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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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西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白哉没有开口，她也不说话。她就那么笔直地站立在少年身后，看着少年坚毅冷峻的面容。她想，这个少年终于成长到足以背负起整个朽木家族的重担了。
如果时光倒退，选择再次摆到她面前，她依然选择失约。即使没有一开始的密约，她私心里仍是不希望白哉亲眼目睹朽木银岭死亡的，所以在她被告知朽木银岭化为灵子时，下意识的用双手覆盖在白哉的耳朵上。
一夜成长是最残忍的事情，可是她无法阻止。在朽木银岭找她谈话的那次，凉西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朽木银岭的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防备都击得溃不成军——
“朽木白哉，他必须先是朽木，然后才是白哉。”
朽木，白哉。
女生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置于身侧的双手越收越紧，但她面容平静毫无波澜，仿佛即使再大的寒风也不能吹灭她心中所下的誓言。
如果这条路已经无法退缩，那么我情愿永远当千本樱，而不是所谓的拥有前世记忆的夏凉西。
像是感应到女生的注视，白哉转过身，视线越过她投掷在院中的桔梗花上。他开口，声音阴哑：“我曾在爷爷病重的那一刻发誓，我陪他走到最后，可是我连这点都没做到，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呢？”
凉西摇头：“朽木大人不会责备你的。”
“那么，千本樱，为什么要失约？你说过在突发状况来临时叫醒我，为什么没做到？”
只是很平静的问着，却让凉西心下一紧，她迎上少年的目光，恭敬地鞠躬道歉：“对不起，白哉，现在我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在说完这句话后，凉西看到少年的眼神一点点的冰冷，犹如寒川欲至，凉西一时冲动的伸手抓住了他衣袖的一角，眼巴巴地望着他：“白哉，不要躲起来，不要一个人，好不好？”
朽木白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突传而来的管家声音打断：“朽木少爷，家主任命典礼要开始了。”
“恩。”白哉朝管家微颔首示意已知。他侧目看向一脸紧张的女生，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抽出衣袖，毫不犹豫地向前厅走去。
在这一刻，他只能是朽木白哉。
凉西怔怔地站在原地，双手依然保持着刚才同样的姿势，知道女生的双眸被一片氤氲覆盖，直到第一滴眼泪滴落。她缓缓地蹲下身，双眼茫然空洞地呆滞于一点，任由泪珠不停地滑落。她无声地哭着，更加用力地环抱住自己。
她以为这样做对他是最好的，殊不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伤害到了白哉。她的自以为是竟成了冻结她和白哉关系的罪魁祸首！
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做才能挽回……
*
夜一来的时候，就看到凉西蹲在地上哭得伤心。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个被她和白哉小弟认可的女生，竟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她原本想上去安慰，但终于还是止步。她清楚，有许多事情都是他们所无能为力的，而哭泣便是唯一的发泄途径。
其实大家都成长了，明白着命运的无可挽回性，明白自己的弱小，明白分别的无可避免。
凉西哭了很久，夜一也陪她站了很久，直到夜一发觉自己的小腿发麻。她看这仍在哭泣的少女，轻轻走上前，想给她一个拥抱。就在夜一的指尖即将碰到凉西肩膀的时候，她听到了女生嘶哑而冷静的声音：“我帮你。”
夜一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去现实？”
“不。”凉西摇摇头，“我答应过白哉，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夜一放心地松了口气，但仍疑惑道：“那为什么……”
“这只是场友情赞助。”凉西胡乱地用衣袖将眼泪抹去，她起身想站起来却因为一时血液的倒冲而失衡晕眩，差点因为站不稳跌倒了。
“小心！”
“没事。”凉西转过身背对着她，低低的声音含着恼怒，“谁叫他那么笨。”
夜一失笑：“白哉小弟不过是没察觉出你的用心良苦，需要这么狠地‘回报’他吗？”
凉西冷哼：“他不该怀疑的。”
夜一虽明白凉西没有说真话，但也不再追问。她抬头看着前方站在桔梗花中的女生，宛尔笑然：“谢谢你，千本樱。”
“夜一，我不是在帮你。”
“我知道。但千本樱，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能那么坚定的陪伴白哉。”
凉西轻轻的笑，听似镇定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微弱的哭声：“可是夜一，我们都是白哉信任的朋友，却一起背叛了他。”
夜一苦涩地道：“我很抱歉。”
“没有什么我道歉的。因为是你和浦原大人，所以我选择相信。”
夜一叹了口气，而后正色道：“那么白哉小弟就拜托给你了。”
“恩。”凉西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她双眼盯着那桔梗花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要去正厅了。呀呀~一想到白哉小弟终于独当一面，真是欣慰啊。”为了化解沉闷的气氛，夜一笑着用轻佻的语气说。可惜没什么效果，女生依然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夜一看了她一眼，知道此时不管自己说什么，女生都听不进去，便不再说话。她顿了顿身行，转身往正厅方向走去。
就在夜一转身的一瞬间，一道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令她全身血液都冻成一团——
“他以后永远也只能是朽木大人了。”
*
凉西又呆了一段时间，抬头看了看依旧灰蒙蒙的天空，往房间方向走去。
凉西一拉开扇门，就看到了少年颈间缠绕的银白风花纱和愈加坚毅挺拔的身躯。她看到少年在听到门开的声音后转过身来，少年佩带着的牵星箝在阳光折射下一时闪了她的眼睛。她听到少年清冷冰冽的声音：“千本樱，我要学卍解。”
凉西只觉手脚发冷。她盯着少年坚定的目光许久，然后，她听到了自己轻如呢喃的声音：“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