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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十七章 对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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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试探的问:“不生气了?”
闻歌翻了个白眼:“哼,还能真生你气?”
“那就说回考验吧。”
“不说!”
“……”
“辛,你很急?”
“我一直很在意管理员的那个提醒。”
“嗯,我也挺在意的。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可能好心的提醒我们注意事项?”
“永生岛看似永生,时间无限,但这是对岛民而言,而非对考验者。阿歌,时间,也许是考验者们最应该在意的问题。”
“我知道了。”
“现在,对于永生岛,我们知道的太少,刚才说的那些,也都是一些推论。或许,按照阿歌的想法走,才是对的。”
“找起源?”
“嗯,红四说的话,被管理者屏蔽了,这一段话,对考验者来说,应该很重要。”
“没错,红四发现的事情,应该不仅仅关乎永生岛,甚至是整个阴曹。辛,你说,如果我们知道了红四知道的事情,会不会就能找到脱离阴曹的方法?”
“嗯?”
“这阴曹,对人魂一点也不友好,而且十天一次的考验,挺摧残人的心智的,虽然我觉得无所谓,但是长此以往,总是过得不踏实。”
“嗯。”
咚咚咚——
“谁?”
“客人,我是来问,客人要不要用餐?”
“用餐倒是不必了。我想请问一下,这永生岛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之类的地方?”
“有啊,最受欢迎的地方,可不就是死亡街嘛。”
“不,我说的不是那种地方。我喜欢斯文的玩法,比如图书馆什么的?”
店小二尴尬的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不好读书,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
闻歌朝辛摆手,满脸的有心无力。
辛问:“永生岛上,有没有偏僻的去处?”
“这么说的话,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大概在最东面吧,那里好像有一个破祭台。”
闻歌一听,来的兴趣。“祭台?”
“客人,那地方真没什么好玩的,也早没人会去。”
小二走后,闻歌问辛:“去看看吗?”
“去。”
于是,两人踏着太阳的余晖,一路往东去。
“说起来,我们是从山路上来的,怎么进来了,就再也看不到山了?”
“空间不同吧。”
“辛,要是再有两年,听你和我说宇宙爆炸论,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嗯?”
“你学东西也太快了吧?从我教会你用电脑到现在,也没几天吧?”
“电脑是个好东西。”
“是吧?就没有你学不到的东西,只有你不想学的东西。有时候,我会羡慕古早的人,学富五车就很了不起了,哪像现在的人,就算揣着两个脑子,也很难成为真正博学的人。”
辛淡笑。“人活一世,时光漫漫,学无止境,人生才不无趣。”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耐得住此等寂寞的啊?”
“呵~”
“真希望阴曹的事情能早日了结,我啊,一定要带你领略世间各种风光,让你知道,世界之大,也不能局限在冷冰冰的电脑上。”
“好。”
往东,不知尽头,闻歌和辛走了很久,走到太阳隐没,月亮升起,也没见到什么祭坛。“客栈小二不会骗我们吧?这都走了多久了?”
“阿歌,你听见了吗?”
风中,隐约传来呜呜声,像是歌声,又像是哭声,若有似无的。
“风声吗?”
“不,是歌声。”
闻歌不知道辛为什么这么肯定,在他听来,风中的声音,和冬天的西北风没什么区别。辛却听的很认真。
“是商歌。”
“什么?”
“古时,商人爱唱歌,无论是家有喜事,丧事,还是祭祀,商人总爱唱歌。”
“你听过商人唱歌?”
“嗯,大约听过。”
闻歌伸长耳朵,将自己融进风里,他想要听到辛说的商歌,可是,无论他怎么聆听,风中传来的,不过是一阵又一阵的呜咽声。
“辛?”
“这边。”辛往前走去,“歌声是从那里传来的。”
前面,是一片黑黝黝的小树林。闻歌和辛穿过树林时,林中一片寂静,没有虫鸣,也没有鸟叫,连落叶的声音,都没有。
三五分钟后,他们穿过了小树林,树林深处,是一片静默的湖泊,月光照在湖面上,就像照在一面黑色的镜子上。
湖面的中心,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只鸡?
“谁?”
湖泊的边上,有一座又矮又低的茅草棚,一个老人坐在茅草棚前的石凳上,他的手里,握着一杆长枪。
闻歌回答:“路过的。”
老人正在擦枪头,他擦的很仔细,白色的棉布,顺着枪头的金属线条,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来回。老人没有抬头,只是说了一句:“没有人会来这里。”
“我们初来乍到,问了城里的店家,说这里有个古迹,所以就跑来看看。老人家,不好意思,深夜打搅你了。”
老人擦完了长枪,白色的棉布从掌心滑落,他忽然站起,架起长枪。“说,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是一杆长约两米五的青铜枪,闻歌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青铜长枪,尽管枪头离他们尚有两米的距离,闻歌却分明感觉到长枪的杀意。
杀意来的又凶又猛,烈的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闻歌莫名退了两步。
辛抽出红色的长刀,站到闻歌之前。
“斩仙?来的好。”老人一声厉喝,提了枪,便杀向辛,墨色的青铜枪撞上血红的长刀,铿锵——
又铿锵——
刀光剑影中,闻歌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走向。这是真正的对杀,如同战场上厮杀的将士般,毫无退路,毫不留情。
这不是闻歌能够参与的厮杀,于是,他自觉的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抵住粗糙的树干,才停下。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看不清眼前的厮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老人是谁?为什么他会认识辛的长刀,为什么他一见辛的长刀,便怀揣着不死不休的士气杀上来?
难道说,老人认识辛,视辛为仇人?
月色中,闻歌已经看不清墨色长枪,若非红色的刀光如影随形,他大约会以为,这是辛的一场独舞。
如此绝杀,他从未见过,这和电视上所展现出来的无力飘忽截然不同,这是真正的对峙,一不留神,便能置人于死地的对杀。
红色的刀,越舞越快,月光偶尔略过刀片,反射到辛的脸上,月光下,照出的是一张冷冽,漠然,威严的面容。
哐嘡——
对杀忽然就终了了,墨色的长枪落在湖岸上,老人僵立着,眼睛因为诧异而瞳孔暴烈。难道说,辛的长刀扎到了老人?
闻歌快速跑上前,却见长刀握在辛的手里,刀上并无半丝血迹。
月光下,有什么东西在闪烁?闻歌一看,竟是老人在流泪。无声的泪痕,从老人昏黄的眼眶中汹涌而出,正当闻歌不解其意时,老人重重一跪,跪在辛的面前。
老人开始磕头。
五体投地。
闻歌悄声问:“什么情况?”
“不知。”
老人磕完了头,捡起地上的墨色长枪,又坐回石凳上。
“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要给你磕头?不对,刚才你们不是在厮杀吗?怎么忽然间,他就丢了武器,开始拜你?”
“大概是认出了我吧。”
“那你还这么淡定?”闻歌受不了辛,立刻上前,站到老人身边,“老人家,你好啊。”
老人拿着白色棉布,又开始擦枪头。
“老人家,你好。”
“我不耳聋。”
“那个,你住这里?”
“我是守墓人。”
“墓?哪里来的墓?”闻歌不解。
“这里没有古迹,你们可以回去了。”
“老人家,是这样的,我们误入永生岛,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听人说,这里或许有答案,所以乘深夜跑来看看。”
老人只回答:“这和我无关。”
“是没什么关系,这不是想请你帮帮忙吗?你看,我们两个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里,总得找到法子出去。”
“永生岛不好吗?”
“这怎么说呢?对有些人来说,或许挺好的,但对我们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外面有人在等你们?”
“那倒也不是,就是——”
“既然没有,就好好的留在这里,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超脱三界。”
闻歌无奈,只能退回到辛身边。“太顽固了,柴米不进,问什么都不回答,唉……”
“嗯。”
“嗯什么嗯?你去问。”
“我去?”
“他刚才莫名其妙跪拜你,说明崇拜你,你去问,他肯定会说。”
辛走上前,老人擦枪的手顿了顿,辛又走了两步,老人放下枪,站在石凳边,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身前。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你很怕我?”
“不怕。”
“你是谁?”
“您可以叫我崇。”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守墓。”
“谁的墓?”
“……”
“刚才,是你在唱商歌吗?”
“不是。”
“祭台祭的是谁?”
“祖。”
闻歌转头,看向湖中央的祭台,此时,月光刚好落在祭台上,露出了祭台上的石像,那并不是一只鸡,那是一只青铜玄鸟。
这是商人的祭台,祭祀的是商人的祖先,玄鸟。
可是,老人却说,他在这里守墓,难道说,他守的是玄鸟的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