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uble moment》领主大人

32、32

　　“哇——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我们一路赶过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Selina扶着额头：“别说这些了，总之快去图书馆！”她飞快地抽出魔杖冲我们挥了一下。
　　“你干什么？”Mars惊恐地向后退了一步，更加惊恐地发现这一步跨出去了好几公尺！
　　我懒得解释Selina如何施了一个能提高我们行进速度的魔法，只是跟着已经蹿出去很远的Selina加快了步伐。
　　“你们两个！”Mars在我们身后带着哭腔，“等等我啊！”

　　“宾斯教授？”平斯夫人怀疑的目光仿佛利刃般切入我们的思维，只可惜我们不是光靠这种冷兵器就能应付的角色，“从我在这里工作开始，他从来没有来过图书馆。”
　　“是这样的，”我摆出一张情深意切的脸，“宾斯教授想找一本有关梅林作战的旧书，但他实在记不清那本老书的名字了……”
　　之后的对话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的不足就是队员不够配合，我几乎预料到他们俩压抑在胸腔里的笑声快要掀翻天花板（天灵盖）了！
　　“真有你的！”Mars拍了我一巴掌，就钻入了书海当中。
　　Selina早早跑到一边捶着地板狂笑不已了（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施向主人的无声咒）。
　　我竭力保持脸上哀哀戚戚的神色不要脱落，也开始找书了。
　　“喂，”Mars轻轻用书脊敲打我的脑袋，“好像就是这本，有关斯莱特林宝藏的守护者，一条巨蛇。”他的脸色非常严肃，“这不是普通一年级生能解决的事件。”他在猜想我们三人中谁会第一个放弃。
　　Selina凑过来扫了一眼书上的图片，嫌恶地皱起眉毛：“它就长成这副样子？换作是我别说被锁在储藏室里这么久了，一照镜子就会羞愧得自杀。”
　　“如果它真的照照镜子，差不多也就要与世长辞了。”我指了指图片旁边的文字注解，“真的有点麻烦啊。”
　　“你到底是不是巫师？”Selina大惊小怪地瞪了我一眼，“除了那两个不可饶恕咒外，一切魔法都存在反咒，它不过是一条蛇！还有你，”她转移攻击对象，“说什么‘普通一年级生’之类的话，难道我们就是那些毫无志向只想着怎么找乐子的不可回收垃圾的一员吗？”
　　“如果平斯夫人能听到我们这样无法无天的在神圣的图书馆中为这种事大喊大叫，她一定会愤怒得颤抖的！”我叹了口气。
　　Mars完全没有解除小范围隔音咒的意思：“是啊，附带终生不得踏入此地一步的禁令。”
　　Selina接过那本书，带着一种惊奇地厌恶仔细看着：“问题就在于，她完全不会听见不是吗？Jerome，”她兴奋地抬起眼睛，“我刚才突然想起了美杜莎！你说他俩会不会有血缘关系？”她开始天马行空地中和所有现存的神话传说。
　　“你还不如说那条蛇就是她的一根很具反骨精神的头发丝儿变的呢，美杜莎人到中年开始谢顶这种小道消息我早听说了。”我扶着太阳穴，“真受不了。”
　　Mars不知听懂我们在说什么没有，只是问我：“你不舒服吗？”
　　“嗯？”我放下手，“只是……有点头痛，我经常这样。只不过最近睡得太少，好像变严重了。”我喃喃自语般解释道。
　　“下一步怎么办？”Selina心情绝佳，“就拿这本书好像不大好吧？”她顺手从一边拿过来一本大部头，“强力药剂？听起来和梅林沾不上边……”
　　“天哪，它看起来活像发了霉！”我惊叹道，“把它交给我吧，Selina。趁这个机会去找几本写满了恶咒的教科书吧！Mars，你负责找到足够令平斯夫人信服的那本野史！”我认为魔药作为不需要使用的课程实在非常实用，我必须给自己的假期找点事做不是吗？
　　Mars把一直抱在怀里的书亮出来：“你看这本可以吗？它甚至不是用现代英语书写的。”他颇有一些得意能读出书名为《亚瑟王与石中剑——始祖传说》。
　　“你们找到书了了吗？”平斯夫人没好气地走过来，“我想你们该回去了。”
　　我重重踹了一脚Mars：“我想，应该是这本吧……”
　　Mars的脸因疼痛不易察觉地歪了一下，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宾斯教授提到那本书是由古代英语写成的……”
　　图书管理员差不多到这时才打消了内心的疑虑，宽慰地想着“这真是三个好孩子氨，梦幻般微笑着放行了。
　　我看着Selina震恐又略带喜色的奇异神情，吃惊得喘不过气来。
　　但Mars轻声说：“什么也不要说——先离开这里。”

　　“Selina！”“我什么也没有做！”
　　我们几乎同时嚷嚷起来。
　　我狠狠瞪了一眼平静地翻着手里的书的Mars，追问道：“你对平斯夫人做了什么？她最后……突然整个人都变了！”我不能直接点明Selina对她施了摄神取念这种黑魔法！
　　Selina气呼呼地把书往我手里一塞：“你自己看！我只是看了这一行——我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她绝不露出动摇的神色。
　　“默读？”Mars想到了无声咒，“天哪，如果这件事曝光我们都会被开除的！”他的脸色十分悠闲自在，与他所说的严重后果完全不搭边。
　　“但我们只有一年级，”我无法接受这件事，“再怎么说，也不可能使用这么高深的魔法吧！？”
　　“那里是禁书区，”Selina仔细检查着那本书，她试探着施了几个咒语，没有任何效果，“你得明白这一点。有些巫师会把毕生心血凝聚在一本书中，等待后人发现它。”
　　“这件事，我单指平斯夫人的事，你们不要再想了。”Mars轻描淡写地合上书，“这本书你还是留着，我会解决的。”[还没到那个程度……抹消吗、自己、看到了、不能出现的……死吧]
　　偶尔出现的冰冷的恐惧几乎吞噬了我：“Mars……？你说什么？你想对平斯夫人怎么样？”我的声音在发颤。
　　Mars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让她忘记这件事，就可以了吧？”
　　Selina也明白了，她淡淡看着我。[你并非一无所知。]
　　他们的心声重合了。[关于这世上的黑暗，在对抗的过程中，必将与其同化。]
　　——[作为，得到世界的代价。]
　　这是伏地魔，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使用这个名字时，对这个世界发出的邀请。

　　“你确定一个一年级学生使出的‘一忘皆空’能对抗一个富有经验的成年巫师？我们还要考虑到这是霍格沃兹，”我认为这个计划漏洞百出简直像个网兜！“再看看吧。”
　　“等平斯夫人回过神来，把我们一起开除？”Selina白了我一眼，“好啦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别说了。”
　　Mars聚精会神地倾听着门内的动静：“我们可以同时施咒，从理论上来说，这样咒语的威力会增加三倍。”他已经做好残害无辜教职员工的准备了。
　　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支魔杖反应总是慢一拍。”这是当然的，魔杖认准的可是那个不知上哪儿溜达去了的小鬼的灵魂。
　　“不会吧？”Mars转过头，“那你还每次都战得我人仰马翻？！”
　　“那是你的问题，”我抽出魔杖检查一番，“我一定得找个机会换支魔杖。”
　　Selina心神不定地东张西望：“不管怎么样快做决定！快下课了，待会儿人变多就麻烦了……”她实际上不太相信自己真的对平斯夫人下了摄魂咒。
　　“咳，”我轻轻咳了一声，“我们是不是先去确认一下平斯夫人到底有没有中咒比较好？别到时侯我们一通忙活……”
　　“是哦，”Mars恍然大悟，“虽然那个时候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说不定她发现我姓Lam了才这样的。”他开始回忆父辈的遥远的青春岁月，那辽远又迷蒙的目光很有临场感。
　　“莫非你爸爸年轻时和平斯夫人有一段罗曼史？”Selina很能把握谈话气氛，“你爸爸勾搭过很多女孩子？”她又惊奇又兴奋又失望。
　　“怎么了？”Mars蹭蹭鼻子，“热爱招蜂引蝶的是我家老爸又不是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倒没奇怪我们能联想到这一方面。
　　“那你早说啊！”Selina椭圆形的镜片熠熠生辉，“平斯夫人不过是看到老情人的小儿子出落得如此喜人感慨岁月流逝之余有点沾沾自喜罢了，哪里是被我煞到了嘛！”
　　突然之间，从Mars端凝的神色里，我回想起开学第一天亢奋过度导致的诡奇梦境，我差不多要忘记了。现在却一下又想起来。目光里小小的孩子被肢解死去，而她的目光是如此惊恐。
　　女人的指控是，你这个怪物。
　　Mars慢慢说：“我想不会是这个原因，很少有人看到我后会想起父亲当年的样子。”他在思考该如何告诉我们这件事：他是被领养的。
　　Selina没搭理他，而是开始指导我们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如何开启“学生时代”这一话题并一再深入，直到即使平斯夫人发现我们从事了怎样一种与校规背道而驰的活动，想起我们知道这些事也会因为某种微妙的羞耻心而保持沉默的程度。
　　“一定要把握住那个程度，”Selina郑重地告诫我，“千万不要让她立刻起杀人灭口的念头，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同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差不多可以确定她之前正是用这种手段在学校及其它场合横行霸道的。
　　Selina轻快地跑进了图书馆，计划中我和Mars将于三分钟后慢慢踱进去。
　　“她……”Mars有点不确定地看向我。
　　这是仅有的几次，我为自己能洞悉他人的想法而感到庆幸：“她说不定猜到了你想说什么呢，虽然有点奇怪……但这就是她体贴他人的方式吧。”我靠在墙上。
　　“那么……”Mars凑在我耳边，声音好像风声一样轻，“你猜到了吗？”他眼里似笑非笑的神情狠狠吓到了我。
　　我不喜欢毫无目的欺骗，所以我轻轻推开他，说：“时间好像到了。”
　　Mars懒洋洋地笑了：“那我们进去吧，Jer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