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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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热闹的气氛，被汪格格打断。
她起身，跪在了正中央，“嫡夫人，妾有一事想要您示下。”
一群人顿时停下了言语，皆是看向了她。
乌拉那拉氏被搅了好兴致，神色淡淡，“什么事？你且说，起来坐着吧。”
汪格格却没听，还是直挺挺跪着，支支吾吾的，憋红了脸，半天才道：“回嫡夫人的话，这些日子，入府以来，妾这日子，着实快活得很，尤其是与李姐姐，十分投契，因此，想请夫人允了，让妾能够搬到海棠院，与李姐姐同住。”
她话一出，室内更是寂静，伊格格、宋格格、武格格、张格格齐刷刷地看着她。
乌拉那拉氏却是神色未变，呷了口茶，才问道：“你想好了？”
汪格格抬头，看着嫡夫人的眼睛，那眼神看似平静却幽深，唬了她心里一跳，忙低下头去，却又觉得这话中似有深意。
一时倒拿不定主意，不敢出声了。
李氏垂首，撇了汪格格一眼，轻咳几声，还不见其有动静，才开口道：“是呢，妾亦觉得与汪妹妹有缘得很，性子合得来，有无数的话要说，只一月，倒像是认识了多年，因此便邀她与我同住海棠院。”
汪格格听她这样一说，却是定下了心，不住点头。
伊格格垂首翻个白眼，这李氏平时跟巴雅拉氏对着干，靠靠还成，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直接站她身后，与嫡夫人对着。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有这个意思，那我自然同意，你几时搬，就去找我身边的孙管事，叫他给你安排人搬运东西。”
汪格格松了一口气，随后喜不自胜，“多谢嫡夫人。”
“李氏，弘昀那儿，我知你辛苦，可你务必再上心一些，小孩儿爱玩，我给他备了一套十二生肖的小金器，俱是玩具，打磨得十分圆润，里头是空心的，他也能拿得动。”
“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去。”
“多谢嫡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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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青黛院，轻罗气得不行，将玥冉的披风挂好，就道：“这当真是贝勒府的侧夫人？举止气度，竟还比不上小门小户出生的女子，大咧咧地，那等话也好说出口？”
尤其是还点到正主眼前了。
真没见过这样的。
玥冉摆摆手，“可别说这些了，怪恼人的，越说不是越烦？”
“对了，来了这儿也有一个月有余了，你们看着咱们院子里这些人，哪个能用？”
说起这个，轻罗流萤两人都有了兴致。
流萤道：“茱萸和椒兰我瞧着稳妥，这些日子我守在院子里，也没见这二人和旁的人有什么太多接触，左不过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站一站。”
轻罗也道：“这两个确实不错，另外的刘忠子和张三子，都生了一副老实相，张三子嘴笨，但做事麻利勤快，眼里有活计，那刘忠子，倒是白瞎了他这名字，却是个憨面奸，为人奸猾得很，讨好处他第一个，有事儿了就推给张三子，打从十天前起，我就总见着他和海棠院的人套近乎。”
玥冉坐到了梳妆台前，将发中的几只簪子拔了下来，扔到了首饰盒中，淡淡道：“既是这样，那这刘忠子就留不得了，不拘他是自己走还是咱们发难，等他离开就行，内侍不比丫鬟，他们能进内院也能进外院，可不能叫他搅和了咱们。”
“那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其实按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也没什么问题，他有了更好的去处，也碍不着咱们什么，毕竟您与他不过就是一个月来的主仆情分，可他原本想着搭上有儿有女的侧夫人，现在看那边儿不成了，今儿又开始殷勤起来了，真叫我没话说！”
玥冉拍板，“反复无常，两面三刀之人，最是不能留了，我宁可缺人，一时手忙脚乱些，但现在他没犯错，暂且放着，差事紧要的，不必分给他，叫他坐冷板凳就行。”
“格格，外头嫡夫人那儿差人给送来了茶叶。”
流萤撇撇嘴，“你看，讨巧的又来了，露脸的活计他上，脏的累的，那就是张三子的。”
轻罗示意她闭嘴，然后去了门口，将人带了进来。
玥冉一瞧既有新茶也有旧年陈茶，又是赞嫡夫人周全，对来人笑着道：“外头天儿冷，烦你们跑这一趟了。”
流萤从里屋出来，拿出来了两个荷包，“一点子心意，姐姐们受冻了，拿去喝一碗热乎乎的杏仁茶。”
两个丫鬟笑着收了，一捏，面上笑意更胜。
等往端宁院回的时候，正巧与去海棠院回来的人凑了一道。
去的人面上黑的很，嘴里小声嘀咕着。
这边儿的忙问那黑脸的二人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又受气了？
有了人诉说，又进了端宁院的范围，那二人开始大吐苦水，边走边说。
海棠院相比青黛院，自然离着端宁院更近一些，且是两个方向，她们几人回来时正巧遇见，当然是心情不爽快的两人在那儿耽搁了。
进了茶水间靠着炭盆几人烤火，说得越发顺溜了，“你们是不知道，我算是服了这位侧夫人，真没有她干不出来的事情，大小也是咱们贝勒府里的妾室，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小家子气，刚刚我二人去送十二生肖金器，被她晾了得有一盏茶的功夫，借口说二阿哥闹得很，离不得她。”
“这个没什么可指摘的，等我二人要走，知道她一向手头紧，时常贴补娘家，咱们两个也不是嫡夫人面前多得脸的人，也没想着要在她那儿得个什么，就像把东西安安全全送到，然后走人的。”
“谁料铁公鸡竟拔了毛，竟还赏了我二人——”
“一人二十个大钱儿！”
二人一唱一和的，和唱戏似的。
去青黛院的两人一个没忍住，正喝着热茶，一口喷了出来。
“都没想到是不是？”
“得了，左右是主子的赏赐，简薄了还是贵重了，咱们都收着便是，怎么也多了个进项。”
倒也不是说嫌少，原本她们甚至没想到能得着东西的，二十文，在贝勒府里，拿出来，这也太难看了些，寒碜得很。
“欸？那头巴雅拉格格赏了你们什么？”一人狐疑地看着她们。
“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人两个碎银角子，两个差不多有一两。”
“唉，就知道这位出手大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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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散了后，李氏便与汪格格一同游着花园。
一路上李氏都没与汪格格有半个字儿的交流，直把后者吓得冷汗直冒，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氏身后。
到了胤禛亲自命名的春华亭时，李氏坐了下来，汪格格却咬咬牙，站在了李氏身后，为她捏着肩膀。
“侧夫人还请原谅则个，我实在是被嫡夫人看得有些害怕，一时呆住了，弄不明白她话外之意如何。”
“呆住了？”李氏红唇勾起，冷笑不止，“和我装什么劲儿？这些都是我玩儿过的！我看你是巴望着嫡夫人能拉一拉你，后悔了吧？”
汪格格摇着头，嗫嚅着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她心里，她的确是想要跟着李氏走的。
无他，李氏受宠，海棠院这么大，就一个人，她总有不方便的日子，且截胡也十分娴熟，她入府来就不得爷的宠爱，能多在爷的面前露脸，也是极好的事情。
她那个院子，住了三个格格，哪一个容貌都不逊于她，但院子却远不如李氏这里热闹。
可还没等她欢欢喜喜搬进来，李氏这儿就因为截胡，出了岔子。
常在河边儿走，总有湿鞋的时候。
这才在嫡夫人面前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的。
李氏却不给她后退的机会。
她想不明白嫡夫人为什么有那样一问。
弘晖阿哥是嫡长子，眼看就要立住了，日后定然是世子，李氏拿什么争？她跟在她后面，不过就是想要分一点宠爱，得个孩子傍身，在府上立足罢了。
李氏听她这动静，气得柳眉倒竖，“果真不是个心诚的！”
汪格格便是再傻再蠢，也知道刚刚那话不能说出来。
有儿子的，谁心里没点隐秘心思，希望日后自己的儿子承嗣？
“没有的事儿，我当时的确是呆住了，也吓住了，嫡夫人就那一眼，我就害怕的紧，生怕惹了她不快。毕竟我才入府一个多月，就提这个要求提那个要求的，难免怕她觉得我不安分。”
“实话和您说，在家时，我觉得我额涅都没这般的气势。”
李氏这下也没话说了。
别说是汪格格，她有时候对这个比她还小三四岁的嫡夫人打心底里犯怵呢。
“嫡夫人那是什么出身，家里额涅是红带子觉罗氏，和咱们大清皇室是一个老祖宗的，打小按着宫中规矩养的，倒也难怪你怕的不行。”
她心情好了，瞥了眼肩膀，看看还在给自己捏肩的手，“好了，我也舒坦了，你坐吧，也累了吧。”
汪格格松了口气，手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坐到了李氏对面，“也没有，这才多久。”
“你不累了，我这上好的织锦缎子，都要皱巴了。”
汪格格笑笑，收回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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