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雁》钱多一

25、第 25 章

　　下午六点自习室关闭，许燕和赵盈盈道了别坐上相反方向的地铁，这会正值下班高峰期，早已没了空座，她扶着把手看地铁车窗外满屏爱心的广告，心下轻叹：即将又到一年N度虐狗日…
　　当下年轻人对情人节似乎有着不一样的偏执，一月十四是情人节，二月十四是情人节，三月十四还是情人节… 七夕还是情人节…大多数的男人或许都会为这源源不断的情人节头疼，情人节意味着要约会，要吃饭，要看电影，反之就会被女友认为不够爱自己。
　　许燕认真想过她和宋梵度过过几个情人节，最终的结论是一个。
　　是五年前的七夕节，那天宋梵买了一盒巧克力送给许燕，还带着她去吃了顿平常舍不得吃的火锅。
　　许燕不确定她对这唯一一次情人节约会记忆尤深是因为那盒巧克力，还是七夕这个特殊的日子。再或者是因为第二天大清早许燕听到枕边的宋梵接到的那通电话？不得而知了。
　　最初那几年许燕还曾对宋梵的不够浪漫抱怨过，别人家女朋友过节都有礼物收，有人陪，偏偏到她这变了味。
　　随着时间推移，许燕也慢慢对这些个节日没了感觉，情人节，纪念日什么的，和平常一样是二十四个小时，并无差别。
　　关于节日这事她想得开，她认为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都不重要。

　　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多，许燕在等电梯的间隙遇到合租室友，是住在隔断间的男人，他和刚新婚不久的妻子一起住，他和宋梵一样是做中介工作的，一种工作时间非常不固定，经常忙到错过吃饭点的工作。
　　他提着买好的大半个西瓜回来，西瓜的鲜红诱人让许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燥热的夏天和西瓜简直绝配。
　　但外面‘蒸人’似的温度让许燕忍住冲出电梯去买西瓜的冲动，下了电梯就往家里冲，进屋立马把空调打开以此安抚她燥热又巨想吃西瓜的心情。
　　空调凉爽的气流吹散许燕的燥热烦闷，连并那块鲜红诱人的西瓜带给她的那一点和她不相干的记忆。
　　厨房里是那男人新婚媳妇的忙碌声，‘嚓嚓’的切菜声，‘吱啦’的炒菜声，以及他媳妇的那句“回来啦”
　　这些熟悉的声音让许燕有些呆滞，她想起电梯间时他说的那句“我媳妇还没吃饭呢、我陪她一块吃、店里不忙就回来陪她了”
　　原来忙的从来都不是工作，而是人。

　　七夕节如约而至，许燕出门去超市买菜的时候还未注意到今天的不一样，直到进入超市瞧见用巧克力堆成的巨大心形她才想起这天是虐狗日。
　　悔不该出门，点个外卖多好。
　　‘铃铃铃’手机来电显示：田玫。她的十多年老友。
　　许燕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田玫惯有的甜美声音“亲爱的，我收到一箱零食，是不是你给我买的？”
　　许燕轻恩一声“都是一些低脂零食，不会影响你体重的”
　　“谢谢亲爱的在这个日子关爱我们这些单身狗~话说咱俩都两年没见了，今年过年一定抽时间出来见一见！”
　　“好啊”
　　“好啦，今天好好和你家那位过，不打扰你们啦”
　　许燕眼神黯淡，干笑一声“恩”
　　电话刚挂断，新的一通又打进来，许燕重拾笑脸接通电话，这次电话那头是个浑厚的女声“小妹，花收到了，非常喜欢”
　　许燕微微一笑“喜欢就好”
　　电话那头停顿片刻，才发出声音“你..恩..这几个月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话”
　　许燕疑惑“什么？”
　　“我希望你有勇气，重头再来”
　　陈一梦是许燕第一份工作认识的，比她大三岁的姐姐，以前一起工作时就对许燕格外照顾，许燕没有兄弟姐妹，她初次有关姐姐的感觉是来自陈一梦，那种被包容，被关爱的温暖。
　　许燕决定外出打工那一年，临走前陈一梦塞给许燕一个崭新的钱包，一个被纸钞撑得鼓鼓的钱包。
　　最初选择异地工作那几年，这个冷冰冰的城市对她并不友好，没有学历，没有经验，再加之没有讨喜的性格长相，她处处碰壁，处处受挫。
　　许燕挤出一个微笑“恩！我会的”

　　今年的七夕与许燕没有半毛钱关系，往年也一样。
　　但也只是和许燕没有关系。当许燕从对宋梵的执念中脱离出来后她才真的愿意去相信这个一直潜藏在她内心的真相。
　　她绕过俯身在饰品摊前挑选项链的宋梵，脑海里却不断在重演他拿起项链精心挑选的模样。
　　那又如何，节日这种东西向来与她不沾边，许燕随手拿了几把青菜，结账，回家。
　　难得的家里无人，往常七点左右都是那对小夫妻占据厨房，许燕把买来的青菜清洗干净，拍了两块蒜瓣放入锅中先炒出香味，随后放入青菜。
　　几乎是同时，厨房整个黑了起来，许燕关掉煤气灶摸索着回到卧室找到手机打开手电筒。
　　又回到厨房，掀开电饭锅的盖子，蒸的米饭还带着汤水，夹心硬。许燕又跑到过道里查看电表，原来是电表欠费了。
　　她随即给室友打电话，一直以来都是室友交电费，交完之后大家再转账给她。
　　连拨了三通电话都没人接听。
　　许燕作罢，情人节，都忙着陪情人呐。
　　‘咕噜噜’没有情人的还在饿肚子，许燕揉了揉肚子“下馆子！”
　　饭后已经九点多，许燕还故意在面馆磨蹭了一个小时，然而室友还没回家，许燕又锁上已经打开的大门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溜达，身旁掠过一对对情侣，笑得甜蜜。
　　许燕又是叹息：虐狗日啊虐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