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说》溜达000

12、第 12 章

　　高考终于结束了。结果随后很快地下来了，
　　“世事无常”这句话如果不能亲自经历，永远不知道世事究竟有多无常。
　　小燕儿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学校，梁峰被上海医科大学录取。静好会去济南，刘大明去吉林。
　　而我呢？呵呵……。我学校的名字有点长，
　　锦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
　　我的故事也有点啰嗦。
　　高考前两周，毫无预兆地，我突然发起高烧，烧的迷迷糊糊胡言乱语。班主任没办法只好通知我父母把我接走。回到家，连续打了一个礼拜的点滴，也没有大起色。医生说用药量已经到了极限，这病纯粹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关键在于调整心态。父母一筹莫展，我虽然迷迷糊糊地也知道着急。高考头天晚上，我爸说：要不然，咱明年再考吧。
　　第二天我挣扎着起来，穿戴整齐，看着忧心忡忡的父母说：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我去看看题也是好的。
　　撑了三天，出考场的时候，一头晕倒在门口，被巡考老师送出来。
　　回到家连续两天没有起床，第三天早上硬给饿醒的，西里呼噜喝了一大碗粥，还吃了两个煮鸡蛋。老妈一摸我脑袋，烧退了。
　　病好了。
　　此事在以后几年，每每被提起，都能把老爸老妈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呵呵……。
　　一天，小燕儿打电话给我。“明天下午咱班有个聚会，可能……是最后一次聚会。你来吗？”
　　“好呀！”我笑嘻嘻地说。
　　这个聚会是班长组织的，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店里。42个同学没有一个缺席。临出门前，硬被老妈逼着涂了一点胭脂，“看你那脸撒白的跟个小鬼儿似的，别让你那帮同学们觉得你成天在家受虐呢。”
　　这还不算完，又硬给我套上一件嫩黄色的带着一大堆蕾丝边的连衣群，我照照镜子。惊讶地说：“妈！这谁呀，你又养了个闺女啊？”
　　“死小孩！没正经的，我要是还有个闺女就先把你掐死。……咱得让他们看看，咱胜不骄败不馁！”
　　“哎呀，妈！谁来跟咱较这个针儿啊。个人顾个人都顾不过来呢。……妈，我挺喜欢这个学校的，离家近。”
　　“嗯！行了，走吧，走吧。在外面别乱吃东西啊，病刚好，你要是再得个痢疾啥的，我立马把你送人。”
　　“知道啦！”
　　“走吧，走吧，走道看点车啊~”。
　　出了门，一阵心酸。我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听见老妈哭着对老爸说：“要是咱闺女没生病，也能考个好学校。……”
　　说点啥好呢？世间哪有那么多“要是”啊？我摇摇头，即成事实，听天由命吧。

　　没有老师在，大家都变得活跃起来，甚至有点放肆。男男女女多多少少都喝了一点酒。男生一圈圈地在鸿鹄之志地吆五喝六，女生也抱在一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闹。
　　我因为身体不太好，什么也不敢吃，自然也不能喝酒，起身给自己又到了一杯水 。喝了一会儿，想去厕所。刚走到大堂拐角的地方，看见小燕儿在背对着我站着，正要叫她，就听见她带着哭腔说：“梁峰，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吗？”
　　“对不起，小燕儿。”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
　　“小雪，是吧？”
　　“……”
　　“是吧？”
　　“对！”
　　“我早就猜到了，我早就知道”！
　　“小燕儿，你是个好女孩儿，以后会有更好的男孩儿来爱你。”
　　“哦，谢谢。呵呵……，其实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是想再争取一下！”
　　“别说了，都会好起来的。忘了我吧，我……我的心已经在别人身上了。很抱歉！”
　　梁峰话音刚落，就从拐角里快速地走出来。我来不及躲闪，迎面撞上。这一瞬间，电石火花，噼里啪啦，我着实让他给惊着了。脑袋里一直盘旋着他和小燕儿的对话，喉咙干涩，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化解这尴尬。
　　他也愣了，僵直地站在原地，续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看你这只呆头鹅！”
　　“呃？……hi~”，我咽了好几口吐沫，才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一句。
　　“走吧，我送你回家,你该回去歇着了。”说完，他竟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鞭炮礼花齐鸣。眼睛死死地盯住他的手。
　　走出饭店，他极其自然地放开我。我微微地动动手指头。“还成，没瘫痪。”
　　我俩一前一后地走着，时间极其地漫长。过了一个两个三四个街口。
　　他终于重新开口，“你瘦了很多。”
　　“哦！”
　　“今天你很漂亮！”
　　“哦！”
　　“我上网查了查你那个学校，还成，不是特别差，离家近，你还可以常常回家看爸爸妈妈。”
　　“哦！”
　　“寒假暑假五一十一我回来看你！”
　　“哦！”
　　“听说大学里很自由，功课也不紧，谈恋爱很平常。”
　　“哦！”
　　“你会吗？”
　　“哦！”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我在问你会不会去新学校里找男朋友！”
　　“啊？ ……这我哪儿知道啊，看情况吧！”
　　“啥？”
　　“啊？”
　　“白雪”，他在我面前立定站好，晃得我一阵头晕目眩，郑重其事地说：“不要交男朋友！我保证每个寒暑假五一十一都会回来看你！”
　　“哦！好！”
　　“走吧……，回家！”

　　今天太阳好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