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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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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浪洗完澡从冰箱里拿了杯牛奶,杯子上面有个标签,是他妈妈贴上去的,标签上的数字是他每天喝牛奶的数量,杯子上标记了喝多少牛奶。
现在已经八点了,乔浪在桌前写作业,纪杭还熟睡着。
到了九点,乔浪看了看熟睡的纪杭,想叫醒他却又有所顾虑。
手停在纪杭脑袋上,又抽了回来。
乔浪躺在床上,把被子盖好,关灯睡觉。
这一觉是乔浪最不舒服的一次,纪杭身上的酒味熏得他睡不着,半夜纪杭睡觉也不老实,把被子踢到床下,乔浪三更里起来盖被子,身子骨受不得,就从储物间里拿了床被子睡到了客房。
一觉醒来,老陈已经在乔浪家里等候了,乔浪很快洗漱完了,但是纪杭像是被睡神附体了似的,起不来。
乔浪轻轻地喊:“纪杭?Wake up!”
没反应,又连续喊了几声,他醒了。
昨夜的酒味还在他身上流连,醉意还未彻底消散,嗓子干涩无比,浑身难受。
“几点了?”
“七点了,快点起床,我们该去学校了。”
纪杭现在浑身乏力,用手撑在床上,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好陌生。
但他不疑惑,习惯了。以前他和白昼喝趴了也是被别人带回去,有时候还吐人一身。
又看了看乔浪,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对着纪杭比了比,扔给纪杭。
“给你。”
纪杭拿起这件衣服看来看去,觉得衣服挺不适合他的,紫色的卫衣,还有个灌篮高手的图案。
纪杭一般穿纯色系,黑白灰是常态,色系偏冷色调,他喜欢。
“没有好看点的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到我衣柜里看看吧。”
“嗯。”
乔浪跟他说好一些洗漱方面的事情后便到楼下和老陈一起等他。
等纪杭洗漱完毕后,纪杭还是感觉不舒服,鼻子塞住了难受。
他不想去学校。
到了楼下看见了等他的乔浪,老陈在外面等候,他问:“能不去吗?”
“什么?”
乔浪看着他,他们双目相对,纪杭看着乔浪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杏核眼和异色瞳,深邃的眼眸里还有如脉脉春风的风情万种。
看着看着,纪杭的目光就移到乔浪的薄唇,心里发痒,头不由自主地向乔浪靠近。
就快碰到了,还有一点点。
乔浪看着即将向他碰到的唇瓣,面不改色,“怎么了?”
纪杭立即缩回脑袋,心虚地摸了摸鼻梁 ,耳根发红,说:“我生病了,能帮我请个假吗?”
乔浪淡淡一笑,“没问题,你好好休息。”
“那你是要自己回家?”
“嗯。”
乔浪拿起沙发上的书包,“那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纪杭看着乔浪离去的身影,想了些什么,又觉得太可耻,用力拍了自己的头,提醒自己不要乱想。
到了学校,照纪杭的意愿,乔浪给纪杭请了假。
这是乔浪在国内念书的第二天,他只用一天就适应了国内的环境,顶多语文课上生僻字多,句子弯弯绕绕,上午的课状态很好,尤其是英语课,他与生俱来的语感和纯正的发音是大多数人无法相比的。
乔浪天生的活泼和外向让他身边的人多了起来,后桌的梁树昨天还说他高冷今天就说他好屌,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也有对他反感的人群。
比如白昼。
吃午饭的时候乔浪和副班长李言坐在一桌,他们再讨论数学方面。
食堂里,向来目光投向最多的就是纪杭那一桌,巧了,今天纪杭没来,但是乔浪那桌可真是抢手,后桌吃饭的女生看着,路过的也看着,李言还被她们看害羞了。
“我感觉好多人在看着我们。”
“嗯,你很好看。”
李言说:“真的假的?谢谢。”
乔浪继续吃饭:“不客气。”
“你可别了,”一道清亮的女声扬来:“李言,我麻烦你要点脸,那些女生是在看乔浪好吧。”
“你不要拆穿我嘛,”李言说:“好不容易有个人夸我帅。”
唐安翻了个白眼,说:“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多帅,但是你脸皮倒是挺厚的。”
李言奇怪地笑了一下,又立刻把笑容收回,仿佛在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看你是真的欠”。
唐安走了。
乔浪对李言很认真的说:“你真的挺帅的。”
李言挥挥手,表示你可别了吧,“你别哄我了,我本来就这样,反正勉勉强强能看就行。”
“嗯。”
李言要是不油嘴滑舌,改变自己的衣品是有人说他帅的。
下午的课乔浪都很适应,就是体育课挺可惜的,上不了。
他一个人站在树荫底下,看着自己的同学结伴上课。
“为什么乔浪不用跑步?”唐安问。
“好像是身体不好,不能跑。”
“卧.槽,这都可以?”唐安对树底下的乔浪大声说:“身体不好就免跑步?那我感冒也不能请假啊,老师也太偏心了吧。”
乔浪走过来,说:“我身体从小就不太行,跑步这种剧烈运动无法承受,所以一般我只能散步。”
唐安上下打量他,皮肤冷白,身材瘦弱,一看就是体寒,还虚。
唐安露出一副“我算是知道为什么”的表情看着他,然后和朋友去玩了。
体育课上,乔浪非常无聊,李言他们在玩剧烈运动,他只能在树荫下休息。
现在纪杭在干什么?
他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他来,可能是因为纪杭是他在国内交的第一个朋友,也可能是因为纪杭是唯一一个和他用英文不厌倦地交流的人。
他脑海中浮现纪杭的睡相,脸噗红的,眼睛深邃,鼻子高挺让他看起来有狼性,但是这个男孩在他印象中老是红着脸。
放学后,乔浪回到家,纪杭已经走了。
也是,纪杭没理由在他家待着。
他去了医院,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张爷爷去世了。
张爷爷膝下无子,爱人已故,这世上他最熟的就是纪杭,纪杭今天给他办葬礼去了。
葬礼没有邀请谁,医院昨天通知纪杭张爷爷不行了,那是他在和付念林谈话,喝了一肚子闷酒。
他蹲在张爷爷墓前,抚摸着墓碑,将一束菊花放在墓前起身走了。
他没有走出墓园,他还抱着一束马蹄莲,走到了另一个墓前。
他放下了桀骜身姿,一袭黑衣,笔直地站在墓前,墓碑上的照片让他眼里有些光,但是他的脸还是黯然无色,弯腰放下马蹄莲,说:“又是一个和你一样离开我的人,这是第四个了。”
说完就走了。
墓园,比教堂见证了更多的真情,比病房听见了更多的遗憾,比监狱听到了更多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