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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出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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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国的历史上,王子出嫁本来就是极为少见的事情,更何况是两位王子同时嫁去他国了。于是几乎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大家纷纷涌上街头,希望可以亲眼目睹两位王子的风采,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陛下最宠爱的五王子,据说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又有谁不想趁机一饱眼福呢?所以京城主街道两旁的有利位置早几日便都被高价预定了,这倒让店铺的商家大发了一笔横财。天亮之后,街上到处都是人头攒动,害得京都府尹不得不出动御林军来维持秩序,真可谓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啊,比起当年的月神节来也毫不逊色。
杨冬晨穿着大红的喜服坐在花轿中,冷眼旁观着周围喧闹的人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到刚才辞行时众人的不舍,他心里也是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虽然司徒睿和北堂馨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更何况他们一直都对他那么好……还有豆子、水儿和小星,他们都吵着要跟随服侍他,要不是他狠下心来呵斥的话,他们一定不肯乖乖留下的,但是他此行前途难料、吉凶未卜,又怎么忍心将他们也牵扯进来呢?
不过,其中最让他感到意外的人还是司徒皓月。小月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哭着闹别扭,也没有想象中的依依不舍,反而是笑着与他道别。虽然难免有些失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小月确实是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软弱的爱哭鬼了。这倒让他放心不少,今后即使自己不在他身边,小月应该也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了吧?
现在最让他放心不下的反而是沈若风了。虽然他一开始也曾经因为沈若风的不告而别而生气,为沈若风与别人出双入对而难过,不过后来仔细一想,沈若风并不是这样的人,虽然他经常不按牌理出牌,但为人还算不错,一开始生生闷气或许是有可能,故意气气他也有可能,但却不是轻重不分之人,不会这么久都音信全无的。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些,杨冬晨不由得一阵心慌,暗暗安慰自己:不会的,若风他武功高强,为人又十分机警,一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过一阵子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不过,我现在离开,他回来会不会找不到我啊?应该不会的,若风是知道我要嫁去风国的事情的,应该会到风国来找我的吧?况且这件事情轰动全城,也一定会传到若风耳中的……
杨冬晨正胡思乱想着,突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殿下这是怎么了?眉头都皱成这样了,莫非是反悔了不成?”
杨冬晨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之后,不悦地道:“你怎么进来的?我怎么说也是你们风国未来的王后吧?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这么贸然闯入,难道就不怕别人说闲话吗?而且楚寒骧就在外面,要是被他看到的话,不知邱大人又该作何解释呢?”
楚寒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在下作为襄王爷的亲随,代王爷前来慰问殿下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还需要解释什么?况且,殿下身体一直不好,在下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杨冬晨讥讽地道:“即便是慰问,也用不着进到轿子里来吧?莫非阁下是觉得隔着轿帘说话不够清楚吗?”
“本来是不用的,只不过刚才殿下一直都在发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在下担心殿下身体不适晕倒,所以便自作主张的进来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恕罪。”
他说的合情合理,杨冬晨无法反驳,只能没好气地道:“那么现在邱大人已经看过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是否可以离开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楚寒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可不行。”自己前来是想提前跟未来的王后多多交流交流感情的,怎么能就这么离去呢?
杨冬晨没想到他竟然会断然拒绝,不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莫非邱大人还有其他事情?”
“当然了,殿下还没有回答在下刚才的问题呢。”
杨冬晨身体不由得一僵,不自然地躲避着他的目光:“难道我心里想什么,还要跟邱大人报备不成?”
“在下不敢。只不过,既然我们答应了月国大王要好好照顾殿下,自然要信守承诺,殿下心情不好,在下当然要多加关心了。要是殿下忧思成疾,那在下要如何跟我王陛下和月国的大王交代呢?殿下为何要这么急着赶在下走呢?莫非是被在下说中了心事?”
杨冬晨急忙反驳道:“才不是呢。如果你们担心我会反悔的话,那大可不必。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懂得要信守承诺。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你们的人,我这病弱之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楚寒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这话也有道理。但如果不是反悔的话,难道是因为殿下在害怕?”
杨冬晨仿佛被看穿心事般,干笑着道:“笑话,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楚寒秋试探着道:“莫非殿下是害怕与在下独处?”
杨冬晨故作强悍地道:“你少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要怕你啊?”
楚寒秋故意凑到他眼前,两人眼鼻之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彼此呼吸可闻:“那么,难道殿下是觉得在下身份低微,不配服侍您吗?”
杨冬晨因为他的突然接近,心中一阵慌乱,微微向侧后仰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冷冷地道:“邱大人真会说笑,你能够成为襄王爷的亲随,得到他的信赖,又怎么会是平常之人呢?”
楚寒秋故作失望地站直了身子:“那殿下就是讨厌在下,不想见到我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去请王爷亲自来陪伴殿下了,殿下对王爷应该是很有好感的,对吧?”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杨冬晨看他真的要去找楚寒骧,急忙开口阻止:“等等,我看还是不必麻烦襄王爷了。”开玩笑,依楚寒骧的个性,自己这一路上不被气死也要被烦死了,还不如面对邱禾呢。
楚寒秋闻言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笑容:“这么说,殿下是同意让在下留下来了?”听他的语气,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似的。
杨冬晨心中气闷,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没好气地道:“那就有劳邱大人了。”
楚寒秋丝毫不以为忖地道:“殿下太客气了。”
此后,楚寒秋便以此为由,有事没事就在杨冬晨面前乱晃,杨冬晨无计可施,只能对他视而不见,但楚寒秋却好像没发觉杨冬晨的厌烦似的,依然一如既往、我行我素。
这天,因为连日赶路,杨冬晨的身体有些吃不消,队伍不得不放慢了行程,因此错过了宿头,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
楚寒秋一边视察营寨的布防情况,一边压低声音对楚寒骧道:“寒骧,你有没有发觉自从我们离开月国王都之后,便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楚寒骧难得严肃地点了点头:“这几天我也一直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本来我还以为是自己太多疑了呢,没想到王兄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那就不会有假了。王兄认为会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楚寒秋若有所思地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司徒皓清派来的人。”
楚寒骧讶然道:“王兄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是司徒皓辰?”
“不错。司徒皓清对司徒皓辰的感情非比寻常,必不会甘心就这样让他嫁给我的,派人抢亲也是大有可能的。”
楚寒骧不敢置信地道:“司徒皓清一向冷静自持,圣旨下达至今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他如果要有什么行动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吧?身处月国王都,他占尽地利人和,我们即使再有双倍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但他却一直都表现得很平静,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真的很难相信他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楚寒秋轻轻叹了口气:“这恐怕就是爱的力量吧。司徒皓清这些日子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平静,或许就是因为早已打定了抢亲的主意吧?情之一字,有时候确实是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的。若是在以前,司徒皓清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因为对司徒皓辰的禁忌的爱,已经让他变得越来越疯狂,甚至已经到了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地步了。”
楚寒骧不解地道:“既然如此的话,他为何到现在仍迟迟不动手呢?离王都越远,岂不是对他越不利吗?所谓鞭长莫及,到时候即使让他成功抢回了司徒皓辰,但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运回京城,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楚寒秋沉思着道:“如果他根本就不想让司徒皓辰再回京城呢?又或者是因为他不想连累月国呢?毕竟如果我们在月国境内出事的话,他们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到时候月国恐怕很难跟风国和其他各国交代。但如果我们是在边境出事的话,就可以将责任推给盗贼或是其他国家了,月国甚至还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获取利益,可谓是一举两得啊。司徒皓清处事虽然有些极端,但却极有头脑,凡事都考虑的很是周全,而且他终归还是月国人,行事还是会从月国的利益出发来考虑啊。”
楚寒骧讥讽地一笑:“他想得倒美。不过,这么一来,我们在到达边境之前岂不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楚寒秋摇了摇头,不无担忧地道:“倒也不能这么说。我刚才只是按正常情况来分析的,但是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就难保司徒皓清不会改变主意了。而且,除了司徒皓清之外,也不排除其他几国趁机制造混乱,想浑水摸鱼、坐收渔人之利的可能。所以我们千万松懈不得,尤其是今晚我们又露宿荒野,这实在是偷袭的绝佳良机啊。”
“我明白了。我会让大家提高警觉的,想钻我们风国的空子可没那么容易。”
楚寒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就辛苦你了。”
楚寒骧拍着胸脯保证道:“有我在,王兄尽管放心,要是有人胆敢前来,我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楚寒秋仍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真的没事吗?他们既然敢前来,就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可千万大意不得啊。”
楚寒骧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性:“王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陪你未来的王后吧,我保证今晚绝对不会有事的。如果是我一个人在的话,说不定真的会中了他们的圈套,但是现在他们的阴谋既然已经被王兄看透了,我们又怎么还会出什么纰漏呢?我保证,绝对万无一失的。”
楚寒秋看他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叮嘱了他几句,才到帐中去看杨冬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