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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土匪头子 ...

  •   晨光初上,姜虞醒来时,屋子里已经不见了苏瞬钦的身影。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只觉得昨日哭过,今日眼睛还有些肿得难受,也不知是不是变丑了。

      山寨里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镜子,姜虞找到一个脸盆,略略梳洗了一番,便推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苏瞬钦和江大海说了什么,总之在她到了议事堂时,两方已经相谈甚欢,仿佛是多年老友一般。

      原本的信件上,是那人让江大海一行人到阅青山林场去运些木头,姜虞听苏瞬钦与他们交谈,倒是把原本信件的内容全盘否定,改成了到奉平县,相当于收归朝廷所用。
      话说得不明显,江大海想不到那么深,只当是这位贵人给他们兄弟们在奉平县找了活计。

      江大海本也是生计所迫才落草为寇,若能凭一身武艺吃饭,谁又想整天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靠劫富济贫度日呢?
      姜虞没说什么,只在一边安静看着,她心里实是与苏瞬钦生着气的,只是她又明白苏瞬钦所说亦有道理,那点怒意反而也发泄不出了。

      待到日光洒满整个山寨,外头来人报,说是奉平县的官差登门了,还说那些官差拿了银子,客气得很,一时倒让江大海惊讶不小。
      苏瞬钦此时才浅笑道:“一直未能向大当家介绍身份,苏某师从刑部的一位大人,此次是奉命到奉平县查案,想必是彻夜未归,让家师担忧了,大当家不必忧心,此事苏某处理便好。”

      江大海见这位贵人谦谦有礼,一时间倒有些为自己的鲁莽不好意思了:“贵人请便。”
      姜虞于是跟着苏瞬钦,在江大海一行人的簇拥下,一道往山寨门口走去。

      带着银子前来赎人的是张县令和梁正,张县令吓得脸都白了,见着苏瞬钦和姜虞安然无恙出来,这才有种三魂七魄归了位的感觉。
      银子是苏瞬钦交代漆墨去取的,自然也交代了漆墨见机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这也是漆墨始终按捺着自己救人的冲动,在寨外守到天明张县令来了才现身的原因。

      苏瞬钦向江大海点头示意,带着姜虞先走了过去,待小声与张县令和梁正略作交代,这才带着江大海与他们认识。

      姜虞是孤身一人来此,出来时倒带回了一群流寇,论理算得上剿匪有功,可她不像个剿匪的,反倒像个“土匪头子”,张县令诧异地看着郡主与一个流寇的头子谈笑风生,只觉得自己那三四十年都白活了。

      江大海等人由张县令安排,脱去贼匪的外衣,穿上了衙门外编卫队的衣裳,苏瞬钦梁正一行却先一步收整妥当,驱车前往阅青山林场。
      姜虞此次误打误撞进入山寨,也真如她所说,有意外之喜。

      那刚巧出现的一封信,引出了江大海这一伙人,自新祐六年便与京中一个神秘人来往的信件。这神秘人资助了他们不少银两,引着他们一路来到京城,最近的一封便是让他们去阅青山林场。
      再结合之前刑部查到的线索,梁正和苏瞬钦都觉得这阅青山林场,定有古怪。若阅青山林场真是那批木材的来源,那顺藤摸瓜,也许就能知道究竟是谁调换了赈灾的银两。

      前往阅青山林场的路上正临近中午,初夏的时节,热浪跃跃欲试翻涌着向人袭来。
      待到了林场门口,跟随的侍卫都满头大汗,姜虞坐在马车里好一些,可车内闷热,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梁正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便提点苏瞬钦让他去问问,只是姜虞见苏瞬钦朝她看过来,理都没理,提着裙子就往林场里走过去了。
      苏瞬钦无奈,梁正笑道:“怎么?救人救出恩怨了?”

      略带揶揄的话让苏瞬钦面上的表情微僵了一下:“让前辈看笑话了。”
      梁正道:“姑娘家金贵,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她毕竟是郡主,不妨让着她些。”

      苏瞬钦没有答话,只是垂着眼帘看着地上斑驳的树影,不知想到了什么。
      正值中午,阅青山林场的掌事并不在,接待客人的一个小管事听说是京城里的官员,唬得说话都结巴了,忙安排饭菜,让他们先用过了午膳,再等掌事回来不迟。

      梁正也没有拂了人家的好意,何况此处也确实再没什么得已用膳的去处,他和苏瞬钦无所谓,但得照顾着姜虞,便私下留了银子,就在这里用膳了。

      阅青山林场的掌事姓赵,是个身量中等的中年男人,逢人便有三分笑意,一看就是个成功的生意人。他虽午后才回来,但分外配合,不仅带着梁正他们去各处查看,在梁正提出要看一看木材运输的记载时,也一点没有推脱。

      “大人放心,咱们都是遵守律例的老实人,欺瞒官家的事情是半点不敢做的,这运送记载,账目来往,保准没有一点违反衙门规矩的地方。”
      “阅青山林场这么大的林场,想必也不会干那些自砸招牌的事情,是吧?”姜虞道。

      赵掌事连连点头:“这位姑娘说得是!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回头客,我这林场出去的木头,不敢说都是上品,但绝对质量过硬,都是好木头。不管是打柜子还是做房梁,保你用个十年八年都不会变样的!”

      他的目光在姜虞和苏瞬钦身上扫了扫,眼中闪过一点精明:“看二位年纪,才成婚不久吧,要不要在我们这定个红木鸳鸯柜,十里八乡二位只管去问,没有不夸的!”
      赵掌柜说得眉飞色舞,正在看这屋内陈设的姜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着自己。

      苏瞬钦轻咳了一声,道:“掌事误会了,在下与这位姑娘只是朋友。”
      “朋友啊。”赵掌事显然不信,不过他是生意人,总不会跟潜在的顾客争论,于是便投来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梁正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默然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将那记载木材往来的小册子翻到了下一页。
      瞧见下一页上的字,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又前后翻看了两回,这才抬头问道:“这两批木头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别的都记了时间姓名,唯这两个,只记了个数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土匪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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