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只有一个选项》酌渝

3、段家

　　江浔挂断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开始收拾屋子。已经空置了很久的房子落上了一层厚厚的灰。江浔先是拖了一遍地，然后开始擦拭屋子里的家具，所幸这房子不算太大，江浔收拾起来还算比较得心应手。饶是如此，他额头也冒出了层细细密密的汗。
　　打开屋子里的总电闸，再接上热水器的电源。
　　忙活了半天家务，总算能洗个澡了，江浔带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不大一会，缓缓升起的水雾模糊了磨砂玻璃后的身影。
　　......
　　段忱看着眼前的四层别墅呆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美好的往事一样摇了摇头，打算把这些不知所谓的回忆从脑海里甩出去。
　　保姆王妈本来是想趁着主人家吃饭的机会出来透透气的，餐厅里太乌烟瘴气了，家主把新夫人带回来以后的这几年里，他们这些下层做事的没少被难为过。老家主年龄大了不愿意过问底下这些破烂事，另一位段二爷则是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
　　原本井然有序的段家生生被闹成了这个样子。
　　王妈本想着出来缓一缓就回去，结果乍然碰上了手里拎着滑板的段忱，她急忙低下头去打招呼：“大少爷，您回......”
　　这话没说完就被段忱给打断了：“别这么叫我，恶心。”
　　王妈没出声，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今晚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了。
　　段忱没空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拿完就走。他母亲走后的这些年里，他就再也没把段家当过家了。他迈进别墅大门，直奔着三楼的书房去。
　　一声暴喝从他身后传来：“好你个逆子，竟然还敢回来。”段城晟显然是被段忱旁若无人的态度给激怒了，素瓷茶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上了他的裤脚。
　　段忱闻言，转头看向被气得发抖的中年男人和她身后小声劝说的貌美女人。其实细细端详五官的话是不难看出段城晟年轻时的英俊倜傥的，只是多年上位者的腐朽做派让他早就没了年轻时的风度翩翩，反而又多了些中年男人的浮躁易怒，一点也没有段家当家家主的样子。倒是他身边给他拍背顺气的女子因着他的衬托而显得更加优雅美丽，颇有一番温柔小意的样子。
　　段忱只想做呕，可他嘴角还是扯出一丝冷笑：“我回来，关你屁事。”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段城晟顿觉心口一梗，他早就忘了自己平日里身为段家主明里暗里端着的冷静自持：“段忱，你这次回来又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关你屁事？”段忱依旧嘴角带笑。
　　“好了，小忱，你好不容易......”张莜雪息事宁人地开口。
　　段忱蓦地放下脸色，冷冷开口：“我和他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这一句话竟是把张莜雪所有的话都给堵死了。
　　又是一阵瓷器被打碎的动静，段城晟指着段忱破口大骂：“你个没家教的东西，顾云薇就是这么教育的你，不知廉耻到极点。”
　　“一个小三而已，我凭什么对她有家教？我当然有家教，但她，一个身为人妻却贪慕富贵，勾引老板，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渣，她配吗？”
　　此话一出，张莜雪的脸色差到了极点，她死死地攥住手心，力度之大，竟是让指甲嵌进了肉里也没有察觉。
　　“当然了，我也没有一个贪色重欲的人渣父亲。”段忱面色不变，继续说，“你自己最知道这些年你在外面到底有多少个女人。你也应该比我清楚你有多恶心。”
　　“别在我面前提起我妈的名字，你不配。你要记住，段家所有人都欠她一条命。我迟早会把这笔债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你！”
　　段城晟一时根本想不到反驳段忱的话，无他，段忱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安静。”老人的声音不怒自威，他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这出闹剧。
　　段忱收起威胁人时的锋芒毕露，冲老人点了下头：“我回来拿东西。”
　　“去吧。”
　　段忱拎起滑板上了楼梯，脚步轻快迅捷。
　　段城晟还想再说些什么，在老人警告的目光下最终保持了沉默。
　　老人转身上了楼梯，不再理会一楼的小丑，跟在他身后的管家询问道：“老爷，需不需要我们插手。”
　　“罢了，给他一个教训，云薇的事，是我段家对不住小忱。”
　　“是。”
　　老人活到如今已经是将近古稀的年纪，早就看透了这些利益纠纷，恩恩怨怨，他纵然不满意大儿子越来越活回去的表现，可毕竟也是自己亲出，哪里能置之不理。
　　可他深刻知道段忱这些年对段家的怨恨，也看得出这孩子骨子里镌刻着的段家血脉的倔强。
　　几百年的段家基业指望不成器的大儿子无异于是天方夜谭，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二儿子段煜和段忱的身上。段煜醉心医术，段忱就是他最后的指望。
　　他可不想临死之际还看不到段家事业的真正继承人。
　　于他而言，眼下最合适的继承人就是段忱，这孩子是他们段家人，血液里流淌着段家人的骄傲，就连性格也是真正的段家继承人该有的，永远保持低调，永远桀骜。
　　算了，他一个老古董掺和这些干嘛，且看谁能走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段家继承人。

作者有话说

　　段忱：段家继承人吗？我不稀罕。