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称王》云逸灵

25、第二十五章 一鸣惊人

　　专门接待使节的驿馆中，楚寒骧不解地望着对面正悠闲地品茶的邱禾：“王兄为什么非要司徒皓辰不可呢？他虽然是长得不错啦，但若论容貌，九王子司徒皓月和六王子司徒皓远也并不输于他啊。司徒皓辰不但体弱多病，而且还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没有丝毫情趣可言，我真不明白王兄到底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听着他的抱怨，邱禾无奈地摇了摇头：“寒骧，你是只看到了他的表面，却没有看到他的内在啊，司徒皓辰这个人可是有趣得很呢。”如果有人看到这幅情景，一定会疑惑：这个邱禾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一个随从这么简单吗？为什么他可以与贵为亲王的楚寒骧平起平坐，甚至是直呼其名呢？
　　楚寒骧微皱起眉头：“有趣？我怎么没看出来啊？虽然司徒皓辰备受司徒睿的宠爱，但是他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病怏怏的书呆子而已，而且，就他的身体状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很多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岁，我实在是不明白王兄娶了他会为我们风国带来什么好处。若说与月国联姻的话，我倒认为其他人更为合适一些。”
　　邱禾放下茶盏，严肃地直视着楚寒骧：“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近半个月了，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司徒皓辰这个人可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啊。以他这样病弱的身体，能够在危机四伏的王宫中安然自处，没有任何人敢轻易对他下手，这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吗？”
　　楚寒骧不屑地撇了撇嘴：“那也不过是仗着司徒睿对他的宠爱而已。”
　　“不，你错了。司徒睿对他的宠爱或许是一方面的原因，但是这也只能让人在表面上对他恭敬谦让而已，背地里却不见得如此了。你也是在王宫里长大的，这些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的。在王宫中想要一个人彻底的消失，方法多得是，如果司徒皓辰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话，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虽然这分析看起来合情合理，但他却不知道，真正的司徒皓辰其实早已死去，更不知道现在在暗中保护杨冬晨的可不是只有司徒睿一人而已。
　　楚寒骧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司徒皓辰他在扮猪吃老虎？”
　　“嗯，很有可能。你想想，这些日子我们派去皓天宫刺探的人全部都有去无回，没有传回任何有用的消息，这说明什么？”
　　“说明皓天宫外松内紧，戒备森严，而且还一定隐藏了武艺超群的绝顶高手，否则以我们所派去的人的实力，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的。”
　　“不错。还有，不知你注意到月国最近的局势变化没有。为什么那些敌视司徒皓清的人会突然隐退或者病逝？为什么原本支持其他王子的人会全部倒向司徒皓清这一方？尤其是原本支持司徒皓辰的那帮人，目前司徒睿尚未确定太子人选，司徒皓辰还是有很大的胜算的，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倒戈呢？”
　　“这个……莫非是司徒皓辰在暗中操纵的？”
　　“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就再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可是司徒皓辰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个我暂时也想不明白，或许是他们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吧。而且，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司徒睿对司徒皓辰的宠爱自不必说了，就连传说中恨他入骨的司徒皓清对他的态度也颇值得回味呢。所以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即便司徒皓辰没有任何能力，但就凭他对月国这两个最有权势的人的影响力来看，能够娶到他，也将是我们与月国结盟的最好方法，如果利用得当的话，说不定今后整个月国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楚寒骧赞赏地点了点头：“嗯，有道理，还是王兄看得深远，臣弟自愧不如。”
　　邱禾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想不到，只是懒惰，不肯动脑子而已。”
　　楚寒骧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慵懒地往后轻靠在椅背上：“这不是有王兄在嘛，我又何必自讨苦吃，浪费自己的聪明才智呢？有时间还不如好好的享受一番呢，反正天塌下来自有王兄顶着，压不到我的。”
　　邱禾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老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哪儿像是一个亲王的样子啊？”
　　“像不像都无所谓，反正身份摆在这里，即使我再不像个亲王，也没有人可以抹杀这个事实，不是吗？”
　　邱禾苦笑着道：“你就不能偶尔替为兄分担一点点吗？你想看着我累死是不是啊？”
　　楚寒骧急忙摆了摆手：“哎，打住啊。王兄你从小就聪明绝顶，无论处理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又怎么会需要我分担呢？再说了，我也不是那块料，不给你添乱就是好的了，所以你千万别指望我啊。”如果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一定会大吃一惊：这个邱禾竟然就是风国的大王楚寒秋？他竟然敢乔装改扮深入他国？难道就不怕身份泄露，惹来杀身之祸吗？
　　楚寒秋无可奈何地望着自己唯一的弟弟，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弟弟呢？”
　　楚寒骧讨好地笑道：“我倒是觉得有你这个王兄，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呢。”
　　“是啊，我在这边忙死忙活，你却在一旁逍遥快活。我告诉你，拍再多的马屁也没有用，该你干的事一样都跑不了。”
　　楚寒骧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是，王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臣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还差不多。对了，其他几国的使臣这几天有什么异动吗？”
　　“这倒没有，雪国和雷国好像是想要静观其变，不过雨国这次前来好像跟我们抱着同样的目的呢。”
　　楚寒秋剑眉微挑：“哦？这倒是有趣了，我倒要看看蓝云天这次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准备进宫吧，今天的寿宴想必一定会很精彩吧？”
　　楚寒骧随之站起身，狡黠地一笑：“嗯，我也很期待呢。”
　　与此同时，在王宫里。
　　“哇，想不到王宫里的景色这么漂亮啊……”
　　“皓辰，那里是什么地方？还有那里……”
　　“哇，好多鱼啊！你说，要是我们也能变成这水中之鱼，每天结伴同游，逍遥自在，那该多好啊！”
　　“啊，想不到王宫竟然这么大，果然不愧是帝王之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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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从皓天宫出来之后便一直不停地东张西望、喋喋不休的沈若风，杨冬晨不禁暗自后悔答应带他来这里了。他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打断了沈若风的大呼小叫：“我说沈大侠，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么白痴的样子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进宫，至于这么惊奇吗？”
　　沈若风委屈地撇了撇嘴：“以前来的时候光顾着躲避那些侍卫了，哪儿有心情欣赏这美景啊？再说了，晚上到处黑漆漆的，哪里看得清嘛。”
　　“但是你都说了一路了，你不觉的烦啊？”
　　沈若风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烦啊，只要有皓辰你在，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觉得烦的。对了，有时间的话，你一定要带我在这宫里好好地游览一番，我还有好多地方没有看到呢。”那样子就好像是一个纯真的大孩子一般，可爱的不得了，让人根本就没办法生他的气。
　　杨冬晨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准备说话，沈若风突然一指前方，兴奋地道：“皓辰，你看，前面好多当官的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当官的走在一起呢，而且还都是些大官……”
　　杨冬晨深吸了口气，压住心中不断上升的火气，沉声道：“沈若风，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你要是敢再开口的话，以后就别想我再跟你说一句话。”
　　沈若风受到惊吓般，赶紧用手捂住嘴巴，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眨呀眨地盯着杨冬晨，就好像一个受到欺负但却敢怒不敢言的小媳妇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只可惜杨冬晨早已见识过他恶劣的本质，所以根本就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沈若风委屈地望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二人本都生得极美，站在一起，更可谓是各有千秋，相得益彰。路过的众人都不由得暗中猜测着沈若风的身份及两人的关系。
　　看到杨冬晨出现，本来想迎上来的司徒皓清没想到沈若风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在狠狠地瞪了杨冬晨一眼之后，便用杀人的目光盯着沈若风，好像要在他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似的。沈若风也不甘示弱，直接又瞪了回去。
　　杨冬晨丝毫不理会两人的目光交战和众人的窃窃私语，面无表情地走到司徒皓月旁边站好，便垂目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好像是与众人处在两个世界一般。
　　司徒皓月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刚想说点什么，司徒皓清却毫不避讳地径直走到杨冬晨面前，冷冷地问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杨冬晨头也不抬地回答：“父王同意了的。”
　　“你……你这是故意在向我示威吗？”见杨冬晨始终低着头，司徒皓清愤怒地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望着自己：“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沈若风走上前，不着痕迹地震开司徒皓清的手，压低声音道：“大王子，这里这么多人，请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和场合。”
　　司徒皓清轻抚着自己被震麻的手臂，心中暗惊于沈若风的武功之高，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多谢提醒。”说完，瞪了杨冬晨一眼，恨恨地甩袖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沈若风急忙关切地问道：“皓辰，你没事吧？”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看到身旁的司徒皓月担忧的样子，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没事的。”
　　司徒皓月乖巧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松开了袖中握紧的双拳，可是这却没逃过沈若风的目光。沈若风望着乖巧地与杨冬晨低语的司徒皓月，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不一会儿，司徒睿和各国使臣陆续到来。他们看到杨冬晨身边的沈若风，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纷纷猜测这个美得像精灵一般的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而沈若风仿佛是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目光似的，大方的任他们打量，自己也好奇地观察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
　　等各国使臣献完贺礼之后，便轮到各位王子和文武百官开始依次敬献自己的贺礼了。司徒皓清献上的是一幅长达数米的月国疆域刺绣图，其他王子有送金佛的，有送夜明珠的，有送古董字画的，虽然珍贵，但论心思却都不及司徒皓清的那幅刺绣。
　　轮到杨冬晨的时候，他优雅地出列行礼道：“父王，儿臣与小月为父王准备的寿礼有些特别，可否允许儿臣在寿宴之时再行奉上，以助酒兴呢？”
　　众人都好奇地望向杨冬晨，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样，司徒睿也饶有兴味地道：“哦？不知是何礼物，竟然非要等到寿宴时才展示不可呢？”
　　杨冬晨淡淡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
　　司徒睿心念一转，惊喜地问道：“画？辰儿亲手画的？”
　　“是。儿臣的一切都是父王所赐，唯有作画一幅，表达对父王的敬意了。虽然不比其他兄弟的礼物珍贵，但是每一笔都代表了儿臣的真心实意……”
　　下面的人听说只不过是一幅画而已，都不由得大失所望，二王子不屑地轻声道：“切，只不过是一幅破画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还搞得这么神秘……”
　　司徒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所谓礼轻情意重，只要是你们诚心送出的礼物，不管价值如何，朕都喜欢。”
　　楚寒骧在楚寒秋的暗示下，站出来道：“五殿下既然以画为礼，必定是画工不凡了，何不就在这里展示一下，让大家一起来欣赏一下五殿下的佳作呢？”
　　杨冬晨为难地轻皱了一下眉头：“这个……”
　　楚寒骧挑衅地道：“难道五殿下是觉得我们在场的诸位都不配来鉴赏您的佳作吗？”
　　杨冬晨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对司徒睿躬身道：“父王，并非儿臣不愿在此展示，只不过儿臣的礼物要配合小月的舞蹈才能发挥奇效，在这庄严的大殿之中恐怕有些不妥吧？”
　　楚寒骧继续不罢休地道：“那有什么？反正今天是陛下的寿辰，只要陛下高兴，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其他人各自抱着不同的心思，也都纷纷附和。只有沈若风始终含笑望着这一切，心中暗道：看来想让皓辰当众出丑的人可不在少数啊。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待会儿必定会让你们都大吃一惊的。
　　司徒睿见众人都如此说，只能歉然地望了杨冬晨一眼：“辰儿，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你就将画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杨冬晨无奈地道：“是，父王。不过，儿臣还需要稍作准备，请父王允许儿臣在各位大臣献完贺礼之后再行展示。”
　　“好，你们下去准备吧。”
　　“多谢父王。”
　　各位大臣的贺礼陆续献完之后，大家都翘首以盼，想看看杨冬晨的贺礼究竟有何奇特之处。
　　杨冬晨让水儿和豆子在殿门附近面朝玉阶将画打开，好让众人都能够看清楚其中的变化，随后手执玉箫向众人施了一礼：“皓辰献丑了。”说完，便不再理会其他，用心吹奏起来。他本来就生得极美，今天又经过众人的精心装扮，更是清雅若仙，让人移不开目光。
　　司徒皓月手执净瓶垂柳，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并总是不经意地将瓶中之水撒向画满花枝和花骨朵的画上。他身形柔美，动作与乐声配合得恰到好处，丝毫不让人感觉突兀。大殿中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两人身上，根本忘记了那幅画才是他们所要敬献的寿礼。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大家循声望去，之前原本还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层层绽放，殿外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群蝴蝶，围着画翩翩起舞，好像是在采集花蜜一般。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沈若风和司徒皓月虽然早已知道内情，但仍是惊叹不已。
　　“这……画出来的花骨朵竟然会开放？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还有这蝴蝶，竟然会飞来采蜜，真是千古奇闻哪！”
　　“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
　　“该不会是什么妖法吧？一般人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照你的意思，那五王子岂不是……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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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杨冬晨垂首静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众人的议论似的。但司徒皓月却受不了别人对杨冬晨的诋毁，急忙辩解道：“你们别乱说，辰哥哥才不会什么妖法呢，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你们不能因为自己想不明白，就在此胡言乱语啊。”
　　司徒皓清虽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却也不愿看到杨冬晨的声名受损，也淡淡地开口道：“是啊，在场的诸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能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呢？”
　　雨国使臣挑衅地道：“这么说，大王子是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司徒皓清其实也没想明白其中的玄机，只是为了维护杨冬晨这才开口的，现在被这么一问，只能求救地望向杨冬晨。
　　杨冬晨虽然一直躲着司徒皓清，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瓜葛，但现在这种场合，事关国体，他怎么都无法置之不理，于是暗叹了口气，抬头平缓地道：“其实这其中的玄机说白了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我只不过是加重了墨胶的分量，并在其中加了一点儿蜂蜜而已。刚才小月在跳舞之时，将水洒到画上，将墨胶稀释，花朵自然就慢慢开放了，而那些蝴蝶，自然是被蜂蜜吸引而来的。”
　　众人闻言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们竟然都没有想到，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啊。”
　　“这道理虽然看似简单，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的出来的，五殿下果然是智慧过人啊。”
　　“是啊，是啊，怪不得陛下对五殿下如此宠爱，看来也不仅仅是爱屋及乌这么简单哪。”
　　“五殿下惊才绝艳，少有人及，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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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若风听着众人的议论，见司徒皓清和各国使臣都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望着杨冬晨，心中暗叹了口气：看来自今日起，皓辰在各国更将声名鹊起了，这对他来说可未必是件好事啊。
　　司徒睿欣喜地望着杨冬晨，激动地道：“这是朕今天收到的最有意义的一份礼物，看来辰儿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啊。”
　　杨冬晨没有一丝骄傲之态，平静如故地道：“只要父王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喜欢，这么特别的礼物朕又怎么会不喜欢呢？只不过，做这些事太过耗费心神，辰儿你自小体弱，不宜太过操劳，今后还要多注意才是啊。”
　　“多谢父王关心，儿臣今后会注意的。”
　　“好了，这些凡尘缛节就先到这里吧，今天宫中准备了杂耍、戏曲等多项娱乐节目，大家都尽兴地去玩吧，午时在天籁水阁开宴。”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