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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怜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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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冬晨等到远离了二王子等人之后,才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气,蹲下身,拉起司徒皓月的手,亲切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可以告诉哥哥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徒皓月眨巴着水雾氤氲的大眼睛,打量了杨冬晨片刻之后,突然嘴巴一扁,猛地扑入他的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哽咽道:“辰哥哥,辰哥哥……”
杨冬晨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道:“别害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乖,别哭了,有我在,没人会再欺负你的,乖啊。”
司徒皓月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仿佛将心中的委屈都吐尽了之后,才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司徒睿在迎娶了北堂馨之后,便一改之前的风流本性,专宠北堂馨一人,但是在一次酒醉之后,却将前来侍奉的一名侍从错当成了北堂馨,一夜风流,没想到那个侍从不久后竟然有了身孕。司徒睿觉得对不起北堂馨,但又不能扼杀一条无辜的生命,于是这个错误的生命还是来到了这个世上,他就是司徒皓月。司徒皓月虽然出生在了尊贵的帝王之家,但司徒睿却一直将他当做生命中的污点,从来都不闻不问,而他的爹爹只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侍从,无权无势,又怎么有能力护他周全?宫里人向来势利,所以从来都没有人真正把他当成一个王子来看待,他从小便受尽了众兄弟和恶奴的欺凌。特别是他爹爹病逝之后,更是再没有一个人关心他的死活,只有这只从小养大的小狗一直陪着他。这只狗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宠物,更是亲人、是朋友,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将它抢走。
杨冬晨没想到司徒皓月竟然有如此悲惨的童年,联想到自己前世的遭遇,不由得感同身受,心里涌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惜。他轻柔地为司徒皓月擦去脸上的泪水,郑重地问道:“小月,你相信哥哥吗?”
在杨冬晨温柔的注视下,司徒皓月不由得小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
杨冬晨微笑地道:“那就好。小月,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知道吗?”
司徒皓月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道:“真的吗?”随即眼神一黯,小手使劲揉搓着衣角:“宫里的人都嫌弃我,他们说……说我爹爹不知廉耻,勾引父王……辰哥哥你……你会不会也觉得小月肮脏啊?你……你真的会一直一直都保护小月,就像刚才一样吗?”
司徒皓月眼中的希冀,让杨冬晨看得一阵心疼,他轻抚着司徒皓月的头发,郑重承诺:“在辰哥哥的眼里,小月永远都是这世上最纯洁的孩子,辰哥哥会一直保护你的,就像刚才那样,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司徒皓月扑进杨冬晨的怀中,撒娇地在他胸口蹭了蹭:“辰哥哥,你真好!小月最喜欢辰哥哥了。”
“呵呵……”杨冬晨抱着司徒皓月,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原来被人需要的感觉也不错啊。
两人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其他人也都被他们所感动,眼含泪光地微笑着,没有人注意到在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杨冬晨陪司徒皓月在御花园玩了一会儿,见天色不早了,便想将他送回揽月宫。一开始司徒皓月死活都不肯让杨冬晨送,但又实在是舍不得与杨冬晨分开,只能磨磨蹭蹭地随着他们往揽月宫的方向走。
杨冬晨一开始不明白司徒皓月为什么不愿让他们来揽月宫,但当看到揽月宫中的情形时,就连一向性情温和的他都忍不住沉下了脸色:“去,将在这宫里伺候的人全都叫来。”虽然知道司徒皓月从小受尽欺凌,可是没想到竟会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是。”
豆子等人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行动,突然从内室传来一个尖锐刻薄的声音:“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听到这个声音,司徒皓月不由得浑身一颤,往杨冬晨身后挪了挪。杨冬晨看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知道他平时肯定没少受这个人的欺负,不由得眼光一寒,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司徒皓月怯怯地望了杨冬晨一眼,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轻轻点了点头,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样害怕了,小声道:“这个人叫福寿,是这里的总管。”
杨冬晨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望向正从内室走出来的胖男人。
福寿看见杨冬晨等人不由得一愣。司徒皓辰虽然得宠,但因为自小体弱,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皓天宫里,宫里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揽月宫地处偏僻,少人问津,所以福寿不认识司徒皓辰等人也是很正常的。见来的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福寿立刻端起了主管的架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尖着嗓子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水儿见这奴才如此嚣张,本来就心中有气,现在又见他对杨冬晨不敬,忍不住怒喝道:“放肆!主子面前岂容你这奴才撒野?”
福寿尚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左右四顾了一下,耀武扬威地道:“主子?这哪儿来的什么主子啊?要说奴才,倒是有不少呢。你一个小小的侍从竟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真是好大的胆子……”
话还未说完,小星冷冷地打断他的话道:“要说胆子大,我们可谁都比不上你啊,敢不将五殿下放在眼里的,在这宫里你可算是第一人了,只希望待会儿到了大王面前,你也能有这样的气魄才好。”
福寿大吃一惊,一手指着杨冬晨,颤巍巍地道:“什……什么?五……五殿下……你……你是说他……他……”一听说大王最疼爱的五殿下就在自己面前,他立刻吓得腿都软了,话也说不清楚了。这里一向都很少有外人到来,像五殿下这么尊贵的人,又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呢?
水儿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不错,这位就是大王和王后最宠爱的五王子殿下了。”
经过水儿的确认之后,福寿不由得一下子瘫软在地,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完了,五王子现在可是众王子中最得宠的一个啊,说不定将来这王位也是他的,自己刚才说话如此不敬……看来这回是死定了。
杨冬晨最厌恶这种见风使舵的奴才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阁下刚才真是好威风啊!”
福寿闻言不由得一颤,不停地磕头求饶道:“殿下饶命啊,老奴刚才不知是殿下驾到,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老奴已经知错了,殿下饶命,饶命啊。”
杨冬晨丝毫不理会他的哀求,只是淡淡地对豆子等人道:“别管他,去办你们的事吧。”
“是。”
杨冬晨拿出手帕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尘,抱着司徒皓月坐了上去,柔声问道:“小月,累了吗?”
司徒皓月摇了摇头道:“不累,小月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就算是再累一点儿也没有关系的。”
杨冬晨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傻瓜!饿不饿啊?我让他们去御膳房拿些点心来给你吃好不好?”
小月开心地合不拢嘴:“嗯,我要跟辰哥哥一起吃。”
“好,我陪你一起吃。”
杨冬晨放下司徒皓月,起身向外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人去御膳房拿点心。谁知就在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福寿突然眼中寒光一闪,趁机发难。原来他见杨冬晨一直不肯表态,心知自己生机渺茫,所以想要在临死前拉上个垫背的。
杨冬晨本来就不会武功,再加上事发突然,根本就来不及闪躲,而司徒皓月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更是无能为力。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青色人影一闪而入,将杨冬晨抱入怀中,顺势给了福寿一掌。这一掌劲道十足,福寿一下被震出数丈之外,躺在地上抽搐不止,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眼看是活不成了。
杨冬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景,不禁吓呆了,胸中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
青衣人急忙厌恶地推开了他,嘲讽道:“脏死了!只不过是伤了个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想不到你竟然会怕血,真是稀奇啊。”
司徒皓月刚才也吓呆了,这时终于回过神来,急忙跑上前,轻拍着杨冬晨的背,为他顺气。
杨冬晨强忍着腹中的不适,愕然望向身旁的青衣人:“司徒皓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皓清不悦地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没礼貌了?我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再说了,我还是你大哥呢,你怎么可以连名带姓地叫我呢?”
杨冬晨不明白他为何不悦,疑惑地皱眉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一向都很讨厌我的吗?”
司徒皓清避开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道:“我可不是特意来救你的,只不过是碰巧路过而已。再说了,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你,但是你再怎么说也是皇家的血脉,身上流的是我们司徒家的血,怎么能任这种卑贱之人任意欺辱呢?”
看到司徒皓清别扭的样子,杨冬晨忍不住有点儿好笑,明知他在说谎,但也没有拆穿,友好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刚才你救了我是事实,谢谢你了!”
看到他的笑容,司徒皓清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冷冷地道:“你用不着谢我,说不定有一天我会亲手取你的性命呢。”说完,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杨冬晨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人还真是奇怪,救人就救人嘛,有什么好否认的,又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他不知道,司徒皓清虽然表面平静,其实心里懊悔得要死。
这段时间,司徒皓清每天研究手下送来的情报,却越来越感觉到困惑。他知道司徒皓辰的确是长得很美,但是以往心中除了厌恶和憎恨之外,从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没想到大病初愈后的司徒皓辰,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还是原来的容貌,但给人的感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可谓是惊喜不断。
若说以前的司徒皓辰是个病美人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误落人间的精灵,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让人移不开目光。尤其是眼神中那浓的化不开的忧郁和哀伤,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恨不得立刻将他拥入怀中,好好的呵护,为他抚平心中的创伤。而他偶尔展露出来的笑容,却又恍如天边的霞光一般耀眼夺目,他的温柔更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以前那个司徒皓辰身上所看不到的。
司徒皓清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在旦夕之间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难道其间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越是想不明白,他就越好奇。今天得知他们离开皓天宫之后,他便鬼使神差地偷偷跟在后面,阴差阳错的救了杨冬晨一命。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疑惑和好奇,他渐渐受到杨冬晨的吸引,对他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在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