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 moment》领主大人

7、7

　　“作为斯莱特林，我们必须有上位者的自觉，谨言慎行，随时反省自己是否做出了有损学院声望的事。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明白，斯莱特林上个学年以3分之差逊于拉文克劳，未能完成对学院杯的蝉联。希望你们努力。”级长说完这一番话飘然而去，眉梢眼角都是对我们这帮小鬼的不以为然，却不知自己当年也是如此。
　　“这家伙可真讨厌。”Mars悄悄伏在我耳边说，气息弄得我脸颊很痒。

　　本着斯莱特林“家世至上，门第最高”的原则，我有幸分到了唯二的单人寝室。另外一间分给Mars了，他家似乎是东方的大家族。明明看起来就是白种人……
　　刚刚洗了个澡，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等头发干。
　　“你干什么呢？”Mars抱着一只毛绒玩具溜过来。
　　“等头发干好睡觉。”我对他手里的玩具很感兴趣。那是一只黑色的绒布兔子，显得很邪恶，要打比方就像儿童片里天马行空的反面角色。重点在于，它似乎屏蔽了其主人的思维，还是由于它自身的思维干扰了Mars的？
　　“唔，”Mars低声念了一句咒语，“这样多方便。”
　　头发干了。“你已经学会烘干咒了吗？”我有义务表现出一丝惊讶，尽管我只是想借此打发入睡前的时间。
　　“是啊，爸爸在家里教过我几个实用的小魔法。”Mars抱紧了怀里的兔子，“只是小把戏而已。”
　　此时他幼稚得让我有点心酸：“这是你的兔子？”
　　“是啊，”Mars把绒布兔子递到我眼前，“它叫Kitty。”
　　为什么你要叫一只兔子“小猫”？！
　　我勉为其难拍了拍Kitty的圆脑袋：“你好啊，Kitty。”
　　“Jerome……”Mars拖长声音。
　　我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他的想法——[我不想一个人睡觉啊]
　　“那你去把床搬来吧，”我打了个呵欠，“实在不行今天就挤一张床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Mars对于我的善解人意非常惊讶：“我当然不介意！”

　　月光很安静。礼堂天花板上的浩瀚星海想必十分美丽。
　　“晚安。”Mars凑过来亲吻我的额角，他以为深陷温床的我已经入睡了。
　　我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你觉得这样好吗？”
　　窗边的座位，他坐在课桌上一双长腿晃晃悠悠。
　　“换句话说，你能认同这样的自己吗？”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啊？”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他大笑起来：“没见过你这么做梦的……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唉，因为心愿未了啊。”他装模作样长长叹息了一声，“你打算一直这副样子吗？我都替你着急。”
　　“我都不急啊，你急什么。”
　　“那这么说吧，你现在对未来毫无头绪，所以我就出现了。”
　　“那对我来说还真是罕见呢。”
　　“所以我也很少出现啊，对吗？”他显得有点矛盾，不安地看向我这边。
　　我笑了：“是啊，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听你的。”
　　“你这样不行的。”他长长叹了口气，出神地看着窗外。
　　窗外？教学楼下不过是一块可怜的绿地。他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你这个怪物！”女人一把将女孩从我身边拉开，“你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女孩被女人牢牢护在怀中，有点茫然地看着我。
　　她在我的目光中，一点点被割裂、肢解、死去。血流成河。没想到这小小的身躯中竟有这么多血液……目光移开，是落在一边的毛绒玩具。把它还给女孩吧？
　　但我捡不起那东西。它在我眼里已经死去了，不能够交还到对方手里。黑色扣子做成的眼睛裂成两半，非常不祥。
　　怎么办呢？
　　这愧疚是我醒转前最后的情绪。
　　黎明。天色是极冷的白。
　　旁边Mars缩成一团，皱着英气勃勃的眉头。
　　我因这梦境的自大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后半段不是我的记忆……难道是他的？我瞅了一眼还在睡的小鬼。
　　算了。醒都醒了，去准备一下东西吧。
　　“你起床好早碍…出什么事了吗？”Mars揉着眼睛爬起来。
　　看来我下床的响动太大了，以后要好好改正才行。
　　“没什么，准备一下今天的课本什么的。”我没有回头，“你再睡会吧，到时候我叫你。”
　　“哦，好。”Mars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尽管应了一声，却没有再睡的意思，“你一般都这个时候起床？”
　　“也不是，”我不得已转过身来，“只是刚才做了个梦，大概是晚上太兴奋了。”
　　Mars看起来对我的话不是很信服：“是吗……本来还想着这样早上就不会迟到了。”[告诉他我赖床实在有点丢人]
　　“你赖床啊？”我有点坏心眼地问。
　　“是啊。”Mars承认得很坦然，“差不多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