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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面鬼(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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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奕飞这个人,有个优点,有个缺点。
优点是,为人豪爽,出手阔绰,爱请人吃饭,还爱借给别人钱。
缺点是,钱赚的少了!
所以,常常就会弄得生活窘迫,又不好意思找人逼债,只得找-一些奇怪的朋友,江湖救急一下。
这不,他现在,就给自己在茅山修道的朋友打电话:“唉,我说,你好歹也是半个神仙了,找你借200块,居然说没有?”
电话那边的半仙葛台台,愁眉苦脸的一手捏着剑诀,一手拿着电话:“你别跟我提钱,谁跟我提我跟谁急!我白天帮他们带学生,中午帮他们做饭,晚上还抽时间给他们弄网站,结果一个月才只有30块地生活费!说出去谁信啊?一个会御剑飞行的神仙,整天为了赚点钱上网愁得头发都白了!”
张奕飞听见自己朋友遭受如此非人待遇,打抱不平:“你们茅山一年的学费啊,门票费啊,也收了不少~!你师父居然每个月只给你30块生活费,太抠门了!我说,你干脆反出师门得了!”
葛台台听见张奕飞提到自己的师父,小心翼翼地躲到一个角落里,捏着鼻子,压低嗓子,小声朝电话那头抱怨:“我也想啊,前两天还四处打听了打听,蜀山派的弟子,每个月20。武当的,每个月10块,最惨的是三星洞的人,每个月还要倒交50块,你说,我要是反出师门,去哪儿混啊?”
张奕飞听了葛台台的话,心凉了半截,叹息了一声,说:“算了算了,干脆我接济你点吧!”
葛台台喜上眉梢:“我明天就下山来找你玩!”
张奕飞挂了电话,自己荷包里仅剩的100块,就这样在借钱的途中,又花了出去!
葛台台挂了电话,正好看见自己的师父,茅十八朝自己走来。
茅十八:“你小子,半夜三更不好好练功,居然又偷懒,罚你今天晚上不准睡觉!”
葛台台朝茅十八挤眉弄眼:“师父,我明天要下山一趟!”
茅十八:“你要下去就下去,跟我说做什么?”
葛台台:“我没钱赶公交车!”
茅十八:“不是才发了你30块生活费么?”
葛台台:“那是一年前……师父你都几个月没发我生活费了!”
茅十八有些疑惑:“怎么这么快,就过了一年了?我怎么觉得才几天来着?对了,你要车费干嘛啊?不是才学会了御剑飞行么?飞吧!”
葛台台有些为难:“师父,在闹市区御剑飞行不太好吧?”
茅十八想了想,好像徒弟说的也有些道理,从怀里摸出一叠纸,塞到葛台台手里。
葛台台接了钱,更加愁眉苦脸:“师父,这面值1万地冥钞,市面上不流通!”
茅十八劈手夺过那叠钞票,自顾自地走开,丢下一句话:“你自己下山,随便去给人看看风水赚点外快当路费好了!”
葛台台悔不当初拒绝了师父的那叠钞票:“师父,茅山派,只会捉妖降魔,不会看风水啊!”
茅十八早就走远了,根本看不见葛台台悔恨交加的脸,更听不见他的话。
第二天一早,张奕飞照常起床,胡乱摸了一把脸,还没刷牙,就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快出来看上帝啊~~~!”
张奕飞跑出阳台,看见一个冒着烟的东西,掉落在自己阳台上。
张奕飞拿脚踢踢那东西,那东西咳了两声,站了起来,原来是满身焦黑的葛台台。
大批记者随后而来,想要进入张奕飞的家中,现场直播天外来客。
梳洗干净的葛台台挤眉弄眼的把记者领进来,十分大方:“随便看,随便看!”
记者什么都没看到,败兴而归。
张奕飞恨恨地踹了葛台台一脚:“你干嘛呢?弄得邻居都以为我是外星人在地球上的卧底!”
葛台台耷拉着耳朵:“我本来想着,御剑飞行到你家附近,找个偏僻的地儿降落,为了不被人发现,就飞高了点,谁知道我国的防空这么厉害,直接一炮把我给打了下来!幸好掉在你家阳台上!”
张奕飞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张奕飞的隔壁传来一声尖叫。
葛台台来了精神,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头,摆出个指南针看了一圈。指南针指着北方。
葛台台大喜过望:“啊哈~!我有生意了!”
张奕飞拍拍放在自己家北面的一大块石头,粉碎了葛台台地梦想:“磁石!”
葛台台再一次绝望,却听见有人在敲张奕飞家的门:“有没有人在啊?有没有人啊?”
是个好听的女声,张奕飞蹟着拖鞋,揉着眼睛,带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女生说:“我家下水道堵了……”
张奕飞刚要答话,就看见葛台台冲到了自己面前,还偷偷踮着脚,挡住自己的脸。
张奕飞识趣地去刷牙,让葛台台和那女生搭讪。
自己刷完牙,看见葛台台正喜滋滋地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拿着个计算器狂按。
张奕飞说:“你都是半个神仙了,还见不得美女!”
葛台台说:“别打岔,你家隔壁那女的,说她家下水道堵了,这会还早,找不到修理工,让我去帮忙,我正在算,收她多少钱合适!”
张奕飞说:“修道之人,整天钱钱钱,没一点仙风道骨!”
葛台台不以为然:“有了钱,我就可以赶公交车,不用御剑飞行了~!”
说话间,葛台台就放下计算器,开始在张奕飞家里翻箱倒柜起来。
张奕飞坐在沙发上,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刚啃了半个馒头,就被葛台台拖走:“走~!一起去修下水道!”
张奕飞觉得修道之人,去给人家捅下水道很丢脸,不过葛台台干得挺带劲,拿着从张奕飞家里翻出来的工具,捅捅,又抠抠,终于在下水道里面,抠出一堆头发,一个卫生巾,还有若干污秽之物。
女生红了脸,连声道谢,却看见葛台台正一个劲盯着自己家的猫——大咪看个不停。
女生说:“想不到你喜欢猫!”
葛台台说:“我不是喜欢猫,我只是喜欢捉妖!你家的猫,是个妖怪!”
女生呵呵的笑:“看不出来,你这人还这么喜欢开玩笑!”
女生笑地时候,猫也跟着笑,不过它发出地是喵喵地叫声。
葛台台说:“你别不信,它真是个妖怪!看我用三味真火烧它,让它现原形!”
女生将信将疑,迟疑了那么半秒,就看见葛台台捉着猫往一旁正窜着蓝色火苗的煤气灶上丢。
女生生气了,将猫从葛台台手里夺过来,看着猫身上被燎焦地那一撮毛,异常心疼:“你个变态狂!虐猫!”
葛台台见主人护着妖怪,无可奈可,只得在心中,把捉妖的费用扣掉,对女生说:“通下水道,一共50块!”
女生踹了葛台台一脚,连带一旁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地张奕飞也难以幸免,被一同踹出门去。
葛台台站在楼道里:“人心不古啊~!”
张奕飞说:“活该!”
葛台台说:“但是她家,确实藏着个妖怪!”
张奕飞说:“宠物妖怪,不碍事!”
葛台台挺沮丧:“我还指望赚点外快,回去地时候坐头等舱呢!”
张奕飞说:“你这次下山,要多久才回去?”
葛台台说:“这,一年半载?十天半个月?”
张奕飞说:“要不我们开个捉妖公司好了!我负责揽业务,你负责捉妖!”
葛台台想了想,觉得虽然都市中的妖不仅少,而且法力也比野外的高,但总是能赚点,有搞头,就对张奕飞说:“我六你四!”
张奕飞不计较钱财,说:“成!”
葛台台见张奕飞答应这么爽快,觉得自己亏了,又说:“我7你三!”
张奕飞挺爽快:“好!”
葛台台见不得讨价还价这样爽快的,更觉得自己亏了:“我8你二!”
张奕飞对于葛台台地得寸进尺有些不满:“干脆我1你九得了!”
葛台台眉开眼笑:“成交!”
张奕飞干事情还有个缺点,拖拉!
不过幸好葛台台挺积极,才两个小时的时间,大街小巷,已经贴满了捉妖的广告。
效果不错,当天下午,就有人来敲门。
张奕飞喜滋滋地去开门,就为了等这个客人,上午还特意到楼下的理发店,剪了个头发,又吹了个造型。
拉开门,门口站的是一个大妈。
大妈也不进屋,劈头盖脸的就问:“你们这儿,是茅山捉妖公司吗?”
张奕飞连忙露出和善地笑容,一个劲点头。
大妈毫不留情:“乱贴乱画,宣传封建迷信,罚款50!”
葛台台本来坐在办公桌后面装神秘的,听到罚款50的噩耗,从后面跳了起来,冲到前面:“罚款?凭什么罚款?凭什么说我们搞封建迷信?”
大妈侧过身子,亮了亮胳膊上地红袖章——原来是居委会的。
张奕飞自知不是久经沙场的中年妇女的对手,乖乖递上50块钱。
大妈教育他们一番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葛台台数了数,被大妈罚去50,张贴小广告花了10块,张奕飞剪头发用了10块,现在,两个人只剩下30。
张奕飞反正不发愁,躺在沙发上开了一瓶可乐,还顺带吟诗:“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葛台台死不甘心,继续到处发广告,这次学乖了,改在网上发。
就在张奕飞已经在沙发上睡死过去,葛台台也准备拿出自己地佩剑趁着夜黑风高飞回茅山的时候,张奕飞的电话响了。
在睡梦中地张奕飞没反应过来,嫌电话吵了自己瞌睡,直接给按掉了。
按掉之后,才清醒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话膜拜,期望它再一次响起。
过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响了,葛台台抢过电话,一听是告诉自己中了□□的。
两个人垂头丧气,继续把电话放在神龛上膜拜。
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终于响起。
两人相视一望:生意来了!
张奕飞接的电话,葛台台只听见张奕飞在电话这头,嗯,对,对,好的,可以地,是地,没问题,随便,您看着给……地说了10多分钟,自己悔恨平常没用功,将那本千里传音术的秘籍用来当草纸擦屁股用了,不然此刻,自己也能知道,生意到底谈成没。
过了一个世纪,张奕飞终于放下电话,葛台台连忙拉住问:“怎么样?谈成没?”
张奕飞说:“成了!”
葛台台问:“他家有妖怪?”
张奕飞说:“好像,是有一只!”
葛台台兴奋的摩拳擦掌,语气都变了调子:“他开价多少?”
张奕飞说:“他没说,他问我要多少钱,我说你看着随便给!”
葛台台恨不得一拳砸在张奕飞的脑袋上,让他开开窍。
张奕飞又说:“你准备一下,他说让我们过去!”
葛台台很兴奋,擦了擦自己地剑,就准备往半空扔,被张奕飞拦住:“他说等会有车来接我们!”
张奕飞和葛台台两个人下了楼,葛台台特意把自己下山时偷的茅十八的道袍套在身上。
过了一会,就看见一辆大奔朝这边开过来。
葛台台看见大奔很兴奋,脸都激动地红了。
张奕飞觉得和葛台台一起很丢脸,但又碍于面子,不好说他。
两个人一同上了大奔。
司机很专业,问明了两人的身份,确定自己没接错人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葛台台为了要保持自己地神秘感,也没开口。大奔一路前行,到了城郊一栋私人别墅。
有管家来接他们,张奕飞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一回头,看见葛台台看着一旁的奇花异草露出的猥琐的笑容,最终没忍住,朝葛台台低声说:“别傻笑!”
管家领着他们两个,进了大堂,大堂里灯火通明,还有很多人。
主人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洪,都叫他洪先生。啤酒肚,秃头,外加眯缝眼酒糟鼻。
不过穿着挺合身。洪先生一间他们两个来了,说:“人都到齐了,大家互相介绍一下罢!”
坐在左首茶几旁正在喝茶地一个带着眼睛穿着西装地瘦高青年,首先站了起来,扶了扶眼睛:“我叫康博,是神学博士,在耶路撒冷和意大利都留过学,对于西方恶魔和各种黑魔法都有一定地研究!”
张奕飞看见康博就觉得这个人不爽,大概是嫉妒他留洋过,而且长得也比自己帅,就说:“中国的鬼怪不归上帝管吧?”
康博咳了咳,脸上有点过不去,没说话,坐下又抿了一口茶。
在环顾大堂装修地一个胖子现在回过神来,那个胖子两片嘴唇特别厚,似乎整个脸上,就只有那两片厚嘴唇了。
胖子说:“我叫易财,《周易》的易,财富的财。平常也就是跟人看看风水,算算卦,求个吉利什么的,这次来这里,主要是看看热闹罢了!”
易财说完,就看向一旁一个长得精瘦,浑身没半两肉地家伙。
那家伙正啃着一颗桃子,见易财看他,浑沦吞枣地咽了桃子,然后抹抹眼睛,开口:“我是三星洞的候建德!”
葛台台看见候建德,听他自报家门,说是三星洞的,有些坐不住了,悄悄地蹭过去,对他说:“我知道你们那管得挺严,不准私自下山招揽生意!你今天晚上要是敢跟我抢生意,我就去告诉你师父菩提祖师,说你偷偷下山赚外快还不上交,保准你那菩提祖师以后每个月收你200块管理费!”
候建德一脸茫然的看着葛台台,听不懂他的威胁。
都介绍完了,轮到了张奕飞,张奕飞四处寻找葛台台地下落,看见他还在满脸凶煞的同候建德叽叽咕咕说些什么,连忙拉过他,自我介绍:“我们是茅山捉妖公司的高级技师,这个,是茅山派的神仙,我是他的经纪人!”
葛台台看见周围的人对自己的道袍射来鄙夷的目光,心想真是人心不古,穿个工作装出来捉妖,居然会被人鄙视!
主人洪先生开始宣布此次请各个神仙道士来的目的。
原来是自己心爱地宝贝菲菲被恶鬼缠上了。
洪先生带着众人去看菲菲,葛台台又跑去威胁候建德,康博不屑和众人为伍,远远的走在最后,易财和张奕飞猛套近乎,交流开公司的经验。
推开一扇华丽贵气的门,柔软地鹅毛被中,躺着一个美丽可爱,浑身上下白的找不出一丝瑕疵的——狗!
一只萨摩耶。
康博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甩袖走了!
候建德抱着膀子在一旁琢磨着今天地晚餐,是不是狗肉火锅。
易财拿起风水轮盘,四处逛了一圈,然后指着窗子:“这里风水不好,要全部砌起来!”
只有葛台台见钱眼开,捉起萨摩耶的手,不,爪子,仔细地号脉。
又翻了翻萨摩耶地眼皮,从怀里取出笔,朱砂,画了一满屋地符咒,贴得到处都是,又拿出自己怀里三魂七魄旗,插在萨摩耶周围,最后在萨摩耶地身上,系了条黄线,撒鸡血,撒糯米,忙活了大半天,最后掏出自己地桃木剑,指向萨摩耶,口中念了句咒语,喝了一声“起!”
果然,看见阴风阵阵,一阵白雾从萨摩耶身体里飘了出来,到处乱撞。
葛台台从怀里摸出一个封条,啪的一贴,将那团白雾收了。
折腾了大半夜,萨摩耶终于活蹦乱跳地从床上跳起,朝洪先生摇头摆尾,顺便将那只用来辟邪地放了血的公鸡给吃了。
洪先生大喜,将葛台台和张奕飞请到自己的书房。
张奕飞在路上,对葛台台表示鄙视:“那么个小东西,你勾勾指头也就收了,还这么大费周章,贴符插旗,鸡血糯米的?”
葛台台见周围没人注意他们两个,悄悄地对张奕飞说:“要是只用几秒钟时间,就把那条狗身上的煞气给收了,怎么找他收费?”
张奕飞现在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初自己没钱的时候,根本不该给葛台台打电话,这家伙不该叫葛台台,应该叫葛朗台!
进了洪先生的书房,洪先生二话不说,拿出厚厚两叠钱,摆在两人面前。
张奕飞觉得受之有愧,葛台台觉得赚钱挺快乐。
洪先生说话:“二位真是高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菲菲治好了!”
张奕飞依旧觉得很羞愧,葛台台觉得自己花了很多力气,够吹起很多灰了。
洪先生不知道他们两个心中想的是什么,继续说:“其实,那条狗,并不是我有意羞辱或者炫富,实在是,有难言之隐,才会那么做的!其实,真正需要救治的,是我的妻子!我妻子的样子很可怕,我只敢带真正有本事的人去见她!”
张奕飞听见这话,心中觉得有了弥补的机会,罪恶感减去不少。
葛台台觉得自己有赚更多钱的机会,非常开心。
洪先生说:“刚刚给二位的,算是救了菲菲的酬金——和救我妻子的定金!”说着,又从桌子下面拎出两个箱子,啪得一声打开。
张奕飞和葛台台都无法呼吸了。
满满的两皮箱子地钱。
张奕飞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裸女,呼吸急促。
葛台台觉得自己看见了钱,呼吸急促。
两个人的意见空前一致起来:“我们一定会将尊夫人,从妖怪的魔掌中救出!”
洪先生说:“我先带二位去看看我的妻子,还请二位为之保密!”
两个人的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张奕飞说:“那肯定了,这是基本职业道德!”
葛台台说:“洪先生出钱请我们,我们肯定会让洪先生没有后顾之忧!”
两人出发点不同,表达的意思完全相同。
洪先生在前面带路,两个人跟着洪先生,走到了最高地一层楼。
刚一踏进这层楼,张奕飞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脚下绵软,伸手去摸墙壁,墙壁也绵软,隐隐约约听见前面的房子里,传出嘶吼声。
洪先生打开房门,房门上亦有厚厚地海绵,用来隔声用的。
张奕飞和葛台台进入房中。
房中一股腥臭之气,而眼前的景象,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重重地四条钢链,一头焊在墙上,一头锁着一个怪物。
那个怪物一头白发,两只眼睛通红通红,上半身和人类没什么很大区别,下半身却是一条大大的蛇的尾巴,蛇尾巴上地鳞片发出青色的光,这个怪物,时不时地惨叫,发出嘶嘶地声音,叫得张奕飞汗毛都竖了起来。
张奕飞扭头看向一旁的葛台台,葛台台心里有点虚,看向一旁的洪先生。
洪先生痛苦万分:“四年前,我遇到一个美丽地女子,然后,很快,我们便恋爱了,不到一年时间,我们就结婚了。结果,在结婚前一夜,我收到一封恐吓信,说让我不要结婚,否则,我将会后悔一辈子!我那个时候根本毫不在意,还是举行了婚礼,结果,在结婚的当天晚上,我的妻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当天在婚礼上做客的有一位高人,他送了我这套锁链,让我把我的妻子锁住。这一锁,就是三年,唉,我这三年,真是……”
洪先生说着说着,忍不住滴下泪来。
张奕飞见洪先生这样痴情,心中挺感动,拍拍洪先生地肩,说:“别太难过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会帮你的!”
洪先生感激涕零,带着两人出来,又将四楼锁好。
张奕飞悄悄地问葛台台:“怎么办?”
葛台台说:“不知道,回去翻翻书?”
三人重新回到洪先生的书房,洪先生问:“怎么样?有救吗?”
张奕飞说:“我们还要商量一下,具体怎么操作!”
葛台台说:“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带过来,要回去拿!”
洪先生一挥手,说:“我去让管家到你们家去拿!”
葛台台连忙摆手:“不成不成,很多东西,他不知道,我们,要亲自去!”
洪先生将两人送出门外,司机又将两人送到楼下。
葛台台和张奕飞窝在沙发上,一人一瓶可乐,琢磨着。
张奕飞说:“我看,他老婆,是个妖怪吧~!”
葛台台说:“不太像啊,没看见妖气!”
张奕飞翻出《搜神记》和《仙剑奇侠传》:“该不是女娲族的后人,怀孕了吧?”
葛台台一边翻自己的乾坤袋,一边说:“你小说看多了吧~!女娲族的后人,会被没有任何法力的铁链困住?”
张奕飞说:“这也不是,那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葛台台翻了半天,都没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干脆将乾坤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瞬间把张奕飞地屋子堆满了。
什么面包啦,馒头啦,衣服啦,鞋子啦,床拉,符咒拉,桃木剑拉,公鸡啦,乱七八糟。
张奕飞说:“你那么小个乾坤袋,居然能装这么多东西!”
葛台台很难解释乾坤袋地原理,用了一个形象地比喻:“机器猫的口袋里,东西也挺多!”
一件件地重新翻过,葛台台把东西全部又装回乾坤袋。
最后塞进去的是一只公鸡。
那公鸡进乾坤袋之前,似乎心有不甘,在张奕飞地沙发上,拉了一泡屎。
张奕飞有些不满,问:“你找着没有啊?”
葛台台冥思苦想,最后说:“好像,我上次上厕所的时候,在师父的房里,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上面就记载过洪夫人这号怪物。不过忘记那书叫什么名字了,好像是什么《东方妖怪志》,又好像是什么《古镜奇谈》!”
张奕飞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回茅山,去找那本书吧~!”
葛台台很想过过坐飞机地瘾,说:“天亮我们坐飞机去吧~?”
张奕飞对于葛台台地职业道德非常不看好:“人家洪先生在家里度日如年,你却慢条斯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御剑飞行去!”
葛台台对于早上被炮轰地经历心有余悸,不甘心独自送死,要拉上个垫背地:“好!走,我们一起去!”
不由分说给张奕飞套上了个小马甲,说是万一被国家防空安全部门发现,也能保护收到攻击地时候,不会缺胳膊断腿。然后扔了剑到阳台上,捉着张奕飞跳上剑尖就飞走了!
夜色如水,繁星闪烁,张奕飞和葛台台,踏着剑御风而行,飘飘然如万顷一舟,浩浩然如沧海一粟。当然,这只是他们两个自我的美好想象。
当他们两个路过黑风山,被那些妖怪无意间看见的时候,连一些低等妖怪都忍不住吐口水鄙视他们:“你看那两个家伙,一个在天上大呼小叫,神色慌张,一个弯腰驼背,趴在剑上,屁股朝天,生怕掉了下去似的,真傻!!”
某处修真者趁机教育徒弟:“你不好好用功的话,将来就会像刚刚飞过去那两个家伙一样,到处丢脸!”
在到了茅山境内的时候,两个人由于飞行姿态过于惨不忍睹,被深切崇拜且喜爱玄幻小说的某空军导弹部队指挥官,义愤填膺地用高射炮打了下来!
看见两个人从高空中坠落,指挥官满意地勾了勾嘴角,露出邪魅一笑,捧起手中的《诛仙》,继续欣赏各修真之人美妙的飞行姿态。并且深信,刚刚用高射炮打落神仙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在YY。
张奕飞和葛台台灰头土脸的从茅山山脚的长草里爬了出来,葛台台看见张奕飞浑身被炸的焦黑,头发成了玉米须,乐得合不拢嘴。张奕飞看见葛台台诡异的笑容,连忙四处查看,是否什么地方金光闪耀。
最后两个人拖着成了焦炭的桃木剑,躲在茅厕里扒拉。
张奕飞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异常恼火,还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问葛台台:“喂!干嘛要到厕所找修仙秘籍?”
葛台台这会儿看张奕飞的玉米须头总算是看习惯了点,不再合不拢嘴了,一边翻用过的手纸一边说:“小声点!我对那个妖怪有印象!既然有印象,那肯定是我看过的书中记载的。当时只是扫了一眼,大概有一页纸吧,只有开头写了个妖怪的描述,后面都是如何制服它,特枯燥,而且觉得没什么娱乐性,我觉得没什么用,大概以后也不会看,所以就顺手撕了来擦屁股了!”
张奕飞惊得跳了起来,就在要抵达茅厕顶的一张蜘蛛网的时候,万能的地球引力解救了他,让他没有得罪那只修行了300年的蜘蛛,平安落地。
葛台台瞟了张奕飞一眼,砸吧砸吧嘴,说:“你小心点,别看那个蜘蛛个不大,可是你要是弄坏了他的蜘蛛网,他能把你捉去大卸八块!上次我师父说要打扫茅厕,派我那倒霉的师兄来拆这个蜘蛛网,结果师兄被这个蜘蛛捉去了三年!”
张奕飞将信将疑,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你师兄被分尸了?”
葛台台一脸严肃,说:“错!我师兄被QJ了!”
张奕飞唬得魂飞魄散,心想幸好刚才自己只是做做样子跳起来表示惊讶,不然这蜘蛛八只脚,随便他用哪只脚对付自己,都吃不消……
想到此处,张奕飞马上转了个方向,不在屁股朝天对着那蜘蛛。
葛台台讲到这茅厕中的蜘蛛,来了神,故作神秘,对张奕飞说道:“你知道这个蜘蛛,为什么只在茅厕结网吗?”
张奕飞以己之心度蜘蛛之人,胡乱瞎猜:“难道,难道是因为厕所的蚊子,苍蝇比较多?”
葛台台呸了张奕飞一声,说:“告诉你,其实这蜘蛛,就是为了偷看人屁(pi)眼(yan),所以才占着这个茅厕不肯走的!”
张奕飞大惊,一脸狐疑的看着葛台台,葛台台若无其事,说:“本来我们开始也不习惯被人偷窥,不过后来就想通了,正所谓QJ易躲,YY难防啊!再说,这厕所的蚊子也确实多……”
张奕飞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发誓回家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卫生间里的那两只蜘蛛捉住打死!才不管它们是不是妖怪,捉不捉蚊子。
张奕飞正在计划怎么对付自己家的那两只不知性别,不知年龄,不知是否成妖的蜘蛛时,忽然听见一旁的葛台台一声欢呼,随即看见他手中,拎着一团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纸,纸上面还沾了好些不明物。
张奕飞没忍住,直接吐到了茅坑中,结果还被葛台台强行勒索了三毛钱才算作罢。
葛台台名言,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你去上个公厕也要三毛钱,更何况我们这茅山派的茅厕?三毛钱已经是熟人价了!
好歹等葛台台从乾坤袋摸出一瓶矿泉水,半瓶水洗那张被用来擦过屁股的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妖怪大全,半瓶水自个凑着喝了一口,还颇为大方的将剩下的水递到张奕飞手中时,张奕飞已经彻底崩溃了,愣愣的拿着那小半瓶矿泉水,在考虑是将它带着瓶子一同扔掉还是将瓶子中的水倒掉,瓶子还给葛台台,好让他拿去卖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