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称王》云逸灵

22、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早朝

　　邱禾离开之后，杨冬晨又呆坐了一会儿，后来看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穿上鞋袜，准备回皓天宫去。但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他却不由得愣住了。由于体弱多病，他虽然来到这里已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却很少出皓天宫，对宫中的路径本来就不是很熟悉，再加上今天出来又只顾着想心事，没有看路，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以前外出还有豆子等人引路，现在看这里这么偏僻，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该如何是好呢？
　　无奈地苦笑了一阵之后，杨冬晨决定沿着右边的小路一直向前走。不管怎么样，始终沿着一个方向走，应该会走出去的吧？至少途中会遇到其他人，到时候再问一下正确的路径好了。就这样，杨冬晨花了比来时更长的时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回皓天宫的路。
　　皓天宫外，水儿等人都满脸焦急地不停地张望着，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上前：“殿下，您可回来了。”
　　杨冬晨被他们吓了一跳，疑惑地问道：“怎么都聚在这儿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水儿一边扶着杨冬晨往里走一边道：“我们还不是在担心殿下您啊。您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又不让人跟着，眼看这都要吃晚饭了还不回来，我们都忍不住想要出去找您了。”
　　杨冬晨神色赧然地道：“这个……我不小心迷路了，所以才回来晚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水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啊？迷路？这……殿下你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会迷路……”
　　豆子怕杨冬晨会尴尬，又看他好像十分疲惫的样子，急忙打断水儿的话，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是不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啊？您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我让人把饭菜送到您房间去。”
　　“好。”
　　水儿等人听说杨冬晨一天没有吃东西，都不由得暗骂自己粗心，急忙跑去准备晚饭去了。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已经摆满了一桌。
　　杨冬晨一边漫不经心地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随口问道：“这几天有别国的使臣到来是不是？”
　　水儿兴奋地点了点头：“是啊，殿下您也听说了啊？据说风国的使臣昨天已经到达了，其他几国的使臣之后也会陆续到来。”
　　杨冬晨忍不住轻皱眉头：“父王的寿辰跟我的生日仅相差一天，距现在还有两个月呢，他们都来这么早做什么？”为什么会有种不祥的预感呢？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水儿沉思了片刻：“是比往年来的早了点儿……也许他们是想趁此机会好好领略一下我们月国的风土民情吧。”
　　“但愿如此吧。”
　　看出杨冬晨的担忧，豆子柔声安慰道：“殿下您不必担心，大王那么英明神武，即使他们有什么阴谋，也一定不会得逞的。”
　　因为最近一直都没有睡好，今天又走了一天，实在是太过疲倦，杨冬晨吃过晚饭便睡下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水儿等人便将杨冬晨从被窝里拉了起来，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呢。因为身体的缘故，司徒睿将他例行的请安等礼仪都免了，他可以每天都睡到自然醒，豆子等人也不会来打扰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冬晨一边任由几个人摆弄着自己，一边迷迷糊糊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这天都还没亮，你们这么早就把我拉起来做什么？”
　　豆子一边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一边回道：“大王昨晚传下圣旨，要殿下参加今日的早朝，因为当时殿下已经歇下了，所以我们便没有惊动您。现在早朝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殿下您要动作快些才行呢，第一次参加早朝就迟到可不好。”
　　杨冬晨疑惑不解地问：“早朝？父王不是一直都不让我插手政务的吗？为什么突然让我去参加早朝呢？”
　　“大王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怎么会知道呢？”
　　“只有我一个人去吗？”
　　“不是，其他几位年满十六岁的王子也全部都要去的。”
　　杨冬晨若有所思地道：“这还是父王第一次让这么多王子同时参加早朝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殿下不必太过担忧。据说今天是风国使臣正式觐见的日子，也许大王只是想让几位殿下去跟他们认识一下吧。”
　　“是吗？真的只是认识一下这么简单吗？只不过是个使臣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据说风国这次的使臣乃是国王的亲弟弟，襄王爷楚寒骧，也许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大王才对他比较礼遇吧。好了，殿下，可以出发了。”
　　“嗯。”
　　杨冬晨来到大殿之时，文武百官都已经到齐了。豆子等人被拦在了殿外，杨冬晨独自一人踏入大殿，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庄严肃穆的气氛，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手心直冒冷汗。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如常，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对着端坐于宝座上的司徒睿下跪行礼：“儿臣参见父王。”
　　因为是在正式的场合，所以司徒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杨冬晨行礼，一直到他礼毕之后，才轻轻抬了抬手，温和地道：“平身吧。”
　　“谢父王。”
　　“辰儿，你先退到一旁吧，风国的使臣马上就到了。”
　　“是。”杨冬晨看了看立于左右两旁的文武百官，实在不知道自己站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司徒皓清突然轻声开口：“五弟，到我这边来吧。”
　　杨冬晨看了看司徒皓清，又望了望司徒睿，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缓步走到了司徒皓清的身边。这里这么多大臣，而且风国的使节也快到了，还是顺他的意好了，以免惹出什么事来，让父王为难。
　　司徒皓清难得见他这么配合，不由得心情大好，偷偷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杨冬晨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因为周围人太多，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挣扎了几下挣不脱，只能任由他握着了。幸好月国的服饰袖子比较宽大，将两人交握的手遮住了，才没有被人发现。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侍从通报风国使臣觐见的声音，大家的目光都不由得望向殿外，想看看这位风国的王爷到底是何等人物。
　　看到进来之人，所有人都不由得暗暗赞叹不已。这个人果然不愧是皇亲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啊，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高贵优雅的举止、顾盼生姿的神采都无不令人折服。
　　但杨冬晨看清那人的样貌后，却不由得浑身一颤，这个人竟然与殷天磊有七八分相似。杨冬晨痴痴地望着那人一步步走近，眼神渐渐模糊起来。本来以为时间是治疗伤口最好的良药，这两年来，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心里的伤口根本从来就不曾痊愈，稍一碰触，便即刻血肉模糊、痛彻心扉。
　　突然，手上的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司徒皓清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怎么了？大家都在看你呢。”
　　杨冬晨接触到楚寒骧饶有兴味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急忙移开了视线。楚寒骧微微一笑，也不再盯着他看，神态自若地向司徒睿行礼。
　　司徒皓清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风国使臣身上时，悄悄捏了捏杨冬晨的手掌，压低声音问道：“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你认识楚寒骧吗？”
　　杨冬晨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却仍追随着楚寒骧的身影不放。
　　司徒皓清有些不悦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沉声道：“既然不认识，为何会用那样痴迷、哀伤的眼神看他？”
　　杨冬晨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因为他与我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所以认错人了。”
　　司徒皓清显然不怎么相信：“是吗？是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杨冬晨将目光移向远方，仿佛自言自语地道：“你自然是不会知道的。那是我一个……很亲密的朋友，而且曾经有恩于我，他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暖和快乐，但也带给我永难消除的伤痛……我应该恨他的，但是今天再次见到这熟悉的面容，我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比恨更多，无论他怎么对我，我对他的感情都始终无法改变……”杨冬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也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可怕的人和那么多的文武大臣。
　　司徒皓清越听越火大，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你就是因为这个人，所以才一直逃避我的吗？”边说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突然而来的剧痛让杨冬晨忍不住轻呼出声。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齐向他们这边射来，司徒睿关切地问道：“辰儿，怎么了？”
　　司徒皓清急忙代他回道：“父王，五弟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容儿臣先送他回去休息？”
　　司徒睿点了点头：“也好，那……”
　　“父王……”杨冬晨急忙打断他的话：“儿臣的随从就在殿外，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大哥还是留在这里接待风国使臣比较好。不能因为儿臣一个人，就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啊。”笑话，看司徒皓清刚才那个样子，让他送自己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还是不要自讨苦吃的好。
　　司徒睿沉思了片刻：“说的也是，那你自己小心点儿，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父王再去看你。”
　　无视于司徒皓清的瞪视和楚寒骧好奇的目光，杨冬晨向司徒睿躬身行礼：“那儿臣先行告退了。”说完便匆匆离去，却没有注意到殿内一直有一个人在若有所思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