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吻我》荷一

3、预言

　　温晞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紧接着四周的墙都挂上了名贵的画作，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趣味这么恶俗。温晞腹诽着，扭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脖子，就看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栗棕色的头发遮住好的眼睑，就连睡着时眉头都是紧锁的，还没来得及去思索，温晞就撞上了一双金色的眼瞳，这双眼睛......
　　“睡得好吗？”
　　“还不错。”
　　欧蘅一只手撑起自己的头，懒洋洋地抬头看着跪坐在床上的温晞。温晞都快被欧蘅炙热的眼神盯出一个大洞，不自然的撩起一缕散落在脸颊旁的银色碎发随意别在耳后，一串动作下来看的欧蘅心里又一阵难言的酸意。
　　“欧蘅...好久不见。”
　　温晞看着欧蘅笑了笑，不像他们在傲罗学院时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反倒多了些牵强。现在他们可不是同学关系了，顶多算是个主仆关系。欧蘅看着温晞别别扭扭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于是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到温晞头顶，希望能像上学时摸摸他柔软温热的发顶，告诉他别怕。可这次，温晞躲开了。
　　“小晞，我不会伤害你。”欧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悻悻的收了回去。
　　“我知道，但我现在只是个奴隶，这些动作都是逾矩的。”温晞语毕，便直接下了床，跪在欧蘅的床边缩成一团。温晞不是不想和欧蘅亲近，只是这之间有太多东西阻挠着，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一阵急促的翻身下床接连着脚步声，欧蘅把温晞搀起来强迫他坐到床上，自己则坐到温晞的对面。欧蘅那双凌厉霸道的金色眼瞳和温晞温柔阴郁的暗绿色眼眸对视着，不一会儿温晞的眼睛里就渐渐湿润，泪水蓄满了整个眼眶，温晞死命攥紧拳头不让自己哭出来，硬生生把那些眼泪逼了回去。欧蘅顺势把温晞揽在怀里，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这只受伤的小兽。数月以来的屈辱、痛苦，顷刻间化身一条汹涌澎湃的巨浪，冲击着温晞心口最后的那道防线，无数的情绪喷薄而出，带着对欧蘅的思念、渴望，又带着些许的恨意，于是温晞毫不留情的冲着欧蘅的肩膀就是一口。
　　“嘶......轻点。”欧蘅的手依旧抚慰着温晞，薄唇靠近他尖尖的耳朵哄着。
　　“我恨你。”温晞松开口，欧蘅的绸质睡衣已经被他咬的出现两排小牙印，见血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对不起。”
　　“对不起谁？我吗？还是我的族人？”
　　欧蘅发誓这是他认识温晞这十几年来，温晞说过最尖酸刻薄的一句话。平日里温柔软语连骂人都不会的精灵族小王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实在是欧蘅没想到的。对于这句话，欧蘅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说话。你看我这一身伤，都是拜谁所赐。”
　　说着，温晞一点一点剥离身上的那层鎏金纱。干净美好带着一层柔光的躯体就那样展现在欧蘅眼前，可在这具完美的身体上出现了一道道青紫色的瘢痕，有些才刚刚结痂。它们蜿蜒盘踞在雪色的肌肤上，格外丑陋。欧蘅只觉得脑中突然炸裂开，发出一阵阵耳鸣。他当然明白，要不是那场战争，没准儿他们现在正在傲罗学院的某个角落商量怎么把药剂课老师的试管藏起来。
　　“我杀了他。”欧蘅一手按住头两侧突突跳的太阳穴，一手突然锤向旁边的大理石圆桌。大理石圆桌，猝。
　　“没意义了欧蘅，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死了。”温晞随手将鎏金纱披在身上，微微侧着头，以一种倨傲的神情看着欧蘅。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欧蘅现在因为他的满身伤哀怨悔恨的表情竟觉得有一丝畅快。
　　吸血鬼，也会痛苦吗？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沉寂。是艾德琳。
　　“出事了，神殿，速来。”短促而毫无感情的命令是艾德琳执行任务时独有的风格，这也是艾德琳被成为铁面的原因。
　　欧蘅放下电话，看了倚在床头的温晞一眼就迅速的去衣帽间换了正式的西装和斗篷，以及那枚象征霍华德家族身份的族徽。在临走之前，欧蘅再次回到房间看了看温晞。此时的温晞已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看来是准备继续休息。欧蘅轻掩上门准备离开，却听到了温晞的轻唤。
　　“欧蘅。”温晞背对着欧蘅，又将被子向上扯了两分，“我对于你，到底算什么呢？”
　　说完这句话，过于疲惫的温晞终于沉睡过去。他不确定欧蘅是否听见了，或许这也是他在问自己，他对于欧蘅来说，是什么？是玩伴，是朋友，是......
　　“爱人。”
　　门外的欧蘅当然听到了温晞小声问出的问题，也只有在关上门后欧蘅敢小声回答他。欧蘅承认他对温晞的感情是有私心的，是占有，是欲望。来不及思考，欧蘅就瞬移到了神殿外。
　　“欧蘅·霍华德。”
　　神殿的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漆黑的一片，只有几个和欧蘅一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举着蜡烛。
　　艾德琳上前一步向欧蘅点头示意，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向欧蘅点头。欧蘅上前一步才发现几个黑衣人中间围着一个红发少年。仔细看会发现少年的眉毛，睫毛都是这种红金色，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少年看见欧蘅在打量自己便自以为凶狠的皱起眉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欧蘅的方向拼命吐了口口水。在这样紧张压抑的氛围下，有人不要命的朝霍华德家的长子吐了口口水......一个佩戴墨洛温家族徽章的女孩笑了出来。
　　“贝拉闭嘴！”一道严厉的声音想起，细细一听还带着些难以察觉的笑意。
　　“知道了哥哥。”女孩忍住笑退到了更黑暗的地方将自己隐藏起来。
　　欧蘅懒得和这两个狡猾鬼计较，依然打量着红发少年。伸手将红发少年的头掰向一边，露出一节脖颈以及一个黑的标记“H”。
　　“红发，应该是韦斯特家的巫师，还加入了血猎。”欧蘅向身后的艾德琳汇报他得出的一些结论，“这种事不能直接处理吗？”后半句话完全是欧蘅带着怨怼说出来的，要不是艾德琳非叫他过来，没准儿这会儿温晞已经被他哄的差不多了，可恶。
　　“这些你不说我们都能看出来，奇怪的是他吵着要见你，说是知道一些，”艾德琳突然凑近欧蘅的耳边，以最小的声音说了出来，“关于你的预言。”
　　欧蘅蹲在红发少年面前，以一种绝对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不想知道什么预言，也没有兴趣。如果想借此机会活命，劝你放弃。”
　　“可你明白，韦斯特家的预言从没失误过。”红发少年堪堪抬起头望向欧蘅，韦斯特家的巫师可以预测一切，包括那晚的战争，因为韦斯特家的预言，巫师一族死伤是最小的，“况且这个预言还和一个精灵有关。”
　　欧蘅的瞳孔霎时缩小，如果这个预言和温晞有关，他不介意花费一小点时间来听听。毕竟韦斯特家族虽然卑贱，但是预言从没出过错。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作者文笔真的不太好，谢谢大家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