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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纸飞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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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回到了家里,将斜挎包随意的扔在了床上。让自己深陷在大熊抱枕的怀里,想了想又拿起了斜挎包,摸索半天终于摸出了那张红色糖纸。
他将红色糖纸放在自己的眼睛上看到灯光顿时变得绚烂,想到那个小女孩有些苍白的脸上晕出的好看的红色。他的心居然开始猛烈的跳动。贺淮铭想着
“她的眼睛可真好看…”,然后猛的起身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摆脱这种感觉。
“贺淮铭!你这么脏就趴在床上!”
门口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一个手叉着腰一只手上拿着锅铲,杏眼怒睁,好看的眉毛皱着。“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贺淮铭懒洋洋的答道,悄悄将糖纸装在口袋中。然后走过门口拍拍女孩的肩“苏宣南,你有时间就多去找你的小男朋友,别老在这对我吼”
叫做苏宣南的女孩脸突然变红,猛的转身作势要用锅铲打他,结果贺淮铭已经快速逃窜进了厕所。苏宣南盯着厕所门一口气憋了半天只能作罢,她这个弟弟啊从小就把她的手柄抓的紧紧的,苏宣南的脸皮可薄了,但是她又老是故作凶狠,这就让贺淮铭整天开心极了。苏宣南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不一会,贺淮铭从卫生间出来了
,清新的沐浴露香味让他十分满意,他陶醉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正端着一盆红烧肉的苏宣南一脸鄙视的看着他那一脸沉醉的样子“喂,吃饭了,变态”贺淮铭嘿嘿一笑,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说“老妖婆,今天居然煮了我爱吃的红烧肉,那我勉强原谅你的无理吧!”“贺淮铭!你要是再叫的那个外号!我饶不了你”苏宣南这么说着,还是拿起了贺淮铭的碗帮他盛了一碗汤。
“对了,她明天会回来吗?”贺淮铭突然问,“不会啊,怎么突然这样问”“没事了”贺淮铭快速吃完饭然后将碗放下转身进了房间“我吃好了”苏宣南觉得有些奇怪,毕竟那个女人这么久没回来贺淮铭也没有问过,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事。但是苏宣南也没有多想,将碗筷收拾收拾便出门了。为了维护两个人的生计,苏宣南不得不找很多份小工赚钱,贺淮铭靠在门边听到了门咔嚓关上的声音,然后慢慢的走到电脑桌旁打开了电脑。
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游戏,而是打开了一个文件。弹出了几个分为不同名字的照片夹,他打开了一个被命名为家的照片夹。
里面有着几十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幼年的贺淮铭站在一个坐着的男人和女人旁边,他在中间笑的十分灿烂,脸上是没有擦掉的奶油痕迹,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长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看起来才刚刚三四岁的样子。一家人看起来幸福极了,贺淮铭看着嘴角勾起了笑,但是却有一滴泪水滑落。“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怎么还不回来…”那样寂然的坐了一会,贺淮铭关掉了电脑,躺在了床上。
窗外的天不知何时停了雨,竟还生出了几颗星星,扎着眼睛,不知是在看着他还是他。飞走的黑鸟又飞回了这个枝桠,注视着熟睡中的少年,是谁在梦中喃喃耳语,又是谁的眼泪悄悄滑落
,终究是一夜无梦。
天明
贺淮铭懒懒的睁开双眼,走到镜子前,看到自己的眼睛有些微微红肿,但贺淮铭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撩起凉水洗了洗脸,然后洗漱完了之后他便抓起了斜挎包,轻轻的带上了门,不想吵醒熟睡中的苏宣南。
大街上人来人往中不少是穿着九江三中的校服的学生,或是嬉笑打闹,或是带着耳机听着不知名的歌曲。贺淮怕铭也是九江三中的一名学生,但他很少去学校,要么就是找几分帮忙赚几个小钱,要么就是在大街上和小混混打架赚黑钱。迎面走来了几个熟识的同学,他们也见怪不怪的与贺淮铭打声招呼 便又嬉笑着走去学校。
贺淮铭今天的目的不是那家咖啡店,或者是那家还欠着他工钱的便利店。他走去了那片所谓治安极坏的地方,他想去找那个昨天那个眼睛极其好看的女孩,她看起来那么瘦,瘦的他一拳能把她打倒在地。他想着得带她去吃点好吃的,这种想法令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爱管闲事了。况且谁会去在意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啊,贺淮铭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病吧。
凭着极好的记忆,他走到了那条小巷旁。他竟有些紧张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了小巷。
小巷里一个瘦弱的少年正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手上把玩着一个纸飞机,从小巷那边吹来的风带着他凌乱的头发微微飘动,他稍稍颔首闭眼感受着风的气息。隐约能看到初晨的阳光轻轻照在他好看的睫毛上,这个画面让贺淮铭心中不禁冒出一个词----圣洁。
但贺淮铭突然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和眼前的这个少年眉眼竟长的一模一样。“不会吧…”贺淮铭轻轻走到少年的面前,仔细端详。这时少年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不同于昨晚那种失神没有
焦距的眼神,他的眼中微微有些雾气,朦胧中却又清澈的像天空一样,与他那一双小鹿眼正配。
贺淮铭看到他的双眼,心里一动,确定了他就是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孩”贺淮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还以为你是女孩,你原来就住在这啊…”少年看着贺淮铭仍是不语“额…哎哎,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少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只是盯着他。贺淮铭在心中不禁骂自己,这样也太唐突了吧。
贺淮铭感到一阵尴尬说“那那算了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衣角被轻轻拽住,又是他,贺淮铭心里想,他可真是喜欢拽别人衣服啊
。“江楠枝”他的嘴唇轻启,淡淡的又不像是从他嘴里传出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许清冷,但又很稚嫩。
贺淮铭十六岁,但身体发育的很快,早早的进入了变声期,他的声音是有些沙哑的。
贺淮铭听到他终于说话了,不禁有些欣喜。他看着江楠枝,开心的说“原来,你叫江楠枝啊。嗯…也许我可以叫你小枝”除了哥哥和妈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亲昵的称呼他。他轻轻的点点头,贺淮铭感到江楠枝总是在小心翼翼的。但是仅仅这样的短暂的交流竟让贺淮铭抑制不住的高兴。
“那个,小枝……你多大了啊”贺淮铭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还没等到江楠枝开口,贺淮铭的斜挎包里突然穿出了响声。“哎,小枝你等一下啊”贺淮铭拿出了手机看到是不认识的号码,不耐烦的接下“喂?”
江楠枝看到少年好看的脸突然变的煞白无比,眼睛变得微红,眉毛紧紧的皱着。他声音颤抖“小枝,我有事,我得先走了”江楠枝把那个纸飞机迅速的塞在了他的手中。贺淮铭愣了一下,然后脚步踉仓的跑出巷子。
江楠枝盯着他对着背影说“十五岁”然后又坐在了椅子上闭眼晒着阳光
。江大军每次喝了很多酒的话,就会睡很久,不到下午他一般是不会醒的。江楠枝暖洋洋的晒着太阳,想着“他怎么走的那么匆忙”手随意的摆弄着刘海。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面前覆盖了一层阴影,他皱眉睁开眼睛,眼前是那个笑眯眯的男人。他一喜跳进了男人的怀里。
医院里,贺淮铭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张检查单,上面写着轻微脑震荡,头皮下表层出血。他面无表情的令人害怕。他透过住院室的窗户,看着那个整天跟他打打闹闹的姐姐此时此刻躺在那里,那微微婴儿肥的瓜子脸那么苍白,头上缠着不比她的脸好到哪里去的绷带。
他交完手续费,走到医院楼底,掏出了手机。“喂,大琼,叫上兄弟们来一趟。”挂上电话,他先回到家拿上了他很久没有的指虎套在手上。走到家门口,一个带着头盔的西瓜头男孩骑着摩托,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喂喂喂,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惹到我们淮铭啦”“于梓琼,不想被打就老老实实闭上臭嘴,叫上人跟我去三南街的那家大排档。”看到贺淮铭的脸阴沉的可怕,叫于梓琼的西瓜头识趣的闭上了嘴。
大排档的那个胖老板,看到那个白头发的少年带着一帮气势汹汹的手上拿着不明武器的一群人来了,匆忙的想拉上卷帘。结果被一只修长的手拉住,上面还套着指虎,“老唐啊,打我姐姐的那个人,你认识吗?”卷帘被一点点拉开,被叫做老唐的胖老板竟然力气还没有那只修长手指的手有力。他的满脸横肉颤抖着想尽力把卷帘拉下,结果还是被一下子拉了起来。“老唐,最好呢你老老实实的说,我姐是在你这出事的,我现在可生气的很,小心点,小爷我把你这家破店再砸一次。”
老唐看到翘着二郎腿摆弄着指虎的贺淮铭,强壮镇定。“谁……谁谁怕你啊”贺淮铭嘴角含笑的抬起头“听说那人住在西街口,是个卖纸箱子赚钱的”老唐迅速改口。“好啊,老唐你不还是知道的挺多的吗,走,兄弟们,西街口”
老唐送走了那群大少爷们,擦了把头上的汗“嗬,做生意真难啊……”
贺淮铭一行人带着家伙去了西街口,去找那个打了苏宣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