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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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过去后，太宰睁开了眼睛。之前水流迷漫在他的眼睛周围，让他无法打开眼皮。等到十六夜把他从水里捞了出来，并且用袖子擦干了他眼睛周围的河水后，太宰才能够让那双鸢色的眼睛从眼窝里面露出来。
[太宰，你是在自杀吗？]
太宰治露出了有些微妙的内容，“我是在尝试入水哦。不过一个人入水实在是太糟糕了，如果有美丽又知性的女性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就好了。”
“我啊，对那些女性可是相当有好感的。”
虽然以前总是听说太宰特别爱自杀，但是十六夜还是第一次见呢。
“啊这……”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搔了搔脸颊，“这种东西到网上发布的话会有人感兴趣吗？会有人来吗？”
太宰治浑身上下都是水，衣服沉甸甸的。
“我还没试过呢，不过说不准真的会有可爱的小小姐来噢。”
“那你去贴告示吧。”十六夜相当正经地对太宰说，“我要去黄金湾，出事情了。”他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说起话来也有气无力。
太宰在草地上摸了一通，找到了一只手机。
“啊啊，我也要去那里噢。”他翻开手机的信息栏，上面有着首领的任命。
“刚好顺路。”
二十来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黄金湾。面对湿漉漉宛如一只落汤鸡般的太宰治，周围的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因为有一段时间里，他们曾经一星期里将太宰从水里面捞出来两次。
管事人是个相当显老的中年男子，他的头发因为紧张到出汗而全部被濡湿了。他负责的队员们全部消失不见，。就算是首领不怪罪他他也会因为道德而心里难安。
管事人非常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看见熟面孔过来了，三步两步就走了上来。
“太——”
“我已经知道了哦~”浪荡的语气让太宰看起来相当的不可靠，就算是管事人也对此有些怀疑。
也许对方的脑袋真的很好用，但是他们迷失的地方不是大地，而是深海。
管事人愁眉苦脸，“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后续派出的一组下潜人员也失去了踪迹，无线电根本无法联系到对方。”
十六夜看着颇有指挥模样的太宰，而对方的眼神却在下一秒落到了他的身上。
“虽然很想做些什么但是这完全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诶——”黑发的少年拉长了调子，“所以，这个任务就只能靠你了。”太宰对十六夜说道。
管事人一脸茫然，“专业的潜水员可都——”他无法放心店地让一个小孩子下水去。
管事人决定说些什么阻止这个看起来有些疯狂的决定。——“好哦。”他相当担心的小孩子却十分无所谓地回答道。
管事人：“这不是开玩笑的……”
十六夜从臃肿的衣服里面脱身，直接跳入了水中。那些用来包裹身体的布料们，像枯叶一样堆叠在地面上。
“直接到水下去找他们就好了吗？”十六夜的大半个身体都沉浸在寒冷的水中，冷白色的皮肤看起来非常闪亮。
管事人大概了解了情况。
也许眼前的男孩是个有着与水相关的异能的异能者，可是就算是这样，年龄也……
算了，最近出风头的异能者们的年龄也是越来越小了，而且高层们还都相当器重他们。管事人只能觉得是自己不如人，不再生出什么别的古怪的想法来了。
“下潜组是在下潜至三百五十米的地方失去踪影的，你能够下潜到那么深的地方吗？需要装备吗？”管事人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没关系！”就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十六夜大声地回应道，“我直接这样子下去就好了。”他的发尾已经是潮湿的一片了，黏在素白的脊背之上，连骨头都清晰可见。
“给我一套装备。”太宰治开口道，“我也要下去。”
“但是下面应该会很危险。”十六夜说出口的时候，管事人便把同样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面。太宰治可是个一旦离开氧气就无法呼吸、就会死去的普通大地人啊。
太宰的脸上挂上了比较甜蜜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十六夜会保护我嘛。”
真不知道这家伙哪里来的自信心。
想起自己上次莫名其妙背刺中也害他跑到了奇怪的海里，十六夜就有些心虚。所以在面对几乎相同的情况下，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恩，我会保护你的。”
太宰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太棒了。所以，快点给我潜水装备。”他一脸冷酷地对管事人张开了手。这种幼稚又双标的姿态让已经想要退休的管事人相当无语且无语，他只好从与太宰身材最相近的人员身上扒了一套下来给对方用。
穿戴整齐之后，太宰治跳入水中。
越到水底，人们遭遇的压强也就越高。一般人顶多下潜到十米左右的距离，目前世界上的无限制自由潜水记录是249米，装备普通的潜水装备可以下潜到水下一百米到三百米的距离，而精良的潜水装备则足以支撑他们下潜到更深的地方。
港口黑手党配给的装备都相当精良。
随身携带的水下摄影机会记录他们在水底下碰到的一切，然后将记录上传给岸上的人。
太宰治是个对什么事情都略懂皮毛的人，在潜水这方面也是这样。
不过他的经验放在那里，还是个身子骨不怎么好的人类幼崽。对此，同身为幼崽但却是水生异种的十六夜有些心惊胆战地跟在对方身上。
十六夜还是想说，太宰治就不应该下水来。他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蒙着潜水镜的太宰几乎看不清脸。他伸出因为潜水服而显得肿胀的手指，然后指了指十六夜光溜溜的双腿。
十六夜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概就是“在这里没必要维持这幅样子哦\".
碰到了水的十六夜的确有一些兴奋，身体不再干燥，反而变得柔软且顺畅。于是，那两条腿逐渐消失，转化成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恐怖触手。
如果被放在影视上面，绝对会成为恐怖片中的桥段吧。
一大串的光点在水中飘荡，有些小鱼不知道感受到了什么向他们游来。
太宰治对此也稍微有一点惊奇，他一向是不被动物欢迎的种类。
远离人群的水底，会呼吸的人形生物制药他们两个。这是相当神奇的体验，他还没有一次活在这样子的空间之中。
如此宁静。
假使在这里死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通过潜水镜看见了十六夜相当柔和的侧脸。那个拥有着人形的异种生物，在水中的姿态与在陆地上完全不一样。
太宰总是在想一件事情，非人的生物也会拥有人类的感情吗？他们会像人类一样会哭会笑会生气会绝望呢？从十四岁到十六岁，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活在这个人间却不具备比对方更多的感情的他，会是什么种类的面团粉末呢？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有着章鱼下半身的异种生物自由地游动着。
然后，他们听见水底，传来了大门开启的声音。
“呀——”
原本只是飘满了水草、堆满了岩石的水底，出现了一扇门，一扇过分古老的门。
一扇石门。
它有着双排的柱子，柱子上面雕刻着异形的生物。
从门的最深处，传来了某种生物的叫声。
无比的悠长，无比的令人恐惧。
太宰治的气瓶突然炸裂，而他们现在则在水下一百米左右的深处。
人在水中，是无法像鱼一样呼吸的。
“你先上去。”十六夜抓住了对方的双肩。被水模糊了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表情，所以十六夜只是抓着对方往上面游。他将太宰托到了岸边，然后又一下子沉入了水中。
分散开来的触手们像朵恶心的花朵向四周散开，最深处向他展开的大门里传来古老的、令人亲近却恐惧的的声音。
十六夜一个猛冲，进入了那扇大门之中。
一切都变化了。
他再一次看见这座水底城市，高大的石柱指向海中的天空，无数奇怪的骨架堆叠在某个角落里面。
他凝视着这陌生而熟悉的一切，心中涌动着怪异的感觉。
在那无声的凝视时间长达二十秒以后，某些东西从深海开始向上浮。
在《小丑回魂》里面，红发黄眼的小丑曾经说过：“人类和气球一样，都会飘。”
现在，十六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人们会飘。
人们会和气球一样在天空中飘动。
穿越那有手臂那么长的海藻，一具具人形因为浮力向上浮动。
十六夜赶到一个的身边，却发现那只是穿了衣服的骨架。
所有人都在向上漂浮。
他们就像是远离家乡太久的游子们，此时终于能够回到自己的家园。几十或者一百来具骨头衣服朝着海水之外的太阳与陆地奔赴。
十六夜先他们一步从水中探出了脑袋。
“十六夜？”这是太宰的声音。
十六夜只是转过身，将素白色的背部朝向他们。
一段时间以后，水面上涌起几十个披着破布的背部。
那些干枯的骨头们露出在水面上。
围观的人因为这份恐惧而不断往后退。
一些穿着着潜水服的新鲜的尸体，这才浮现早水面之上。
他们都是下潜小组的队员。
连同十六夜在内的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十几分钟以后，黄金湾被港口黑手党的保卫部队接管了。
一共一百一十五具尸骨。
经过检测，骨龄最长的那一具，兴许已经超过了百年的时光。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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