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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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色调暗沉得犹如一部无声的老电影，眼前所有的画面都是无序又凌乱的，许多张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在转换极快的场景里，交替的出现着。
欣慰又担忧地望着他的詹姆和莉莉，黑着张脸替他收拾烂摊子的玄钰，被吓得小脸苍白的两个小不点，擦肩而过时兴冲冲回过头和黑发男孩儿热情握手的男巫……
不知睡了多久，哈利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还残留着自己扯着大师兄的衣袖哭唧唧喊疼的画面。
他颇觉丢脸地瘪了瘪嘴，慢吞吞睁开了眼，又愕然地眨了眨，“臭狐狸你怎么在这儿？”
守在床边黑发黑眸的男人微皱着眉俯视着他，手指很自然的在他略显迷茫的脸上碰了碰，沉声道：“看来恢复得不错。”
哈利抱着被子忽的坐了起来，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见到主卧熟悉的陈设，心下松了口气，又莫名的涌上一点难言的酸涩与怅然，“几时来的？”
“事情闹得挺大，我们都听说了，第二天就赶过来了。”玄钰板着张脸，就像没看到那瞬间的失态，低声训斥道，“你倒是长本事了啊，什么险都敢冒，也不怕出差错——”
“这不是没事嘛。”
哈利底气不足的嘀咕了一句，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的伤已经恢复了许多，周围空气里的灵气密度相当高，整个人简直就像是泡在灵气池里一样，全身的毛孔都贪婪的呼吸着。
他是因为家里布置了聚灵阵才赶回来疗伤的，大晚上的闹得波特庄园一片兵荒马乱，这是谁把他的阵法给升级了？
这么大阵势，肯定不是眼前这只专攻剑道的臭狐狸……
“大师兄来过了？”哈利语气犹疑，小声的猜测道。
“是的，待了两天，昨天上午赶回去了。”玄钰身体微微前倾，按着他的肩问道，“我在英国也待不了多久，你的伤都没好，和我一块儿回去好吗？”
哈利愣了愣，又摇了摇头，“晚些时候吧，这会儿也不方便离开。”
玄钰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怎么就不方便了？！伏地魔都被解决了，哪里还有你什么事！”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哈利神色坦然地说，“而且这边也的确还有许多事物要处理，但终究是要回去的呀——”
“在他们面前，你可不是这副爱逞强的样子。”玄钰不为所动，定定的凝视着他，“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你修行，外头关于某种药剂的传言闹得沸沸扬扬，你也是知道的。巫师的麻烦事不少，我们能护得住你，却也不好事事插手。”
“这摊子浑水，不用牵扯宗门进来。”哈利连忙说，“在哪儿修行不是修行呢，要是怕麻烦就抛开责任躲远了，那也太丢脸了，他们要是知道也会很失望的啊。”
玄钰沉默地垂下眼，看不清眼里的神色，面色有些莫名的阴郁。
“师兄？”哈利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伸手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当然，都要给你气死了，”他冷笑了一声，“我是外人吗？我就不值得你信任吗？让你有需要的时候，宁愿去求别人，也不肯对我开口？”
玄钰看起来还在为了前阵子的事耿耿于怀，恨恨地戳了戳眼前没什么血色的脸，又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小混蛋，等伤好了再收拾你。”
哈利抿了抿唇，低声的说道：“对不起——”
玄钰深深叹了口气，“来之前，我做了个噩梦。”
“嗯？”哈利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玄钰淡淡的说：“我梦见沐风终于约到清寒看电影了，高兴得活蹦乱跳，大伙儿闹着他非要一起去围观，把他气坏了……”
哈利看着他的神色，眸光微黯，忽然不那么想听下去了，“师兄——”
“梦见大师兄正好打电话问我们几时回去，”玄钰偏过了头，鼻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我告诉他，等蓝汐任务结束，我们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暗哑，“我还告诉他，不要担心，蓝汐已经乖很多了，不捣蛋了，也变得认真负责起来了……等到见面……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按在肩上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着，并不用力，却让哈利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伸出手指抓紧了玄钰的衬衣，语调低微地喃喃道：“对不起。”
“……可是你没有回来。”
玄钰眼睫低垂，语气沉重而又压抑，“你觉得，那些疼爱你的人会在见到你现在这样，跌跌撞撞的终于变懂事了而感觉到欣慰吗？”
“他们永远都不会这么想。”
“只要你能回来，责任又算得了什么，哪怕你还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小混蛋，哪怕你把天捅个窟窿呢！只要你能回来——”
他甚至是有些失态的，轻颤的尾音仿佛琴弦乍然间断裂，音调猛地拔高后又戛然而止，卧室里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你就不怪我吗？”哈利的眼神有些恍惚，静默许久之后轻声的问他，“那些并不真的就是你的记忆，你本来……不用……”
“我自找的。”玄钰又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打起精神来，抬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当你在笑话我了。”
“嗯。”哈利仰起头望着他，慢慢地说，“我再也不提了。”
“大师兄让齐叔来照顾你一阵子，”玄钰慢慢松开了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估摸着你今天就能醒，早餐都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洗漱，吃点东西。”
哈利掀开被子跳下了床，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浴室，洗漱后，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衫休闲裤。
他慢慢地折好衬衫的袖口，目光看向溅上了几滴水珠的椭圆形镜面，注视着里头那个与前世完全不同的自己，怔怔的出了会儿神。
玄钰梦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或许就和乔治那回一样，只是在梦中意外经历了某个真实的场景，他们那样愉快又期待的等着他回去，等到的，却是自己的死讯。
如果当初——
哈利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憋得心口处都有些发疼，才慢慢地吐了出来，镜中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清醒又痛楚，翻涌的情绪缓缓的压回了最深处。
——没有如果，哈利。
——没有什么比珍惜当下更重要的了。
整理好心情后，他面色平静地回到了卧室，玄钰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另一个穿着浅灰色唐装的中年男人正弯着腰，将托盘里薄到几近透明的青色菜碟一个个的摆在茶几上。
“厨房的食材都挺新鲜，随便做了一点，”那人站直了身子，微胖的脸笑得一团和气，“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哈利挨着玄钰坐下了，很自然的接过他递来的一碗粥，对依旧站在旁边的人说道，“辛苦了，齐叔，您也坐。”
齐叔倒也没客套，随手放下托盘后，坐在了他们对面。
哈利低头吃了一口配菜，汤匙在瓷碗里搅了搅，捞起一个大大的虾仁来。
食物的香气氤氲在鼻间，用过几口之后，他带着点怀念弯起眼笑了，“味道很棒。”
齐叔眼里带着慈爱的神色，笑眯眯地说：“喜欢就好。”
玄钰瞥了一眼碟子里被拨到角落的芹菜，微微摇头，“还是这个挑食的臭毛病。”
哈利咽下嘴里的食物，问到：“他们去哪儿了？”
居然连蓝影都不在。
“还有些漏网之鱼，这些天闹了些乱子，他们都忙去了。”玄钰很随意的朝后靠去，“我们刚到英国时还去了一趟霍格沃茨，辛摩尔家的人得到消息，送了些东西来赔罪，里头有个不错的酒庄，我让蓝影去交接，大概也快回来了吧。”
哎呦——
“你揍他们了？”哈利手里的动作顿住了，忽然有点担心，当时玄钰可还在气头上呢，恐怕又是打过瘾了才跟人讲道理的。
可那毕竟是血族十三氏族之一，他本来完全没必要为此树敌的。
像是知道哈利在想什么，玄钰眉峰扬了起来，“有胆量拿我天心宗弟子的性命做诱饵，吃点教训也是该当的。”
听他这么说，哈利莫名有种狐假虎威的羞耻感，事到如今他也猜得出来，辛摩尔家的那些家伙八成是被布鲁赫族长给坑了，说不定只把他当个走了狗屎运的散修，就像明面上能查到的一样，压根就不知道他和宗门的关系。
他低头默默喝了口粥，卧室的门被人很轻的敲了敲。
“五少爷，齐叔。”推门而入的蓝影客套地招呼了一声，目光落在哈利脸上，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微蹙的眉头放松了些许。
哈利也打量着他，虽然昨晚见到的大部分人都没什么事，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行动还顺利吗？”
蓝影犹豫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伏地魔纠集的那群黑暗生物基本被消灭了，不过有辛摩尔插手，各方参与战斗的人也很多，难免有些伤亡——”
哈利还没来得及追问，便被玄钰按住了肩。
“那些事情哪里还需要你操心，”他带着点不满说道，“吃你的吧。”
在几人的注视下喝完了一碗粥，对玄钰再添一点的建议，哈利摇摇头拒绝了，“已经饱了。”
玄钰盯着那个不大的碗，看上去有些不甘心的样子，“怎么才吃这么点。”
“九少爷身体都没养好呢，胃口自然不大，多安排几餐就是了。”齐叔在旁说道，“先让家里送些食材过来吧，打算在英国长住的话，我在附近整理个小菜园出来。”
波特庄园占地很广，倒是不差那么一点种菜的地盘，只是哈利想到德拉科要的玫瑰园隔壁要是种满了水灵灵的蔬果，那混搭的画风和恋人可能会有的反应，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修整庄园的时候，他可没考虑过如何满足口腹之欲这种小事情。
玄钰看着自家几百年来始终热衷于种田流的老管家，也是很无奈了，“齐叔——”
他原本想说些什么，见到哈利忍俊不禁的模样，话风硬生生的一转，“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的。”
“的确不错。”蓝影想到自己的魔药园，心下暗想这回倒是齐活了，自给自足得就差个养殖场了。
哈利忍着笑说道：“那我和德拉科商量一下，到时候选个合适的位置——他回霍格沃茨了吧？”
醒来没看到恋人，还真有点小失落，要不要去给他个惊喜？
“这些天都陪着你呢，”玄钰说，“不过今天是O.w.Ls考试的日子，一早就回去了。”
“今天？”
哈利站了起来，看了看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这会儿大概还在检查魔杖呢，“那我也得赶回去，可别错过了考试。”
玄钰懒懒的挑起了眉，不以为意地说：“呦，就你现在的名声，还需要别人来考核？他们说不定都已经把你的证书准备好了。”
“算了吧，搞特权总是不好的。”
哈利小声的咕哝了一句，在知道自己所有黑历史的玄钰面前说这种话，忽然觉得有点难为情。
玄钰倒也没笑话他，微微地抬了抬下巴，“去吧。”
蓝影已经从卧室隔间的衣柜取出一件校服来，哈利飞快套上了，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朝玄钰他们看去。
“我会多待几天，等你回来。”
玄钰微笑着说，直到他出门了，才又翻着白眼吐槽了一句，“说得倒是挺好听的，哪里是要去考试，其实是想去见马尔福家那个小子吧。”
“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少夫人也是个不错的孩子。”齐叔笑眯眯，笑眯眯。
玄钰和蓝影都是一副被噎住的模样，难得的异口同声的开口道：“您当他面可别这么称呼——”
离开卧室之后，哈利绕过一层层的楼梯，快步朝楼下走去。
大厅里画像们交头接耳的说着些什么，见到他时，尤菲米娅满脸担心的打量了他一番，首先开口问道：“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哈利？真的不需要去一趟圣芒戈吗？”
“不需要，奶奶，”哈利停下了脚步，“让您担心了，您看——”
他抬起手原地转了一个圈，笑吟吟地说道：“我已经没事啦～”
看着他眉宇间松快的模样，终于像是个没什么负担的顽皮少年，尤菲米娅眼神温柔又心酸，“知道奶奶会担心，那就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下回可不许这样吓唬我了。”
弗利蒙在旁清了清嗓子，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被忽略了，“行了，哈利这回做的很好，总算没丢了我们波特家的脸面。”
“前几天是哪个老头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尤菲米娅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
“别瞎说！我才没有！”弗利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在许多画像的笑声中，眼珠尴尬地转了转，语气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臭小子，你不好好在家休息，又打算去哪儿呢？”
“O.w.Ls考试，”哈利假装没看到他不自然的表情，抬头笑着解释道，“我回霍格沃茨一趟，考完了就回来。”
“嗯，”弗利蒙盯着他苍白的脸，干巴巴地嘱咐道，“不过是一场考试，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我有分寸的。”
哈利朝他们挥了挥手，来到壁炉前，扔进一把飞路粉后，语调清晰地念道：“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那儿居然还挺热闹，他迈出壁炉的时候，不仅邓不利多在场，还见到了悠闲自在捧杯喝茶的格林德沃，和愁眉苦脸坐在一块儿的科莱和伊登。
看他在校长办公室就像自己家一样出入自如，格林德沃撇嘴冷笑，轻轻放下了杯子。
“早上好，诸位。”哈利说着，低头弄干净了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早上好，哈利。”邓不利多温和地问道，“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哈利应了一声，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那两个小家伙，“科莱和伊登这是怎么了？”
“暑假快到了，他们回戴西庄园恐怕不大安全。”邓不利多解释道，“我们正在商量怎么安排，原本和我一起回高锥克山谷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他们似乎并不乐意。”
“我们就不能一直留在霍格沃茨吗？”科莱趴在桌面上，漂亮的蓝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似乎已经计划好了一系列的暑期冒险活动，小脸上多了一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伊登连连点头，又偷偷瞅了瞅格林德沃，想要留下的理由显然与同伴截然不同。
“往常倒是可以考虑破个例，不过今年暑假里霍格沃兹的防御系统需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整修。”邓不利多耐心地劝说道，“安全起见，你们还是待在我身边比较好，我的房子保护措施还是不错的，周围也住着许多傲罗，哦，似乎你们的同学也有几个住在那儿的呢。”
格林德沃的脸色好像有点黑，哈利心下好笑，见他的目光凉飕飕的扫了过来，连忙正了正表情，“我先去考试——”
“还有一个小时。”格林德沃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波特先生不如一起来讨论一下？”
哈利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笑容里懒得去掩饰的不怀好意，叹了口气，慢吞吞地坐在了两个孩子身边，“说起来，您怎么还留在英国呢，圣徒首领这么悠闲的吗？”
“那群老家伙争执了好几天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决议，可以不追究我擅自离开纽蒙迦德的举动，”格林德沃慢悠悠地说道，“但是，需要有人对我今后的行踪加以监管。”
哈利眼神奇异地盯着他，随后带着点一言难尽的表情，望向了面色平静的邓不利多，“不会是……德国魔法部那边提出的建议吧？”
监管这位大佬的行踪，还有谁比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曾经亲手将一代黑魔王送进纽蒙迦德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主席本人更合适？
邓不利多淡淡的说：“是的。”
哈利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虽然觉得老魔王使的这招有点无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可以让他赖在英国不走的理由，简直太强大了，完全是他们家校长没办法拒绝的那种。
难怪两个小家伙不乐意跟校长大人回去呢——
“我和阿不思都挺忙，不如让他们和你一起回波特庄园，”格林德沃毫不客气地指派起来，“那儿不也挺安全的吗？”
你分明是嫌弃两个小电灯泡太碍眼了！
哈利睁大了眼，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科莱和伊登安静下来的表情，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被人像甩包袱一样推来推去的，对这两个心思敏感的孩子来说，恐怕很不好受。
联想到自己初入魔法界时举目无亲，除了走剧情连个目标都没有的心情，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眼神放软了下来。
“科莱，伊登，你们愿意吗？”哈利偏过头，笑吟吟地问他们，“我打算在波特庄园附近新建一个游乐场，你们两个还能帮忙试玩一下，很有意思的哟。”
伊登的小嘴扁了扁，看上去有点想哭，又勉强忍住了，很小声的说：“会给你添麻烦的，波特学长，那些人……”
“不必担心，”哈利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有声（恶）名（名）赫（昭）赫（彰）的格林德沃先生在，谁敢来英国魔法界捣乱——”
格林德沃先生神色倨傲，很有反派BOSS范儿的冷哼了一声，权衡利弊之下，勉强点了点头，“那些事本就不需要你们这些小崽子瞎操心。”
那可不是普通的麻烦，他居然还真的应承下来了，哈利惊讶之余倒是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了，回头看看邓不利多，那张苍老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倒像是有些无奈的样子。
老人沉吟片刻，也的确找不出更合适的地方来安置，便转过头问那两个孩子，“你们自己怎么看呢？”
科莱和伊登对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小身子都往哈利身边靠了过去。
金发男孩儿难得的有些扭捏，“我想跟着波特学长——”
黑发男孩儿紧紧握着同伴的手，左右看看，也跟着点了点头。
格林德沃这才满意的笑了。
“既然这样，考试结束我就带他们回去。”哈利拉着两个懵懵懂懂的小不点一起站了起来，觉得这个办公室里的陈年八卦不看也罢，很识趣地闪人了。
走在城堡里，他忽然发现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心理状态都不错，几乎完全抛开了前几天围攻事件的阴影，把心思都放在了迫在眉睫的考试上。
几个低年级学生走路都抱着书本，嘀嘀咕咕的念着重点，打算临时抱佛脚再硬塞一些东西到他们的小脑袋里去。
他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楼梯，下楼时随口问道：“你们第一场考什么？”
“变形术，在三楼。”科莱眨巴着眼乖乖地回答道。
“准备得怎么样？”哈利又问。
“院长夸我的变形术很棒。”伊登小小声地说，小脸有点红。
哈利微微的笑了，“那就加油。”
两个孩子这会儿都很小心的看着他，连科莱都一反往日的活泼，乖巧得像是只怕被主人扔掉的小猫咪。
哈利计算了一下时间，在拐角处停住了，坐在了一个低矮的窗台上，又拍了拍隔壁的空位，示意他们也坐过来。
“别想太多，”他说，“那位先生从来都是那个脾气，并不是刻意针对你们。”
伊登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科莱往他们这边挪了挪，上身朝他探了过来，“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们，波特学长。我绝对不会给你捣蛋的！”
哈利不禁失笑，打趣道：“真的不会吗？其实，稍微捣蛋一点也没关系的。”
“那样多不好。”科莱吐了吐舌头，两只小脚丫无意识的晃了晃，又赶忙坐直了。
伊登的情绪却放松了一些，低声说道：“我本来以为至少可以待在学校里。”
“我一年级的时候也这么想，要是可以留在霍格沃茨过暑假就好了，”哈利手指按在窗台凉凉的青色石砖上，很放松的往后靠了靠，“这里真的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当然，如果你们喜欢探险的话，我想我家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轻声笑道：“不用觉得拘束，赫敏他们也经常会过去，我很高兴波特庄园能够更热闹一点。”
科莱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忽然小声的问道：“波特学长，我想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现在可以说吗？”
哈利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挺有意思的，弹了个响指，一层肉眼可见的屏障将他们围了起来，“可以了。”
“乔治说你是炼金术师呀，一定经常做实验的，”科莱抿了抿唇瓣，看起来有点紧张，“我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改变金属的原子结构，不过结果是随机的，以前……以前博士经常要我做这个……”
“我也可以帮你做事的，”他咽了口口水，在伊登试图阻止拉拽之下，鼓起勇气请求道，“所以，波特学长能够多收留我们几年吗？只要确保安全，随便住在哪儿都可以的。”
“这种事，不要随意告诉别人，”哈利有点惊讶，随后慎重地告诫他，“不管是什么能力，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过度消耗可不是什么好事——”
科莱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没关系，我很有用的，一定可以帮上忙的……”
哈利被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都有些心疼起来，“你们不需要做什么，科莱，安心住下就好。”
科莱的小眉头皱了皱，很坚持地说：“就当是报答你呀——”
哈利想了想，对明显有些不安的金发男孩儿笑道：“这样好吗，我可以保护你们到成年，等到你毕业后，为我工作两年怎么样？”
科莱迟疑地问：“还可以……这样的吗？”
哈利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就当是投资了呀，你们的潜力和心性都很好，以后一定会成为很棒的巫师，能做的当然也更多，那时候再来谈报答的事好吗？”
科莱不由得看向了伊登，黑发男孩儿笑得有些腼腆，黝黑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光，揪着他的衣袖很轻的晃了晃。
“好的。”他也弯起了眼，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比起平白受人恩惠，还是这样类似于协议的保障更令他安心一些。
“就这么说定了，放假后，和我一块儿回家，”哈利弯下腰，很轻地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你们会喜欢那儿的。”
微凉的风拂过窗外郁郁葱葱的大树，沙沙作响的枝叶间抖落几缕晨光，摇摇晃晃的洒在了那两张带着些许期待的小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第五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