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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日常二 ...

  •   谢衡周日晚迟到的后果就是跟班主任唠了十五分钟的嗑,期间谢衡认错态度良好(班主任狐疑道:“你别是逮着机会就迟到吧?”谢衡一脸真诚:“老师我发誓我没有!”),班主任放行的时候还顺手塞给她一个橘子。谢衡慢吞吞地往班里走的时候瞥见年段室的门上又换了新的横幅,红底黑字写着:“高二当高三,青春不一般。”谢衡怀疑地看了半天,心里纳闷,那高三当什么?当牲口?
      刚走到高二一班门口,就听见里头欢乐得不行,嘻嘻哈哈全是妹子的声音。谢衡尽可能悄咪咪地推门,但是门吱呀悠长的一声还是让班级一瞬间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班长小胖呼啦一声站起来敷衍地喊了声:“诸位姐姐们消停会儿成不成?大家回座上补补作业啊,来来来,大家都是姐妹行行好啊。”纵然小胖身为文科实验班唯四的男生,但是显然地位也没高到哪去,因为他话音刚落诸位姐姐又哗啦啦地继续各玩各的。他活像一个误入了盘丝洞的土豆精,拿漂亮的姐姐们没法,只好默默抱着一坨书跑到外面的走廊里边背政治边站岗。
      靠门第一桌的妹子一把拉住往座位走的谢衡,看见谢衡一脸掩盖不住的肾虚样,笑眯眯地问了句:“昨晚修仙到几点啊?”谢衡想想就要当场去世,她握握妹子的爪,笑得深不可测:“不瞒你说,我昨晚可是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的。”林秋雅被谢衡逗乐了,她抬手抱了抱拳,夸张道:“您可真是条汉子。”谢衡累得不行挥挥手,背着大书包吭哧吭哧往座位走。同桌陈湾正像只松鼠一样抱着个面包啃的正欢,瞧见她来也就挤眉弄眼地朝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谢衡瞧见课桌上白花花的几张卷子,感觉自己快要飞升了。她随手翻了翻也没仔细看,只见是数学的,脑壳一阵疼,当即哀嚎道:“我的娘啊,黄老师是个什么小妖精啊,他前天发的检测卷我还没搞完呢!我难道不是个文科生么,为什么数学还要死死纠缠?”陈湾嘴里正嚼东西,含糊不清道:“黄老师最近疯了也没人拦着,他这周末布置给咱的作业据说跟理科班的一样,你都不知道我在家发现自己选择题只会写五题对了答案错了俩的恐惧与崩溃。我差点就要生吞数学卷子自杀了。”谢衡把头搁在桌子上哐哐只撞,她作业可是一点没动,书包怎么背回去就怎么原封不动地背回来,内心只觉得活着太难了。
      高二的段长姓吴,是个身材娇小但走路虎虎生威的女人,谢衡曾经想过可能给她个墨镜她就能本色出演何为“想成为大哥的女人结果自己成了大哥”。曾经高一的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班,她跟纪铁柱一个宿舍又是同桌,死猪不怕开水烫,两个人比赛赖床似的一个起的比一个晚,在违反校规被吴段骂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有一次不幸翻车,纪铁柱大早上上厕所太久,导致俩人拿着包子狂奔结果在迈进班级后门的最后一秒被吴段成功拦截。俩人吓得只差磕头认罪乞求不杀了,结果吴段铁面无私不仅给她俩一人扣了一分,还没收了两人一口没咬的包子。纪铁柱一整个早读都惦记着自己的菜包子,还不知廉耻地推脱责任说班级离楼梯太远。谢衡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难得头脑清醒:“难道不是你便秘蹲坑太久的缘故?”俩人饿了一早读清醒得不得了,一下早读纪铁柱四处卖萌找人要吃的,谢衡磨磨蹭蹭还是爬出去准备接点开水垫垫胃。刚出门班上一男同志同情地告诉谢衡吴段找她,谢衡捧着俩贼大的水杯在男同志同情又幸灾乐祸的目光里来到了年段室,成功收获了两个被空调冷透的包子和两袋食堂一袋五块八的昂贵面包,以及吴段别别扭扭地警告:“这次念你们初犯,下次再迟到你俩就去食堂帮忙刷碗吧。”
      谢衡上高二时分班,高一很多老师都没跟上来。谢衡所在的文一更是没一个熟悉的老师,所以在看见吴段拿着扣分表熟悉的身影,谢衡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不少。然而安定过后就被吴段一系列骚操作折磨地体无完肤,其中一项就是,加强巡逻力度,严抓上课不务正业的学生。比如睡觉的,打盹的,聊天的,照镜子的……最变态的是,她不喊你,也不让人提醒你,而是悄咪咪用最真实的原相机拍出清晰又丑陋的你,然后发到年段老师群……真是越想越邪恶呢!
      谢衡正想着吴段会不会丧心病狂地在周日晚自习巡查,陈湾哦豁一声拿起了谢衡放在桌上的橘子瞧了瞧随口问道:“橘子?你一周回一次家居然只带了个橘子?”谢衡闻言把脸转过来对着陈湾一本正经道:“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给你买些橘子。”陈湾闻言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到谢衡背上,谢衡差点没把血喷出来,每次嘴贱都忘记自己是个战五渣,白长一身肥膘,连陈湾一掌都受不过。谢衡装模做样咳咳两声,开始倒腾书包补作业,顺道拿过陈湾桌上的政治作业参考,边顺嘴道:“橘子班主任给的,你吃不吃?”
      陈湾也没客气,一剥开橘子,一股橘子的清甜像一条小蛇般逃窜开来。谢衡正忙着浏览陈湾作业,心里还在构思自己的,只听陈湾惊呼了声“好甜的橘子啊你也吃”,然后嘴唇上就触碰到了个凉凉的东西,谢衡下意识张嘴吃进去,刚咬一下一股酸意直从舌尖流窜到脑门,酸的谢衡都不敢松开牙。谢衡面容扭曲地吃完,看着陈湾笑得头都要掉了。谢衡夺过陈湾手上的橘子,一只细白的胳膊给东倒西歪的陈湾来了个锁喉,陈湾笑得气喘吁吁,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谢衡面容扭曲成那样,笑着求饶:“好汉饶命!”谢衡一只手撕下两瓣橘子就开始往陈湾嘴里塞,恶声恶气道:“爷爷今天兴致好,你看我怎么折磨你这个小妖精!”谢衡表面功夫到家,人又懒,班里大多数人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温温柔柔不爱说话上,也难为她到现在也只有几个极熟的同学揭开她的一层温柔乖巧的皮,发现她内力是个沙雕这个事实。今天本是趁着班里热闹,她坐在教室一角也不引人注目。谁知她说那一句糟心话时,恰巧靠窗的同学惊慌失措地发现吴段正高深莫测地站在窗外,而班长小胖欲哭无泪地站在旁边挤眉弄眼。教室突然一片寂静,所以谢衡这句话就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嘹亮。
      大家仿佛静止了一般,谢衡心里一凉,陈湾笑容仿佛冻住一般糊在脸上。谢衡跟她同桌僵硬地放开对方,两个人从未这么受到过关注,瞬间都变成了番茄。后桌的温言无声地笑了半天,谢衡含蓄地转过脸瞪了她一眼,又转头欲哭无泪地和陈湾对望了一眼。
      当吴段走开后,教室就爆发出一阵大笑。谢衡耳朵尖都是红的,陈湾嬉皮笑脸凑到谢衡跟前:“谢爷爷好啊。”班长小胖进来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像猩猩一样大吼:“姐妹们真的别吵吵了!笑啥啊笑,我刚刚敲了半天窗户你们一个也没听见,吴段的煞气就差破窗而入了!”
      纪委也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也跟着哼哼:“大家都安静啊,明天黄老师要小测呢,不及格晚自习得抽一节课去他办公室讲错题。”
      周围一阵哀嚎声,但笑声也逐渐停了,到处都是翻考卷的声音。谢衡拿纸巾做了个盒子,把那个酸得倒牙的橘子往里头一塞就磨磨蹭蹭地补作业了。
      等作业连抄带补地零零碎碎写了七成后,已经十点十五了。班主任期间来班里巡了两趟,说今天老师要开会大家乖一点。陈湾趁此机会蹲在地上四处乱爬,聊了半节课的天又回来了。
      “作业补完了没?”她悄咪咪地问她。
      “数学放弃的话,我政治二十道的选择题还没写,历史差一张限时训练。”谢衡边低头翻政治原理边悄咪咪道。
      “哎那剩下半个小时应该够用,你边写我边给你说个事呗。”陈湾边拿着一只笔在草稿纸上乱画做样子,边一脸严肃仿佛在钻研数学题地八卦。
      谢衡点头,又心虚地看了一眼窗外。
      陈湾又凑近了一点,稀里哗啦地把她半节课不务正业的成果往外倒:“你知道咱班妹子为毛今天这么兴奋嘛,我跟你说这几天要来个转学生。那个转学生原本在英国读贵族学校呢,不知道为啥要回国转到咱学校。林溪说那孩子好像跟咱校某个校董有亲戚关系,就进咱文科实验班了。你说这让那些为了进咱校在旁边买房的人多难过。林溪她们刚刚还在猜转学生是男是女呢,你说咱高二都快结束了那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啊。”
      谢衡边听边刷选择题,听半天也没抓住重点:“可是咱班五十四个人刚好都有同桌,你说那倒霉孩子一来,八成就有人要孤独寂寞凄凉地一个人没有组织了。”
      陈湾成功被带歪:“那是,我觉得咱俩最近上课积极跟老师互动,课后认真完成作业,应该不至于被分开吧。”
      谢衡写得头昏眼花,点点头就忍着恶心在最后十五分钟挣扎一下数学。万万没想到,陈湾这倒霉孩子干啥啥不行乌鸦嘴第一名。
      见到那位转学生是三天后的日子,周四那天傍晚谢衡在宿舍洗了个头。她边吹头发边接了谢鸣的电话。
      谢鸣电话里说他前几天考了试。
      谢衡有点奇怪,谢鸣很少跟她打电话,闻言她迷茫地接了句:“咋,没考好?”
      谢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当时考试没橡皮,所以就去你房间寻找了一下,找着了俩。”
      谢衡直觉不好,但还是说:“我那两块橡皮可好用了,你用完记得放回去。”
      谢鸣又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慢吞吞道:“这次考试挺严的,我考语文的时候橡皮掉了都没敢捡,结果考完想捡发现那个橡皮不见了。”
      谢衡哽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事,不是有俩么,你把剩下那个放回去。”
      谢鸣这次沉默地有点长,谢衡停下了吹头发,冷漠道:“谢小米你实话说吧,你还干什么了?”
      谢鸣小声道:“考完收东西回家的时候剩下那个橡皮不知道跑哪了我找了但没找着。”
      谢衡无语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买回两个一模一样的,哦,那个橡皮一个九块八。还有麻烦你以后远离我的房间,被我发现我就把你绑起来打。”
      谢鸣顿了顿,严肃道:“你柜子里的一个小玻璃瓶是香水么,绿绿的,我不小心打碎了。”
      谢衡一瞬间石化,她气得想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抽死谢鸣个惹事精:“卧槽啊啊啊你是不是小脑被驴吃了啊我放柜子里你也能打碎?!得了这几天你就赶紧享受一下生活,我周六回去你别想活着!”
      正因为谢鸣个惹事精,谢衡在电话里骂了他一顿,头发也只吹了半干,还披头散发踩点狂奔回班级上英语晚读。结果偷偷摸摸溜进去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才发现气氛有点诡异。
      谢衡一转头差点又弹起来,仿佛自己一脚踏入了新世界,她一脸茫然:“这啥?”
      同桌陈湾已经不见了,陈湾座位上坐着一个低头看书的男孩子。周围又是一阵轻轻的笑声,温言刚想说话,看见英语老师lisa进来,就伸手指了指后面。谢衡顺着方向就看见陈湾做了个哭唧唧的表情,谢衡无力:我想找个槽卧一下……
      Lisa是加拿大华裔,酷爱尝试各种发色,就两个月的时间,她又换了个茶色羊毛卷。她看见谢衡傻站着,用别扭的普通话道:“那个小姑娘,你这是第几次迟到了啊?赶紧坐着。”
      谢衡没由来一阵紧张,她又默默坐回去,一低头就看见一张对折的草稿纸,上书几个贼大的字:“看这里!”
      谢衡咬牙切齿在心里吐槽:陈湾个智障!然后打开那张纸迅速浏览了一遍,大意就是谢衡来班级太晚,班主任领着新同学二话不说就让坐着啃面包的陈湾搬着桌子暂时先搬后面去。陈湾在上面谴责新同学白莲花,居然迷得班里的妹子争着跟他讲话。谢衡没忍住,暗戳戳地偷瞄了新同学一眼,嗯,皮肤又白又嫩,哦豁睫毛好长好密啊啊,小嘴还挺红。谢衡自己把自己看得面红耳赤,新同桌可能被谢衡炽热的眼神看得实在没法装作不知道,他抿了抿唇,转过脸来想要说什么。谢衡已经触电般把小眼神收回去装作看书了。
      他看着她红透的耳朵尖,似乎有点想笑,又转回去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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