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海》云见晚

9、第九章

　　杨珍接着讲课。
　　纪杭瞟了个白眼，进来了。
　　进来时，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和那个让他耳根子红的笑。
　　他不敢看乔浪，像面对喜欢的人一样，见到他就脸红心跳加速。

　　下课了。
　　乔浪拿出习题册，同桌秦怀宇看着他，看到那本习题册里面的数字和字母，她凑过去仔细一看——
　　草，大学的。
　　“你会写大学的数学题？”秦怀宇瞪大了眼睛问他。
　　“会，这个是我妈妈买来让我填充无用的时间的。”
　　乔浪说完这句话时已经写完了一道大题，直接得出答案。
　　秦怀宇是本班数学课代表，是整个高三年级唯一一个女孩数学课代表，她当上这个课代表是她的实力。
　　秦怀宇大概是整个年级里数学最拔尖的学生了，就连A班的张扶也无法超越，很少有人写题让她大跌眼镜。
　　“你不计算就直接得出答案吗？”她纤纤小手指着那道题，说：“而且，三角函数你不画图？”
　　乔浪停笔，看着她的眼睛，秦怀宇躲开了。
　　“Why？难道它会让我的Thinking Way更清晰吗？”
　　乔浪拿出一张纸，随意画了个图，说：“如果这个圆上的动点停留在它半径的五分之一，那么它的面积就是等于根号五倍十三。”
　　乔浪又在纸上写了一堆算式，递给她。
　　秦怀宇拿着那张图看了又看，上面还有乔浪的思路，她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样啊！”
　　“哪样啊？”
　　白昼从秦怀宇背后出来，抢走她手里的纸，秦怀宇欲要夺回，可惜白昼身高优势，她像个小孩一样，白昼逗着她。
　　白昼的手伸到高空，调戏着秦怀宇，突然手里空空的，转头一看，是他啊。
　　“这什么东西？”纪杭轻笑一声，“字还没我一半好看呢！”
　　“哈哈哈哈!”
　　纪杭放到秦怀宇桌上，凑到她面前，她的脸气的通红，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纪杭，像小兔子要咬人。
　　“小兔子要吃我啊？哈哈哈，”纪杭一副痞里流气，说话都欠。
　　又看了看背后的白昼，他知道白昼喜欢秦怀宇，搞妹子从来都不搞她，就给她一个面子。
　　“还你还你。”
　　秦怀宇直勾勾地看着纪杭，小脸气鼓鼓的，把纸还给了乔浪。
　　纪杭惊得下巴都收不住，故意咳嗽了几声，对乔浪说：“看不懂。”
　　乔浪抬头，一双混血的眼睛弯翘，“我字太丑，看不懂也正常。”
　　“啊？”纪杭愣了一下，继而脱口而出：“没有，我不知道是你的。”
　　“没关系。”
　　秦怀宇凶纪杭：“干嘛啊？看不起啊？”
　　纪杭：“……”
　　白昼好心好气地哄着：“没有没有，杭子就是看不懂，小宇别生气，昂。”白昼手搭在秦怀宇肩上。
　　秦怀宇不喜欢异性触碰她，避开了，生气说：“别碰我！”
　　要是换成别的女孩，白昼肯定一巴掌就上去了，他男的女的都打，惹他就打，秦怀宇是例外。
　　白昼尴尬地把手缩回，撇了撇嘴。
　　纪杭停在乔浪这里，看着他的手带动笔，笔尖在纸上跃动，字迹潦草他却看得入神。
　　准确来说，看人看得入神。
　　一个男人，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偏棕色的小卷发，一双深邃的眼睛，尤其是他的鼻子，生的真是秀气，不同于亚洲人面部扁平，他的五官倒是立体，混血儿的优势他都具有。
　　“杭子，最近没抱女人看男人啊？”
　　纪杭把白昼推走，两个人勾肩搭背，只听见他们说了句卧.槽。
　　待他们走后，秦怀宇对乔浪说：“别理他们，他们是我们班凑数的，老师都懒得管他们。”
　　“没事，我觉得他们挺好的。”乔浪礼貌笑笑。
　　秦怀宇不说话。

　　下午，教室闹闹哄哄的，纪杭从厕所出来，身上一股子烟味，白昼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除烟味的，他怕熏着秦怀宇。
　　纪杭看着他把口香糖的糖纸撕开，放到嘴里嚼碎。
　　“怎么着，你也要？”白昼又拿出一颗给他，他接了过去，没吃。
　　“走吧，上课了。”
　　两人走了，留下一厕所的烟味，后面进来个保安，差点没熏死。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提早来到教室，准备好课件后时不时和学生搭讪，他是新来的，穿着白衬衫和黑长裤，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也就是他腕上那只表，江诗丹顿纵横四海。
　　洛璟非看到这个男人，眼神里透着一种像是喜欢却又差了点味道的感觉，推了推旁边的秦怀宇。
　　“怎么了？”
　　她指了指台上的男人，羞涩地说：“帅哥。”
　　秦怀宇看着她的眼睛，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哦~我懂了，这个嘛，还是毕业了再想吧。”
　　洛璟夏非叹了口气，“唉，毕业后他可能就被别的人抢走了。”
　　“好了好了，”秦怀宇温柔地说：“看看就行。”
　　“嗯。”
　　纪杭走进教室，看到这个斯文的男人，轻蔑一笑，向他挑了挑眉，男人也以微笑回了他。
　　走到乔浪的身边时，乔浪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咳嗽了几声。
　　他先是顿了顿，又加快脚步走了，回到自己位置上后，把糖拿出来剥开糖纸放嘴里嚼碎，双手捂住哈口气确定没味的时候才吐出来。
　　“这节课你能听懂吗？”秦怀说：“如果听不懂，就问我吧。”
　　乔浪翻了翻语文书，说：“那就麻烦你了。”
　　秦怀宇脸刷地红了，“不麻烦不麻烦！”
　　这个年纪的女孩，脸只为喜欢的人红，脾气对最好的人发，眼只为自己内心的冲动红。
　　秦怀宇就是。

　　上课铃响，走过流程后，男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秀气的三个字“付念林”，随后放下粉笔，微笑地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我叫付念林，今天开学第一天，我们都是全新的，所以我会用全新的方式教你们，今天我们不上课。”
　　付念林低头微微一笑，一片欢呼声响起，不知道是他好看还是庆幸不上课。
　　秦怀宇凑近乔浪，轻轻地说：“看来，你的麻烦我要下次帮啦。”
　　“嗯，那先谢谢你。”乔浪转头，这个转头正好两个人面对面，离的很近，秦怀宇害羞躲开，他也意识到国内的女孩不同于以前他遇到的那些女孩，连忙抱歉。
　　男孩和女孩近距离的对视，在白昼这显得十分不欢，他手里的笔都攥碎了。
　　纪杭：“生气了？那就努力，让她看得起你。”
　　“你也帮那个小白脸？”白昼生气了，但不想冲他。
　　“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当舔狗这么久了，也没见转正啊。”
　　艹，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字字带刺。
　　白昼没理他，但他在看书，大概是想努力证明自己。
　　“现在，我想认识一下同学们，有人要主动让我认识一下吗？”
　　台下没有一个人举手，尴尬极了。
　　看到没人举手，洛璟非在下面已经蠢蠢欲动，向后看了看秦怀宇，请求她的鼓励，秦怀宇“嗯”了一声，加上点头作为鼓励。
　　洛璟非自信地把手举高，生怕付念林看不到。
　　这安静的教室里，唯独她举了手，打破付念林的尴尬。
　　“好，这位勇敢的同学，请你做下自我介绍。”
　　洛璟非兴奋地站起来，脸上的喜悦再也藏不住，强装稳定，说：“我叫洛璟非，璟不是景色的景，是王字旁的那个，非是想入非非的非还有还有，我喜欢语文课。”
　　“你喜欢语文课？”
　　洛璟非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又选理科呢？”
　　“因为……”洛璟非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理科班帅哥多！尤其是高三I班！”
　　班上一片哗然和笑声，着实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有人替她答了，她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老师，喜欢语文和我选理科应该不冲突吧？高考语数英必考的。”
　　所以选理科和喜欢帅哥不冲突。
　　她继续说：“我喜欢语文和理科怎么会犯冲突呢？语文是中国的国学，我是个中国人，喜欢它也正常，为什么选理科，只是单纯地觉得理科比文科要简单。”
　　付念林被这个年少气盛的小姑娘的一席话逗笑了，说：“很好，请坐。语文是中国的国学，学好语文，会提升你的谈吐风度，说直白点，就是男孩子以后可以用嘴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回家。”
　　教室哗然大笑。
　　“那么，还有同学要主动让我认识一下的吗？”
　　又没人，都不看他，还有的趴着。
　　纪杭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付念林，笑了笑，举起手。
　　付念林看到举手的纪杭，嘴角上扬，“洛璟非同学这组，最后一个男同学你来。”
　　纪杭站起来，所有人都看着他，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他从来没举过手，对所有课都不感兴趣。
　　所有人都坐直了，就连旁边看似在认真看书的白昼都不再看书，听他的自我介绍。
　　“我叫纪杭。”
　　简单一句，坐下了。
　　“就没了？”白昼问。
　　纪杭没理他。
　　“好，我认识你了，纪杭，同学。”
　　接着又有人举了手，是乔浪。
　　“洛璟非同学后面的那位男生，请你做你的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乔浪。”乔浪的发音引起众人的一片嬉笑。
　　“笑什么？!”纪杭吼了一声，安静了。
　　“没事你继续。”
　　“我转自澳洲的z中学，是华籍澳人，如果不转学，我大概已经在读大学，我自考的大学已经发录取通知书了。”
　　付念林听了，问：“你自考的哪所大学？为什么没去？”
　　“自考的剑桥大学，因为我爸爸的工作，我没去，但这不可惜，我更想体验祖国的高考。”
　　“如果你去了，我们就是校友了，我是剑桥物理研究院的。”
　　“那可真巧，我想，我还会收到他们的录取通知书的。”
　　“嗯，There will be a day.”
　　付念林的英语惊艳众人，果然是国外的留学生。
　　乔浪礼貌用英语说了声谢谢，坐下时，一片崇拜看着他。
　　“卧.槽哥们你可以啊，不仅英语好，剑桥都给你送录取通知书啊！”他的后桌伸长脖子说。
　　“你也可以的。”
　　“我可不能跟你比啊，你应该和张扶比，那玩意老变态，天天泡吧，物理数学一个不落地学好，他除了秦怀宇之外没人能干他。”
　　“那个，”乔浪问秦怀宇：“他在说什么？什么是泡吧，还有那个là和干他是什么意思？”
　　秦怀宇被这个可爱的混血儿逗笑了，和他后面的男生说：“梁树，别讲你的网络用语，乔浪听不懂。”
　　“得得得，我不说话了，反正我看好你俩把张扶内孙子拉下来。”
　　秦怀宇翻译给乔浪听：“他的意思是，我们的成绩要超过A班张扶。”
　　“哦。”
　　梁树：好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