛吗?他们驶入了月下岛的阴影里,棕榈树的叶子向他们招手,一片沙滩在月光中显得苍白。
“让我来。”庭宴接过船的操纵权。“我们要去哪儿?”唐·咸别低声问道。虽然引擎轰鸣,庭宴还是听见了他的问题:“我们直接去房子那边的港口。”他改变了航线,绕着小岛的水边开去:“欢迎来到湛和岛。”
湛和岛?……是以她那个未曾谋面给她留下了有奇怪继承条件的巨额遗产哥哥的名字命名的岛屿吗?乔白看向庭宴,他在月光下微微发光,心中转过千万复杂的念想。
相比之下,唐·咸别就简单多了,切,以死人命名的地方,不吉利!
船突然减速,不偏不倚地停泊在一片由木板建成的码头上,木板在月色中变得洁白。引擎熄火了,接下来的沉默意味深长。四周一片寂静,除海浪拍打船身发出的哗哗声和微风中棕榈树叶摩挲的沙沙声。空气温暖温润,充满芬芳——就像冲完热水澡之后的水蒸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